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盼著的事兒要成了，寶玉去找林姑父了，說是想娶林meimei。”

    賈瑭就問林姑父的態(tài)度如何？

    賈璉嘆了一口氣：“寶玉說他們這幾年先陪著姑父，等到將來他們兩個老了，就回姑蘇去。還說林meimei身子骨弱，他倆不打算要孩子了，還說他想成一個教書先生，先在京城外面教教那些貧苦人家的孩子，將來回姑蘇了，就在姑蘇那邊辦學(xué)堂，林姑父挺高興的，跟我說等到老太太二太太她們的孝期過了就給他們兩個辦事。”

    賈瑭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賈璉倒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倒是不希望他們走，我還說不行的話讓他回咱們的家學(xué)。寶玉說他想教那些讀不起書的孩子們讀書，不收費(fèi)的那種義學(xué)。讓他們認(rèn)得幾個字，會打算盤，會記賬，好歹將來能找個好點(diǎn)的活……倒是好心，我只是覺得……”

    賈璉想了很久，“我覺得寶玉實(shí)際上還是那個樣子，只是……我只擔(dān)心林meimei去世了他還會出家。不瞞你說，連林姑父都覺得林meimei不像是什么長壽之相。”

    賈瑭立即問：“林meimei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難不成現(xiàn)在病了？”

    “她回去之后確實(shí)病了一場，如今看著還有些弱，但是在咱們家的時候也沒好到哪兒去，三天兩頭病了，年年配藥都有她那一份兒。一到換季的時候就容易病倒，如今吸一點(diǎn)冷風(fēng)就開始咳嗽。唉！”

    賈璉的描述讓賈瑭想起了宮里面的太子，臉色瞬間扭曲了起來。

    “林meimei愿意，寶玉也愿意，那別人就不能說什么了。就這么辦吧。對了，你不是去問寶玉進(jìn)不進(jìn)宮的嗎？他去不去?。俊?/br>
    賈璉搖頭：“寶玉說他這個人很容易倒霉，還是不去了。這幾天有些熱，城外有些地方已經(jīng)長了樹葉子了，他打算和林meimei坐車出去看看，這一段時間不在城里，有事兒去城外找他?！?/br>
    寶玉和黛玉的事情就放到了一邊，他們又把精力重新轉(zhuǎn)回家里。

    這幾天要給家里面的人重新做衣服，不能穿著白色的衣服去宮里，但是又不能穿著花里胡哨的衣服去。所以顏色都比較素淡，女眷的首飾大多是銀飾和玉飾為主。

    到了進(jìn)宮那一日，東宮算得上是賓客盈門。

    除了宗室和皇家的親戚外，來的最多的是朝中的大臣。

    而且這些都是身在中樞的大臣，大家都認(rèn)識，彼此都在共事，所以見面之后也都有話說。哪怕是彼此屬于政敵，在此時這種場合大家也表現(xiàn)的其樂融融。

    他們的家眷自然也是表現(xiàn)出的相親相愛，大家坐在一起個個都是笑臉迎人。

    在歡樂的氣氛里，太子妃娘家的人來了。她們剛來就被宮中的女官引著到寢宮去看嬰兒。

    雖然兩府的女眷都去了，但是這里面畢竟還要分一個親疏遠(yuǎn)近。也只有邢夫人和云芳能抱一抱孩子。

    王熙鳳也就是對著小嬰兒的臉摸了兩下，好在王熙鳳是個暖場的高手，一張嘴自帶回響，能把孩子夸出花來，孩子的祖母這位見過世面的皇后娘娘被王熙鳳的話說的是滿臉笑容，十分親熱的拉著王熙鳳的手倆人講了差不多一刻鐘的育兒話題。就在大人們說話的時侯，嬰兒的舅舅和姨媽圍著他看了一會兒。

    因?yàn)檫@是東宮，在來之前孩子們都被再三交代不許多說話，莄哥兒是不會說話，這個時候?qū)χ雰喝氯轮切雰赫Z別人也聽不懂，自然是不會多管。會說話的那些有一肚子話想說出來，但是只能憋著。

