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烈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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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就別夸了,還是個小孩,往后的路還長著?!敝苷鋽Q開保溫杯喝完水,又問陳靜安,“是不是畢設(shè)的事情?我這一時也沒時間,待會再來?!?/br> “好,老師沈叔叔,打擾了?!标愳o安說著要走,卻被沈孝誠給叫住。 “不用,這一盤棋就這么結(jié)束了?!敝苷鋭偮渥?,沈孝誠早就預(yù)料到,捏著一顆黑子放下,局勢輸贏已定。 周正卿擰著眉,盯著會才反應(yīng)過來,感嘆:“我的確下不過你?!?/br> 陳靜安沒走成,請周正卿指導(dǎo)自己的畢設(shè),沈孝誠笑笑問:“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蹭你老師的光也聽聽?” “您言重了,還不太完整,如果沈叔叔不嫌棄的話,請。” 周正卿抬眼:“學(xué)生不成熟的作品,怕你聽了笑話?!?/br> “話不是這么說的,年輕人,總會有些意想不到的創(chuàng)意?!?/br> 沈孝誠在旁邊坐下,他也算是半個行家,像是真坐下來欣賞樂曲的,鏡片下的目光讓人捉摸不透,他想到前段時間,不斷送到自己耳邊的傳聞。 又是生日,又是余家那邊的事……全都跟她有關(guān)。 談個戀愛解個悶是一回事。 但真動感情,最后又步沈烈父親的后塵又是另一回事。 當(dāng)斷不斷,最是忌諱。 陳靜安將琵琶從包里拿出來,她感覺到打量的目光,深吸一口氣,現(xiàn)在也只能摒棄雜念,認(rèn)真演奏。 直到結(jié)束。 沈孝誠拍了三兩下手:“不錯,是真有靈氣。” “有幾個地方有問題,我標(biāo)注出來?!敝苷浯髦坨R,將譜子上對應(yīng)的地方圈畫起來,一旦涉及到專業(yè)問題,老師又嚴(yán)厲起來。 陳靜安領(lǐng)悟很快,當(dāng)場就能想出怎么修改。 周正卿點頭,又演奏幾次,改過后,有明顯的改善。 沈孝誠聽著他們師徒交流,有些遺憾道:“可惜我沒女兒,不然也該讓你教?!?/br> “也不一定要女兒,兒子也行?!?/br> “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叫他去現(xiàn)場,三分鐘內(nèi)就能睡死過去?!?/br> 話題不知道怎么扯到沈烈,只是開玩笑的口吻說起他年紀(jì)不小該成家立業(yè),到時候生的孩子或許還有機會,只是不知道周正卿那時候還能不能教得動,周正卿余光瞥向陳靜安,看到她抿著唇,笑意很淡。 也不是孩子,自然聽得懂這番話里有話,只怕現(xiàn)在心里不是滋味。 周正卿心疼徒弟,隨口說那時候早退休,想盡早結(jié)束話題,沈孝誠頷首:“也是,那就讓小陳來,你繼承你老師衣缽,替他還了我這人情債?!?/br> “……我不太會教?!标愳o安搖搖頭。 “你師父一直夸你聰穎過人,我想只要你想教,肯定就能教。”沈孝誠笑了笑,“不如這樣,我既沒有女兒,要是你愿意,我認(rèn)你做干女兒?!?/br> 干女兒。 陳靜安猛地抬頭,下意識回絕:“不……這太……” 她心里全亂,說到底還是個沒出社會的學(xué)生,稍微有點波折就口不能言。 周正卿替她回絕:“看來是真的老了,都開始亂認(rèn)干女兒,這也不是什么小事,你就這么問她,她要怎么回,回了怎么跟她父母講?!?/br> “怪我,沒考慮那么多,你也別往心里去,就當(dāng)句玩笑話?!鄙蛐⒄\目光掠過她,略有深意。 