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sir說你有問題，果然不是空xue來風(fēng)?！狈骼淅涞溃骸拔椰F(xiàn)在就帶你去見薇薇安小姐?！?/br>
    他揪著佘寶華就往門外走，佘寶華拼了命的往后賴，他腳一勾將旁邊的置物架狠狠地撞倒，砸向符征，符征瞇起雙眼，你精神匣啟動，蘇格拉底在他的腦海中沉聲道：“圖騰風(fēng)伯雅谷，解封?！毕乱幻刖陀锌床灰姷膽腋×α繉⒅梦锛芡辛似饋?。

    “行啊，你們都有圖騰，你們都厲害！”佘寶華尖銳的怒罵，“我不信你們能永遠(yuǎn)這么囂張?。?！”

    “到底是誰在囂張你心里沒數(shù)嗎？”符征說：“你省點力氣吧，薇薇安小姐在審訊方面也是頗有一套——”

    他話音未落，忽然間，腦海里響起了蘇格拉底的聲音。

    “l(fā)izzie borden took an axe，and gave her mother forty whacks，when she saw what she had done，she gave her father forty-one……”

    符征倏地僵硬在原地。

    蘇格拉底……竟然在唱歌。

    作為高級人工智腦系統(tǒng)，蘇格拉底與精神匣相連，承擔(dān)了海量的數(shù)據(jù)分析功能，其雖然有眾多皮膚，可以變換成少女、少年等等等等，但無論怎么更換皮膚，蘇格拉底始終維持著理智、精準(zhǔn)的狀態(tài)。

    唱歌……且他沒有下達(dá)任何唱歌的指令，蘇格拉底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唱起歌來？！

    “l(fā)izzie borden took an axe，and gave her mother forty whacks，when she saw what she had done，she gave her father forty-one……”

    蘇格拉底在反復(fù)的唱著這幾句童謠，漸漸地，他歌唱的速度越來越快，那蒼老穩(wěn)重的語調(diào)也越來越高，逐漸變得尖細(xì)，扭曲，像一盤壞了的磁帶。

    “l(fā)izzie borden took an axe，and gave her mother forty whacks，when she saw what she had done，she gave her father forty-one……”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歌聲響徹符征的腦海，精神污染般霸占了每一個角落，而后變得震耳欲聾！他的頭顱開始劇痛，他變得無法思考，原本透明而澄澈化的瞳孔在一瞬間變成了詭異的深紅色。

    “l(fā)izzie borden took an axe，and gave her mother forty whacks，when she saw what she had done，she gave her father forty-one……”

    “別唱了，別唱了??！”符征呵斥道，他猛地松開了佘寶華，死死的按住太陽xue。

    佘寶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這變故來的突然，他自己也有些懵逼，盯著混亂的符征看了兩秒，緩緩的回頭。