    到最后憋不住的長生指著大外甥說了一句：“他真胖！”

    宮中的宮女們也只能微笑起來，倒是旁邊坐著的幾位公主哈哈笑起來了。

    因?yàn)殚L生自己長的都是白胖高壯，而且厚厚的衣服也擋不住他腆了一個小肚子。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說躺在搖籃里面的嬰兒白胖就顯的很喜感。

    長公主就說：“雖然皇孫長得像咱們家的人，但是這體格倒是像他兩個舅舅?！?/br>
    正拉著王熙鳳說話的皇后聽了之后立即說：“這話說的是呢，他剛生下來的時候我抱著他去拜見父皇母后，母后揭開小被子看了看，說是他的小腿跟藕節(jié)似的特別長，將來也是個大高個子。這一個月來他吃的多，一睜眼就要找吃的，你們看他rou乎乎的，真是一天一個樣子！不僅比剛生下來的時候重了幾斤，我瞧著個子比那個時候也長了不少！”

    結(jié)果一群人就圍著嬰兒看，云芳就趁著這個機(jī)會去里面找蘑菇，蘑菇正在換衣服。

    她這一個月來恢復(fù)的不錯，目前也看不出生孩子的痕跡了。蘑菇看到云芳之后也很高興，高興完了之后就跟云芳說：“我發(fā)現(xiàn)生完孩子，人真的變得不一樣了……嗯……沖動易怒，一點(diǎn)再小的事兒我都想生氣，不知道人家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云芳知道有些人可能會受激素影響，過一段時間就好。然而這段時間真的會因?yàn)榧に氐脑驅(qū)е虑榫w崩潰，抑郁。

    她就趕快問女兒：“你最近沒什么難受的吧？我是說……你看我生完你弟弟之后，就感覺哪兒哪兒不順眼，尤其是看你爹特別不順眼，那一段時間真的是一件小事都能讓我哭半天……”

    云芳拿自己舉例子，蘑菇很驚訝的看著云芳。

    “為什么生氣啊？”在蘑菇看來，爹爹已經(jīng)夠不錯的了。要是換成兩個伯父那樣的能把mama給氣冒煙兒。

    “當(dāng)時……不是說我，是在說你呢，你最近覺得怎么樣？”

    “挺好的，除了不能對太子發(fā)脾氣，其他的也沒什么，這段時間我在后面，他在前面，我們倆白天不見面，晚上也吵不起來，他一回來就抱孩子，爺倆玩的挺好的。

    我又不用照顧孩子，以前該干什么現(xiàn)在接著干。孩子拉臭臭了，噓噓嗯嗯了，都有人收拾，收拾完了之后香噴噴的抱到我跟前，我抱抱就行了。也不給孩子喂奶，就是有一些堵的慌，除了疼沒別的?？赡苁且?yàn)橛行┨?，所以我才煩躁吧。就是有一些煩躁，其他的都還好?！?/br>
    云芳仔細(xì)看看蘑菇，蘑菇表現(xiàn)的還是生龍活虎沒什么憂愁的樣子。

    想想處在蘑菇這個位置上，生活這方面真的沒什么可cao心的。

    云芳就暫時放下了心。

    對于蘑菇來說，這也確實(shí)不是什么大事兒，就是脾氣見長而已，讓蘑菇自己覺得算是沒什么生育壓力了，然后就不必處處小心謹(jǐn)慎，自然就不會壓抑著自己了。

    他一邊讓紫竹給自己梳頭，一邊問云芳：“最近家里面有什么事沒有??？好可惜啊，要不是老太太的事兒，我那幾個姑姑說不定今年就能嫁出去一兩個了?！?/br>
    實(shí)在是這幾個姑姑的年齡也大了，再留下去真的成老姑娘了。

    蘑菇說這話的時候，一邊擺弄著耳墜一邊說：“……一年又過去了，新的一年又來了，蘭兒弟弟是不是現(xiàn)在也該開始議親了，雖然有點(diǎn)早，但是現(xiàn)在議親，等到二太太的事兒過去就能成親了。三姑姑也是這樣，現(xiàn)在先議親，等到出孝了能立即辦事兒……”

