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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驚襲 第90節(jié)

    陳曉萌上下打量著這個看起來60出頭的老人,他眼中的決絕不可小覷,可想而知這個趙香妹給小石澗村逼成了什么樣子。

    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時,江城將剩下的幾個饅頭都一股腦的塞進(jìn)了衣服里,撐得胸前鼓鼓囊囊的,比于蔓還壯觀。

    黝黑漢子盯著他手里的饅頭,喉嚨不自覺的上下滾動了一下。

    江城想了想,又從衣服里掏出一個饅頭,不由分說的塞進(jìn)了漢子袖口里,漢子抿緊了嘴唇,對著江城憨厚的點點頭。

    做完了這一切的江城轉(zhuǎn)過身,緩緩舉起了右臂。

    “我有一個問題,”等所有人都注視著他,江城開口道,“為什么奔富是在村里失蹤的,尸體卻出現(xiàn)在鎮(zhèn)子上?”

    “難道所有失蹤的人,最后尸體都會出現(xiàn)在鎮(zhèn)子上?”

    沉默了一會,周榮不知不覺間想起了沖進(jìn)旅社,拿著畫像尋人的女人,據(jù)鎮(zhèn)子上看護(hù)圍欄的老人講,女人的丈夫也是在村子里失蹤的,可她卻來鎮(zhèn)子上尋人。

    “唉!”村長嘆口氣,點頭說:“你說的沒錯,村子里失蹤的人最后尸體都會出現(xiàn)在鎮(zhèn)子周圍,就是那個安平鎮(zhèn)。”他補(bǔ)充道。

    “可……為什么?”李璐兩只手端著饅頭,眼神中充滿不解。

    “實不相瞞,這個我們也不清楚,”村長皺緊眉回答,“或許……或許是趙香妹還咽不下當(dāng)年那口氣,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當(dāng)年村子里的人究竟做過什么,又是怎樣對待她的吧?!?/br>
    乍一聽有些道理,但似乎又不夠說服力。

    “什么時候可以動身,”說話的是周榮,他看向村長的眼神隱隱多了些審視的意味,“我們想見見尸體。”

    在村長領(lǐng)會到他是想回到安平鎮(zhèn)時,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這個你們放心,我們已經(jīng)派人將尸體送回來了,估計……晚些時候就能到。”

    “出了這么大的案子,鎮(zhèn)子上的警察會讓你們帶走尸體?”蔣忠義提的問題比較中肯。

    可村長卻像是沒聽到一樣,招呼大家收拾東西,準(zhǔn)確前往昨天說好的后山深潭,那里有趙香妹留下的石碑詛咒。

    被忽略后的蔣忠義貌似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上前幾步,就在張開嘴,準(zhǔn)備再次問出剛才的問題時,嘴里忽然被一只東西塞住。

    軟軟的,還比較大。

    是一個饅頭。

    “多吃點饅頭好,”江城收回手手,大大咧咧道:“吃饅頭補(bǔ)腦?!?/br>
    蔣忠義愣了一下,江成這個人他是萬萬不敢得罪的,噩夢中被折磨的精神不正常的人大有人在,但精神不正常還能活下來的,可就不那么多了。

    況且,他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恐怕鎮(zhèn)子上的警察早就清楚村子里的怪事,但出于某種原因,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小石澗村自己折騰了。

    這樣的事自然是不方便拿到臺面上說的。

    本來也沒帶什么來,所以也談不上收拾,大家就在村長的帶領(lǐng)下,輕裝前往后山深潭。

    沿著昨日進(jìn)村的那條青石板路,一行人繼續(xù)向村子深處走去。

    昨天進(jìn)村時天色已晚,所以并沒有機(jī)會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導(dǎo)致他們認(rèn)為所住的院落地處偏僻。