    那黑色的雕像不知何時竟然站在了他的身后，其畸形又凹凸不平的軀殼表面又出現(xiàn)了變化，緩緩的生長出一個又一個圓球形的瘤體，葡萄般結(jié)成串。

    這雕像來了很久了，佘寶華偶爾在竊聽裴央鳴說話的時候能聽到有關(guān)這詭異雕像的只言片語，說是“會動”，“會自己生長”。

    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這樣的古怪變化，惡心，怪誕，讓人毛骨悚然。

    那瘤體還在不停地生長，掛滿了雕像的身軀。

    最終，這雕像直立的身體不堪重負(fù)，“啪擦”一下斷成了兩節(jié)！

    黑色的汁水迸濺出來，濺到了佘寶華的身上，臉上，手指上，他呆滯的緩緩的舉起手，錯愕的發(fā)現(xiàn)那黑色的汁水變成了guntang的金紅色的巖漿。

    他的手指在巖漿中變形，消融。

    “啊啊啊啊?。。?！”佘寶華發(fā)出了歇斯底里的驚恐慘叫。

    他感受到了那炙熱的溫度，灼熱的疼痛，他仿佛一夕之間回到了噴發(fā)的富士山上！

    他要逃！！他要逃?。?！不逃他就死定了?。?！

    ……

    宋南飛正在一路小跑。

    他原本在學(xué)籍管理辦加班，收到了一批來自柏德文校長的礦資寄件，他就準(zhǔn)備做個順?biāo)饲橛H自帶給裝備部的鹿小雙，順便在裝備部摸個魚啥的。

    鹿小雙也在加班，他的圖騰是“熱之螢”，能對物體進(jìn)行告訴加熱，所以他在裝備部搞金屬煉化的效率數(shù)一數(shù)二。

    然而宋南飛還沒找著機會跟鹿小雙嘮嗑，鹿小雙就突然露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他伸手抱住了頭，緊閉雙眼，模糊的哼吟呢喃起來，像是某種怪異的小調(diào)：

    “l(fā)izzie borden took an axe，and gave her mother forty whacks，when she saw what she had done，she gave her father forty-one……”

    “你說什么？”宋南飛一愣，疑惑道。

    “別，別唱……”鹿小雙并沒有回應(yīng)他，而是縮成一團(tuán)，痛苦道：“別，別，別唱了??！”

    他猛地睜開眼，一雙瞳孔猩紅，叫宋南飛錯愕難當(dāng)。

    宋南飛的圖騰鎮(zhèn)御明王是一種抵御型圖騰，其發(fā)揮不需要依靠精神匣，所以他并沒有在精神域中直接與蘇格拉底接觸的體驗，但他大致能揣測出是精神匣和蘇格拉底出了什么問題。

    精神匣是裝備部自主研發(fā)的，蘇格拉底卻是程序管理部門設(shè)計的，宋南飛當(dāng)即奔往程序管理部，他在路過異種研究部大樓的時候，聽到了一陣巨大的悶響，昏暗中，有什么東西從樓的高處墜落，重重的砸在了花圃中。

    宋南飛駭了一跳，駐足，而后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去查看。

    這一看不好，嚇出他半身冷汗，花圃中摔的歪七扭八的赫然是佘寶華死不瞑目的尸體。

    作者有話說：

    童謠摘自網(wǎng)絡(luò)，1892年莉茲波登的案件。

    翻譯：莉茲波登拿起斧頭，劈了mama四十下，當(dāng)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又砍了爸爸四十一下。

    第136章

    這一切是那么的突如其來，宋南飛呆在原地，過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他下意識的抬眸望向異種研究部的大樓上方，建筑物的頂部樓層燈光殘缺，忽閃忽閃，似是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宋南飛竭力平息著心底的錯愕，又膽戰(zhàn)心驚的看了眼死相糟糕的佘寶華，遂選擇保留案發(fā)現(xiàn)場，轉(zhuǎn)身沖上了異種研究部的大樓。

    他沖到頂層，而后呆住，整個實驗室門戶大開，墻上，地板上，天花板上都飛濺著黑色的石頭粉末，像是什么大型的礦石粉碎機爆炸了一般，密密麻麻如芝麻，叫人直犯密集恐懼癥。

    裴央鳴和符征一個倒在地上，一個跌坐在墻角，皆是不省人事，宋南飛簡直不知道該先管哪個才好，他就近先去摸了符征的生命體征，發(fā)覺脈搏跳的奇快，而后他掀起了符征的眼皮想要去看對方的瞳孔，結(jié)果就看見了與鹿小雙如出一轍的猩紅眼眸，瞳孔縮成了一個細(xì)小的點，眼白的部分紅的粘稠似血。

    宋南飛再次被駭了一跳，他愣了兩秒，又去扒拉裴央鳴，好在裴央鳴沒有這樣的情況，看起來還有救一些，于是宋南飛對著裴央鳴的虎口和人中就是一通大力狠掐。

    “醒醒！醒醒裴博！??！”

