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后我成了流放犯婦 第73節(jié)
萬瑾瀾說道:“夏風(fēng),你隨我夫君去了解情況,我?guī)е撕痛迕褚黄鹛幚硎w,李大壯,你去破廟看看流民的情況,再安排人去西邊探查,防止馬匪殺個回馬槍?!?/br> 要處理的事情很多,還得趕緊了解清楚馬匪的情況決定下一步的動作。 村里的大夫家里住的偏僻,他一家都躲進了木柴堆中毫發(fā)無損。跟著蕭灃來的受傷的流民暫時住進了全家都被馬匪屠戮而空出的屋中接受治療。 伴隨著村里的哭嚎聲、啜泣聲,村民們一把火將馬匪的尸體給燒了。 看的出來,他們沒有絲毫想找官府做主的想法,本地的官府到底如何,在萬瑾瀾心里也有了一桿秤。 村里就一個大夫,忙到了三更天還沒歇下,萬瑾瀾忙的手臂酸疼,將長釘清洗干凈后,也去包扎了一下。 她這一身從前養(yǎng)起來的好皮子,好不容易褪去青紫,留疤還未好,新疤又來了。 “敢問大夫您貴姓?。俊比f瑾瀾覺得這個大夫還是很有能耐的。 流民在喝了這位大夫開的藥后大都好轉(zhuǎn)了,雖還有死傷,但總歸是沒有大規(guī)模的死人。 “免貴姓李,名富貴。” 萬瑾瀾豎了個大拇指,“這名字好,您醫(yī)術(shù)高超,日后一定會大富大貴?!?/br> 李富貴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方正的臉上一雙狹長的小眼睛如睜不開般:“今日診金就免了,看在你們也是好心的份上?!?/br> 萬瑾瀾見他比給流民看診時態(tài)度好說話,趁機打聽,“李大夫,你會治療風(fēng)寒?” 李大夫小眼一斜,“風(fēng)熱病者,風(fēng)熱之氣,先從皮毛入于肺也。肺為五臟上蓋,候身之皮毛,若膚腠虛…” 見萬瑾瀾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李大夫識趣閉嘴,他可是見過這年紀輕輕的婦人是怎么從死人身上擦拔暗器的。 他撫著自己還沒蓄多長的小胡子,“不是我,是我?guī)煾盗粝碌氖衷杏涗浿槍︼L(fēng)寒的不同癥狀而該用的藥方,用到患者身上時,還需酌情下藥量?!?/br> 那日,他不過是看在銀子的份上將流民分類,又給了三個藥方而已。至于有沒有用,會死多少人,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他師傅曾說過,風(fēng)寒并非不治之癥,病患在此期間除了對癥的藥,還需養(yǎng)氣,說通俗點,就是要吃著養(yǎng)身體卻又不大補的食物??蓪τ诘昧舜瞬〉钠胀ò傩?,連生存都是問題,又怎么能恰到好處的養(yǎng)著? 萬瑾瀾覺得李大夫此時是有些得意在臉上的,她繼續(xù)追問道:“敢問李大夫,您師傅貴姓?” 李富貴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宋夫人,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身體受過寒,不好好調(diào)理,日后子嗣艱難?!?/br> 李富貴說完就轉(zhuǎn)身去了燒水的灶房。 萬瑾瀾愣在當(dāng)場,連蕭灃什么時候到的都不知道。 他握上她的手時,萬瑾瀾回過神來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此生我若沒有子嗣,你也不能有!” 自從她提前入了齊王府,日子就亂糟糟的,哪有空想子嗣的問題。 她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她只知道,她的身體若是落了病根不能生育,蕭灃也絕對絕對不能有子嗣!