女主決定搶救一下 第320節(jié)
謝至又催促道:“去把姜蒜洗一洗?!?/br> 蘇陸依言照做,他瞥了一眼,“你這樣能洗干凈么?” 她不由瞪他,“要不咱倆換換,我來切,你怎么那么多毛病?!?/br> “不要。” 他認真地拒絕道,“我要自己切。” 蘇陸:“為什么?因為你切得好看么?” “對啊?!?/br> 他理直氣壯地道,“別的我不敢說,我覺得劍術這一道上,我還是比你強一點的,所以我切得肯定也更好看?!?/br> 蘇陸目瞪口呆,“先不管你這些歪理邪說……我雖然確實不敢說自己擅長劍術,但你就這么確定你劍術比我強?” 謝至尚未開口,一道白光從背后飛來。 他一動不動,任由那光芒落在腳邊,才垂眸掃了一眼。 那是一柄玉白的骨質(zhì)長劍,同色的玉石握柄,鐫刻著細細密密的咒文,內(nèi)里氤氳著極為濃郁的靈力。 “……那是我在外偶得的仙器,可以借你用一用。” 謝至回過頭。 廚房門口的妖族一手掐腰,一手扛著銀白的雙頭劍,八面柳葉刃閃爍著凜凜寒光。 “來比一比?” 第180章 謝至低頭看了看那把劍, 又瞅了她一眼,然后若無其事地回過身,繼續(xù)整理手邊的菜葉。 “……你很喜歡收集仙器?還是喜歡劍?” 他好奇地問道, “我還是頭一回見妖族隨身帶兩把仙器的?!?/br> 看上去完全沒有想要打架的意思。 “無意間得來的罷了。” 蘇陸隨口道,自然也不說是在那魂晶礦脈的洞xue里搜刮的, “再說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我是半妖?你是不是沒理解我的身世?” “嗯……所以你還曾經(jīng)在仙府修行?” 謝至仿佛才反應過來一般, “若是這樣,我冒然點評你的劍術,卻是不太合適了。” 蘇陸一時無語。 正經(jīng)的妖族,或者是在妖族地盤長大的半妖,可能是從來都沒碰過劍的, 他方才那句話大約是從這個角度。 蘇陸哭笑不得, 見他毫無戰(zhàn)意, 就將兩把仙器都收起來。 然后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竟毫不眼饞,究竟是見過多少好東西?” 謝至好笑地看她一眼, “我若是還眼饞好東西,我如今就還在中州累死累活做這做那,何必跑來這里?” 他停了一下,“再說, 我這修為, 有沒有仙器其實也沒什么區(qū)別?!?/br> 這話有完全截然不同的兩種理解方式。 考慮到他身上的靈力稀薄, 一般人都會認為是因為他修為淺薄, 發(fā)揮不出仙器的真實力量。 不過—— 這人身上肯定有些秘密。 蘇陸見過重回紅塵的修士, 這人的談吐姿態(tài)與旁人顯見不同, 應當也很有閱歷。 但她并不想過多追究,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就像慕容冽一樣, 在玄仙宗修士眼里,他只是那個不修邊幅、成日睡覺的煉石堂大長老。 誰又能想到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什么呢? 她現(xiàn)在更想放松,而不是去探尋別人的秘密。 然后,蘇陸下意識想到了現(xiàn)任的瑯嬛掌教,不由樂了,“你別說,江霓確實是累死累活的。” 謝至的動作一頓,“……哈,是嗎?” 蘇陸懷疑地看向他,“你不信?你不會以為他很輕松吧,我和你說,這種在宗門仙府當老大的,如果想輕松一點,要么有個能干的徒弟,要么就等著被下面聯(lián)手哄騙,最后鬧出大事?!?/br> “那我倒是相信,大門派里出亂子的多了去了。” 謝至笑道,“所以就不要當老大了嘛?!?/br> “然而那也有種種好處,所以并非人人都能拒絕?!?/br> 蘇陸撇嘴道,“世間萬事皆是如此罷了。” 菜葉都已經(jīng)放進了晾干的壇子里,她將鹵水倒進去,看著調(diào)料堪堪沒過葉子,才直起身來。 謝至按上蓋子,加了水封,動作忽然一頓,“……剛才還想著給你一些呢?!?/br> “不用了,就那么一說?!?/br> 蘇陸擺了擺手,“我本來也不怎么喜歡吃,待會兒去集上買兩只烤雞得了。” 將泡菜壇子放好后,謝至轉(zhuǎn)身進了廚房,她重新坐回小板凳上,掏出了一樣東西。 方才他們討論起父母的故事,蘇陸忽然想起來,顏韶丟過來的長命鎖。 