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春腰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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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她的話,付玉宵臉色一沉。 下一刻,大手掐上她的脖頸,“怎么,你以為本侯非碰你不可?” 她淡漠中帶著施舍的語氣,顯然激怒了他。 他怒不可遏,正要撕碎她,余光中,一抹在動作中悄然飄飛落地的緋紅,忽然奪走了他所有的注意。 他動作立即停頓,手下的力道松懈,隨著那抹翩然看去。 秦如眉自然感覺到了他的異常,順著他的目光而去。 看見落在地上的東西,她一驚,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狠狠推開他,就要去搶。 可她的動作終究慢了一步。 付玉宵已經(jīng)在她之前,撿起了那條手帕。 “這破爛東西,你還留著?” 他語氣中的諷刺濃烈,頃刻間刺痛了她,她咬牙,“再破再爛,也是我的東西,把帕子還給我?!?/br> 男人卻一動不動,似乎絲毫沒有要還的意思。 秦如眉怕他毀了這帕子,急得眼眶泛紅,“付玉宵,東西還給我!” 付玉宵抬頭看向她,將她的著急盡收眼底,逐漸的,他似乎意識到什么,盯著她,呼吸竟微微放輕。 那是一種發(fā)現(xiàn)真相之后,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的神色。 秦如眉急得正想動手,不料下一刻,付玉宵忽然將她的手帕用力攥在掌心,緊接著,傾身而下,把她緊緊壓在房門上。 低沉喑啞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急切地像是要求證什么。 “阿眉,你還是一直掛念我的,是不是?不然你為何還留著這條帕子,你還是掛念我的,是不是?” 她一怔,目光落到他的臉上。 男人漆黑如墨的眼中,不再是如方才一般的滔天恨意,此時(shí),那雙眼里,浮動的竟全是熾熱,甚至還有期盼。 他在期待什么? 她回過神,心頭涌起莫大酸楚,卻冷冷一笑。 “誠如侯爺所言,如眉窮慣了,喜歡收破爛,雖然這帕子是別人瞧不上的東西,但至少還值一點(diǎn)錢,等日后如眉沒銀子使了,還能把這帕子賣了換點(diǎn)錢花。 ” 男人眼中尚存的一絲期盼,終于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森冷狠厲。 他黑眸攫著她,厭惡的眼神,像是看見什么極為惡心的東西,“秦如眉,你便窮成這個(gè)樣子……看來我一直沒看錯你,你果然和以前一樣,不值得人付出感情?!?/br> “原本打算對你溫柔些,可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根本不配?!?/br> 他冷笑抬手,用力拂開她。 門被打開,天光如數(shù)傾瀉進(jìn)來,男人的身影大步邁出,如風(fēng)般消失在門口。 秦如眉再也站不穩(wěn),猛地跌摔在地。 手蹭破了皮,疼痛火辣辣傳來。 很快,她聽到廳堂里傳來的大伙的說笑聲。 祁王似乎咦了一聲,問秦姑娘去哪了,付玉宵語氣淡淡,只說見她離開,應(yīng)當(dāng)是夏季炎熱,回屋去換輕薄的衣裳了。緊接著,是柳棠意討巧的笑語。 秦如眉沉默地低下頭,看了一眼手掌上細(xì)微的傷痕,爬起來,去撿那條被男人拋在地上的帕子。 手腳都在痛,她站不穩(wěn),跌坐到地上,卻宛如找回什么極為珍視的寶物,動作輕柔地把帕子揣進(jìn)懷里。 輕輕的聲音帶著眼淚,茫然無依,才出口,便被吹散在夏日的風(fēng)里。 “娘……” * 隔著一堵墻,秦如眉聽得明白,付玉宵那句“她回屋換衣了”不僅是在回答祁王的問題,也是在提醒她——她若不想讓付容愿發(fā)現(xiàn)端倪,便如他所說,偽裝成回屋換衣,這樣才好對外解釋他們?yōu)楹瓮瑫r(shí)消失這么久。 她垂眼,身上的衣裳雖然不至于破爛,但已經(jīng)裂了許多道口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把帕子收進(jìn)懷里,她踉蹌著,扶著門檻爬起來,艱難地出了門,往長廊另一個(gè)方向走。 從這條路,也能回到她的屋子。 