她就是這么不講道理、不賢又心毒。 她一想到她未來孤家寡人,而蕭灃兒女雙全子孫滿堂的情景,拳頭就握緊了。 雖然她該為自己選擇了他而落到現(xiàn)在這種地步負全責(zé),可她就理所當(dāng)然的認為他該她的。 蕭灃將她拉入懷中,緊緊的抱著,“我此生若有兒女,也只會是你所生。” 李富貴正伸著頭往院里看,見蕭灃拉著萬瑾瀾往灶房方向走,忙拿起蒲扇扇火。 “還要勞煩李大夫調(diào)養(yǎng)宋某夫人的身子,至于診金都好說。” 萬瑾瀾和蕭灃早就覺得李富貴不簡單了,二人在京中都沒聽說太醫(yī)院里有可治風(fēng)寒的大夫,不止今朝,縱觀前朝,風(fēng)寒都是大疫,但凡風(fēng)寒出現(xiàn)、擴散,朝廷甚至都不會派太醫(yī)去民間診治,而是選擇最為激烈一勞永逸的法子。 李富貴見蕭灃雖然穿著落魄,但舉止間自有一股貴氣和上位者的威嚴,那日第一次在村里見面時,李富貴就覺得眼前這位不是一般人。 此時他捋了捋短胡子,沒有拒絕,“解決村中馬匪后患,在下就免費給宋夫人診治。” 蕭灃點頭,“這是自然,李大夫不說,我也會做?!?/br> 蕭灃拉著萬瑾瀾去了里正家,在院中,他語氣柔和,“你今日在里正家歇下,我?guī)е顺鋈マk點事,我走了,村里人不安心,擔(dān)憂我會棄他們不顧而逃走,你在此處,他們也能放心些?!?/br> 萬瑾瀾皺眉,“你要去匪寨偷襲?” 蕭灃眸中掠過淺淺笑意,她好像總能猜到他會做什么。 第107章 山寨 “不是偷襲,是去井中下藥。” 蕭灃手中出現(xiàn)了一個泛黃的紙包,“這是一路來涼州的路上我在各大城鎮(zhèn)的藥堂搜集買的,龍爪花研磨成的粉?!?/br> 萬瑾瀾不知道龍爪花為何物,但大致能猜到其用途。 “劑量多,可致人昏迷,劑量適當(dāng),可止痛鎮(zhèn)靜,有麻醉作用。” 蕭灃捏捏她的手背,“馬匪不會想到我們敢在夜里去山寨,還膽大包天的去投毒,機不可失。” 萬瑾瀾只好點點頭,只要將毒順利投到井中,還是可行的。以他的身手,應(yīng)當(dāng)不會出什么問題。 “小心些?!?/br> 村里知道馬匪窩在哪的漢子親自給蕭灃帶路,夜里跑馬,動靜自然是不小,一行十四人只有八個是會騎馬的。 馬匪窩離下平村不到二十里路的路程,騎馬不到小半個時辰就到了。 到了離馬匪窩幾里遠的地方,眾人下了馬,蕭灃孤身一人在夜色中朝著馬匪村走去,他的腰間別著陸原送的火器。 冬日夜長,涼州的冬日比中原的夜更長。 若在京都,此時天色早已大亮。 一柱香后,他到了馬匪窩的正下方。 夜色中山寨的輪廓并不清晰,順著上山的路,他走的無聲無息。 然而再小心,他卻還是險些掉進路上設(shè)的陷阱中,發(fā)出了聲響。 他以為山上會有人放哨巡視,可屏息凝神在巨石后躲了半晌,也沒有動靜傳來。 等他上了山后,如入無人之境,大致看清了山寨的內(nèi)部布局,并找到了一口井,一個大水缸,還在北面的兩座矮山之間發(fā)現(xiàn)一條可供一人通行的通道。 山寨內(nèi)此時還有人慘叫的聲音。 “啊,啊” 慘叫聲響徹山寨內(nèi)外,在夜色中聽起來格外滲人。 傳出慘叫聲的屋外聚集著四五人守在門口。 “這東西可真是陰毒至極,取下來,胸口上一大塊rou就沒了,也不知道大當(dāng)家的能不能挺過去?!?/br> “下平村什么時候來了這樣一群人,我們要是有這種東西,就能把蟒山挑了,清源縣十里八鄉(xiāng)就都歸咱們了?!?/br> “二當(dāng)家的,大當(dāng)家要是挺不過去,你帶著我們?nèi)ハ缕酱褰o大當(dāng)家報仇,將那群狗東西全部殺光,把那些暗器奪過來后,咱們?nèi)ヌ趄?,殺了姓吳的?!?