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沉浸式圍觀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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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人點了點頭:“你們既然是原告,那么看一看狀子也是可以的?!?/br> 賈政把狀紙拿過來,一目十行地看了幾張,瞬間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賴尚榮這個時候還在地上坐著,披頭散發(fā)一身泥垢,再加上額頭的血已經干了??吹劫Z政把狀子拿過去正在看,又見剛才主張他們私下和解的謝大人要升堂問案,瞬間覺得事情變得有些糟。 “青天大老爺,這是怎么回事兒?這是怎么回事兒?” 這個時候不管是屋里面來來回回的衙役還是榮國府的人,都沒有對坐在地上的賴尚榮多看一眼,他的命運已經注定了。 賈政也看了看賴尚榮,先是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接著又嘆了一口氣。 “當日也聽你祖母和父親說過說你讀書非常有天分,早早就已經進學了。放著一馬平川的大道不走,偏偏走這些歪門邪道。有今天也真是你自找的?!?/br> 真正讓順天府對賴尚榮動手的不是他草菅人命,也不是他私藏做逃奴的家人,更不是從榮國府里偷盜了那么多東西的控告,而是他跟吏部勾結賣官。 那些不入流的,不參與治理百姓的官兒賣了就賣了,這是官場都知道的,皇帝知道,百官知道。但是不能掀開了說,掀開了吏部就要上下洗牌,參與的一個都逃不了。 謝大人不參與新舊交鋒,但他畢竟是個官員,而且還是個位高權重的官員,自然在這個體系里面,他要維護的就是這個龐大的官宦群體。若不能和光同塵,那么就同流合污。 天下做著和賴尚榮一樣事情的人有很多,然而也只有他出事了,那么被舍棄也是他應得的命運。 賈政留在后堂,身上還穿著皺巴巴的衣服。 前面衙役們已經上堂,這個時候賴尚榮的命運已經被宣判。 賈政在后堂輕輕的舒口氣,沒一會見到了謝大人回來了。 謝大人滿面紅光,官服還穿在身上,跟賈政說:“賈大人,幸不辱命,您家的東西大部分追回來了。請到前面看看吧?!?/br> 賈政一聽,“東西?” “對,古董商人冷子興為賴尚榮銷賬,賴尚榮當庭畫押,如今已經入檔,貴府的物品已經找回來了。和貴府提供的冊子進行比對,找回來的也僅僅是八成而已。賈大人,這也夠了。那冷子興也說了,有一些已經遺失到外邊去了?!?/br> 賈政知道冷子興是王夫人的人。 立即問:“那冷子興呢?” “收押在大牢里呢。賈大人?” 賈政知道這冷子興不能留在官府,要不然到時候三木之下冷子興說出什么話來會影響到王夫人,也會影響到賈寶玉。 “那冷子興也不過是一個古董商人罷了,想來是受了蒙騙?;蛟S是不知情,請大人放了他吧?!?/br> 謝大人一聽,眉毛一挑,心里明白了。 “既然如此,這就讓人把那冷子興放出去。” 賈政立即感謝,借口自己身上衣服皺巴巴的,并且很不舒服,想要早點回去。而且在走的時候賈政再三和謝大人約定了一個時間一起喝茶。 喝茶這是借口。對于這件事兒,榮國府必有厚謝。 謝大人聽出來了,笑著送賈政出去了。 這件事兒辦完之后,天也要黑了,日暮西下,謝大人在后門那里送賈政出去,看著轎子走遠了忍不住笑了幾聲。 師爺問:“老爺何故發(fā)笑啊?” “這家大業(yè)也有家大業(yè)大的難處。我在笑這位老賈大人一天不到就被家里面的小輩兒抄了私庫。” “哦?” “我問班頭,去了誰接待的?班頭說是個小孩子,明顯主事兒的是屏風后面的女眷。孩子她娘在后面坐著呢,是大房的媳婦。這位老賈大人是二房的老爺。剛剛被牢里面放出來的冷子興娶的媳婦兒是二房太太陪房的女兒。這稀奇古怪的關系弄清楚了嗎?” “看來,偷東西的不是賴尚榮一家,是家賊?。 ?/br> “可不是嗎?這后院的女人不簡單呀。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班頭他們也就在前廳里面喝一碗茶的功夫,這女人就能借著家里沒男人出面的機會,夾帶著自己的目的把事兒辦了,咱們還給她追臟了?;仡^碰到小賈大人一定要揶揄幾句,咱們是幫了忙的啊,既然幫了,小賈大人不能不領情。” 兩個人哈哈笑了幾聲,回身進去,后門被關上。 轎子里的賈政真是心里極不是滋味。他是迂腐了一些,不是傻子啊。 當聽到冷子興的時候,心里就有了點不好的預感。