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尤其,她接下來還要去打魚臺、沛縣、豐縣,把石戎那位從未盡過一天為父之責(zé)的父親變成徹頭徹尾的窮光蛋,這種情況下,她就更加不能放任石戎父親舊部的家屬隨便行動了。 第228章 交換條件(加更) 留下魏禎和跟著后勤隊伍從蒙山過來的兩名前官員鎮(zhèn)守、治理汶上,葉安瀾帶著楊小桃揮兵直奔沛縣。 她到沛縣的當(dāng)天夜里,石戎就“綁架”了大批年輕公子,公然投入葉安瀾所屬陣營。 萬沒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居然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背棄自己,石戎的父親在得到消息之后,被氣得直接一口老血噴了他那位繼室滿頭滿臉。 他那位繼室在自家堂兄的護送下,好不容易才與石戎父親會合,可石戎父親卻因為她那位堂兄丟了濟州,一心只想問責(zé)對方。 生怕讓石戎占了上風(fēng)的那女人自然不會坐視自己娘家人遭殃,她一口咬定,他們之所以只能倉皇逃出濟州,是因為濟州軍中出了叛徒,而且這叛徒還與對石戎父親、對她以及她娘家堂兄都非常不滿的石戎有關(guān)。 至于叛徒是誰,她選擇了隨口捏造,畢竟如今濟州軍中那些有頭有臉的將官,都已經(jīng)非死即降,石戎父親就算想要調(diào)查都無處下手。 她把故事編的有模有樣,但石戎父親聽了她的這番話,卻只以為她是情急之下故意胡編亂造,為的就是拉石戎下水,不讓石戎占到上風(fēng)。 然而他卻不知,他的這位繼室雖然確實是在胡編亂造,人員和所謂的證據(jù)也確實都純屬捏造,但她信口開河栽給石戎的那口黑鍋,卻原本就該是屬于石戎的_(:3」∠)_ 他以己度人,認(rèn)為石戎肯定不會放棄這大好河山,把以后大概率會由石戎這位少主繼承的他的偌大家業(yè)拱手讓人,卻不知石戎和他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 石戎對他最愛掛在嘴邊的那什么江山、什么霸業(yè),一點兒興趣也無,他只想好好護著自己外祖一家,報答他們過去十多年里對自己的傾心栽培和全心呵護。 如果不是石戎父親找上門威逼,石戎甚至都不會回到自己父親的身邊,與他虛與委蛇,自然就也更加不會與他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對上。 若是這樣,石戎的外祖一家就也不會成為石戎的所謂“軟肋”,讓他只能絞盡腦汁想辦法保全他們,甚至不惜為此搭上他父親的半生基業(yè)。 石戎的父親以己度人,錯估了石戎,自然就也料想不到石戎真的能夠視權(quán)勢地位如塵土。所以縱使有他那位繼室不斷吹枕邊風(fēng),他也依然沒有把懷疑的目光投向石戎。 他的大意和自負(fù)給了石戎機會,一夜之間,他麾下數(shù)名重要僚屬的嫡長子或者嫡次子,就都被石戎“綁架”去了葉安瀾那兒。 第二天一早,石戎父親才剛從僚屬口中獲知這個噩耗,葉安瀾就已經(jīng)讓人把石戎帶過來的那些年輕公子全都押到了前線。 石戎父親恨石戎恨得咬牙切齒,自然不介意石戎是死是活,甚至可以說,他現(xiàn)在巴不得石戎直接被葉安瀾卸磨殺驢、千刀萬剮,可他麾下那些將領(lǐng)和官員,卻都還算重視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們擔(dān)憂自己兒子的安危,同時石戎的這一舉動,也算是給了他們一個體面的投降機會,讓他們不必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繼續(xù)為了名聲與葉安瀾死磕。 當(dāng)然,后一種思慮,和那股子因此生出的隱秘慶幸,他們是不會當(dāng)著石戎父親的面表達(dá)出來的。 在石戎父親的面前,他們一個個的,全部都是一副忠君之心與慈父之心無法兩全的糾結(jié)面孔。 石戎父親雖然在男女之事上是個混賬東西,但他腦子還是很好用的,麾下將領(lǐng)和官員的小九九,他心里其實門兒清。 可他能說什么呢?逼著這些人放棄他們的兒子? 他雖然看自己的兒子百般不順眼,但他卻知道,他的這些下屬在這件事上都和他有著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 他們也不是沒有納妾養(yǎng)庶子的,但他們對自己的嫡妻卻一直相當(dāng)尊重,對自己的嫡子也是花費了最多心血培養(yǎng)。 