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跟以前相差無幾的臉……終究還是有地方不一樣了。

    白高興哭唧唧地揪起自己一撮毛，超級小聲：“我怎么變少白頭了嗚嗚……”

    正在刷牙的黎譜停下了動作，低頭看了一眼，“嗯？”

    “沒事！”白高興迅速撒手，放過了自己的頭發(fā)，目光還是一直往上瞟。

    唉……以后出去不用擔(dān)心找不著了，跟反光條一樣。

    白高興刷著牙，還是忍不住往鏡子跟前湊，一邊左右打量，試圖看出自己有沒有其他跟正常人不一樣的地方。

    一旁，黎譜把少年的動作全部收入眼底。

    可能是鸚鵡喜歡照鏡子的本能吧，他想。然后又找出一塊新毛巾，搭在了原本只有他自己的毛巾的桿子上。

    ……

    今天的黎譜果然沒了心情下去晨跑，整個早晨的時間就變得漫長起來。

    白高興已經(jīng)幾次注意到男人投過來的視線，忍不住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不信的話你可以摸一摸，是真的！昨天你不是也摸過了？”

    好吧。

    黎譜心道，他只是覺得自己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

    而且昨天走路都很艱難的大白，今天就能用咖啡機了……就像一只雛鳥，孵化出來以后很快地適應(yīng)了環(huán)境。這讓他不禁聯(lián)想到大草原上的斑馬和鹿，為了生存需要很快地學(xué)會走和跑。

    再確認(rèn)一下……也可以。

    這么想著，黎譜真的伸出了手，“大白?！?/br>
    白高興很熟練地把下巴放了上去，還蹭了蹭。

    黎譜靜靜地看著他。

    一瞬間，白高興睜大眼睛，臉頰蔓延開一片粉紅，觸電一樣往后跳，“這個我可以解釋，就……誰讓你老撓我的！”

    黎譜捻了捻指尖，覺得這件事根本不用解釋。

    他的眼底也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隨即斂去，“餓了嗎？我去做飯。”

    早餐是面條。

    不下樓就直接在家里做早飯，白高興期待地夾了一筷子面條塞進(jìn)嘴里，臉色接著一變。

    哦，還會用筷子。一直關(guān)注著少年情況的黎譜心中說道，接著注意到他的表情，“怎么了？”

    “這個面……”白高興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畢竟人家辛辛苦苦給自己做飯，結(jié)果他還要說意見……

    但他還是說了，“是不是沒加鹽？”

    哦，還知道什么是鹽。黎譜點了點頭，“你應(yīng)該不能吃鹽？”

    ?。?！大可不必！

    白高興很誠懇地看著他，“我現(xiàn)在是人了，可以吃！”

    黎譜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好，下次放。”

    白高興：“還有……我想吃點別的……”

    看著少年期待的目光，黎譜問：“吃什么？”

    白高興：“肯德雞?！?/br>
    黎譜：“……”

    他想起了曾經(jīng)掛在門把手上的外賣，以及外賣軟件上點的餐。

    原來從很早之前你就想吃了嗎？

    不過早晨吃這個還是太油膩了，黎譜答應(yīng)中午會買。

    白高興滿足地彎起雙眼，起來收拾碗筷。

    黎譜注視著他的動作，直到他轉(zhuǎn)身要往廚房走才開口：“你去干什么？”

    白高興愣了一下，“刷碗。”

    他還是很自覺的，做鳥干不了什么，只能努力保持衛(wèi)生，現(xiàn)在變成了人，做做家務(wù)還是很輕松的。

    除了做飯，他干家務(wù)賊溜！

    黎譜看著白高興，腦子里已經(jīng)冒出了“田螺姑娘”等一系列民間傳說。

    半晌，他嘆了口氣，拿過少年手里的碗，“你不用做這些?！?/br>
    “不用嗎？”白高興看著黎譜走進(jìn)廚房，急切地跟到他后面，“我能洗，不會把碗摔破的?！?/br>
    黎譜放下手里的碗，走到一個地方按下按鈕，“這是洗碗機?！?/br>
    白高興愣愣地點頭。

    雖然這臺機器之前也不常用……畢竟家里只有他一個人，飯菜也做不了太多，餐具也占不了幾個，順手就能洗出來。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黎譜看了少年一眼，簡單地教了教他這個怎么用。

    又過了一會兒，黎譜穿起外套。

    “你要出門？”彼時的白高興抱著靠背坐在沙發(fā)上，聞聲望向男人。

    “嗯。”黎譜應(yīng)聲。他想了很多，尤其是大白變成人后應(yīng)該怎樣生活，首先就是解決日常用品，再趁今天有空，他打算去商場一趟。

    看著沙發(fā)上一臉好奇的少年，他道：“你在家等著，我很快回來?！?/br>
    然而——

    “我也去我也去我也去！”

    少年飛一樣地跳下沙發(fā)，抓住男人的衣服，緊緊地，“帶我一起！”

    白高興忽然想起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出門了，不是外出拍戲的那種，而是真正意義上自由的、可以表達(dá)自己意愿的那種。

    所以他相當(dāng)真誠地拜托：“求你了！”

    黎譜在這雙星星眼的攻勢下敗下陣來。

    “好吧?！彼馈Ｖ笳襾砹锁喩嗝焙涂谡?，都是黑色。

    黎譜仔細(xì)將白高興的頭發(fā)盡可能塞進(jìn)去，讓它看起來只是年輕人叛逆染出來的淡色。

    “好了?！彼蛳吕艘幌律倌甑镍喩嗝?。

    即使戴了這么多東西掩飾，在黎譜眼里，少年的外形依舊惹眼。

    因為沒有合適的衣服，少年只能穿他的，褲子挽了好幾圈。衣服也十分寬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嘻哈，但風(fēng)格又相當(dāng)正經(jīng)。

    還有這雙眼睛……

    黎譜看著少年沾著雪色的睫羽，再次把帽子往下拉了一下。

    “要看不見了！”白高興抗議。

    而在臨出門的時候，兩人同時聽見了手機震動。

    黎譜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助理枚有樹發(fā)的99 。

    從昨天開始就沒心情看手機的他，在發(fā)了那句“不用了”之后就沒再關(guān)注，沒想到對方居然鍥而不舍地給他發(fā)了這么多消息。

    黎譜眉頭不由自主地凝起，從頭開始看信息。

    【黎哥，真不用了？】

    【黎哥，出什么事了嗎？】

    【黎哥，你看到回我一句?！?/br>
    ……

    【黎哥，你別這樣我害怕！】

    【黎哥！你說句話啊，我打電話你怎么不接？】

    ……

    【黎哥，一晚上都沒信，我真不放心。我現(xiàn)在過去看看?！?/br>
    時間：十分鐘前。

    白高興看見黎譜逐漸變得凝重的臉色，忍不住踮起腳，“怎么了？”

    下一秒，他被黎譜攬住腰往外帶，明顯很急，“快走?！?/br>
    白高興：？？？

    就這樣一路加快步伐坐到車?yán)?，黎譜才給自家助理回了兩條消息：

    【不用來?！?/br>
    【我在外面?！?/br>
    作者有話說：

    黎譜：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大白：?。?！快快快！

    第92章

    再一次坐上了這輛車子。

    但卻是副駕駛。

    白高興看著駕駛座上發(fā)短信的黎譜，沒有出聲打擾，自覺地低頭尋找安全帶。

    然而沒等他找到安全帶在哪，一只手臂就從前方伸了過來，幫他拉過來扣上。

    白高興愣了一下，有點怔怔然。

    汽車開始啟動，發(fā)出嗡鳴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