他不是沒看狀紙,但是一目十行,很容易看漏,而且狀紙那么多,每張紙上都是對賴尚榮的控訴,他最在意的還是賣官的事兒。 轎子晃悠悠的,他在轎子里嘆口氣。 這么多年來,一切都聽老太太安排,他不是不知道大哥對這些安排不滿,背地里說自己是假正經。然后……當機會落在頭上的時候,突然發(fā)現自己內心也是非??释@些的,盡管一個聲音說這是不對的,還是會接受,然后心安理得的告訴自己,這是老太太安排的。 如今下面的小輩們長大了,這樣錯位的關系也不知道維持到什么時候。 又是什么時候爆發(fā)? 他在想,要不要回去找大哥和老太太說明白,在老太太還健旺的時候把分家的事兒定下來,老太太去了,就按照如今的分割大家能平靜的分家。 但是心里又說,老太太疼自己,也疼寶玉,這個時候提分家,不妥當…… 等等吧,再等等吧。 接著嘆口氣,轎子穿過熱鬧的寧國府門前,進了榮國府。 榮國府很平靜,他下了轎子,衣服都沒換,再次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的屋子里一如往常,老人孩子的聲音傳出來,顯得家和萬事興。 賈政轉身回去,先換衣服吧,別嚇著老老小小了。 外面丫鬟告訴了老太太二老爺到了門前又回去了,老太太表示知道了。對身邊的姑娘們說:“帶著你們侄兒侄女回你們屋子里玩兒去吧,等會不必過來吃飯了。留你們嫂子在我這里,等會你們太太回來了我們就吃飯。” 三春聽了,就領著蘑菇他們下去了。 李紈云芳都知道,重頭戲來了。 第119章 論分產 很快王夫人和邢夫人回來了,連醉呼呼一身酒氣的大老爺賈赦也被拉出來。 王夫人回來的時候簡直是萬丈怒火,冷子興那里的東西是王夫人藏的。沒想到這一趟被抄干凈了。 因為周瑞一家被趕回王家去了,所以冷子興的媳婦周氏找了半天都沒人給他們往王夫人跟前送消息。順天府的差役們才不管什么,古董鋪和倉庫里的東西全部搬走,榮國府名冊上有的,挑出來給榮國府送去,沒有的,順天府留下,這些被留下的就是順天府的好處了,到時候處理了大家分一分。 王夫人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后才知道消息,這個時候的王夫人心里還非常后悔,為什么就沒把這些東西轉移出來呢! 她不是不知道云芳在盯著這些東西,大房的人不盯著才奇怪呢,但是沒想到下手這么早。王夫人以為到時候兩房爭奪家產是在老太太快要不行的時候,沒想到大房的人這么不講武德。 剛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王夫人簡直氣的渾身發(fā)抖,但是后來忍住了。 老太太還在呢,如今不能算是爭出勝負,只能說互有高低罷了。 不著急不著急,一點兒都不著急。 王夫人這么跟自己說著,車子到了二門那里,王夫人和邢夫人分別從車上下來,急匆匆地往老太太那里趕。同時回來的還有王熙鳳,王熙鳳這個時候簡直是心里面七上八下,好好的事到自己手里辦砸了。 他們匆匆的進了屋子里,大老爺和二老爺也來了。 在她們沒有回來之前,屋子里面非常安靜,誰都不說話。老太太低著頭把玩手里的杯子。大老爺在打瞌睡二老爺在發(fā)呆,云芳一直保持微笑,李紈低著頭一直沒抬起來過。 等到這三位回來之后,老太太才把自己手里的杯子遞給了琥珀,跟身邊的人說了一句:“擺飯吧?!?/br> 隨后跟站在屋子里的兒媳婦和孫媳婦兒說:“不必再伺候了,坐下來一塊兒吃。有什么話吃完再說,都是累了一天了,不能餓著?!?/br> 隨后外邊抬進來兩張桌子,一張給女眷用,一張給大老爺和二老爺用。 邢夫人多少也知道了一點消息,這個時候臉上帶著一種隱秘的微笑,但是她臉上的這種微笑更像是一種幸災樂禍,并且因為太高興怎么都壓不下去。她也知道不能笑出來,但是真的自己控制不住??! 王夫人看了她一眼,臉板的跟木頭板子一樣。 丫鬟魚貫而入,把飯菜擺好之后退了下去。老太太跟沒事人一樣招呼著大家吃飯:“冬天天冷,趕快吃,吃下去之后有什么說什么,這會別誤了吃飯?!?/br> 胃口好的也就邢夫人和云芳。王夫人抬頭看了看對面的邢夫人,又看了看坐在邢夫人旁邊的云芳,深呼吸了幾口氣,才舉手夾了最近的菜。 王夫人是氣得吃不下飯,王熙鳳和李紈是嚇得吃不下飯。 王熙鳳早已經把主持寧國府葬禮的風光忘到了腦后,心里面在想,等一會兒要是老太太和二太太惱起來了,自己該怎么解釋?解釋的理由不是沒想過,而是總覺得不合適。 李紈覺得,在自己插手的情況下,事情還變得這么糟糕,并且二太太明顯這次吃了這么大的虧,絕對要把火氣撒在自己身上,心里面更是如一面小鼓在不停地敲著,總覺得背后在隱隱發(fā)涼。 這頓飯吃的比上墳還悲切,屋子里的氣氛冷冰冰的,多少個火盆都烘不熱,在這種氣氛里,云芳態(tài)度自然,吃的眉飛色舞,胃口好到老太太和邢夫人頻頻抬頭去看。 