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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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晏安死死咬住下唇,尖利的虎牙刺入柔嫩的皮膚,細細的血痕順著下頜流淌下來,細密的刺痛不間斷的涌上,卻抵不過心頭的錐刺之苦。 段臨泓低沉柔美的嗓音就像一把尖刀,重重刺入他的胸膛。 “陛下,段遲淵不除,天下必將大亂!” “陛下,江南亂黨手持段大帥的印信一路北上,說……說要擁立新主??!” “陛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親如手足又如何?天潢貴胄,如何能顧念兄弟之情?!” …… 眼前掠過的,是一張張或猙獰或凄切的面孔,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問過他的想法,問過他想要什么,問過他最看重的是什么。 他其實根本就不是什么千古一帝,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曠世英豪,他只是亂世洪流中,被前人推著往前走的一面旗子,一個傀儡。都說亂世出梟雄,誰又曾問過那個萬中選一的梟雄,他想不想當這個拯救蒼生的英雄? 段遲淵死后的漫長歲月里,他一遍一遍的問自己,問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活著,可當他想出答案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失去了那個活著的理由。 他是為了段遲淵才活著的,他是因為段遲淵,才不至于一生都只做一個被萬民祝禱控制住的渾渾噩噩的傀儡的,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他總想在段遲淵和黎民蒼生中找一個平衡,可以不負天下不負卿,可直到最后他才明白,原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大義之人,他從頭到尾想要的,就只是不負卿罷了。 這也許就是這一世的林晏安,能當一個只為自己而活的“惡人”的原因吧。 然而,就算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變了,發(fā)生過的一切終究還是發(fā)生過了,他無法改變過去,也無法改變那種深入骨髓的悔恨。 這生生世世,他都難以忘卻當年在天牢中與段遲淵分別時,男人冷淡冰冷的視線,和漠然的話語。 “陛下,此乃污穢之地……請回吧……” 曾經(jīng)至愛無雙,誰料分別之時,卻只得了一句輕飄飄的“請回”。 而他,竟就真的回了。 林晏安重重閉上眼,纏繞在雙腿的鎖鏈如藤蔓般曲折而上,一寸寸的扣住他的腰背和肩胛,把他整個人束縛在徹骨的冰寒之中。 段臨泓看著他一點點失去掙扎的力氣,緩緩道:“陛下,你們兩人的緣分,早在第一世就該斬斷了,是你不肯認命,非要用半副殘魂生生糾纏,這才害得我哥受了那十世輪回之苦,及至身陷怨氣洪流,損及神魂……癡心妄念,不知滿足,這一罪,你可認?” 鐵鏈散發(fā)出淡淡的黑色光芒,纏繞扭曲著,在林晏安纖瘦的脊背上烙下一個大大的“罰”字。 字體古樸繁復,正是數(shù)百年前,嵐國所用的字樣。 亂世用重典,當年的嵐國深陷離亂之中,慕安重整山河后,在帝師的建議下,重制法典,凡是犯罪者,都會在背上烙下一個“罰”字,以昭示其有罪之身。 鐵鏈雖不是烙鐵,卻在段臨泓催動下,guntang如鐵水一般,烙在皮膚上,皮rou燒灼的劇痛瞬間傳遍全身,林晏安悶哼一聲,白凈的額頭頓時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似是想蜷縮起來,卻在鐵鏈的束縛下怎么都無法實現(xiàn),就只能被迫僵直著身子,大口喘息著,眼前一片恍惚。 他的樣子凄慘極了,段臨泓卻絲毫不為所動,淡淡的繼續(xù)說道:“及至此世,你明知自己只有半副殘魂,康復難期,卻蓄意隱瞞,不肯把真相告訴我哥,貪戀一時美滿,自私自利至極……這第二罪,你可認?” 他話音剛落,碩大的“罰”字再次下落,烙在林晏安的腰間。 林晏安臉色慘白,太過脆弱的身體再也無法支撐,險些昏迷過去。段臨泓冷哼一聲,指訣微變,林晏安只覺得一股寒意順著四肢百骸逆流而上,直沖心臟,瞬間清醒過來。 “想暈?沒那么容易。”段臨泓漠然道,“陛下,這樁樁罪狀,還沒來得及數(shù)請呢?!?/br> 然而,他似是不想再多說廢話了,微一揚手,鎖鏈應聲而出,把林晏安整個包裹起來,不過瞬息,刺耳的尖叫響徹整個空間。 尖叫聲響起的瞬間,一直在發(fā)瘋掙動的段遲淵猛地停下了動作,他偏過覆蓋著面具的面孔,猩紅的瞳眸怔怔的看著林晏安所在的方向,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段臨泓抿緊唇角,指尖勾動,林晏安頓時爆發(fā)出更劇烈凄慘的尖叫。 段遲淵焉的怒吼一聲,兇狠的咆哮蓋過林晏安的尖叫,眸底的猩紅瞬間變成更深更濃的血紅色,瘋了似的沖向林晏安。 段臨泓面色一凝,手捏靈決,喝道:“白無常!” 一直漂浮在半空中的白影低低地哼了一聲,似是很不高興的樣子,卻還是配合的舒展開霧蒙蒙的身形,把段遲淵整個籠罩在內(nèi)。 洶涌澎湃的靈力以段遲淵為中心,迅猛的聚集而來,涌入段遲淵體內(nèi)。 在靈力不斷的滌蕩中,段遲淵像是被什么東西控制住了似的,動作漸漸變得緩慢,血紅色的雙眼卻仍然直直地盯著被鎖鏈層層困住,不斷慘叫的林晏安。 白無常本就虛幻的身形變得越發(fā)縹緲,不由喊道:“段臨泓!快點,我要堅持不住了!” 段臨泓微微蹙眉,揚手拋出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