先前急著療傷,她幾乎忘了這個。 她其實隱隱有些猜測,既然此物是自打出生就在身上的,那多半內(nèi)里含著某種封印法術。 故此前身被交給姨母一家時,仍然還是嬰兒模樣,那家人也根本不知道這孩子都出生一百年了。 蘇陸端詳著那枚輕巧的、白銅鍍銀的長命鎖,撫摸著上面的并蒂蓮刻紋。 她將神識滲透其中,發(fā)現(xiàn)這東西竟是空心的,內(nèi)里被掏空了一塊,放置了一顆靈石,法陣就被鑲嵌在靈石的前后兩面。 蘇陸用神識仔細感受著那些法陣。 一面是較為復雜的封印陣,內(nèi)里的咒文包含假死沉睡、五感封閉、壓制生長、接觸血液自行啟動等等,又添加了一些養(yǎng)護身體的內(nèi)容。 可以說假如是被這法陣封印,將人埋進土里過一百年再挖出來都可以。 當然,無論如何,普通的嬰兒是受不了這法陣的,被封印個幾年時間恐怕就死了。 多虧了被封印的身軀是半妖能挺住。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咒文看得出是自創(chuàng)的,它們連接著啟動咒文,其組合形式應當是為了匹配解咒。 這法陣只能啟動一次,用過也就廢了。 ——當年尹朦將長命鎖戴在女兒身上,又將女兒的血滴上去,便令內(nèi)里的封印啟動,然后孩子就進入了近乎假死的沉睡狀態(tài)。 他肯定也將解咒的法子給了那忠心的仆人蘭舟。 于是哪怕他自己身死,一百年后,還有蘭舟可以去給沉睡的嬰兒解咒。 當然,蘭舟肯定也知道孩子藏在哪里。 等到蘇六兒被交給姨母時,她身上的法陣是徹底解除了,故此后來的成長和普通孩子沒什么兩樣。 蘇陸早就大約猜到這個過程,如今徹底被證實,也不怎么意外。 她又去感知另一面法陣,又看到了一些相似的咒文,依然是以血液開啟,但還要輔以靈力激活。 這第二個法陣是沒有被激發(fā)過的,因為它只能由兩個設陣者的直系血親打開,也就是只能她來開。 雖然長命鎖曾被滴血,但嬰兒時期的她體內(nèi)沒靈力,也無法激活第二個法陣。 蘇陸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第二個法陣,確定沒什么問題,就嘗試著將手上的血滴在長命鎖的蓮花圖案處。 她注入一絲靈力,看著原先黯淡的鎖身煥出微弱白光,血液很快被吸得一干二凈。 蘇陸眼前接著閃過一些凌亂破碎的畫面,耳畔也伴隨著一些雜亂的聲音。 這是記憶。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片幽靜的深林,梧桐樹亭亭如蓋,山間蘭草遍地,遠方飛瀑流泉,水聲潺潺。 緊接著畫面變動,記憶的主人不斷前行,從重淵山里走出,遇到了一群修士。 在一場混亂的惡戰(zhàn)之后,畫面里出現(xiàn)了一道清晰的人影。 “嗯?既然你排行十七,那我也就這么喊你了,反正你也沒有名字。” 那個一身白袍的青年男人,黑發(fā)雪膚,英俊邪異,漂亮得令人頭暈目眩。 ——這不是夸張的比喻,是這段記憶的主人,當時確實擁有類似的感覺。 當然主要是受到魅修功法的影響。 那男人手里提著一柄碧綠通透的長劍,立在樹蔭搖曳的深林之中,腳邊遍地是殘缺的尸體。 “我叫林瑚?!?/br> 他漫不經(jīng)心地道,“會寫字嗎?小十七?” 緊接著,許多雜亂的畫面交替閃過,皆是與林瑚相關的。 記憶的主人與他一起去了許多地方,喧囂熙攘的鬧市,奇花遍地的幽谷,潮聲回蕩的海岸。 后來林瑚將她帶到了一處宅院,飛檐畫棟,幽靜華麗,院中靈氣濃郁,又有層層結(jié)界相護。 數(shù)月后兩人再次相見,直接大吵了一架。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隨意離了那宅子,我們林家仇敵無數(shù),你可知道你若是落到那些人手中,怕是連片鱗都剩不下來……” “我若是死了那是我本事不濟,你又憑什么關著我?你算什么東西?我娘都沒這么管我!放我出去!” 他們倆的吵架著實乏善可陳,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話。 “……既是這樣,我們從此以后就沒有關系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