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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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說辭沒有任何的異常,崔和雅稍稍緩下幾分,床榻上的青年已經(jīng)煩躁地翻了個身,對方白皙的臉壓著枕頭,單手捂住耳朵,眉頭鎖得很緊。 男人眉眼輕展,他理了理浴袍,打開了房門,語氣冷淡:“請你們盡快,下午被人投訴了就應當提前處理好,而不是安排客人住進來,又來深夜打擾·······” 崔和雅語氣頓住,他眼前站著的哪里是什么維修人員,對方披著西裝外套,長相很是溫潤似玉,唇角揚起的笑容細看卻微微發(fā)冷。 不是周眠的男友莊池又是誰? 莊池的衣衫整理地一絲不茍,看不出絲毫狼狽,他的笑容像是被尺具量過的弧度,隨意的目光落在崔和雅濕潤的發(fā)尾和浴袍上,語氣平靜的不像話:“崔先生,好久不見?!?/br> 崔和雅哪里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況,莊池這副模樣分明就是強壓著嫉恨來抓·jian的。 冷淡的男人唇邊弧度如同一條繃直的冷漠線條,他抬眼:“莊先生,確實許久不見?!?/br> 莊池撥弄袖口的手腕微微頓住,手背上青藍色的青筋鼓動,淡淡的語氣讓人無法捉摸想法,他說:“崔先生來到s市確實有失遠迎,你們的同學聚會我無法置喙,只是您單獨帶走我的愛人,現(xiàn)在又是這樣一副叫人誤會的打扮,打算與醉酒的前男友睡在同一間大床房,想來誰都會覺得——” 男人微笑,調(diào)整措辭:“您是想成為第三者嗎?” 莊池的眼神帶著穩(wěn)坐釣魚臺的優(yōu)越,他看著眼前穿著廉價浴衣的男人,如同看著一個同等價位的廉價貨色。 這樣的眼神遠比諷刺辱罵更讓人無地自容。 崔和雅卻并不如他人所想的那般羞愧難安,相反的,他若無其事的勾了勾唇道:“莊先生真是誤會了,我只是出于禮貌幫助了一位許久未見的醉酒同學,都是男人,就算曾經(jīng)有過一段感情,現(xiàn)在也不至于趁著人不清醒做出過分的事。” “倒是你,這樣急匆匆趕過來,甚至不惜請人偽裝酒店服務人員,用欺騙人的手段打開房門——莊先生,看樣子,你對你的愛人也并沒有多信任?!?/br> 莊池瞇了瞇眼,唇角的笑意斂起幾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崔和雅,語義不明:“這就不勞您擔憂了······崔先生的變化還真是大,不過像您這樣厚臉皮的人,再如何改變,也依舊改不掉骨子里的輕賤吧?” 直白的語氣擺明了要叫人下不來臺。 崔和雅的表情微微凝固,莊池卻不欲與對方多說,他邁開步伐,進了房間。 房間內(nèi)充斥著令人厭惡的薄荷味,莊池的眼睛落到他睡著的男友身上。 周眠睡得很熟,嘴唇微微開合,臉上都浮現(xiàn)出細膩的紅暈,他的睡姿向來不太老實,房間里開了空調(diào),一半光潔的小腿露在被褥外面。 他什么都沒做,僅僅是躺在那里閉著眼睛,便叫人覺察出一股無辜的模樣的,好像什么都與他無關(guān),他只是被壞男人不小心引·誘了。 但莊池沒法忍受他的愛人睡在陌生的床上,露出和自己睡在一起時的放松神情。 哪怕是對方不經(jīng)意的蹭刮枕頭的動作,都像是一種沉默的背叛。 男人溫和的面孔毫無變化,溫順的黑發(fā)在燈光下如水一般,偏茶色的眼中凝聚霾一般的陰影,誰也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么。 他只是伸出蒼白的手,溫柔地掀開床上裹著男友的被褥。這只手無聲的顫抖一直到確定愛人沒有越界,才緩緩恢復平靜。 但鼓動的青筋仿佛還在血脈中以一種令人厭惡的形式躁動。 他將青年裹緊抱在懷里,對方察覺到了什么,迷蒙的睜眼,又很快閉上,下意識道:“······莊池你干什么啊···回家了就快點去洗澡,別煩我。” 莊池突然平靜下來,此時他不想去在意周眠身上的衣服是誰幫忙穿的,也不想在意對方的欺騙、甚至是對方可能存在的故意行為。 他只是繃緊手臂,攬緊懷中安睡的愛人,目不斜視的離開了這間惡心的屋子。 與崔和雅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在想,該怎么教訓這個破壞他們感情的賤·貨。 * 這一覺周眠睡得并不好,迷迷糊糊間他醒了好幾次。 夢里的人一會兒是崔和雅,一會兒又變成莊池,最后那兩人一個變成獵狗,對他露出獠牙,陰森森吐著猩紅的舌頭。另一個變成毒蛇,黑色的污水束縛住周眠,毒蛇則慢慢纏上他的頸側(cè),瑩瑩的蛇瞳映照出他害怕求饒的臉。 蛇與獵狗仿佛達成某種協(xié)議,它們決定共同享用他。 周眠最后是被硬生生嚇醒的,醒來的一瞬間他仿佛還能感覺到后頸尖銳的刺疼。 青年慌張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頸,隱約的痛感似真似假,他只摸到了一手的虛汗。 潮濕的仿佛能泛出熱氣,像某種動物的涎液。 都是假的,他這樣安慰自己,心跳緩緩平和下來。 周眠打開手機,才六點半,厚重的窗簾遮擋住天光,他剛想起身去拉窗簾,動作卻忽的一頓。 身邊的位置是空的,甚至沒有一絲熱度。 莊池昨晚沒回來? 等等,昨晚莊池不是把他帶去酒店開房了嗎?為什么一覺醒過來又在家里了? 周眠沒想明白,他想可能是他昨晚醉地厲害,斷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