    他就差給裴央鳴上胸外按壓了，好在裴央鳴一口氣提上來，他猛地一把抓住宋南飛的手腕道：“佘寶華——！”

    “佘寶華死了，裴博！他墜樓死了！”宋南飛急聲道。

    “死了？！”裴央鳴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沒有了近視眼鏡，他的面色蒼白，眼神也顯得羸弱漂浮，呼吸一陣一陣的起伏，“竟然死了……”

    宋南飛扶著他艱難的起身，“裴博，我覺得你需要去檢查一下符征……還有鹿小雙，我剛剛從裝備部那邊過來，鹿小雙在使用異能，他跟符征一樣突然就——”

    裴央鳴沒說話，徑直捏起符征的手腕，提到眼前極近的位置。

    精神匣還在他的手腕上，是個精準(zhǔn)的完整的圓盤，無數(shù)的齒輪在高速轉(zhuǎn)動著，象征著主人翻騰不息的精神海域。

    “他明明沒有在使用圖騰，為什么精神匣在運轉(zhuǎn)？！”宋南飛震聲道。

    裴央鳴喘了兩口氣，眸色變的凝重。

    “有人黑進(jìn)了精神匣系統(tǒng)?！?/br>
    “什么？！”宋南飛沖口而出。

    隨后他就想起了方才鹿小雙的呢喃自語。

    “蘇格拉底……”他說：“鹿小雙說蘇格拉底在唱歌?！鳖D了頓，他匪夷所思道：“這不可能啊！蘇格拉底是我們的高級主腦，是我們這里安全級別最高的程序，誰能不聲不響的入侵蘇格拉底？！”

    “是文帕孟丹人?！迸嵫滕Q低聲說。

    “什么人？”

    “雕像，那個雕像?！迸嵫滕Q說：“佘寶華將它放出來了，它在改變客觀現(xiàn)實報復(fù)我們?！?/br>
    他環(huán)顧四周，雕像不復(fù)存在，墻壁上如同被濺了黑漆，是被骨梟徹底支配的文帕孟丹人的尸體殘骸。

    “多行不義必自斃……rou體凡胎怎么可能容納那么多的能量?！迸嵫滕Q若有所思道。

    “所以佘寶華……”宋南飛遲疑道。

    “他被精神污染了，你可以理解為，他是被自己嚇?biāo)赖摹！迸嵫滕Q喘了口氣，對宋南飛道：“你抓緊把符征送去精神治療中心，我想今天晚上中招的人不會少，治療中心會很忙?！?/br>
    “治療中心的人會有辦法么？”宋南飛擔(dān)心道：“他們的癥狀真的很不一般?！?/br>
    “不管有沒有辦法都得送，不然，我恐怕異能暴走都是好的結(jié)局了?！迸嵫滕Q說：“你先送符征，然后回來送佘寶華，記住，大張旗鼓的送他去！表現(xiàn)出緊張的樣子，告訴所有人，佘寶華是自己墜樓死的，是意外?！?/br>
    宋南飛吃了一驚，震聲道：“是他自己給自己作死的！我們還管他做什么？！他死了還清凈！”

    “校長之前就跟我說過，佘寶華跟外面的人有勾結(jié)，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迸嵫滕Q低聲說：“但是佘寶華的聯(lián)絡(luò)方式是怎么落在別人手里的呢？當(dāng)初他在醫(yī)院里面，又是誰給他下的藥戕害他的呢？”

    “你的意思是，學(xué)校里的內(nèi)鬼不止他一個？！”宋南飛睜大了雙眼，嗓音發(fā)冷。

    “對，中間一定還有人在牽線搭橋?！迸嵫滕Q說：“佘寶華是他們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棋子，他們會用，但最終還是會想要滅了佘寶華的口，另外就是得到富士山勘察小分隊帶回的龍骨標(biāo)本的秘密，現(xiàn)在龍骨標(biāo)本的秘密我已經(jīng)找到了，佘寶華也死了，其實與我們而言是個好機會，你將佘寶華送去搶救，我會在特定的地點丟棄一份龍骨標(biāo)本的碎片?！?/br>
    “我聽懂了，你要讓對方覺得我們?nèi)匀粵]有對佘寶華起疑，繼而放松警惕，如果我們表現(xiàn)出對佘寶華的厭棄，不啻于是打草驚蛇，對方一定不會再露面?！彼文巷w說。

