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美貌追妻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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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洛之蘅并沒有讓他久等。 “看完了?”太子看著她靠近,眼風(fēng)輕飄飄地落在她身上,“孤說得可對?” 他指的是那句被她當(dāng)作敷衍之語的“好看”。 洛之蘅抿了下唇,倉促地點頭道:“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回去吧。” “急什么?” “阿爹該等急了。”洛之蘅努力維持著若無其事的神情。 他們這些時日出來學(xué)騎術(shù),逗留的時間遠(yuǎn)長于今日。那時南境王一無所知的情形下尚沒有意見,遑論是今日? 她越是想要顯得平靜,就越是漏洞百出。 太子的視線移過來: 昔日如午后湖面般不起漣漪的眸子,此刻盛著掩藏不住的驚惶和恐懼。盡管牽著唇角輕笑,可五官神情盡顯僵硬。 好似在害怕些什么。 太子沉聲問:“怎么了?” “……該回了?!甭逯抗首麈?zhèn)定地重復(fù),下意識攥緊銅鏡的長柄,好似這是她賴以依靠的浮木一般。 太子覷她片刻,從善如流地點頭:“好,是該回去了?!?/br>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溪邊牽馬。 洛之蘅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接過他遞來的韁繩,打算翻身上馬。 附近的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想起方才銅鏡中覷到的零星畫面,洛之蘅悚然一驚,失聲道:“——阿兄小心!” 幾乎是她出聲的同時,太子警覺地側(cè)身一讓,堪堪避過凌空飛來的冷箭。 尖銳的箭鏃擦著他的脖頸飛過,若是反應(yīng)稍慢一步,這箭鏃就能穿過他的頸間,讓他再無生還的可能。 洛之蘅無意識地瞪圓眼,為這死里逃生的一躲嚇出一身冷汗。 一箭未中打草驚蛇,藏在草叢中的刺客再無顧忌,紛紛現(xiàn)身,齊刷刷地一擁而上。 刺客約莫二十來人,皆著黑衣蒙面,露出的雙眼兇光畢現(xiàn)。他們有備而來,背弓搭箭,腰間別著長劍冷刃,半包圍著涌來,沒留下分毫可以闖開逃跑的縫隙。若是騎馬向后退,蓄勢待發(fā)的羽箭便會毫不留情地刺來。 太子在千鈞一發(fā)間做出權(quán)衡。 他劈手奪過洛之蘅手中的銅鏡,另一只手將她推開原地,丟下一句“去樹后躲好”,飛身迎戰(zhàn)。 刀劍的碰撞聲此起彼伏地傳來,驚得林木間棲息的鳥兒撲騰著翅膀四散奔逃。 洛之蘅手無縛雞之力,心中焦急不已,卻死命克制著留在原地,生怕自己的陡然冒頭會給太子添亂。她死死扣著粗糙的樹皮,視線不錯眼地跟著太子移動,緊張到連呼吸都不敢放重。 太子以少敵多。 黑衣人手執(zhí)長劍直奔著他而去。太子手執(zhí)著銅鏡抵擋。雙方纏斗在一起,形勢分外膠著。太子施展著輕功穿梭在黑衣人中間,瞅準(zhǔn)時機(jī),一手銅鏡抵擋著身后人,一手扣住其中一個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掰。 黑衣人倏地一痛,手中的劍沒了阻力,直挺挺地往下墜。 太子一腳踢翻眼前的黑衣人,身體靈活地側(cè)翻,精準(zhǔn)無誤地?fù)谱∠聣嫷拈L劍,旋即一掃。 形勢陡然間發(fā)生變化。 躲在樹邊觀戰(zhàn)的洛之蘅見狀稍稍松了口氣。 先前太子躲在樹上,阿爹和洛南都窺不出他的氣息時,洛之蘅已然猜到太子身手非凡。時至今日,親眼得見,她才真正意識到太子的武藝究竟有拔群。 二十來個訓(xùn)練有素的刺客,竟然在他手下?lián)撇坏蕉↑c兒好處。 這樣的武藝,豈止是“出眾”二字能夠涵蓋的? 太子赤手空拳時,黑衣人拿著武器尚且不能傷他分毫。如今太子持劍,黑衣人更是節(jié)節(jié)敗退,或死或傷地倒在地上。余下的黑衣人形單影只,似乎是料到任務(wù)必將失敗,又似乎是畏懼死亡,虛張聲勢地舉高劍,趁著太子與人糾纏之際,利索地轉(zhuǎn)身欲要逃跑。 太子解決完眼前的黑衣人,頭也不回地將劍往后一扔,利刃精準(zhǔn)無誤地沒入逃跑的黑衣人的身體里。 大獲全勝。 太子轉(zhuǎn)身去尋洛之蘅,順手舉起銅鏡整理儀容,空著的手撣撣衣角,嫌棄地“嘖”了聲。 “沒事了。”太子抬眼,朝洛之蘅安撫道。 洛之蘅心口懸著的重石落下,心有余悸地“嗯”了聲。 正要站直身子往前走時,忽然聽見太子的一聲厲喝:“別動!” 洛之蘅聞聲頓住,余光掃到太子猛然嚴(yán)肅起來的神情。