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后我成了流放犯婦 第4節(jié)
春逃端著熱湯藥碗進(jìn)了客艙,“小姐喝下趕緊歇下,婢子再給您推些藥油,明日肯定不會有什么大礙。” 萬瑾瀾對自己的身子有數(shù),便是不喝,明日照樣生龍活虎,不過此時她還是安安分分的喝下了,畢竟她娘肯定會過問的。 船上的主人是沈卿和萬瑾瀾母女二人,齊王查水匪之事,便沒有派手下人前來,而是親自來了,也并未進(jìn)客艙,而是直接在甲板上。 沈卿先是對著蕭灃道了謝,后又詢問了康平縣主的情況,待得知康平縣主起了高燒,眉頭便皺了起來。 待問詢完所有情況,蕭灃道:“水匪之事事關(guān)重大,待明日歸京,本王還會著人去問府上二小姐?!?/br> 沈卿通情達(dá)理的點(diǎn)頭。 交談完畢,蕭灃也沒得到什么特別有用的消息。 兩船并駕齊驅(qū),中間搭了條木板,江水濤濤,蕭灃一身青衣淡定從容的從木板上回到了另一艘船上。 江惑稟報道:“主子,您去那邊時,康平縣主醒了,她說,那水匪是沖著她去的,她懷疑是吳守仁買通了水匪。” 聽聞這消息,蕭灃人都頓住了。 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渭水之上,那是因為半月之前,在渭水上丟了一批官銀,有五十萬兩之巨。 皇帝震怒,將找回官銀揪出罪魁禍?zhǔn)椎牟钍陆唤o了他。 渭水之上,及渭水兩岸的地區(qū),他這些日子沒日沒夜的在追查,有了些眉目,鎖定了這片區(qū)域。 今個剛到此處,便看到水上起了火。 他本以為是搶劫官銀的那批人。 可康平縣主為何說是吳守仁? 難不成吳守仁與搶劫官銀的那些人有什么來往不成? 此案越查,越是撲朔迷離,他越覺得其中參與之人牽連甚廣。 翌日過了午時,船停在了離京都僅有二十里地的碼頭上。 鎮(zhèn)國公府自是有人來接,萬瑾瀾老老實實的跟在沈卿身側(cè)。 臨江郡王府也有派人來接康平縣主母子二人。 康平縣主高燒已退,倒是沒有性命之憂了,不過人還虛弱的緊,此次受傷后落水,難免元?dú)獯髠?,需得好生養(yǎng)些時日。 時隔兩年,再次看到鎮(zhèn)國公府的朱紅大門、門口立著的石獅子,萬瑾瀾是倍感親切。 雖說在西南,府中有父親母親和大兄,但在京城的公府中,有祖父祖母,還有三兄和其他房的兄弟姐妹。 第一任鎮(zhèn)國公是跟隨太祖打天下的,是以功成后論功行賞之時,太祖便賞了一座前朝的王府宅院。 宅院占地極廣,剛賞之時,里頭雖有幾分落魄,但這么多年過去了,修修改改,如今看起來是又氣派又有底蘊(yùn)。 不過萬瑾瀾的太祖父不傻,都說功高蓋主,當(dāng)年他父親那是憑著軍功得的宅子,如今鎮(zhèn)國公府已然成了大魏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將門世家,該忌諱的還是要忌諱些。 王府規(guī)制的宅子,他們公府一直住著,怎么會不惹眼。 是以在太祖父那輩,分了家,這諾大一個宅院便一分為二,又修修整整,成了兩個一大一小的院落。 小的那個,修整擴(kuò)充后,也是個五進(jìn)的大宅子,分給了萬瑾瀾太祖父的嫡弟那一脈住。 如今掛著鎮(zhèn)國公府牌匾的,則是由太祖父這一支嫡脈住著。 公府各處建筑都盡顯匠心,山石草木與各處宅院相結(jié)合,雖沒有揚(yáng)州園林的秀美,卻大氣華美,既有武將世家的粗獷,又有百年世家的底蘊(yùn)。 萬知景知曉今個母親和meimei回來,恰好今日國子監(jiān)休沐,一早便在門口等著了。 走在廊下,和萬瑾瀾說話,嘴都沒閑過。 “祖父大壽,父親怎么不和母親meimei一起回來?” 萬知景鼻子動了動,“meimei你身上怎么一股子藥味?” 沈卿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萬瑾瀾,沒好氣的說道:“你meimei威風(fēng)著呢,昨夜里鬧了水匪,她倒是好,不躲起來還提著拳頭就上了?!?/br> 萬知景“啊”了一聲,隨即說道:“前陣子水上丟了一批官銀,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渭水之上應(yīng)日日都有水軍巡視,怎得還有水匪?” “meimei可受傷了?要緊不?” 萬知景話多,萬瑾瀾卻不嫌煩,反而還有幾分享受。 大兄穩(wěn)重,雖也疼愛她,但不似三兄這般,能和她說到一起玩到一起去。 “我無事,你看我行動自如,身上自是沒有一點(diǎn)傷,兄長不用擔(dān)心?!?/br> 萬知景贊到:“meimei就是厲害?!?/br> 沈卿冷哼一聲,兄妹倆同時訕訕。 