    “這種時候誰去接觸那份遺棄的標(biāo)本，誰就是內(nèi)鬼?！迸嵫滕Q的牙關(guān)微微咬緊。

    宋南飛呼出一口氣。

    “可是今夜，誰都用不了圖騰的力量，不是嗎？”他的聲音緊繃，“如果有人入侵的話……”

    “不要想那么多了?！迸嵫滕Q拍了拍他的肩膀，皺眉道：“為著大局，做好分內(nèi)的事，就算天塌下來，就算刀子抵住喉嚨，該做的也一樣都不能少，你要相信我們的同僚在其他的地方也在拼盡全力?！?/br>
    -

    趙宇森剛剛開完一場緊急會議。

    高級人工智能蘇格拉底被黑這件事是所有人都未曾預(yù)料的，如果說之前被各地自然人政府施壓是外部矛盾的話，這次的問題無疑是更加糟糕的內(nèi)部矛盾。

    令人奇怪的是，如果說是駭客入侵，蘇格拉底的運轉(zhuǎn)模塊除了精神匣內(nèi)的部分，其余部分都運轉(zhuǎn)良好，他們的防火墻，通訊網(wǎng)，交易程序等等也均完好無損，程序研發(fā)部門聯(lián)合了裝備部緊急搶修，卻都無從入手，這就仿佛有人跟他們開了一個極其討人厭的玩笑，這場惡作劇僅僅是讓繼承者們沒有辦法使用圖騰的力量，僅此而已。

    趙宇森的面前放著一張紙，紙上抄錄著幾句歌詞。

    “l(fā)izzie borden took an axe，and gave her mother forty whacks，when she saw what she had done，she gave her father forty-one……”

    這是一首黑色童謠，講述的是1892年一名叫做莉茲波登的女人用斧子弒親的故事，剛才他在開會的時候，各個部門的一把手均提到的，今晚所有使用圖騰的繼承者們都統(tǒng)一聽見人工智腦怪異扭曲的唱著這首歌，圖騰教會的風(fēng)間亞美查詢了這首歌謠的來歷，告知眾人，不免讓人膽寒。

    就像是某種暗示。

    趙宇森跟前的全息屏幕一跳彈出，來電是圖騰教會的約克遜·米修。

    剛剛代表圖騰教會開緊急會議的人是風(fēng)間亞美，老約克遜年過七旬，大抵是提前進(jìn)入了退休的狀態(tài)，突然來電，趙宇森有些詫異。

    “校長剛才回來了?！奔s克遜·米修鄭重其事的說：“他還帶回了一些快遞，托人轉(zhuǎn)交給你，記得去取?！?/br>
    “現(xiàn)在這情況，我哪還有心思取什么快遞?！壁w宇森皺著眉頭說：“校長知道精神匣入侵的事么？”

    “他知道，他讓你們不用太擔(dān)心?！崩霞s克遜心平氣和的說。

    “我們？”趙宇森說。

    “咱們?！崩霞s克遜說：“因為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人。”

    “誰？”

    “阿提密斯·彼得洛夫。”老約克遜說：“曾經(jīng)的程序研發(fā)部門的王牌，蘇格拉底不就是他研發(fā)出來的么？他會有辦法解決的?！鳖D了頓，他又說：“記得去取快遞?！?/br>
    視頻通訊說斷就斷，趙宇森愣了愣，感到有些迷惑，但約克遜·米修是學(xué)校里的老人了，趙宇森對他還是具備最基本的最終，遂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