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后我成了流放犯婦 第119節(jié)
建安帝神情陰鷙的枯坐在紫宸殿中,夜色中的聲響早已傳入他耳中,有心無力的挫敗感讓他發(fā)不出一條口諭。 此時,好像除了等待他們殺進來討伐他,別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面容都更灰敗了。 第180章 吞金 今夜注定無眠,京都外郭城的百姓們皆將門戶緊閉,內(nèi)郭城內(nèi)的權(quán)貴和官宦人家也都在等一個結(jié)果。 槍頭濃稠的血往下滴,一身鎧甲眉威勢濃重的蕭灃正襟危坐于馬上,走在京都的朱雀大街上。 于松從暗中疾馳而來,“主子,老公爺老夫人和公府眾人都在天牢之中?!?/br> 萬瑾瀾側(cè)頭看向蕭灃,“我先去天牢?!?/br> 蕭灃頷首后對身后的李麻子說道:“你帶人隨夫人同去,務(wù)必要保證她們的安全?!?/br> 李麻子從涼州就跟著蕭灃,在戰(zhàn)場上悍勇無比,算是蕭灃的親衛(wèi)隊頭領(lǐng)了。 李麻子抹了抹臉上的血,高聲應(yīng)了“是”,隨即拍馬追上了萬瑾瀾。 萬瑾瀾趕到天牢外時,恰巧見祖父祖母母親等人戴著枷鎖出來,押著他們的官兵有二十于人。 李麻子帶著千余人跟在萬瑾瀾身后,將天牢門口都堵嚴實了,看起來著實是聲勢浩大。 “祖父、祖母、母親?!比f瑾瀾提著長槍下了馬,目中皆是警惕的看著關(guān)陽候。 關(guān)陽候萬瑾瀾見過,其祖母也是皇室公主,算是蕭灃的姑祖母,關(guān)陽候也算是皇室宗親,萬瑾瀾在宮宴上見過他。 見萬瑾瀾一身煞氣,目露寒芒的盯著他,關(guān)陽候這個大男人心里抖了抖。 老國公說道:“瑾瀾不可無禮,關(guān)陽候是來放我們出來的?!?/br> 萬瑾瀾的緊繃收了收,直到眾人身上的枷鎖都被打開了,萬瑾瀾才撲到了祖母身前,又抓住了她母親的手。 “瑾瀾不孝,讓你們受苦了。” 老國公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先回府再說吧,你母親這些日子身子不好,需得找大夫瞧瞧?!?/br> 萬瑾瀾細細打量自己的母親,見她確實瘦了不少,比起去年離京時,從前的圓潤富態(tài)都消下去了。 她轉(zhuǎn)身,認真對著關(guān)陽侯抱拳謝道:“侯爺?shù)那殍獮懹浵铝?。?/br> 宮中紅墻碧瓦,玉階彤庭一如往昔,燈籠齊齊點亮,將太和殿外照的一片亮堂堂。 陳淑妃抱著小皇帝在廊下瑟瑟發(fā)抖的看著眉目凜然威勢甚濃的蕭灃在幾丈外下了馬。 她松開小皇帝,撲到了近前,“昊兒他是無辜的,還望齊王可以饒他一命?!?/br> 蕭灃凝眸看向她時,便見她臉上的焦急恐懼哀求變成了恨意,匕首從她袖中拿出,狠狠刺向蕭灃。 “還我兒命來!” 蕭灃一腳便將她手上的匕首踢掉了。 “將她們先關(guān)進長門宮看押起來。” 撂下這一句后,不理陳淑妃憤怒的咒罵聲,蕭灃抬步就要踏入金鑾殿。 陳從柏和李越帶著士兵在前開路。 金鑾殿內(nèi)明燭百根,亮如白晝,李福手執(zhí)拂塵慫眉耷眼的立在龍椅之側(cè),諾大的金殿靜悄悄的,建安帝身著龍袍靜靜坐在龍椅之上,目光隱帶猙獰的看著下方。 蕭灃靜靜和他對視片刻后察覺不對。 李越說道:“好似已失去生息了?!?/br> 李福尖細帶著悲意的聲音響在金鑾殿內(nèi),“陛下,陛下他吞金自絕了?!?/br> 蕭灃黑眸冷沉,只覺得不愧是他,死也要死在這龍椅之上。 片刻后,李??谥辛鞒鲺r血,倒地而亡。 他是皇帝心腹,無論新帝是誰,都沒有他的活路,半個時辰之前,他就已經(jīng)喝下了毒酒。 蕭灃的人從皇都西城門攻入,他帶人進了皇都,卻未放松北城門。 在炮火之下,肅王主動放下了兵器,人被萬知景帶進了宮。 公府內(nèi),郎中剛剛離去,萬瑾瀾正守在沈卿床榻前和她說話。 沈卿體質(zhì)本就瘦弱,在天牢內(nèi)又日日憂心不得安寢,身子難免虛弱,得要細心養(yǎng)著好些日子。 “蕤蕤生的和兄長一樣白凈,母親見到定然喜歡的很。” 沈卿眉角眼稍都是笑意,“便是個泥猴子,我也會喜歡。” 她抓著萬瑾瀾的手,“你身上可有受傷?這些日子定然難熬,母親…” 沈卿說著說著便哭出了聲,萬瑾瀾差點又被帶著哭了。 “女兒如今不是已經(jīng)平安回來,母親仔細身體,就別哭了。” 沈卿止住眼淚后問道:“齊王對你可好?” 在天牢時還擔心女兒的安全,如今回了府,新的擔憂又來了,若齊王登基,日后納妃,女兒的日子可要如何過。 萬瑾瀾笑道:“母親不必擔憂,他待我甚好,還說過不會納妾。