    一說起蘭兒，云芳就想起李紈。

    唉，王熙鳳真的快忍不了她了，看來家里又要起波瀾了。

    第404章 清與濁

    云芳因?yàn)樗伎纪跷貘P和李紈的事情，和蘑菇說話的時候稍微慢了一點(diǎn)，蘑菇就立即轉(zhuǎn)頭看著云芳：“mama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蘑菇很敏銳，她擔(dān)心mama在家里面受了什么委屈卻不好跟自己說。再或者是弟弟們又調(diào)皮讓mama不省心了。哪怕是出嫁了，蘑菇還是很牽掛著那個養(yǎng)過自己的小家。

    云芳趕快擺了擺手：“也沒什么不能跟你說的，就是你大伯母和你二伯母最近在較勁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在旁邊看的也很不痛快！”

    蘑菇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兒。

    蘑菇也知道，她二伯母那個人并非是愛財，她只是愛權(quán)。大伯母那個人最愛的是斂財，她們兩個本來可以很好的相處，只不過如今看來似乎相處不下去了。

    “這是為了什么呀？也要有個理由呀！”

    “還不是因?yàn)榍皫滋爝^年，城里面的東西又貴了一波，買辦報賬有些高你二伯母那邊本來就不高興。家里面如今守孝呢，不讓吃rou，連雞蛋都不讓吃，廚房那兒就變著花樣的做飯，可是這大冬天的也沒有新鮮的蔬菜，就是有也特別難得，廚房就整日在那些蘿卜白菜梅干菜上想辦法，這些日子買辦出去弄了一筐鮮菜回來，你大伯母心疼你蘭兒弟弟，就把這菜給他留了很多，桂兒和荂哥兒他們哥幾個沒吃幾口就沒了，蘭哥兒倒是吃了兩三天。這事讓你二伯母知道了，把你二伯母氣的夠嗆?！?/br>
    要是把這兩件事放在這些年所有的事情里面來看，真的是小事，李紈為了她兒子沒少給她兒子開小灶，也沒少刮油水。

    但是王熙鳳的怒氣也是日積月累下來導(dǎo)致的。

    在大人的嘴里面摳一口吃的倒也沒什么，但是不該把這幾個小的吃食都給摳出來。

    荂哥兒他們?nèi)齻€是這府里正經(jīng)的小爺，日子過得反倒像是寄居的，王熙鳳怎么能忍得下這一口氣？！

    云芳接著說：“你二伯母想要翻臉簡單的很，只要查賬就行，那些買辦身上沒一個干凈的，你大伯母管著買辦自然也干凈不了，就算是查不到她身上，到時候一個疏于管理也能讓她把差事給交出來?！?/br>
    其實(shí)這件事兒和讓榮府換牌匾是一樣的事兒。這事兒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如果有人主動退一步，那么最后的結(jié)局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彼此臉面上都能好看。

    李紈這個時候就該把手上的權(quán)利交出來，只有交出來了王熙鳳才會平息怒火，然后大家還能平靜的相處。

    然而李紈就當(dāng)這事兒沒發(fā)生，李紈的心態(tài)云芳也知道，反正他們母子兩個也不打算在這里長久的居住下去，能撈一波是一波。

    又因?yàn)樗?jié)婦的身份，還真不能對她怎么樣，要是有一點(diǎn)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出去大家都要搗老賈家的脊梁骨。

    要放在以前那還真不在乎，榮寧兩府要臉的時候不多。但是如今大家都要臉，特別是如今蘑菇生下了皇孫，兩府不敢惹一點(diǎn)兒的事兒，現(xiàn)在要老實(shí)貓著積蓄力量，為的就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給這位皇孫一臂之力，拱他上位。