    但現(xiàn)在看來,他們所住的院落位于整個村子的正中心,若是將鋪開在院落前的青石板路比作中線,恰可以將整個村子一分為二。

    只不過所住院落的這一側(cè)完全荒廢掉了,家家大門緊閉,一些甚至門軸都爛掉了,半扇門就那么斜著掛在門框上。

    有風(fēng)吹過,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不難想象,這些離開的人要么是被趙香妹害了性命,要么就是舉家逃走了,畢竟留在這里,說不定哪天就沒了性命。

    仿佛看出了大家子心中所想,獨自拄著拐棍,走在最前面的村長壓低聲音,“當(dāng)年那件事過后,警察將那些買了女人的漢子都抓了起來,也判了刑,可……可沒想到,”他頓了一下,“最后他們一個個的,都在監(jiān)獄中消失了?!?/br>
    第125章 錢家

    “警察一開始懷疑是有組織的越獄,而且派了人來村里蹲守,可我們也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br>
    “最后還是從外地回到安平鎮(zhèn)的商戶匆忙到鎮(zhèn)上報案,說是看到了好多具尸體,就掛在距離鎮(zhèn)子不遠(yuǎn)的小樹林里。”

    “尸體血淋淋地,又被折磨的不成樣子,開始商人還以為是被屠宰的牲畜?!?/br>
    “是那些監(jiān)獄里的男人?”蔣忠義臉色微變。

    村長陰沉著臉,半晌后,才點點頭,“開始是監(jiān)獄里的男人,等監(jiān)獄里的人一個不剩全都死光后,就輪到了村子里?!?/br>
    “那些與趙香妹有過接觸的,一個她都沒放過,整個錢家鋪子,幾乎被她殺絕了?!?/br>
    說到這里,村長仿佛是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緊繃的身體略微放松了些,說話的聲音也不再那么沙啞,他向大家簡單解釋了一下。

    原來當(dāng)年小石澗村的村長姓錢。

    錢家是村里的第一大姓,在那個年代,一些偏遠(yuǎn)地區(qū)的權(quán)勢還是牢牢把持在這些大家族的手中。

    所以說,當(dāng)年趙香妹做的這些事情,是得到了錢家默許,甚至是支持的。

    可他們在面對警察的詢問時,卻一股腦的將所有過錯都推給了趙香妹,這也為他們后來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錢家最先遭到了報復(fù),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諾大個錢家支離破碎,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

    一些逃出村子的錢家人,最后也沒了音信。

    現(xiàn)在面前這些空了的房子,也大都是錢家人的。

    “真的沒有人活下來嗎?”李璐抱著自己的身體,她還沒從奔富的死中緩解過來,就又聽到這樣瘆人的消息。

    “沒有,”村長搖頭。

    周榮視力很好,他看向左側(cè)大概一百米左右的位置,那里矗立著一間廟宇似的建筑,但與周圍的房屋一樣,破敗的十分厲害。

    遠(yuǎn)遠(yuǎn)望去,大門洞開,幾扇大概是紙糊成的窗戶也完全爛掉了,里面漆黑一片。

    “那是什么地方?”周榮停下腳步,隨后扭頭看向村長。

    看到建筑,村長眼中泛起回憶的意味,嘆口氣道:“那曾經(jīng)是錢家的祖祠,后來錢家敗落后,就再也沒人打掃了。”

    陳曉萌遠(yuǎn)遠(yuǎn)望著錢家祖祠,心想何止是沒人敢打掃,看樣子村里人都不敢靠近才對。

    一路走,一路聊,時間倒也過的飛快。

    等到太陽完全出來后,青石板路消失,他們走入了一條山谷中。

    這里的山路與之前鎮(zhèn)子通往村里的不同,這條路更為崎嶇波折,一些地方需要幾人互相攙扶才能走過去。

    對此,村長解釋說,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人來了,原先的路被一次山洪沖垮了,所以他們只能換一條路。

    “還……還要多久?”