對他們來說,他們的嫡子所代表的的不僅是他們的血脈延續(xù),而且還是他們精心教導(dǎo)出來的后繼者,是他們各自家族的未來。 讓他們心甘情愿放棄自己花費了大量心血和資源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嫡子,石戎父親可不認(rèn)為現(xiàn)在的自己還有這份本事。 他已經(jīng)走到窮途末路,石戎投奔的葉安瀾卻勢頭正好。 他敢肯定,只要他敢做出放棄那些孩子的決定,他的這些下屬立馬就能心安理得的轉(zhuǎn)頭去投葉安瀾那個鄉(xiāng)野村姑。 揉著自己發(fā)痛的額角,石戎父親沉聲道:“讓人去問問那個鄉(xiāng)野村姑想要什么,問她怎樣才肯把那些孩子還給我們。” 其中一位兒子遭遇“綁架”的將領(lǐng)立刻應(yīng)了聲“是”,他和那些養(yǎng)了不少庶子庶女的家伙不一樣,他只有一妻一子,他的兒子那可是他和夫人的眼珠子。 為了救兒子,他這時候也顧不上去管石戎父親是不是會不高興、是不是會懷疑他有投敵之心了。 他小跑著出了石戎的府邸,然后策馬直奔城門處。 城門處的守軍很快從他那兒得知了來自石戎父親的最新命令,沒一會兒,城墻上的將士就開始朝著葉安瀾他們喊話了。 聽清他們喊的是什么,葉安瀾也讓人原樣喊了回去。 負(fù)責(zé)這事兒的是楊小桃,她提高音量,大聲回復(fù)著石戎父親的問題,“我們要這沛縣縣城,只要你們出城之后退到百里之外,我們立刻就把人給放了?!?/br> 那位著急忙慌跑出來傳話的將領(lǐng)心里一咯噔。 他家主公已經(jīng)就只剩下了包括沛縣在內(nèi)的三座城池,現(xiàn)在葉安瀾卻讓他拿沛縣來換這些孩子,說實在的,那位將領(lǐng)并不覺得他家主公能同意。 他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回去復(fù)命,果然,石戎父親并沒有立刻答應(yīng)。 當(dāng)然,顧慮到麾下眾人的心情,他也沒敢立刻一口回絕。 或憤怒焦躁,或提心吊膽,或另有盤算的這些人,誰也不知道,葉安瀾其實壓根兒就沒指望石戎父親會答應(yīng)。 一個對自己兒子都能毫無父子情分的人,葉安瀾可不相信他能體諒別人的愛子之心。 第229章 又下一城 時近正午,城里城外的將士都開始埋鍋做飯,葉安瀾也讓人把那些被押到陣前的“俘虜”帶了下去。 看不到自己的孩子,那些守城的將領(lǐng)心里既不安又焦急,他們很擔(dān)心,葉安瀾會因為石戎父親的不妥協(xié)而拿他們的孩子泄憤。 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的孩子在被帶走之后,就立刻享受到了五星級待遇。 不僅最先吃上了飯,而且還吃的是專門準(zhǔn)備的小灶,另外還有人特意給他們把脈,看他們有沒有因為被押在陣前一個上午而中了暑氣。 與此同時,葉安瀾和她麾下的幾名高手也在大口吃飯。 沒人知道,葉安瀾其實正在等著城內(nèi)傳出消息。 “姑娘,可以進城了!”飯吃到一半,葉安瀾就聽到賬外傳來了楊小桃滿含激動的一聲喊。 葉安瀾三兩口把剩下的餅子塞進嘴,然后抓起長刀就出了帥帳。 在她身后,數(shù)名修習(xí)內(nèi)功已經(jīng)小有所成的護衛(wèi),也紛紛拿起武器跟了過去。 楊小桃看到葉安瀾,第一時間把斥候傳回的消息講了一遍,“之前石公子安排的人已經(jīng)把藥成功下到了沛縣軍營的食水里,現(xiàn)在城里有一大半的將士都已經(jīng)開始身體不適,只有三成左右沒有排到第一班吃飯的將士,現(xiàn)在仍然保持著原本的戰(zhàn)斗力?!?/br> 葉安瀾點點頭,“那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勸降吧?!?/br> 楊小桃聞言,立刻示意眾人開始齊聲叫喊。 剛吃過飯的一眾將士在沛縣城門口處站成黑壓壓的一大片,洪亮的聲音、誅心的口號,喊得沛縣將士愈發(fā)人心渙散。 飯吃到一半,突然得到消息的石戎父親,被氣得直接掀了桌子。 什么“他已經(jīng)窮途末路”,什么“他冷血無情不顧自己人死活”,什么“他要拖著所有人一起下地獄”,什么“他不仁就別怪你們不義”,什么“你們的家人在等著你們回去”,這他娘的都是什么人想出來的? 他越想越不放心,生怕他一個錯眼沒盯住,他的那些下屬就開城門直接投敵。 