走過月洞門,便到了老公爺和老夫人的院子。 錦春堂中,二嬸、三嬸都在,還有兩房的孩子。 大房二房三房都是老夫人嫡出的,老公爺就沒納妾,也沒有庶子庶女,就老夫人生了三兒一女,女兒是宮中的貴妃。 可以說老夫人是極有福氣的,京中羨慕她的夫人不知凡幾。 第6章 夢好閣 揚(yáng)州城,夢好閣中。 旖旎的紅紗床帳之中,一個面色嬌嫩的女子緊閉著雙眼,滿頭冷汗,口中囈語著什么,半晌后,她掙扎著坐起了身。 夜里燈紅不歇絲竹樂聲連綿不絕的夢好閣此時是每日最安靜的時候,閣中的姑娘們忙活到后半夜才都歇下。 萬秋雨大口的喘著氣,平復(fù)后神色滄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莫生又有些熟悉。 “煙柳姑娘,你可算是醒了?!?/br> 一個面上有胎記的小丫頭將萬秋雨扶起,又寬慰道:“姑娘可別再和紅mama置氣,她一心想把姑娘打造成頭牌,都是為了你好?!?/br> “日后名聲有了,不管是你自個攢夠銀子給自己贖身,還是嫁到哪個官員或富商府上,都是好去處?!?/br> “姑娘的前途一片光明,不像我這種姿色的,一輩子都是伺候人的命?!?/br> 小丫頭從小在夢好閣中,見慣了閣中頭牌和當(dāng)紅的姑娘們過著怎么樣揮金如土的日子。 像她這種從小生在夢好閣中的,是天然的賤籍,沒有別的去處,因面目有瑕,只能做這些伺候人的活計。 像煙柳姑娘這樣,長的嬌嬌怯怯,膚色嫩白,身段一流的,她便是羨慕都羨慕不來。 當(dāng)然,如果可以脫離賤籍,她才不會羨慕煙柳姑娘呢。 萬秋雨再次聽到“煙柳”的稱呼,恍如隔世。 她看著眼前的一切,身體虛弱的下了榻,拿起桌上的銅鏡,看著鏡中豆蔻之齡的女子,瞳孔牟然放大。 她使勁掐了掐胳膊上的rou,疼,但眼前的景象卻沒有消失,難不成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她死前的景象歷歷在目,太后賜了她毒酒,宮人強(qiáng)迫她喝了下去,她足足疼了半個時辰。 五臟都絞在一起的感覺,現(xiàn)在仿佛還沒消失。 眼前的丫頭她依稀記得是叫小杏來著。 “小杏,如今是哪一年?” 小杏怔愣住,莫非煙柳姑娘燒糊涂了不成。 “今年是建安十八年,今日是七月二十?!?/br> 萬秋雨秀美緊鎖,頭疼欲裂,揮手道:“你先出去,我再躺會兒。” 小杏“哦”了一聲嘟著嘴出了門。 萬秋雨坐在窗前,看著夢好閣中她的“閨房”,億起往日的一幕幕,悲喜交加之下,以手捂臉,無聲的痛哭著。 如今她還在夢好閣中,沒被紅mama拍賣,沒有成為揚(yáng)州第一青樓夢好閣的花魁,沒有進(jìn)入年愈六十的官老爺府邸做小妾,更沒有輾轉(zhuǎn)進(jìn)宮成為萬皇后的固寵工具。 被拐多年,其中辛酸只有她自己知曉。 如今,一切都還來得及,她還能做回清清白白的公府小姐,并且為自己搏一把前程,將從前視她為提線木偶的嫡姐和公府踩在腳下。 既然老天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jī)會,她便要憑借著多活一世的經(jīng)歷讓自己立身高處,再不被人所欺。 她依稀記起在夢好閣中發(fā)生的事。 紅mama覺得她被調(diào)教的差不多了,便想著將她的名聲打出去,初次好賣個好價錢。 紅mama連將她的第一次賣給誰都想好了。 是一個年紀(jì)可當(dāng)她祖父的官老爺。 這她怎么能愿意。 是以這些日子她并不配合。紅mama為了讓她老實,便想辦法的磋磨她,讓她屈服。 連著漿洗了幾日的衣裳,每日還吃不飽飯,她這“嬌養(yǎng)”的身子可算是承受不住了。 她雖被賣入夢好閣,但她從小就是美人坯子,紅mama對她的“教養(yǎng)”也是十分上心的。 她過的日子,和小杏之流算是天差地別。 但她本是公府正兒八經(jīng)的小姐,憑什么要遭受這些! 她記得,今年冬,永昌伯府沈老爺?shù)膲鄢剑?zhèn)國公夫人和她那好meimei也是會去的。 距今還有約半年,她得想法子打消紅mama的想法,并且保住自己的名聲,干干凈凈的回公府做正兒八經(jīng)的公府小姐。 鎮(zhèn)國公府,錦春堂中的熱鬧散場。 萬瑾瀾回了闊別許久的宜蘭院,將從西南帶回來的東西歸置在房中。 半下午,她又被老公爺叫去了公府中的演武場上。 萬瑾瀾知曉,祖父這是又手癢了。 到了演武場,便見到祖父正揮著一柄湛金長刀虎虎生風(fēng)。 年逾六旬,步伐卻依舊穩(wěn)而有力,眼睛晶亮有神。 萬瑾瀾老老實實坐在陰涼處看著祖父比劃,等結(jié)束后,狗腿的鼓起了掌。 “好!祖父英姿不減當(dāng)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