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便見太子手中的銅鏡一轉(zhuǎn),一枚細(xì)小的銀針從銅鏡的側(cè)面“咻”地飛出,緊接著,銀針裹挾的勁風(fēng)貼著她的臉頰擦過,下一瞬,身后傳來一道鈍重的倒地聲。 洛之蘅意識遲鈍地想著:黑衣人不是都被太子解決了嗎,她身后什么時候又冒出來一個? 太子三步并作兩步近前來。 “殿下……”洛之蘅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顫顫巍巍地出聲。 太子一腳將倒在洛之蘅身后的黑衣人踢遠(yuǎn),放輕聲音道:“這回都解決了。” 頓了下,又道:“我在這兒呢?!?/br> “別怕?!?/br> 第34章 洛之蘅嘴唇翕動,聲音仍有些飄忽:“……小女不怕。” 她站在樹邊,身子歪歪斜斜的,大半重量都堆給扶著樹干的手臂,面上虛虛掛著一抹笑,頗有幾分強(qiáng)顏歡笑的意味,怎么看都與“不怕”二字大相徑庭。 太子眼神動了動,善解人意地沒有戳穿她的嘴硬。 他的視線偏移,落在她用力扣著樹干的五指上,露出一副不忍直視的神情:“別摳了。” 洛之蘅茫然地“?。俊绷寺?。 “不覺得刺手?”太子手掌拂過樹干,而后攤在她眼前。這些樹多年根植,又值炎夏,樹皮干裂,四處翹起,稍稍一碰,便能帶下來不少木屑。 洛之蘅緊扣樹干的姿勢已經(jīng)維持了多時。 先前所有的心神都被刀光劍影的打斗牽走,一直沒能留意其他。如今經(jīng)太子一提醒,被她忽略多時的疼痛后知后覺地闖出,指腹火辣辣的刺疼驟然間蔓延開來。 太子看到她的手臂輕輕一顫,提醒道:“還不快去洗洗?!?/br> 洛之蘅應(yīng)了聲,撐著手臂起身,剛用了力,動作忽然間一頓。 太子瞥見她的動作:“怎么了?” “殿下……”洛之蘅欲言又止地覷太子一眼,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片刻,又仿佛泄氣似的垂下頭。 太子看得一頭霧水。 見洛之蘅呼出一口氣,扣著樹干的手慢吞吞地上移,霎時恍然大悟。 洛之蘅嘴上說著不怕,但剛目睹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又親身體驗了要人命的銀針從耳側(cè)擦過的驚險,難免心慌意亂。有樹干借力倒還不覺,一起身,才發(fā)現(xiàn)腿軟得不像話,壓根支撐不起身體的重量。 原想請?zhí)愚湫┣逅^來凈手,可自己才義正詞嚴(yán)地說過“不怕”,倘若直言不諱,哪怕太子善解人意不說什么,她自己也過不了心底那道坎兒。 正胡思亂想著,垂下的視野里登時闖入太子的身影。 洛之蘅看著太子半蹲在她身前的背影,詫異道:“殿下……” “上來。”太子言簡意賅。 洛之蘅目光微訝:太子這是……要背著她過去? 愣神間,太子似是有些疑惑,偏頭覷她一眼:“愣什么?還不快些上來?!?/br> 洛之蘅遲疑不定,心里紛亂如麻。 太子若要幫她到溪邊,誠然有諸多辦法,但此時他已經(jīng)擺開了架勢,再叫他起身總有些得寸進(jìn)尺??僧吘鼓信谑懿挥H,要他背著顯得著實親密…… 洛之蘅反復(fù)斟酌。 太子似是等得不耐,又偏頭催她一聲。 盡管他語氣平靜,可大約是在高位久了,哪怕眸中浮上些微不耐,在旁人看來,也足夠威懾。 洛之蘅所有的思緒霎時間四散逃竄,等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已然穩(wěn)穩(wěn)伏在他背上。 太子泰然自若地背著她往溪邊走。 洛之蘅:“……” 洛之蘅懊喪地捂住眼。 耳邊傳來太子的聲音:“別亂動?!?/br> 洛之蘅:“……哦?!?/br> * 到溪邊坐下,洛之蘅垂眼看向自己的手。 她扣著樹干時并未收斂力道,指腹被粗糙的樹干劃破了些,絲線細(xì)的劃痕星星點點地橫在指腹上,隱隱泛紅。她從小衣食無憂,皮膚保養(yǎng)得精細(xì),乍一看,頗有些觸目驚心。 好在傷口并未傷及內(nèi)里,洛之蘅松口氣,開始撩著水,清理指腹上的細(xì)刺和木屑。 溪水多被樹蔭擋著,從山間流淌而下,摸著冰冰涼涼,很是解熱。 洛之蘅貪涼,掬了會兒水,覺得不暢快,索性兩手沒入水中,任由清涼的溪水從指縫間溜走。 這里人跡罕至,溪水未沾塵埃,清澈得很。 洛之蘅難得童心大發(fā),無所顧忌地玩了會兒水,才饜足地抽回手,用手帕擦干水漬,打算叫上太子打道回府。 刺客之危已解,太子放心地把洛之蘅留在溪邊,走到刺客堆里。 洛之蘅走來時,太子正蹲在刺客身邊,拿著銅鏡撥弄著刺客要害處,雖然面露嫌棄,卻還是細(xì)致地檢查著。 洛之蘅安靜地站在一旁,沒有打擾他的思緒。 等太子告一段落,她才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句:“殿下可查出是何人所為?” “瞧不出明顯的線索。”太子嚴(yán)謹(jǐn)?shù)?,“不好妄下定論?!?/br> 洛之蘅微抿了下唇,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