    只有等到皇孫上位之后，才是賈家真正恣意的時候。

    所以現(xiàn)在是真正的投鼠忌器，不能因?yàn)檫@一點(diǎn)小事壞了名聲。

    李紈就是捏著這一點(diǎn)兒在王熙鳳面前很從容。而且李紈也露出意思了，他們母子兩個從這府里面搬出去的時候，自然會把手里的權(quán)利交出去。

    這下不僅惹惱了王熙鳳，也惹惱了賈璉。

    賈璉對女人之間的那一點(diǎn)兒算計根本不在乎。王熙鳳這一段時間叨叨著蘭哥兒吃的多了荂哥兒吃的少了，賈璉也沒聽在耳朵里，不就是一把青菜嗎？少吃幾口又不會少活幾年，那又不是什么人參果蟠桃，何必那么在意？

    甚至李紈不愿意把采購和廚房這兩處的事情交出來賈璉也沒放在心上。不就是撈點(diǎn)錢嗎？想當(dāng)年他也是滿心算計著怎么撈點(diǎn)錢。別看是高門大戶，有時候公子哥的日子并不好過。賈璉當(dāng)年沒法從老太太和老紈绔那里弄銀子，只能想法子從家里的開支上摳銀子，他就是這么過來的，所以覺得李紈母子兩個這么做也算是說得過去。

    真正讓賈璉惱怒起來的是李紈對王熙鳳是如此的傲慢，不給是一回事兒，態(tài)度傲慢又是另外一回事兒。這種傲慢是對王熙鳳本人的，也是對這個家當(dāng)家人的。

    王熙鳳之所以一直隱忍不發(fā)，就是賈璉讓她別犯傻，然而王熙鳳能忍住的時候也不多了。

    云芳把這些事情說了之后，蘑菇輕輕一笑。

    “這還不簡單？讓大伯母他們搬出去就行，到時候也免得撕破臉，眼下就有一個好機(jī)會，因?yàn)樯送膺叺哪莻€小胖子，皇上高興就說要加開恩科?！?/br>
    前年因?yàn)閮粤⑻娱_了一次恩科，去年也是大考之年，今年或者是明年為了慶祝皇孫要再開一次恩科。

    開恩科是拉攏士人的手段，皇帝不擔(dān)心有冗官，因?yàn)榍皫啄杲夏沁厷⒌娜祟^滾滾，再加上京城的事兒還沒結(jié)束，急需一批小官填補(bǔ)底層，這也是皇帝想快速換掉太上皇人手的一種辦法，開恩科這種事情，只要是有喜事兒皇帝都想開一次。

    蘑菇就說：“蘭兒弟弟算一算年紀(jì)，這個時候入場雖然有些早，也不算特別顯眼，比前幾年要穩(wěn)妥多了！我瞧著大伯母又想讓他走清流的路子?？床簧显蹅冞@種靠門戶出來做官的，這個時候不搬走還要住到什么時候去？

    我記得我祖父手里還有一個國子監(jiān)的名額，送給蘭兒弟弟不就行了?！?/br>
    說起這個，云芳就解釋：“你祖父不想給，你的這些話你爹也說過，但是你祖父想留著給你弟弟呢，桂哥兒眼瞧著也要找名師了。你二伯父也不想給，就算是桂哥不用下面你還有兩個小弟弟呢！”

    蘑菇笑了笑：“不就是去國子監(jiān)讀書嗎？國子監(jiān)雖然是個好地方，出去瞧瞧正兒八經(jīng)主宰中樞的有幾個是國子監(jiān)出來的？只能說國子監(jiān)出來的官兒多，但是正經(jīng)的大官不多。時也命也，有個好出身不一定有個好命，有好命運(yùn)未必有好成就，就算是全天下所有的福氣堆在一個人的身上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我一直覺得能傳家的向來是頭腦智慧，而非是爵位財富，與其給我弟弟鋪平路，不如讓他去踩踩坑，他要是有真本事讓他考去國子監(jiān)，他若是沒真本事讓他去家學(xué)。有的時候拔苗助長未必是好事！

    你就跟我祖父祖母說這是我說的，把這個名額給蘭兒吧，拿一個名額換家里面清靜比什么都強(qiáng)?！?/br>
    此時東宮前殿，朝堂上的諸公與各親王郡王都在說恩科的事兒。

