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烈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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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姨死的那年,她才28歲?!?/br>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陳靜安靜靜聽著。 余聲聲吸了吸鼻子,調(diào)整好情緒:“她真的很好,她分明才是先出現(xiàn)的,后來卻要背負(fù)小三的罵名,連孩子都要偷偷生下來。她真的有那么罪大惡極嗎?” “如果你要離開沈烈,我們可以幫忙?!?/br> “我應(yīng)該做點(diǎn)什么呢?”陳靜安問。 余聲聲握住她的手:“也不需要做很多……” 陳靜安拉開她的手,神情平靜,聲音很輕地問:“所以,你從開始就想利用我嗎?” 哪里有那么多無緣無故的示好,阮靈說起過,余聲聲是那種目的性很明確的人。 目的性有時候太強(qiáng),也會過于明顯。 陳靜安目光太干凈。 余聲聲被戳破,有些避開她的目光:“倒也不用說的那么難聽,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是各取所需?!?/br> “我想你可能找錯人?!?/br> “為什么?你真覺得沈烈哪種人會真心喜歡你,跟你結(jié)婚,讓你進(jìn)沈家門,我小姨曾經(jīng)就那么天真的以為,結(jié)果呢,結(jié)果就是成為一具冷冰冰的尸體?!?/br> “我沒有?!?/br> 陳靜安看著她:“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 如果說在秦宜年那有過拋開現(xiàn)實(shí)的幻想,但人該吃一塹長一智,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就是犯蠢了。 就當(dāng)是一次快樂的旅程。 到點(diǎn),各自下車 她太平靜,不是偽裝,也不是逞強(qiáng)那種,平靜到余聲聲都覺得心里發(fā)涼,兩個人見過幾次,好像從來沒見過陳靜安情緒起伏,就算被冒犯,她也是淡淡的,根本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你挺嚇人的?!?/br> 余聲聲唇角抽動:“真的。” 作者有話說: 劇情想過八百遍,寫的時候還是好糾結(jié)啊,怕自己轉(zhuǎn)折不好 看到評論區(qū)再看評論區(qū)也好困惑,因?yàn)槲业南敕ㄊ莾蓚€人現(xiàn)在關(guān)系還不對等,還有要磨合的地方,還會有追妻的部分……啊,每天糾結(jié)八百遍 難道沒人想看分手后,沈總被傷到嘴硬說愛誰誰這世界離開誰還過不了了,結(jié)果沒有那刻能真放下,再見個面就忍不住偷瞄女兒八百遍,然后好好追妻,正常戀愛嗎嗚嗚嗚! 第49章 ◎陪你玩◎ “余同學(xué), 我也說真的,你別再來我了,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沒必要牽扯到我?!?/br> “你怕, 還是你真做起白日夢?” 余聲聲目光銳利。 陳靜安本意是想直接起身離開, 聞聲停住, 坐正與她對視:“沈烈他的確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但你將你小姨的死栽在他身上, 是不是有點(diǎn)不公平?” “他絕對脫不了干系, 不然你以為他當(dāng)年怎么跟他mama出國?因?yàn)樯蚓磋「静幌胍姷剿麄兡缸?,這對殺人兇手, 所以他們在國外定居,那女人到現(xiàn)在都沒回過國, 你當(dāng)她是不想回來嗎?” “沈烈是他明面上的獨(dú)子, 他沒辦法, 回來父子也不過是表面平和, 事實(shí)呢,他爸從來就沒忘記過這件事,他比誰都恨?!?/br> 陳靜安忽然想到,在以前,紀(jì)弘曾輕描淡寫說起過, 寥寥兩句話, 蓋住的是赤貧的現(xiàn)實(shí)。 當(dāng)時的沈烈在想什么? “這樣就能給一個人定罪嗎?” 余聲聲只覺得離譜:“到現(xiàn)在你還覺得他無辜嗎?” “無不無辜,不由我判斷, 有罪沒罪也一樣, ”陳靜安停頓, “說到底, 這件事起因是沈烈父親,真要恨起來,他為什么能隱身?是因?yàn)橄硎苤麕淼膬?yōu)越條件嗎,但恨意總需要突破口,所以,你們將槍口對準(zhǔn)沈烈跟他的mama?” 陳靜安語氣始終不疾不徐,溫吞也平緩。 余聲聲一時啞然。 — 沈宅近些日比以前熱鬧。 蘇念深的入住,再加上余聲聲時不時登門,諾大的房子里多了些人氣。 沈敬琛有意想要彌補(bǔ)蘇念深。 一些產(chǎn)業(yè)移至他名下傍身,不缺錢用,但也沒多少權(quán),作為一個私生子,已經(jīng)是最高待遇。 京圈新貴,往日那些不夠級別,搭橋也接觸不到沈烈的人,風(fēng)頭轉(zhuǎn)向到蘇念深,沈家樹大根深,即便只是一位私生子,能搭上也已經(jīng)足夠。