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烈 第32節(jié)
“那么這種喜歡,不要也罷,沒什么可惜的。” “那陳靜安又是什么好東西嗎?她前腳跟阿年分手,后腳就搭上你,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 陶倫實在忍不住為兄弟出聲,這口惡氣他憋太久。 沈烈玩味笑了:“嘖,秦宜年是這么跟你說的?” “難道不是事實?”陶倫反問。 沈烈隨手拿過三角巾,拿出在冰桶里的紅酒,倒上一杯,偏頭斜乜眼狼狽跌坐在地上的秦宜年,不緊不慢道:“既然是你大喜日子,那我就再送你一份禮。” 他嘗了下酒,并不是自己喜歡的味道,便又放下,指腹在杯沿滑過,他才扯唇慢聲道:“徐若晴,你的那位初戀女友,算是我送的第一份大禮?!?/br> “與女友異地,初戀女人他鄉(xiāng)相逢……其實在之前我沒太大的把握,但你好像比我想象中還要容易上鉤?!?/br> 他走過去,蹲下身:“說起來,我應該謝你的。” “沈烈!”秦宜年幾乎暴走。 沈烈不為所動:“陳靜安是什么性格你應該最清楚,那種事她做不出來,你但凡真有點喜歡她,也不該往她身上潑臟水?!?/br> 秦宜年揪住沈烈的衣領,抬手便要揍,還沒動手便被秦元明等人拉住。 “沈烈你還算是個人嗎?你他媽……你他媽就是混賬東西,我愛她,我們本該結(jié)婚的,我們……” 沈烈輕而易舉拂開他的手,起身整理領帶,又像來之前一樣,徐徐一笑祝他新婚快樂。 餐巾被丟棄在餐桌,秦宜年也只能瞪眼,眼睜睜看著沈烈抬腿離開。 — 陳靜安知道婚禮上的事是在一周后,秦元明找到她,問方不方便聊幾句。 學校附近奶茶店小餐館眾多,唯有適合談事的地方很少,最后只好去了棋牌室,已經(jīng)明顯有折舊的麻將桌,這里膈應并不好,隔壁有人,交談嬉笑聲不斷。 陳靜安跟秦元明對邊坐著。 秦元明將婚禮上,沈烈所作所為和盤托出,因為這件事,新娘當場要鬧離婚,兩家父母幾乎撕破臉,好好的婚禮變成鬧劇,成為全城的笑柄。 陳靜安實在不知情,當天沈烈也沒有任何反常,他沒有跟她談婚禮,甚至他去沒去,她都不清楚。 “陳小姐,我知道是阿年對不起你,但那都是過去了,如今你們分手,你跟沈烈在一起,以后還是不要有任何牽扯。”秦元明交疊著腿,抿唇顯得倨傲,居高臨下又刻板冷漠。 “我不懂?!?/br> “陳小姐應該是聰明人,既然已經(jīng)到現(xiàn)在,就請以后不要做些模棱兩可的事,免得引起沈烈的不快,讓阿年遭受無妄之災?!?/br> 秦元明繼續(xù)道:“畢竟你們談戀愛時,阿年也是真心待你,也是真想要將你介紹給我,介紹給家里人?!?/br> 陳靜安也是現(xiàn)在才明白,秦元明話里意思是,因為她態(tài)度曖/昧不清,才會有婚禮上這一出。 即便她都沒露面。 “阿年已經(jīng)結(jié)婚,過幾天他們就會蜜月旅行,蜜月結(jié)束,阿年跟自己的新婚妻子將會定居在國外?!?/br> “秦先生?!标愳o安打斷他。 秦元明停下來。 陳靜安神情近乎冷淡:“這種事你沒必要跟我說,我并不關心,正如你所說,我跟秦宜年已經(jīng)結(jié)束,各自都有新的開始?!?/br> “你要真能這么想,我以及我父母都回放心。” 陳靜安起身,身體繃得緊緊的,“如果秦先生有什么話,大可跟沈烈說。” 她態(tài)度像冰,又冷又刺人,秦元明沒想到,本就婚禮上的事秦家吃了個啞巴虧,這火沒地方泄,他笑,嘲弄道:“以前總聽阿年說起陳小姐如何溫柔善解人意,現(xiàn)在倒是長見識,阿年這眼光從來就沒好過?!?/br> “那我建議你們帶他去看眼科?!?/br> “陳小姐!”秦元明有些動怒,“你現(xiàn)在只是沈烈女朋友,不是沈太太,等你們結(jié)束那天,你認為會如何?” “秦先生已經(jīng)需要用威脅恐嚇這套了嗎?”她握著包帶,緊緊攥住,“也對,畢竟秦先生找上我,也不過是拿沈烈沒辦法,弱者揮刀向更弱者,不是什么新鮮事?!?/br> “也謝謝秦先生提醒我,我現(xiàn)在仍然是沈烈的女朋友,您要再找過來,我不介意跟沈烈聊聊?!?/br> 房間里還有其他人,全是秦元明的人,助理司機,她一個人,她只有她自己。 “秦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還有課,先走了?!?/br> 陳靜安先下樓,再見明晃晃的日光,竟有些暈眩,然后她看到馬路對面的沈烈,高挑個子與優(yōu)越外表,再加上一身筆挺正裝,很是扎眼,等綠燈時,行人紛紛側(cè)目,沈烈的目光直直望過來。 她有些恍惚,下意識以為是錯覺。 這個時間,他過來做什么? 綠燈亮起,沈烈抬步走過來,徑直走到陳靜安身前一步,余光里秦元明也見到他,帶著笑臉過來打招呼,他沒理會,晾在一邊,他垂下眼皮,問:“被欺負了也不知道叫人?” “陳靜安,請問你的手機是擺設嗎?” 是真有些生氣。 被晾在一邊的秦元明認為自己有必要辯解,話才開口,便見沈烈看過來,他扯扯唇很難說清楚那笑里有幾分冷意。 “秦元明,找她有什么意思?你找我啊,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br> 作者有話說: 秦元明:等等,一時不知道誰被欺負了 第29章 ◎你真的太難討好了◎ 秦元明立刻舉起手:'“是誤會, 我沒有找陳小姐麻煩,只是聊聊天?!?/br> “聊什么?” “簡單聊聊,敘敘舊?要是讓沈總不快,這會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鼻卦髂抗饪聪蜿愳o安, “陳小姐, 是我唐突了, 抱歉?!?/br> 幾道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 陳靜安面冷,回看一眼秦元明:“的確沒聊什么?!?/br> 秦元明笑了下。 “只是聊到婚禮, 鬧得有些過, 秦先生認為源頭在我,影響你跟秦宜年之間的關系, 希望我以后能老老實實跟著你,不要再去想其他男人?!标愳o安沒有任何情緒, 仿佛旁觀者, 平靜簡述。 “陳小姐。”秦元明音量陡然拔高。 陳靜安問:“秦先生還有補充嗎?” “……” 秦元明臉色全變, 大概也沒想到陳靜安這樣不懂順勢下坡, 他下意識想跟沈烈解釋,沈烈卻忽然笑了笑。 “這里不是一個說話的地方,秦總覺得呢?” “……好好好,沈總什么時候有時間?” 沈烈沒說,沒有人回答, 秦元明被晾在一邊, 他抿緊唇,看兩人上車, 心思沉到底。 他知道沈烈的性格, 知道這件事不會這么簡單結(jié)束。 在原地想許久, 最后讓車掉頭, 秦元明想去拜訪沈孝誠。 車上,陳靜安沒問沈烈怎么知道秦元明找他,他手眼通天,知道也不奇怪,她靠著后座,余光里車流緩慢。 沈烈握著她的手:“狐假虎威倒是很會,誰教的?” “近墨者者黑,跟著好人學好人,跟著你又能學什么好?”陳靜安說的直白,她以前哪里是這樣? 她在學校,每天上下課,跟朋友說的最多是下課后吃什么,從什么時候起,她接觸的人越來越復雜,被迫涉足不屬于她的圈子,她怎么繼續(xù)做回陳靜安。 沈烈輕哂:“這話多少有些栽贓的嫌疑,第一面我就知道你不單單是表面這樣?!?/br> 看著或許柔弱。 但,漂亮的花也能生出扎人的刺來不是嗎。 — 陳靜安又陸續(xù)收到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一條跟著一條,她拉黑一個號碼,就會跳出一個新的。 秦宜年一遍又一遍道歉,具體內(nèi)容她不知道,她沒看,她近段時間也的確很忙,上課之余要趕進度拍攝,實在沒時間理會其他事。拍攝結(jié)束已經(jīng)是晚上,跟前輩導演吃完飯回校,一輛出租車開至身邊,她拉開車門上車,又報了地址。 行至半途,注意到是陌生路段,并不是回學校的路才有所警覺。 陳靜安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些,讓司機停車,她突然想起在附近有事要辦。但車并未如她所愿停下,車門已經(jīng)鎖上。 司機從車內(nèi)鏡看她一眼,知道她看出來,坦白道:“陳小姐你不用怕,是秦先生想見你?!?/br> “我不想見他?!?/br> 陳靜安想也沒想道:“停車,不然我報警?!?/br> “快到了?!彼緳C有些無奈道。 的確快到了,陳靜安看到等在路邊的秦宜年,他看起來要瘦很多,夜風吹著襯衣,罩出消瘦身形。 秦宜年等很久,直到見到陳靜安,眼里有了神,他臉上擠出笑意。 恍惚間,他們好像已經(jīng)許久為見,算起來,也不過兩三個月。 “對不起,你不回我消息,我實在沒辦法?!鼻匾四昕雌饋硇⌒囊硪恚质钟谒刻於际羌灏?。 “有事嗎?”陳靜安直面他,問。 秦宜年往前一步,又局促后退,他道:“靜安,我想道歉,為我傷害你的那些事那些話,那都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我實在對不起你,也沒什么臉面見你?!?/br> 陳靜安只是沉默,眼里已經(jīng)沒什么情緒起伏。 從知道秦宜年背叛自己開始,這段感情就像是手中沙,一點點流逝,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什么都不剩下。 “我問過徐若晴,她跟我說了很多,我才知道……我才知道你跟沈烈在一起,也不是自愿……”秦宜年有些語無倫次,“我想說的是,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國外,我們重新開始?!?/br> “我不愿意?!?/br> 陳靜安平靜問:“你說完了嗎?” “沒關系,沒關系的,你沒辦法原諒我知道,我可以盡我所有能力送你出去,去一個沈烈找不到你的地方,我有幾個朋友,你過去,也會過得很好?!?/br> 秦宜年手足無措,但說得言語懇切,希冀望向她:“靜安,我只想為你做點什么,你讓我彌補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