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安蘭, 你不要得理不饒人,我媽她縱是有天大的不是,可她是生我養(yǎng)我的媽。她這個人我最了解了, 刀子嘴豆腐心, 她說的那些話都是無心的, 更何況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什么彩禮嫁妝那都是封建糟粕,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物質(zhì)的姑娘。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們家不是出不起彩禮, 家里就我一個兒子,家產(chǎn)將來都是我們的。 我媽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本來就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求得她松口了,你這一弄,她的態(tài)度一夜回到解放前...... 安蘭, 我是這么想的,我媽是長輩, 你低低頭, 跟她道個歉。讓她好歹同意咱們倆先把結(jié)婚證領(lǐng)了, 婚禮以后她高興了再補也是一樣的......或者等暑假咱們?nèi)ト齺喢墼侣糜?.....” 安蘭還沒睜開眼就聽見門外有人拍著門嘮嘮叨叨,她閉上眼接受原主的記憶。原主王安蘭, 安溪縣橋頭鎮(zhèn)高中的化學(xué)老師,畢業(yè)于南省一所211大學(xué), 按理說以她的學(xué)歷,在這九十年代,別說一所鄉(xiāng)鎮(zhèn)高中,就是縣高甚至市級高中, 都爭著搶著要。 她這個人吧,聰明是真聰明, 就是有點兒戀愛腦。在安蘭看來,原主與其說是戀愛腦,倒不如說是缺愛,渴望擁有自己的家。 原主高三時父親病逝,她高考后不久母親改嫁。原主恨她媽,覺得她辜負(fù)了父親。其實在安蘭看來,她媽改嫁是無奈之舉,若不是對她愛之深,又怎么會為了讓她無后顧之憂的去上大學(xué)而費匆匆改嫁? 原主父親得的是肝硬化腹水,這個病放在后世都被稱為富貴病,究其原因就是花錢。如流水,當(dāng)然如果病情控制住了,再活個十年二十年也不是沒有。 但九十年代有什么?條件好的輸幾瓶白蛋白,條件不允許的就只能吃利尿劑,配上保肝護(hù)肝的中藥。 白蛋白當(dāng)時全靠進(jìn)口,這藥貴死個人,原主她爸所在的工廠已經(jīng)瀕臨倒閉,看病大半都得自費,尤其是這種進(jìn)口藥,全部都得自己承擔(dān)。 為了給她爸看病,王安蘭她媽借了不少錢,但還是杯水車薪,最終也沒把人救回來。 人沒了,家里的錢也花光了,給丈夫看病時公婆一家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等到人沒了,公婆又跳出來咄咄逼人,要分房產(chǎn)。 原主她媽當(dāng)然不同意了,但禁不住老兩口撒潑打滾不停的來鬧,最后她心一橫,把房子給賣了。把欠的錢還了之后就剩了六百多,分了老兩口一半,算是跟王家斷了關(guān)系。 怕影響原主就沒敢把家里的糟心事告訴她,原主高考后她嫁給了開出租的老同學(xué)。那男的圖她溫柔善良,愿望幫自己照顧智力有缺陷的傻兒子。她圖那男的開出租掙得多,愿意負(fù)擔(dān)女兒大學(xué)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 原主理解不了她媽的苦心,大學(xué)畢業(yè)時,她不想回老家傷心地,為了劉銘放棄了省城名校高中伸出的橄欖枝,執(zhí)意要跟著劉銘回到他的老家南省安溪縣。 別看在其他人眼里,劉銘能有王安蘭這樣的女朋友是福氣,但在劉銘mama洪美娟眼里,王安蘭配不上自家寶貝兒子。劉銘爸爸去世早,洪美娟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把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拉扯大,在她心里,劉銘是千好萬好,娶媳婦也得娶個四角俱全的福氣人兒。 在她看來,王安蘭爹死娘改嫁,長了一張狐媚子臉,瘦的一陣風(fēng)都能吹走,用老一輩兒的說法那就妥妥的沒福氣相。 不矜持不自愛,這還沒結(jié)婚呢,就上趕著倒貼跟在她兒子回來了,這樣的姑娘她一分錢彩禮都不會出,愛嫁不嫁。 原主那一世,她想著自己和劉銘是真愛,退了一步,同意他提出的先領(lǐng)證。 領(lǐng)了證她跟劉銘搬到了一起,劉家沒有出一分錢白得了一兒媳婦,劉銘她媽到處跟人說原主不自愛,倒貼她兒子。 為了劉銘,原主每次都想著退一步海闊天空,有什么委屈都忍著,這一忍換來的是意外流產(chǎn),是終身不孕不育。 而始作俑者劉銘她媽一聽原主再也無法懷孕,一蹦三尺高,尋死覓活讓劉銘跟原主離婚。 劉銘可是他媽的好大兒,他媽的話那就是圣旨,原主哭過鬧過,最終還是黯然心碎的一個人遠(yuǎn)走他鄉(xiāng)…… 這姑娘是在支教時出的意外,她救了三個偷偷去游泳溺水的孩子,自己卻被湖里的水草纏住了腳…… 她的愿望很簡單,跟劉銘分手,考研回省城,跟她媽和解,努力掙錢,在省城買房買車,讓母親有個幸福的晚年。 安蘭接收完記憶,下床打開房門,不急不緩開啟冷嘲熱諷模式:“又來了、又來了,劉銘你幼不幼稚?整天你媽、你媽、你媽,劉銘確定自己是二十三,不是三歲?我咋感覺你還是個沒斷奶的寶寶呢?什么都是你媽說,你媽讓你吃屎你去不去? 你搞搞清楚,當(dāng)初是你死皮賴臉的追求我,不是我粘著你不放好吧?我王安蘭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若不是被你你花言巧語誆了來,省城學(xué)校我隨便挑嘞。 你還說什么不要得理不饒人,你這個雙標(biāo)狗,你媽沒理都要賴三分,我得理憑什么要饒人? 對,你是跟我談婚論嫁了,但自古以來,結(jié)親那是兩家你情我愿的事兒。你媽都指著我的鼻子說三道四了,還指望我犯賤一分彩禮不收去你家為奴為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