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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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講話真是太不方便了! 林晏安滿腹疑惑,卻說不出來,急得眼角都紅了。 段遲淵注意到了,下意識的撫上男人泛著紅的眼尾,細細地摩挲著。 這個被他綁在床上的男人長得并沒有多好看,甚至算得上的平淡。五官端正清秀,卻沒有什么能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索性皮膚白皙細膩,勉強給這張平凡的面容添了幾分光彩。 但他的眼睛生得很好。狹長的輪廓,眼瞼很深,微微上挑,眼尾的皮膚尤其白皙,情緒激動的時候,便會泛起淡淡的紅,眼神顧盼間,勾人得緊。 輾轉(zhuǎn)纏綿到了極致的時候,那抹紅便愈發(fā)濃重,有時還會帶上隱約的淚光。 段遲淵喉結(jié)微動,眼前似是閃過紅艷艷的燭火,還有白皙如蛇般扭動的身子。 他猛地清醒過來,下頜繃起一道銳利的弧線,粗暴的扭開林晏安的臉,轉(zhuǎn)過身去。 “老老實實呆在這里,不要妄想逃走?!彼⑽⑴み^頭,唇畔的笑意既嘲也諷,“不要逼我把縛骨鏈穿過你的骨頭?!?/br> 林晏安微微瑟縮了一下,段遲淵似是滿意了,緩緩轉(zhuǎn)動輪椅離開了。 他離開后,房間里恢復(fù)了原本的寂靜,林晏安試著呼喚判官,卻毫無回應(yīng)。 段遲淵的樣子實在是太不對勁了,好像是把他認成了另外一個也叫林晏安的人…… 但是……真的可能這么巧嗎?難道這世上真的還有另外一個林晏安,被段遲淵深深的憎惡著? 林晏安想著想著,只覺得毛骨悚然。 咽喉處的疼痛一陣陣涌上,被鎖住的手腳不能自由移動,很快就變得酸麻,林晏安想盡了辦法也掙不開銀白色的縛骨鏈,只得盡可能的放松四肢,試圖讓自己舒服一點。 他不知道時間,只能通過窗口投射進來的光線來判斷大概的時段。 房間漸漸昏暗下來,似是入夜了。 段遲淵把他關(guān)在這里,到底有什么用意呢?總不能就是關(guān)著好玩吧?林晏安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腦子里亂哄哄的,各種各樣的猜測紛至沓來。思緒像潮水一樣涌來,又像潮水一樣逝去,林晏安又累又餓,神智漸漸變得昏沉。 這里太安靜了,安靜得好像一片死地。 他終于支持不住,在一片死寂中入睡。 紛亂而混沌的夢境碎裂又重組,他夢到了冷淵猙獰的面孔和嘴邊淋漓的鮮血;夢到了那把不甚鋒利的匕首,一點一點割下俊美男人的頭顱;夢到了玉如劍凜冽的寒光,還有洶涌而下的鮮血。最后夢到的,是于驍翎冰冷而憤怒的面容。 夢里的少年抬起手臂,不容置喙的掐住他脆弱的咽喉,五指用力扣緊。 ——那雙手冷得像冰,凍得他遍體生寒。 林晏安猛地抽搐了一下,掙扎著醒了過來。 縛骨鏈嘩啦啦的發(fā)出一陣響動,耳畔傳來一聲低低地尖叫。 “呀!救命呀!”是年輕女孩尖而細的嗓音,很容易就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林晏安喘息著瞪著高高的屋頂,渾身泛起一層細細的冷汗,半晌才消下去。 整整五六分鐘,耳邊的尖叫聲居然一刻都沒停過,此人的肺活量著實驚人。 林晏安扭頭看向床邊,愣了愣。 哦,怪不得肺活量驚人,此“人”根本就沒有肺。 是之前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那只沒穿好皮的女鬼,深更半夜出現(xiàn)在男人床頭的她這次總算記得把衣服穿好了,面容嫵媚,體態(tài)風(fēng)流,若不是林晏安曾經(jīng)親眼看到過她漂亮皮囊下的真面目,此時恐怕會控制不住的多看幾眼。 美人兒雖好,可惜跟只尖叫雞似的,叫起來沒個完,就算嗓音再好聽,都很讓人受不了。 林晏安忍無可忍,開口道:“別叫了。”話一出口,他就愣了愣。 他居然能說得出話來了!雖然嗓音粗啞難聽,但是好歹能出聲了! 披著美人皮的女鬼聽話的閉上嘴,無聲地跟林晏安大眼瞪小眼。 女鬼沒有開口的意思,林晏安不得不先提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女鬼似嬌似嗔地瞥了林晏安一眼,亮了亮手里拿著的小罐子,嬌聲道:“奴家是來幫你上藥的呀。” 林晏安這才察覺到咽喉處一陣清涼,似乎的確是涂了什么東西,之前火辣辣的脹痛消散了不少。 林晏安略一頷首,真誠道:“多謝姑娘?!?/br> 女鬼作泫然若泣道:“奴家……奴家其實是男兒身呢?!?/br> 林晏安:“……” 這年頭連鬼都流行女裝了嗎!你這樣會給直男同志們帶來多大的困擾你知道嗎! 大概是看出了林晏安眼底的譴責(zé),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淚,凄凄切切地說:“這也不是奴家愿意的呀,實在是男子的皮不如女子的受歡迎呀,這世道如此艱難,穿男子的皮根本就填不飽肚子,奴家是會餓死的呀,哎呀,想吃飽真是太難了呀……” 林晏安被迫了解了一番鬼的民生問題,被一連串的“呀”繞的頭暈眼花,總算找了個空子打斷了這只鬼的嚶嚶嚶,提了個風(fēng)險度比較低的問題:“敢問這位公子怎么稱呼?” “奴家姓燕,名卿卿?!毖嗲淝淇丝劢牵偹悴豢蘖?。 林晏安松了口氣,虛弱的笑了笑,輕聲道:“燕公子,是段遲淵讓你來幫我上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