腳腕的傷傳來鉆心的疼痛,她臉色煞白,強(qiáng)撐著,避開一路的丫鬟小廝,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屋子。 察覺有人走進(jìn),屋里正給花扇染香的禾谷抬起頭,看見她,當(dāng)即愕然。 “姑娘,你不是……” 原來禾谷方才被付玉宵遣下去后,沒事情做,便回來替她收拾屋子,想著一會兒若有事要差遣,禾年應(yīng)該會來叫她。 沒想到她將屋子都打掃了一遍,卻還是沒人來喚她出去,但大公子的命令她不敢隨便違抗,只好繼續(xù)在屋子里擦冰鑒,給花扇熏香。 不曾想,秦如眉自己一個(gè)人回來了。 “姑娘,你頭發(fā)怎么亂了?這發(fā)髻不好梳……” 禾谷說笑似的,下一刻卻看見她身上破裂的衣裳,笑容一僵,話頭驟斷,再說不下去。 不久前她被遣下去的時(shí)候,是知道廳堂里只有秦如眉和大公子的,可現(xiàn)在秦如眉卻這副模樣回來。 禾谷想到什么,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姑娘,大公子他……” “不是你想的那樣。”秦如眉搖頭,輕聲道,“禾谷,你信我嗎?” “我當(dāng)然信姑娘。” 禾谷急忙上前一步,攙扶住她,靠得近了,又看見她脖子上一圈紅痕,還有手上的擦傷。 秦如眉身上肌膚嫩,便是連沐浴時(shí)擦洗力道重了都可能留下印子,好在只是看著可怕,過不了多久便消了??涩F(xiàn)在這些觸目驚心的痕跡,明顯不是不小心所致。 禾谷眼淚都要下來了,喃喃著,“姑娘,怎么會弄成這個(gè)樣子?” “大公子與二公子一樣,生性溫和,怎么可能……” 秦如眉笑笑,話到嘴邊,只剩下一句沒事,“禾谷,替我拿一套衣裳,要能遮住這些痕跡?!?/br> 禾谷忙應(yīng)下,飛快要去。 “等一下?!?/br> 秦如眉忽又叫住她。 禾谷擦掉眼淚回身,“怎么了,姑娘?” 秦如眉別開視線,思及不久前的情形,嗓音有一絲不穩(wěn),“還有,再打盆水來,我想擦洗一下?!?/br>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自己身上染了他的味道。 清雅卻又矛盾的馥郁香,侵略性極強(qiáng)。 禾谷點(diǎn)點(diǎn)頭,一邊笑念叨著,一邊轉(zhuǎn)身快步離開,“是了,我怎么給忘了,最近熱得慌,姑娘恐怕出了一身汗,難受得緊,我這就去打水……” 秦如眉看著禾谷飛快離開。 她并非看不出那笑容的勉強(qiáng),禾谷很聰明,當(dāng)初她就是因?yàn)榱胬?,才被付容愿留下來,跟著袁叔理事,后來被派來伺候她?/br> 方才禾谷沒有戳破她的窘?jīng)r,她很感激。 屋子空空蕩蕩,沒有人,花扇輕轉(zhuǎn),冰鑒的冰融化了大半。 秦如眉忍著腳踝的疼痛,走到拔步床邊,跪坐在地,彎腰,吃力地從角落最里面拉出一個(gè)木箱。 木箱外面掛著一把鎖,她取出鑰匙,打開,只見箱子的正中間,放著一個(gè)袖珍的紅木匣子。 她安靜地捧起木匣,卻沒有打開,只垂眼凝視著。 冥冥之中,好像有聲音從遠(yuǎn)方傳來,隔著久遠(yuǎn)的時(shí)光。 一個(gè)小姑娘歪著頭,稚聲稚氣。 “你是神仙嗎?” “不是。” “你一定是神仙!” 有人無奈,“我不是?!?/br> “那你是來保護(hù)我jiejie的嗎?” …… 小姑娘清凌凌的聲音,帶著稚嫩和俏皮,仿佛就在耳邊。 秦如眉怔然看著紅木匣子,片刻淚流滿面。 她抖著手,想要打開它,卻又想起什么,閉上眼睛,把匣子抱進(jìn)懷里,身體輕顫地蜷縮起來。 她一定要?dú)⒘四莻€(gè)人。 第10章 秦如眉帶著禾谷去膳廳的時(shí)候,天幕已然徹底黑了。 夏日的夜悶熱,蟬鳴不休,膳廳燈火明潤,熱鬧非凡。 她邁進(jìn)膳廳,還未看清里面情形,肩膀已被人溫柔攬進(jìn)懷里。 付容愿看著她,溫和地笑,“阿眉,怎么去了這樣久?不是傷了腳嗎,腳還疼不疼?大夫很早便到了,但禾谷說你吩咐不許人來打攪,我不敢來找你,只好讓大夫在這兒等著?!?/br> 秦如眉掩飾道:“今日在你大哥面前失了態(tài),我不想再失了體面,便回去換身衣裳,休息了會兒。至于腳上的傷,無妨,沒那么疼了?!?/br> 付容愿看著她依舊蒼白的臉色,微沉了眉,“不疼也得讓大夫看看,阿眉,下午你的反應(yīng)……嚇到我了?!?/br> 不遠(yuǎn)處,清脆嬌俏的女聲傳來,帶著揶揄,“天氣這么熱,嫂嫂怎么換了身這么嚴(yán)實(shí)的衣裳啊,不捂汗么?” 秦如眉抬眼看去,撞見柳棠意含笑的眼。 她在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