/br>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山寨里的劉郎中抹著汗出來,“胸口血洞太大,血止不住,怕是沒救了?!?/br> 劉郎中取釘前就猶豫,那枚長釘就在胸口上方,不拔,人只有一死,拔了,現(xiàn)在還是死。 二當(dāng)家抹了把眼淚,嘆氣,“看來大哥的命數(shù)已到,兄弟們,我一定會為大哥報仇。” “二當(dāng)家的,要不要通知高副尉?要是高副尉知道大當(dāng)家的被那群人所傷致死,一定會給大當(dāng)家報仇,那群人手中的暗器太過厲害,先讓高副尉帶人去探探他們的深淺?!?/br> 二當(dāng)家的神色閃爍了一番,拍拍他的肩膀,“主意不錯,但還是算了,高副尉的人要是先我們一步把暗器搶走,還有我們什么事?!?/br> 二當(dāng)家的被大當(dāng)家的壓在頭上多年,就是因為大當(dāng)家的有一個副尉兒子。 如今大當(dāng)家要死了,又不是他殺的,趁著和他不對付的高副尉還不知情,他總得先掌控山寨,再將死訊報給高副尉,不然,他不敢保證高副尉會不會插手山寨內(nèi)的事務(wù)。 “今日死傷了不少兄弟,馬也丟了不少,讓兄弟們先養(yǎng)傷,等查清那伙人的來歷,咱們就去給大哥報仇?!?/br> “高副尉那里,我自有打算,爾等不要多言。”二當(dāng)家神色兇狠的看了一眼圍在他身前的幾人。 蕭灃在水缸后聽了個全程,對所謂的高副尉產(chǎn)生了幾分興趣。 他若想將此地占為己有,這位姓高的,日后應(yīng)當(dāng)是一大麻煩。 天色蒙蒙亮?xí)r,蕭灃回到了幾里地外,山寨上空飄起了裊裊炊煙。 夏風(fēng)問道:“如何?” 蕭灃上馬淡淡道:“應(yīng)當(dāng)成了,走吧?!?/br> 下平村里正的兒子余良嘆氣:“解決了這群馬匪,還有后患,真是不知道是對是錯?!?/br> 蕭灃看他一眼,看來這位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要多些。 他們只有十四人,手上拿著長矛長刀等兵器。 小半個時辰過去后,眾人才到山寨下。 藥起作用也要有些時候,蕭灃為防出萬一,下山前將那位劉郎中敲暈扔進了沒人的屋內(nèi)。 涼州的屋子較之中原,墻體很厚,山看起來光禿禿的,山寨上的房屋根據(jù)高度分了三層,背靠著兩座高山。 山上的馬匪一眼就看到了十幾人提著兵器而來的身影。 巨石從上方被推下來,眾人躲閃著浪費了些時間才進了山寨,四人守著下山的路,剩下的人上了山寨。 余良:“他們怎么還是醒的?” 蕭灃側(cè)身避開向他掄來的長刀,一腳將人踹開,沒用什么力,九尺大漢就摔了個狗吃屎,手軟腳軟腦袋昏沉的爬不起來。 見狀,眾人心中一喜, “將所有人都扔到院落中間的空地上?!?/br> 蕭灃交代完,忙帶著李大壯去了山寨后兩座山的縫隙處。 二當(dāng)家?guī)е鴰讉€人正在用錘子砸被他專門堵住通道放置的石頭。 兩山之間的縫隙上窄下寬,僅能允許一人矮著身子通過,到了那頭,縫隙就像是一個狗洞,只能鉆過去,現(xiàn)在,這洞被堵住了。 二當(dāng)家的一頭冷汗,身上提不起勁,拳頭都捏不緊了,卯著一口勁催手下人快點砸。 “出來,或能饒你不死。” 蕭灃手中的機弩對準(zhǔn)了二當(dāng)家。 二當(dāng)家面色難看的回過頭,看到機弩口長釘?shù)哪?,想起昨個回來拔出暗器就死的一個兄弟和大當(dāng)家的。 他自是不甘心,可他現(xiàn)在手軟腳軟,連武器都拿不起來。 最后,山寨內(nèi)昏迷的,未昏迷渾身無力的,都被扔到了院子里的空地處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