大喘了一會兒粗氣,石戎父親決定親自到城門處督戰(zhàn)。然而還沒等他換上盔甲,他那位繼室就已經(jīng)哭著抱住了他一條胳膊,“老爺,老爺,您不能去?!?/br> 石戎父親心中煩躁,“你鬧什么?這都什么時候了,你......” “正因為是這種時候,您才更加不能親自迎敵?!彼俏焕^室淚眼婆娑,“您想想,現(xiàn)在這城中還有多少人是對您忠心不二的?您去了城門那兒,萬一......” 她不敢說晦氣的話,但她又不能真讓石戎父親去城門口處。 她和石戎不同,石戎自己就有本事,就算豁出去不要自己父親留下的東西,石戎也能好好活下去。 可她除了牢牢攀附住石戎父親這棵大樹之外,卻根本沒有其他能讓自己榮華富貴、高人一等的資本。 她比石戎的父親還要輸不起,也比石戎的父親還要更加不想落在葉安瀾和石戎手里。 她可沒有忘記,她和石戎之間還有一段血海深仇。 “老爺,您還有另外兩縣,還能東山再起,您不如讓那葉安瀾和那黃廷基鷸蚌相爭,然后伺機做那得利的漁翁。” 她說前半句時,石戎父親的臉色相當(dāng)難看,因為他聽的出來,她這是在慫恿他放棄沛縣。 可當(dāng)他那位繼室說到讓葉安瀾和之前就在與他交戰(zhàn)的另外一位義軍首領(lǐng)彼此鷸蚌相爭,石戎父親卻又忍不住沉思起來。 看他一臉的若有所思,他的那位繼室不由悄悄松了口氣。 只要他心動就好,這么多年的夫妻做下來,他的這位繼室不說對他了如指掌也已經(jīng)差不多了。 她知道,只要石戎的父親對她的提議心動,那么他就一定會設(shè)法把她的這個提議變成現(xiàn)實。 現(xiàn)在還剩下的一個問題,就是怎么說動他帶著仍舊可信的那些下屬,以最快的速度逃出沛縣。 石戎父親的這位繼室沒什么遠(yuǎn)見,她想不到“唇亡齒寒”這四個字,可石戎的父親卻不像自己這位繼室那樣,一心只想著如何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 他皺眉沉思半晌,最終決定還是開城門把石戎帶走的那些官家子弟全換回來。 既然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只剩三成可用之兵,已經(jīng)很難守住沛縣,那他還不如用一個他已經(jīng)注定無法守住的城池,來換下屬們的再度忠心。 他很明白,有人才有一切,他相信,既然之前他能帶著一小撮人馬把地盤逐步擴大到如今的規(guī)模,那么只要他帳下人心不散,他以后就一定還能再把之前的地盤給收復(fù)回來。 他想的倒挺美,但葉安瀾也不是那等會做虧本買賣的人。 就他糾結(jié)猶豫、權(quán)衡利弊的那點時間,葉安瀾就已經(jīng)讓人開始攻城了。 她讓人先用弩弓射了一波密集箭雨,掩護包括她自己在內(nèi)的一小撮高手朝著城墻逼近。 等到他們來到城墻下方,那些原本就軍心潰散的守城將士,早就已經(jīng)被箭雨壓得根本不敢探出頭來。 葉安瀾打了個手勢,她身后的那些弓弩手立刻默契地在箭雨之間留出了幾道縫隙。 與此同時,葉安瀾他們也開始了他們最危險的一次爬墻之旅。 身體兩側(cè)是萬一射偏就會刺穿他們的己方箭矢,身體上方是暫時沒敢冒頭的敵方將士,他們連鉤爪都沒敢掏出來,就只能仗著自己的內(nèi)力和輕身功法,像猴子似的筆直往城墻上爬。 武功最好的葉安瀾第一個上了城頭,她在守城將士驚愕的眼神里,一陣風(fēng)似地在眾人身邊刮過,并同時灑下了若干藥粉。 這時候她也顧不上節(jié)省自己的勞動成果了,為了最大限度減少傷亡,她鬼魅一般在城墻之上跑了整整一圈。 她這么莽,楊小桃和文六娘真的相當(dāng)擔(dān)心,可她們卻又勸服不了葉安瀾,于是就只能咬著牙,帶著一起爬上城墻的其他人,如一陣風(fēng)似的殺向城門口處。 等到葉安瀾撒完藥粉,楊小桃和文六娘她們也已經(jīng)帶人打開了沛縣城門。 早已整裝待發(fā)的大軍第一時間進了沛縣,那些有意抵抗的,他們殺起來一點兒也沒手軟,那些想逃或者干脆直接放下手中武器歸降的,他們則是直接讓專人或追擊或捆綁。 追擊倒不是為了斬草除根,而是害怕他們潰逃之后禍害平民。 第230章 山精野怪 石戎父親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才剛下定決心要用沛縣換回那些孩子,沛縣就已經(jīng)被葉安瀾攻破了一邊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