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美貌追妻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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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之蘅聽他張口《茶經(jīng)》閉口《茶譜》,說得頭頭是道,當即瞠目結(jié)舌地愣在原地,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家阿爹一樣。 向來只將兵書奉為圭臬的阿爹,何時居然也懂了這些? 尤其是,就連崔老將軍居然也和他聊得有來有往。 洛之蘅莫名覺得這場面怪異,恍惚了半晌,下意識去望向太子。 誰料太子一臉的專注認真,目不斜視地望著南境王,沒朝她這邊分出絲毫眼神。 洛之蘅:“……” 洛之蘅兀自震驚著,飲完了杯中的茶水。 一盞茶盡,侍女又奉來了旁的名茶,流水似的,絡(luò)繹不絕。 洛之蘅就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話題從茶道,到四書五經(jīng),到為人處世之道,到人品性情之論,再到天下局勢之辯。 從頭至尾,愣是沒有她插腔的機會。 聽到最后,洛之蘅也隱隱察覺出阿爹的意圖,她有心想說兩句,似有所察的南境王及時遞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一番長談行至尾聲,侍女也奉來了最后一盞茶。 南境王端起茶盞,親自介紹:“這最后一盞,無色無味,非茶非湯,乃是由王府后院井中提出,煮至沸騰后盛入盞中呈上,沒什么滋味,兩位隨意。” 說著,自己當先一飲而盡。 崔老將軍似是有些摸不透南境王的意思,端著茶盞有些躊躇。 一旁的太子已然隨著南境王話落,利索地飲下這一盞茶。 南境王目光中掠過一絲滿意,卻仍是端著架子,不動聲色地問:“殿下博聞強識,方才這諸多盞茶,味道如何,不如請殿下一評?!?/br> “叔伯今日所取,皆為各地名茶,回甘者有之,色出塵者有之,有須以未染塵之雪水烹煎方得其味者,亦有尋常泉水沖泡即能驚艷四座者?!碧诱f著,微微一頓,“但于我而言,若論其中翹楚,莫過于最后一盞。” 南境王提醒:“最后一盞可是最普通不過的白水。” “名山樂水育名茶,名茶珍貴,卻只是錦上添花。唯有這白水一盞,若為活命,不敢或缺。” 話到此處,南境王的意圖昭然若揭。 崔老將軍原本有些緊張,此刻也捋著長須笑吟吟地在一旁看著。 洛之蘅搭在膝上的手微微緊握,心臟緊張地快要蹦出胸腔。 南境王只看著太子,神情如常地問:“但你為天潢貴胄,這所謂的名茶,于你而言,不過如江河之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br> “江河水濫成災(zāi),茶湯飲多傷神。凡事皆須克制有度,不能貪量。名茶須應(yīng)四時,早則澀,晚則柴,不若白水始終如一,不改其味。” 南境王步步緊逼:“但白水寡淡,難免有膩味之時?!?/br> “那便是我或命盡,或譽毀之時?!碧硬痪o不慢。 南境王卻忽然一愣。 洛之蘅似有所覺,喃喃:“阿兄……” 太子終于第一次望向她,朝她輕輕一笑,繼而起身,朝著南境王行下端正禮節(jié),一字一字,字字千鈞地道: “皇天在上,厚土為證,趙珣今日,愿以一人之心求娶南境王之女洛之蘅。誓著明旨,布告天下,使眾生皆聞:趙珣此生,無妃無妾,唯洛之蘅一妻。終余殘生,不改初衷。若有相負,聲斷譽毀,縱然文治武功彪炳史冊,亦有薄情寡義之名流傳百世,以為后人戒?!?/br> 他說得鄭重其事。 洛之蘅腦海中一片空白,呆呆起身,下意識朝他走去。 南境王卻眼明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腕,不錯眼地盯著太子,毫無所動地問:“皇室之子,以求多子多福,你貿(mào)然立誓,倘若圣上有異,朝臣攔阻,這浩蕩反對,你待如何?” “兼濟天下為大義,小小后宮只是私德。若大義無缺,縱是朝臣,也不能對我的家事指手畫腳?!?/br> “你能做到?” 洛之蘅呼吸一窒。 太子似是察覺到什么,偏頭看向她,笑容輕綻,卻如滿山群芳一息同綻,盛得驚人。 他望著洛之蘅,發(fā)于肺腑般,一字一字地道: ——“既為她,雖千險萬阻,無敢怠也?!?/br> *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索開。