差不多了,你收斂點,二太太快氣死了。 就連邢夫人這個和王夫人不對付的就覺得兒媳婦有點得意張揚了。 喝了最后一口湯,云芳把湯碗放下去,從旁邊丫鬟的手里接過了一個杯子。漱了漱口,把漱口水吐進了旁邊的痰盂里,就著銅盆里面的溫水洗了洗手,把手擦干凈,抹了一點點手脂才把杯子端過來。 杯子里面是guntang的茶水,云芳輕輕的吹著上面的浮沫,小心的喝了一口,微微苦的口感棒極了。 王夫人一直盯著云芳,看她這番做派,忍不住了。 “瑭兒家的,聽說你今天出去見那些差役了?” 云芳聽了之后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沒想到二太太居然從這方面入手,果然是出乎自己意料。合著在她眼里自己這不算是守婦道是吧? “去了,中間有屏風,而且……” “不是我說你,瑭兒不在家你也太大膽了些?!?/br> 邢夫人聽了,就接了話頭:“他嬸子,教媳婦這事兒我去做,不用你cao心了?!?/br> 王夫人再沒話說了,但是氣不能不出,剛要說話,云芳用一種歡快的語氣說:“今日的事雖然一波三折,最后也是有一個好結果。今日在座的都是長輩,還有兩位是我嫂子。說句實在話,差點把我給嚇死,我們三爺一年到頭都在外邊,沒想到居然有衙役上門,說是有人狀告他,我年紀小哪經過這樣的事兒。把我嚇得跟什么似的? 本來這事兒應該讓家里面的爺們兒出面,可是二老爺在衙門,寶玉也不在家,環(huán)兒琮兒年紀又小。本來想讓人去請大老爺,但是那些衙役們如狼似虎,催得又急,我又沒經歷過事兒,嚇得趕快抱上桂哥去前面了。 我再一聽,原來是賴家告的,把我氣的跟什么似的。本就是咱們家的奴才,好幾代人靠著咱們家吃吃喝喝。說真的,咱們家對他們家不算虧了,這些奴才里面誰家像他家似的能把孫子放出去做個自由人。這也就算了,平日從咱們家沒少貪了銀子去補他們那個小家,家里面金奴銀婢的那么多人,光是排場弄的比我們幾個都要大。我出門身邊也就兩個丫頭,他們家的兒媳婦出門身邊六七個丫頭圍著呢,我想畢竟是二太太的奴才我也不說這么多了,沒想到今日反而噬主了。 家里面養(yǎng)一條狗,平時不看門護院也就罷了,反而沖著主子嚷嚷,像這樣的狗打死了事,趁早燉一鍋狗rou,要不然將來說不定真的上來咬上幾口。而且養(yǎng)狗就怕養(yǎng)不熟,這賴家明顯就是養(yǎng)不熟的狗。 所以特意去后面問了幾個奴才,聽說這賴家平時就做了一些犯法的事兒,當時只管胡亂地應付了,沒想到這謝大人還真是個青天大老爺,能為咱們家主持公道,這真的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不是要老太太?” 老太太微微一笑,王夫人心里面憋得一股子火。剛才云芳口口聲聲說賴家是自己的奴才,那明明是老太太的奴才! 云芳又搶在王夫人面前開口:“有句話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賊。話說的一點兒不錯,沒想到賴家還真的偷了咱們家的東西,如今這些東西能追回來了真是可喜可賀。為了這件事兒就應該好好的擺一桌才是。要不然到時候咱們見了祖宗,祖宗問起來怎么敗壞的家業(yè),咱們要是稀里糊涂的答不上來,或者說這是被奴才偷的,祖宗可不氣死。” 王夫人一拍桌子,剛要說話,旁邊賈政說:“好了,這事兒算是了了,到時候去衙門里把東西領回來。再讓人把賴家的人找到,咱們家的逃奴咱們自己處置,把賴家的東西拉回來入了庫,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二老爺這么說,王夫人就是有話也說不出來。二老爺的意思很明顯,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東西回來了,事情就結束了,再追究下去不好看了。而且二太太一個做嬸子的和侄兒媳婦對著掰扯本來就丟人,何必把最后的臉面也丟了呢。 大老爺聽了這話,睜開眼睛看了看二老爺,便站起來說了一句:“不早了,老太太早點兒歇著吧。” 大老爺的意思也是這事兒到此結束了,事兒糊涂的糊弄過去吧,再認真的追查下去,錢財是能分清楚,人情是徹底的沒了。又不是那種錢沒了日子過不下去的窮家,這個家什么都能倒,就是架子不能倒,面子還要維持著。 二老爺突然說了一句:“大哥留下,我有幾句話想和大哥還有老太太說,讓女眷回去吧,也忙了一天了?!?/br> 邢夫人站起來拉了一把云芳。走吧,今天得了好處了,別再坐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