短時間里,蘇念深身邊多些人,眾星捧月,禮沒斷過,都是人精,恭維起人來滴水不漏。 蘇念深初來乍到,被追捧得云里霧里,在一次醉酒,被人哄著簽了字,醒來也會怕,但之后發(fā)現(xiàn)并沒什么問題,他沈家二公子的名頭在,這些對他來說,不過是抬抬手。 次數(shù)越來越多,直到捅了大簍子,鬧到沈敬琛那。 被一同叫過來的,除了蘇念深,還有沈烈。 沈烈立在一邊,并不搭腔,把玩著沈敬琛的茶寵,紫砂的彌勒佛,笑容可掬,圓潤锃亮。 沈敬琛將蘇念深講了一頓,又將他身邊的人摘個干凈,才道:“如果這次不是你哥發(fā)現(xiàn)及時,你這次還指不定闖出什么禍來,你過來,給你哥道謝?!?/br> 你哥。 沈烈輕抬眉眼。 蘇念深低眉順眼,聲音雖低,吐槽清晰說了句謝謝,末尾的哥字叫的生硬,從牙縫里擠出來。 “不是什么大事。”沈烈語氣淡淡。 “他還在念大學(xué),很多事都不如你,以后要是做錯什么,你只管說教,也不必顧及我?!?/br> “父親夸張了?!?/br>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br> “嗯?!?/br> 蘇念深仍低著頭,懊惱懺悔:“爸,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br> 沈敬琛擺擺手:“你要學(xué)的東西還很多,多跟你哥學(xué)學(xué)?!?/br> “我會的。” “今晚有事嗎?”沈敬琛問沈烈。 沈烈:“父親有什么事?” “也沒什么事,是念深回來這么久,一塊吃個飯吧?!?/br> “好?!鄙蛄覒v懶一笑,倒也沒對這件事表現(xiàn)出多反感。 出去前,他將茶寵放回位置,略微轉(zhuǎn)動,那張笑臉背轉(zhuǎn)過去。 晚飯前,蘇念深接到余聲聲的電話。 電話那頭聲音有些著急:“念深,我爸突然被調(diào)查了,今天下午直接到家里把人給帶走了,我媽嚇的一直哭,怎么辦啊,我爸不會有事吧,你能不能讓沈叔叔幫幫忙?!?/br> “姐你先別著急,你慢慢說,到底是什么情況?!?/br> “我也不清楚啊,好像我把貪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爸那個人你知道的,他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 “是的,姨夫平行端正,我相信調(diào)查清楚后應(yīng)該不會有事。” 蘇念深握著手機(jī),言語安撫幾句,并保證就算出事,他也會去求沈敬琛幫忙。 電話打完,蘇念深轉(zhuǎn)頭,見悠閑坐在藤椅上的沈烈,圓桌邊放著杯水,只剩下一半,看樣子在這坐了一會。 眼闊深邃,眸光幽暗,就那么看著他。 蘇念深本能感覺到兩件事的關(guān)聯(lián),他沉住氣坐過去,在沈烈對面,手臂搭著桌面問:“沈烈,你現(xiàn)在是不是特別想弄死我?” “怎么說?”沈烈聞言,只是淡笑。 “你費(fèi)盡心思給我挖坑,信記那件事是你做的局吧,你安排多少人在我身邊,布局這么久,我都有些受寵若驚。結(jié)果怎么樣呢,父親也不在意,眼也不眨地將這筆爛賬抹平?!?/br> 蘇念深輕嘖一聲,說聲可惜啊。 沈烈笑意更深:“費(fèi)盡心思?” 他來了興趣,扯唇道:“你大概不知道,在這個位置,只是一句話,似有似無地給一點(diǎn)暗示,就會有數(shù)不清的人趨之若鶩?!?/br> 只要釋放出不合的消息。 這個圈子最會趨利避害,比誰都清楚戰(zhàn)隊(duì)的重要性。 換言之,他太微乎其微,捏死他,甚至不需要親自動手。 “你覺得爸不知道嗎?” “嗯,他當(dāng)然清楚,他不是教你怎么示好,你剛才那聲哥叫的不是很好?” 蘇念深臉色微變:“我姨夫的事呢?” 沈烈握住水杯,指腹沿著杯沿滑過,垂眼時眼瞼上陰翳有些重:“事情也不算嚴(yán)重,貪贓,上交房子跟贓款的話,出來還能帶帶孫子,享受天倫之樂?!?/br> “沈烈,你要做什么都沖我來,你對他們下手還算是個人嗎?”蘇念深忍不下去,低聲斥吼。 “我不太喜歡這樣玩。” 沈烈手指輕推,玻璃杯倒下,剩下的半杯水全都傾倒出來,杯身從桌邊滾落,一聲清脆的破裂聲,碎玻璃濺落滿地,桌面一灘水,從桌沿淅淅瀝瀝滴落,沈烈眼睫輕眨,很冷的,眼里沒有一點(diǎn)溫度。 “如果你那位表姐,依然像只蒼蠅似的亂飛,我不介意再多做點(diǎn)什么,她是準(zhǔn)備念碩?那位宋老師的確是位好老師……” 語調(diào)緩慢,慢悠悠地捏住七寸的窒息感。 蘇念深跟余聲聲從小一塊長大,如親姐弟,眼里發(fā)紅,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你別動她,你沖我來啊,我陪你玩!” “你放心,我不會動你,如果你再看不清局面,做些不知所謂的事,我不介意做點(diǎn)什么,你身邊的,你所珍視的,一個接著一個,想要廢一個人挺簡單,只要將筋骨一節(jié)一節(jié)打斷,最后剩下那么口氣?!?/br> 蘇念深感覺到寒意,他吶吶張嘴:“你就不怕我告訴爸,你以為你真能這么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