1 盛京的上元夜熱鬧非凡,大街小巷被圍堵得水泄不通。各色花燈高懸,映得城池如白晝。各樣小攤擺于街旁,小販各出奇招,引得百姓紛紛駐足。 洛之蘅提著一盞花燈,小心翼翼地跟在太子身邊。 許是人多,她被擠得一個趔趄,所幸及時被太子扶穩(wěn)。 “小心。”太子扶穩(wěn)她,問,“這里人多,想不想去城樓看看?” 洛之蘅自無不可地點頭,微微垂眸,看到太子伸出的手,緩慢卻又堅定地把手貼在他掌心。 太子灼熱的溫度順著手心傳來,叫她耳根又是一紅。 腦海中不由再度回想起不久前,太子站在府中正廳,鄭重其事朝她許諾的模樣。 她想過很多他會如何說服阿爹,或是誠懇說服,或是鍥而不舍,從未想過,他會給出這樣的承諾。 以儲君之尊,將一生唯此一妻之事布告海內(nèi),承諾永不相負。 這份決心,足以讓人動容。 他像是知道她和阿爹最擔(dān)憂的是什么,給出的禮物令誰也挑不出錯誤。 她想起阿爹一改前幾日不讓他們見面的態(tài)度,趕著她和太子單獨出來逛上元的情形,不由牽了牽唇角。 “想什么呢?”太子瞥她一眼,眼中含笑,明知故問。 洛之蘅偏不讓他如意,煞有介事地道:“我在想,阿兄慣會吊人胃口,初一許諾告訴我的事,到現(xiàn)在都沒有給我解惑?!?/br> 太子稍一思索便知她說得是什么,狀似心痛地道:“我們好不容易得了叔伯的允準,出來共度佳節(jié),你卻還想著旁人?!?/br> 洛之蘅才不會被他迷惑,不為所動地推推他,催促道:“阿兄快別賣關(guān)子了?!?/br> 公/眾/號:月/下/看?書人 太子長長一嘆,只好認命地解釋:“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大嫂身體虛弱,說不準何時便會撒手歸西。而父親春秋鼎盛,我那位長兄若有心更進一步,自然要提前選好后路。” 這所謂的后路,不消太子說,洛之蘅便一清二楚。難怪大皇子妃當時看著林歲宜是那副眼神。 洛之蘅一陣心驚:“但是正妻還活著,便提早挑好了續(xù)弦的人選,未免太過涼薄。大嫂和她的母家肯忍?” 大皇子既有心帝位,當初選皇子妃時自然家世頗高。 如今未及皇子妃逝世,便提早謀劃后路,難道就不怕開罪了皇子妃的母家,失了依仗? “你可知,大嫂的身子是因何落下的毛?。俊?/br> 洛之蘅隱有所悟:“莫非是……” “女子生產(chǎn)傷身,大嫂是因著生產(chǎn)才落下了毛病。為了她的孩子,她和她的母家也只能忍。”太子語氣淡淡,“這才是我那長兄有恃無恐的原因。” 洛之蘅心中一涼。 “我們家世代都是這樣,只看利益,不念人情。”太子見怪不怪地說,語氣中似有譏諷,“不過你也無需擔(dān)憂,只要大嫂安然無恙,林姑娘自然能夠獨善其身。” 洛之蘅想起舊事:“所以阿兄當時為她送藥,便是想要替歲宜解圍?” “我可不是為了她?!碧恿r澄清,“我是為了小五?!?/br> “趙世子?” “對?!碧右а赖?,“這家伙平素里安分守己,沒想到全都竄著勁兒用到娶妻上了。” 洛之蘅失笑,好聲好氣地哄道:“阿兄能者多勞嘛?!?/br> 太子涼涼地瞥她一眼。 洛之蘅討好一笑:“不過既然大嫂是身有宿疾,那我這個大夫自然不能袖手旁觀。阿兄放心,我定然仔細注意著她的身體,絕不叫阿兄為這事再多費一點心?!?/br> 太子這才露出滿意之色。 兩人朝著城樓走去。 洛之蘅小心邁著臺階,忽然想到:“阿兄,我日后還能在外行醫(yī)嗎?” “為何不能?”太子反問。 洛之蘅遲疑道:“不是說,你家規(guī)矩甚是森嚴?” “再嚴的規(guī)矩,能比得上行醫(yī)救人的功德?”太子不以為意。 城樓上有風(fēng),行人寥寥。 太子給她戴好兜帽,然后一把提起她。 洛之蘅心下一驚,反應(yīng)過來后,已然平穩(wěn)地落座在城墻上。 她不解地問:“阿兄?” 太子問:“看到什么了?” 洛之蘅不解其意,卻還是乖乖道:“好多人?!?/br> 這答案太誠實,太子沒忍住笑起來。 洛之蘅微惱地喚:“阿兄!” 太子忙舉手投降。 兩人笑鬧了一陣,太子才認真道:“是人,亦是你胸懷的天地?!?/br> 洛之蘅一愣。 太子望著她的眼,一字一字道:“洛之蘅,你說過,我為你辟天地。曾經(jīng)如此,今后亦如是。你只管做任何你想做的,我是為你辟天地的利刃,不是禁錮你的牢籠?!?/br> 洛之蘅一怔。 她坐在高高的城墻上,反而要比太子高出一頭。 她居高臨下地望著太子,聽著他剖心明志般的許諾,忽然生出一種錯位之感。 心緒復(fù)雜,洛之蘅久久難言。 許久,她忽然道:“阿兄,其實你不必許諾這許多,哪怕不落于明旨,我也明白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