況且,他納妾,我有納妾的活法,不納便是更好?!?/br> 直到將沈卿哄睡著,萬瑾瀾才回到自己從前的宜蘭院。 春桃和方碧蕖會等到徹底安定下來才會進皇城,公府從前的仆婦倒是未曾遣散,一直被困在府上,已將她的院子打掃干凈。 蕭灃忙到寅時末,見萬知景要回公府,便隨他一起來了。 萬知景說道:“王爺怎不在宮中歇下?” 蕭灃揉了揉發(fā)酸的眼角毫不心虛的說道:“若是沒我,瑾瀾定然睡不踏實?!?/br> 萬知景不想聽倆人的閨房中事,想起許久未見的方碧蕖和女兒,萬知景心中也很是思念。 二人進府時,管家見到齊王就要進去稟報,蕭灃說道:“不必驚動他人,帶我去我夫人院中。” 萬知景聽到他的話,嘴角抽搐,他是他萬家的女婿,但如此這般光明正大的上門還要住同一個院里,真是一點規(guī)矩都不講了。 宜蘭院里,萬瑾瀾翻來覆去還就是沒睡著。 明明這是她睡了十多年的地方,明明她這幾日奔波,身體也疲累到了極致,可躺在這張床榻上就是睡不著。 穩(wěn)而有力的腳步聲伴隨著婢女說話的聲音,蕭灃一句“退下”讓她坐直了身子。 蕭灃身上染血的鎧甲留在了宮中,此時穿著一身錦袍,卻也帶著很重的血腥味。 萬瑾瀾讓婢女將外間的燭火點亮,仆婦去燒了水,她又派婢女去兄長那拿一身新的中衣來。 一通忙碌,天卻是徹底亮了,二人才擁在一處沉沉的睡了過去。 三日后,京中官員齊齊跪在太和殿外請蕭灃登基。 至于肅王,其在宗廟前自稱有罪,想要自刎之時被蕭灃攔下,如今進了宗人府。 第181章 登基 十月十七,新皇登基,今日普天同慶,與此同時還有封后大典。 新皇登基和封后大典同時舉行,不說大魏朝,就是前朝也聞所未聞。 更讓不少文官和宗親無法接受的是,登基大典上,新帝設(shè)朝華宮,明言給皇后參政之權(quán)。 朝臣的反對蕭灃充耳不聞,指著他罵“不顧綱常”死諫撞柱的老臣他連攔都未攔,那老臣不知道是沒吃飽飯還是如何,除了腦袋上撞了一個包,流了點血,人是昏過去了,卻沒死。 一同勸誡的臣子見狀,各個都學會了閉嘴。經(jīng)此一次,眾位朝臣都知曉新帝心硬如鐵的,要想要挾他,那估計是不可能的了。 身穿黑底用金線繡著五爪金龍的龍袍、頭戴冕毓的蕭灃危坐于龍椅之上,新的總管太監(jiān)一甩拂塵,宣讀圣旨,給這一路跟隨他的有功之臣封賞。 下了朝,蕭灃去了朝華宮。 如今的局勢看似安穩(wěn)了起來,實則肅王的勢力還要安撫和分散,以及大魏這一年多的亂局,百姓也要好生安撫。 萬瑾瀾正在查看各地的稅收賬冊,心中是連連搖頭。 她知道,她眼前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事實上,這一年內(nèi),大魏各州橫征暴斂的事可不絕。還得組建一支欽差隊伍到地方上去查,該貶的貶,該殺的殺。 蕭灃踏進朝華宮時,點點一時之間沒認出他,對著他咬了幾聲。 萬瑾瀾側(cè)頭望向窗外,便見點點激動的往蕭灃身上跳,用舔狗不足以形容他此時激動的模樣。 萬瑾瀾吹了聲口哨,點點興奮的跑了進來,撞翻了椅子。 “你這龍袍上的金線都被它的爪子勾壞了?!比f瑾瀾看著他身前脫線的衣裳,心疼說道:“這可是金線呢!” 蕭灃凈了手,坐下后將她攬入腿上抱著,“我們?nèi)ゾ┙寂轀厝?。?/br> 這些日子忙著登基處理各項事宜,御案之上,奏折成堆,他今日卻不想看。 她看著他眼底的青黑,笑著說道:“那我得讓春桃?guī)掀咸丫漆??!?/br> 帝后二人悄悄出了宮,去了京郊的莊子上。 溫泉池內(nèi)煙霧繚繞,比起燕云徑內(nèi)的天然野趣,莊子里的被建筑籠罩著,讓人泡的更放心了。 青紗垂落,薄霧溟溟,溫熱的池水之中,她身著一層輕紗被他攬在懷中。 熱池之上,盤內(nèi)放著葡萄酒釀和琉璃杯,香甜的葡萄酒釀在她二人口中流連。 萬瑾瀾泡的渾身舒坦,面上帶著紅潤。馬車進了內(nèi)郭城時,拐去了鎮(zhèn)國公府。 如今大哥繼承了爵位,知景兄長如今在監(jiān)察司任職,官位不高,卻是個能鍛煉人的。 馬車上沒有別的徽記,守在門口的護衛(wèi)看到春桃,想到馬車里的人就想下跪,見春桃的手勢,他立馬將馬車迎了進去,隨即讓人去通知老公爺和府上的人。 發(fā)生了顧氏那等事,公府已經(jīng)分家,如今諾大的國公府只有長房一脈住著,不少院落都是空的。姑母和安陽如今暫時也在府上住下了。 天色已黑,去各處上值的男丁們都已經(jīng)下了值,膳房里傳來陣陣菜肴的香氣。 萬瑾瀾和蕭灃來的突然,沈卿忙讓膳房多添了幾個菜。 一大家子都向二人行禮,齊齊整整的,讓萬瑾瀾有些不適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