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美貌追妻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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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要在云間寺小住,兩人又都是精細的主兒,住處收拾起來分外耗時。等徹底安頓下來,已經是黃昏時分。 兩人一道用過素膳,便各自回房歇息。 寺中檀香裊裊,洛之蘅在古寺鐘聲里一夜好眠。 翌日醒來時天還未大亮,山門未開,寺中一片清寂。 洛之蘅由平夏伺候著更換衣裙。 半雪整理好寢褥,問:“寺中的廚房大約已經做好齋飯了,郡主想吃什么?奴婢去拿些過來。” “我想先去給阿娘上香?!甭逯窟吚碇鴮捫溥叺溃澳銈冏匀ビ蒙啪褪?,不必跟著我。” 遇刺余波未平,她們安置之處皆由府衛(wèi)嚴密把守,安全得緊。 平夏和半雪對視一眼,齊齊應“是”。 洛之蘅只身前往供奉著先王妃靈位的佛堂。 清早的云間寺藏在林蔭里,林風徐徐,尚有些清寒。洛之蘅踩著晨風步入佛堂,到得內間,才發(fā)現(xiàn)里頭有人正執(zhí)著三炷香彎腰祭拜。 洛之蘅愣了片刻,才腳步無聲地掀簾進入內間。同樣取出三炷香點燃,閉眸默念:阿娘,女兒來看您了。 佛堂中安靜得落針可聞。 許久,洛之蘅才睜開眼,輕聲道:“我替阿娘謝過阿兄。” “本就是我這個晚輩該做的,當不得謝?!?/br> 太子側眸,看著洛之蘅面帶懷念的神情,忽然道:“嬸母生前定然待你極好?!?/br> “嗯?!甭逯孔窇浲舭?,語氣輕緩,卻又帶著不容置喙地堅定,道,“阿娘是極好的母親?!?/br> “我知道?!?/br> 洛之蘅微訝:“阿兄知道?” “叔伯同我說過你少時的事情?!?/br> 洛之蘅困惑:“阿爹……怎會說起這個?” 自家阿爹雖然于人情往來上不通竅,可向來對她的往事諱莫如深,更不要說同一個毫不相干的外男提起。是以洛之蘅困惑得真情意切,壓根不明白這兩人說正事怎么又會聊到她身上。 還是說…… 洛之蘅有些探究地打量著太子。 “想什么呢。”太子輕嗤一聲,滿臉正直地辯白,“是叔伯主動告知的,可不是孤用了手段?!?/br> 洛之蘅從善如流地道歉,頓了下,仍是不解:“那阿爹為何會同殿下說起小女的往事?” 太子覷她一眼。 這眼神似乎含了別的意味,洛之蘅還未想明白,便聽太子悠悠問道:“那日你昏迷時抓著我說了不少胡話,你可還記得?” “?” 洛之蘅矢口否認,“不可能,半雪和平夏沒同我說起過這回事……” 她生病時半雪和平夏不可能會離她左右。若是她當真對著太子說胡話,就算當時這兩人沒能及時阻攔了她,過后定會尋機說與她聽,不會叫她一無所知。 更何況,她壓根兒沒有絲毫抓著太子說胡話的記憶。 她只是發(fā)熱,又不是壞了腦子。 洛之蘅滿臉懷疑。 太子泰然自若地道:“嬸母有靈,我豈會當著她的面哄騙你?” 洛之蘅一頓,半信半疑地望過去:“我……真的?” 太子篤定頷首,提醒她:“你第一回醒來時,身邊也只有我一個?!?/br> 洛之蘅不由眨了下眼: 倒也是,太子既能單獨陪她一次,焉知沒有第二次? 洛之蘅原本的篤定搖搖欲墜。 一想到自己病中可能真的抓著太子說胡話,臉色登時青一陣紅一陣。她局促地捏著指尖,欲言又止地看了太子半晌,終于在他坦然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我當時……可是做了什么失禮的舉動?” “失禮倒沒有。”太子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只是說了些傻話?!?/br> 明知他是故意吊胃口,洛之蘅偏偏只能往陷阱里跳。 她羞惱道:“阿兄你就莫要賣關子了!” 眼見她一張臉眨眼之間紅似滴血,生怕當真惹急了她,太子見好就收:“你也沒說旁的,只是一直同我道歉,說你連累了我。” 話到最后,他斂去幾分玩笑,語氣變得分外正經。 洛之蘅卻是倏地一僵。 方才的種種情緒登時冷卻,卷土重來的理智撿起瑣碎的線索,頃刻間串清了原委。 洛之蘅聲音艱澀地問:“所以,你去問了阿爹。” “是。我不明白你為何要覺得刺殺之事與你相關,又等不及你病愈,便去問了叔伯。” 