    大家的身份都不低，太子含笑坐在主位，老紈绔這樣的身份地位也只能坐在末位，賈珍坐的是加座，賈璉賈瑭連個位置都沒摸到，只能在邊上站著，桂哥兒和蘭哥兒蓉兒薔兒連插話的資格都沒有，只能閉上嘴帶著眼睛和耳朵邊看邊聽。

    大家討論的都是前幾期科舉，在座的某位大人做主考官都是取得什么樣的士，然后又一同分析某位狀元的文章，都說能從文章上看出這狀元本人是一個穩(wěn)重的性子，而某一位榜眼論點(diǎn)卻是非常激進(jìn)……

    討論到興起，大家還對某篇文章發(fā)表看法，能混到這個位置的絕對是有幾把刷子的，有些老大人哪怕年紀(jì)很大了，背起某位狀元榜眼探花的文章，那是一點(diǎn)兒都不帶猶豫的，很通順流暢的背了下來。甚至還能旁征博引，把某某年某某科某三甲的文章都能流暢的引用出來。

    所以能參與討論的都是肚子里面有墨水的。

    蘭兒和桂哥兒的反應(yīng)各不相同，蘭兒聽得如癡如醉，這些老大人的閑聊比他聽很多先生講課都有用。

    桂哥兒卻是目瞪口呆，果然世上是一山還比一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覺得自己過目不忘已經(jīng)很厲害了，沒想到這群老頭子們比自己想的還要厲害。讓桂哥兒生出一種這輩子就該向這群老頭子一樣，要滿腹經(jīng)綸，坐在堂上侃侃而談，讓小輩們羨慕死！

    賈蓉賈薔這兩個貨已經(jīng)開始走神了，表情相當(dāng)呆滯。賈珍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他這個時候正努力的睜大眼睛，力圖不讓自己睡過去。

    至于賈瑭和賈璉，倆人也知道自己肚子里面有幾斤幾兩，這個時候的反應(yīng)是一樣的，噤若寒蟬！

    就怕這個時候有人突然點(diǎn)名問一句，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而老紈绔這時候已經(jīng)睡著了，在大家聊的興起開始爭論，甚至有些人已經(jīng)擼袖子準(zhǔn)備好好講講理的時候，老紈绔打鼾的聲音尤其明顯。

    大殿上很多人看過來，連賈瑭這樣的厚臉皮就覺得丟人，更別說桂哥兒和蘭兒這樣的小孩子了。至于賈璉，他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賈薔賈蓉還在發(fā)呆，其中有一個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露出了一種迷之微笑，看上去相當(dāng)?shù)拟?。賈珍的腦袋已經(jīng)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點(diǎn)下去，眼看著也要和周公相會了。

    反正這朝堂上的諸位老大人們看賈家的三代人跟看垃圾是一樣的！

    還有人甩了一下袖子，對老紈绔的評價是：有辱斯文！

    眼看著還有人要跟著一塊批評，太子咳嗽了一聲。也不知道人家是真咳嗽還是假咳嗽，反正這一聲咳嗽出來之后大家一致轉(zhuǎn)頭不看賈家的人了。

    然而討論被打斷，這一種激烈討論的氛圍再想續(xù)上就有些難了，于是每個人都在心里面鄙視了一下老紈绔順便鄙視了一下賈家的家風(fēng)。誰說他們是鐘鳴鼎食之家，詩書簪纓之族？就這也配稱詩書簪纓之族？

    到了皇帝駕臨宴席開始，宗室的幾位郡王特意私下里找到了老紈绔，摟著他的肩膀說：“恩侯，不愧是你呀，又幫我們解了一次圍！這些老東西也太煩了，好好的宴席愣是讓他們弄得跟教學(xué)似的！別的不說了，這事我們記下來了！”

    宴會結(jié)束之后在回去的路上，賈家的三代人都在一輛馬車上擠著，之所以擠在一輛馬車上，全是因?yàn)橘Z瑭氣不過把所有的人都叫到一輛車上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