    蔣忠義的體力居然連裴乾,李璐都不如,一段路走下來,他已經(jīng)氣喘吁吁,喉嚨里不時泛起一股血腥味。

    拄著拐杖,仍需黝黑漢子攙扶的村長緊走幾步路,接著忽然說道:“我們到了?!?/br>
    撥開障目的樹枝,果然,面前豁然開朗,出現(xiàn)一片十分巨大的空間。

    一潭幽泉如同銀河瀉落,平鋪在山坳之間。

    兩側(cè)層巒疊嶂,無數(shù)巨木參天而起,疊襯掩映下,像是要將這潭幽泉扼殺于天地之間。

    裴乾左右看了看,接著又眺目遠(yuǎn)望,遠(yuǎn)處的山脊連成一條線,無邊無際。

    “奇怪……”他忽然說道。

    蔣忠義距離他最近,聽到了裴乾的自言自語,他望向后者,皺眉問:“哪里奇怪?”

    裴乾理也不理他,而是轉(zhuǎn)頭望向村長,“劉村長,”他問:“這深潭是村里人什么時間發(fā)現(xiàn)的?”

    “這可早了,”村長抿著干涸的嘴唇,咳嗽了兩聲說:“肯定不是最近百來年的事情,要更早一些,但具體多早就不清楚了?!?/br>
    江城小心翼翼的走到潭邊,選了一處看著并不那么滑的巖石蹲下身,伸出手撩了一下潭水,頓覺潭水冰涼刺骨。

    一瞬間,整個人都猛打了一個激靈。

    他從未想過,居然有水會這么涼,而且……還沒有結(jié)冰。

    “這水涼的很,”黝黑漢子出現(xiàn)在江城不遠(yuǎn)處,之前偷偷塞給他一個饅頭的事情讓漢子對江城好感度大增。

    他開口提醒說:“千萬小心,要是掉下去的話,是救不上來的。”

    江城縮回手,盯著幽深的潭水,半晌后突然問道:“這水里有魚嗎?”

    “魚?”漢子好像沒懂江城的意思,他粗壯的眉毛都絞在了一起。

    這里曾經(jīng)是村子處死不忠女人的地方,百十年過去,里面的橫死人的尸骨沒有一百,也要有大幾十。

    何況趙香妹的尸骨也在里面。

    這么邪門的地方他居然在想里面有沒有魚?

    “不知道,”他咽了口口水,老實回答,“應(yīng)該……應(yīng)該是沒有吧。”

    這里的水涼極了,觸碰一下,幾天都緩不過勁來,曾經(jīng)村里來過一個瞎眼的老女人,拄著個蛇頭拐棍,說是有些名堂。

    據(jù)她說,這寒貞潭里的水帶著死去女人們的怨氣呢,只要下去了,就會被怨魂纏住手腳,再也別想上來。

    黝黑漢子不懂這些,他只清楚,這里十分危險,能不來最好別來,來了也最好離潭水遠(yuǎn)一些。

    這水……沾之不祥。

    “阿達(dá)!”

    黝黑漢子忽然聽到村長在叫自己,應(yīng)了一聲后,就立即跑了過去,他十分聽村長的話。

    這附近比較濕滑,估計村長是要帶他們?nèi)タ茨亲鶎懹性{咒的石碑了。

    江城低下頭,凝望著這汪寒潭水。

    整個潭面約有幾百個平方,四周水質(zhì)較為清澈,但越靠近中間,顏色就越深,最中間的那部分暗的仿佛能吞噬光。

    看得久了,江城甚至頭都有些發(fā)昏,他腦海中忽然出現(xiàn)了許許多多古怪的畫面,隱約間有一頭栽進(jìn)潭水中的沖動。

    他強(qiáng)壓制住這種沖動,在掙脫出來的一瞬間,在陰暗的潭水中間看到了一張女人的臉。

    等他意識到,再仔細(xì)看去時,那里依舊是一片漆黑。

    余光瞥見自己腳下,通過近處潭水的反射,他看到身后不知不覺間竟然出現(xiàn)了一道人影。

    以身材來看,是女人無疑。

    女人一只腳抬起,像是在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