他目光清明,姿態(tài)坦誠。 洛之蘅卻忽然覺得自慚形穢。 說好了做朋友,太子赤誠相待,毫不隱瞞。她卻只想著粉飾太平,明明知道刺殺的真相,話到嘴邊,卻又不敢開口。 她怎么能這么怯懦? 她怎么配當太子真誠以待的朋友? 郊外刺殺的場景和數年前阿娘離世的情景交錯著浮現(xiàn)在腦海中。 洛之蘅難以自抑地顫抖起來,當時太子單槍匹馬,但凡有一絲的疏忽,就不會是今日這般完好無損的模樣。 隆慶十二年隆冬她連累了阿娘,如今又險些害得太子殞命…… 種種過往,潮水一般朝她涌來。 洛之蘅再也支撐不住,脫力一般滑倒在地,深深埋著頭,泣聲不斷:“對不起……對不起殿下……” “你對不起什么呢?” 隔著手臂,太子的聲音失真一般,帶著說不清的溫和。 洛之蘅愈發(fā)覺得羞愧,帶著哭腔解釋:“那些刺客——” 還未說完,便覺得有雙手輕柔覆在臉側,指腹上的薄繭清晰分明。不待她反應,那雙手托著她的下頜輕輕使力。 洛之蘅怔然失聲,連反抗似乎也不會了,只順著他的力道抬頭。 隔著眼眸未散的水霧,對上太子溫柔誠懇的神情。 “傻姑娘,若說道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是。” 洛之蘅茫然地眨了下眼,像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太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鄭重道:“那些刺客是沖著我來的,同你沒有半分關系,若說連累,該是我連累你才是?!?/br> “洛之蘅,你才是平白受了無妄之災的人?!?/br> 所以你用覺得內疚。 更不用耿耿于懷。 第39章 洛之蘅滿心羞愧難當,好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 她怔怔維持著下頜微抬的姿勢,眸中水霧未散,眼睫一眨,淚珠便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太子蹲在她身前,取出手帕去擦她臉上的斑駁淚痕。 洛之蘅病中他曾照料過幾次,對這等事早已駕輕就熟,力道控制得分外輕柔,像是在小心翼翼擦拭價值連城的珍寶。 洛之蘅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赧然地去接他手中的絲帕,略有些不自在道:“多謝殿下,我……自己來?!?/br> “好?!碧訉⒔z帕遞給她,善解人意地起身走開,估摸著洛之蘅整理好情緒,才拎著兩個蒲團走過去放平穩(wěn),自己盤膝坐下,又拍拍另一個空的蒲團,道,“過來坐著?!?/br> 左右已經在他面前這么丟臉,也沒有別的包袱要扛著了。 洛之蘅自暴自棄地拽過蒲團坐下,喪喪垂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絞著絲帕出神。 太子也不出聲,頗有定力地坐著。 洛之蘅抬眸看他一眼,太子在闔眸小憩。再看一眼,依舊如此。 幾次三番下來,洛之蘅率先按耐不?。骸暗钕隆?/br> “不是說過我叫趙珣,怎么又叫殿下?”太子微微揚眉。 洛之蘅面上一熱。 饒是她的情緒已然平復不少,可方才的情形歷歷在目,她眼下是決計喊不出“阿兄”的,他又這般說…… 洛之蘅微微抿唇,索性將稱呼含糊過去,徑直問:“方才那些話……是何意?那些刺客難道不是沖著我來的嗎?” “他們沖著你來能得到什么好處?”太子順著她的話反問。 洛之蘅慢吞吞道:“……借我威脅阿爹。” 年幼時她不懂自己和阿娘緣何會遭受那一場無妄之災,長大后倒是緩緩明白過來。 那場和南越的鏖戰(zhàn),阿爹率軍勢如破竹,南越抵擋不能,便將勝負壓在她和阿娘身上。 那些人費了大力氣混進寧川城,又趁著前線大雪阿爹杳無音信、阿娘擔憂晃神的天時,一舉擒住她和阿娘,企圖用她和阿娘的性命逼退阿爹。 阿娘識破了他們的意圖,為了南境的百姓,為了不讓阿爹陷入兩難,毅然決然選擇赴死。 她為阿娘的離世多年傷懷,可也知道,在當時的困境里,她們主動逃離是唯一的生路。 若是因為她們二人害得南境失守,她和阿娘萬死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