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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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晏安看到的所有的記憶里,段遲淵和年輕的皇帝相處的都很和諧。大概是因為年少時便朝夕相處,他們兩個很有默契,往往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林晏安看得心里泛酸的同時,也生出了一絲疑惑。 明明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怎么就走到了不死不休的結局? 他被困在佛珠里,百無聊賴的翻來覆去,常常盯著飄在自己頭頂上方的白色光團發(fā)呆。 比起最開始的時候,那光團很明顯的黯淡了很多,體積也縮小了,從原本的拳頭大,變成了現(xiàn)在的葡萄大。 林晏安漸漸發(fā)現(xiàn),每次開始一段新的記憶時,光團中就會抽出一小部分能量,光團也就變得越來越小。 記憶就快要走到盡頭了……林晏安盯著那只剩下葡萄大小的光團,陷入了漫無目的的走神。 果然,漫長的溫馨的記憶,在光團變成指甲蓋大小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座宮殿,再一次被掛在墻上。年輕的帝王背對著他坐在桌前,面前似乎跪著一個人。 那個人離得比較遠,又被皇帝的身形擋住了,林晏安只能看到一個隱約的輪廓,似乎是個瘦削孱弱的少年。 “……你說什么?!”皇帝的驚怒交加的低吼聲突兀的響起,“嘩啦”一陣亂響,原本擺在桌上的瓷盤茶碗,全都被他甩袖砸到了地上。 林晏安嚇得渾身一激靈,趕忙集中精神,想要聽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那少年的聲音實在是太小太低了,細如蚊蚋,他怎么都聽不清。 他只能聽到皇帝越發(fā)憤怒的怒吼著,而那少年也不知是嚇傻了,還是真的毫不畏懼,竟然就那樣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直面天子的雷霆之怒。 “朕不相信!”皇帝霍然站起身來,焦躁的來回踱步,咬牙重復了一遍,“朕不相信!” 那少年微微俯下身,說了句什么。 林晏安拼命的聽,也只隱約聽到“絕無欺瞞”四個字。 皇帝猛地停下腳步,死死等著跪在地上的少年,咬牙切齒道:“臨泓,你若是敢欺騙于朕……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少年沒有抬頭,孱弱的肩脊微微聳起,像一只折翼的蝴蝶。 他的聲音終于大了些,林晏安清清楚楚的聽到他說:“臣所言,句句屬實?!?/br> 他吐字清晰,嗓音悅耳清亮,語氣卻很冰冷,像是經年不化的冰霜,層層凝雪之下,卻又涌動著晦澀的暗流。 林晏安總覺得這個少年說話的腔調有些耳熟,他好像曾經在哪里聽到過。 眼前的場景漸漸暗淡下去,林晏安知道,這一段記憶已經結束了。 與之前那些事無巨細的記憶相比,這一段記憶 漂浮在他頭頂上的白色光團徹底暗淡下去,甚至變得有些虛幻。林晏安仰著頭,擔憂的看著它。 光團就快消散了,可他卻還沒有找到喚醒段遲淵神智的辦法。光團只展現(xiàn)了許許多多的記憶片刻,可這些記憶,都與他林晏安無關,給他看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 他被困在一串佛珠里,動彈不得,又能改變什么呢? 林晏安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過去了多久,但他被困在這些過去的記憶里,已經看遍了數(shù)個寒暑,卻仍然沒有想出破局的辦法。 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努力安慰自己——說不定下一段記憶里,他就能找出喚醒老段的方法了呢? 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因為當黑暗再一次散去后,林晏安又看到了那個被吊起來的,遍體鱗傷的男人。 男人渾身上下都是觸目驚心的鞭痕,原本漂亮緊實的肌體綻開了一道道血痕,暗紅色的傷口還沒來得及結痂,就又添上新傷,混雜著暗濁的臟污,讓他看起來極其狼狽,竟是完全看不出曾經的玉樹臨風。 段遲淵似是受了極重的傷,低垂著頭,一動不動,長長的黑發(fā)沒有束起,無力的垂落下來,覆蓋在后背上,讓他看起來很是脆弱。 林晏安看得心疼極了,卻什么都做不了,正能被困在佛珠里干著急。 早知道就不手賤摸那個佛珠了,這下可好了,老段就在眼前受苦,他卻什么都做不了! 這時,他聽到了皇帝沙啞的嗓音。 “阿淵?!倍潭痰膬蓚€字,卻再也聽不出曾經的繾綣柔軟,只剩下難以言說的疲憊和痛苦。 段遲淵動了動,束縛著他的鐵鏈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他抬起頭,露出被血污覆蓋著的面容,靜靜的隔著牢房的鐵欄,看著一身明黃色衣袍的天子。 曾經的親密無間,現(xiàn)在的云泥之別,多少不甘和怨憤,都在這一眼里了。 “陛下……”段遲淵緩緩開口,一字一頓地說,“此乃污穢之地,陛下……請回吧?!?/br> 他吐字不太清晰,似是在忍耐著巨大的痛苦,一句話說完,就低低的嗆咳起來,一道血痕沿著唇角流下。 林晏安能感覺到,皇帝下意識的邁上去一步,卻又強行忍耐住。 段遲淵的咳嗽聲在昏暗的天牢里回蕩,皇帝似是不忍再看,別開了眼去。他顫抖著手指,解下系在腰間長劍上的佛珠,拿著佛珠,探入鐵欄后的囚室,把冰冷的佛珠,貼上男人的胸膛。 林晏安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即感到一陣薄薄的溫熱。 段遲淵的體溫不高,大概是因為重傷外加失血的緣故,可是皇帝的手卻要來的更涼一些,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