哪里是句玩笑話那么簡單。 句句都話里有話。 又說幾句后先走了。 眼下只剩下師生兩個。 陳靜安突然覺得難受,心像泡在海水里。 那些話大概都是說給自己聽的,讓她清楚自己的位置,猶如一記悶棍砸過來,她才恍然清醒過來。 自己清楚是一回事,被人點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難受了?”周正卿出聲。 “沒有?!标愳o安聲音細(xì)弱,吸了吸氣,抬頭看向老師,“對不起,給您丟人了?!?/br> 周正卿坐下來,摘下眼鏡,揉了揉眉骨,卻突然說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要比現(xiàn)在還要瘦小,文文弱弱的,乍一看像是拿住琵琶都費勁,真彈起來就不是那個感覺,強烈的反差給他留下很深印象。 “從我?guī)愕浆F(xiàn)在,我一直沒后悔,甚至有些感謝,讓我教學(xué)最后生涯里,還能教出一個滿意作品。” 陳靜安眼眶發(fā)紅:“……老師?!?/br> “怎么會想到跟他在一起呢,你不是那種為錢為利的姑娘我知道,那是為什么呢?是真喜歡嗎?他又有多喜歡你,現(xiàn)在喜歡,以后也不會變嗎?” 一開始是被逼迫,她并非心甘情愿。 現(xiàn)在呢? 是喜歡的吧。 陳靜安想到出神。 周正卿與沈孝誠走得很近,知道那圈子里腌臜事,雙手交握住,語氣長嘆:“靜安,這條路不是很好走,我不想你折在這上面?!?/br> — 沈烈明顯感覺到那晚之后陳靜安情緒低落。 他問過,但她搖頭說沒有,只說最近畢設(shè)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疲累導(dǎo)致,說著支起點精神問他在做什么。 后面連續(xù)幾天,陳靜安都等他工作結(jié)束,纏著他出門覓食約會,短時間里去過不少地方,大學(xué)城里閑逛時,她也大大方方握住他的手,就像再正常不過的小情侶,玩到半夜回來,在進(jìn)門時不開燈便激吻,什么都嘗試過,什么也做過,一段戀愛,也就這樣了。 時間一晃而過,陳靜安完成畢設(shè),得分挺高,畢業(yè)眼看在即。 畢業(yè)典禮那段時間,沈烈國外出差,她將拍好的照發(fā)過去,照片里她套著學(xué)士服,戴著學(xué)士帽,臉蛋白凈,漂亮到晃眼。 學(xué)士帽扔到口中,她大學(xué)生涯正式結(jié)束。 散伙飯在晚上。 在踏入校園那一刻,誰也沒想到四年會過得這樣快,分別在即,即便平日里關(guān)系一般的同學(xué),也感受到這份愁緒跟不舍,酒是一箱一箱送上來,互敬前程。 陳靜安知道自己的酒量,只喝了一點,臉上就已經(jīng)泛紅。 阮靈平日里性格最混的開,跟誰關(guān)系都不錯,她也是最難受的,啤酒一杯杯下肚,最后喝到難受跑去洗手間里吐,陳靜安陪著她,等她吐完,又拿水給她漱口,折騰很久,陳靜安靠著墻壁,聽著包間里哭聲跟歡呼聲,喧囂雜亂,她心靜的詭異,像身處另一個世界。 “靜安,靜安,你以后可不能忘了我。”提到忘字,眼淚又跟著掉出來,前段時間她剛分手,前腳分完,對方后腳就相親,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訂婚的流程。 所以哪有那么多忘不了? “我不會的?!?/br> 陳靜安扯了紙張給她眼淚。 阮靈抱著她痛哭一場,衣襟被淚沾濕,濕涼一片。 哭完也就好了,有恢復(fù)平時的大大咧咧,要回包間重新再喝。 陳靜安才收到沈烈的消息。 “結(jié)束了嗎?” “快了?!彼?。 “我到了?!?/br> “在哪?”陳靜安想到,卻不敢肯定。 “往外看?!?/br> 陳靜安從洗手間出去,到長廊,打開靠近公路的窗,已經(jīng)很晚,路邊人車稀少,一輛黑色車停在路邊,沈烈下了車,倚在車邊,頎長身形很難忽視,他指邊銜著點燃的煙,一個明滅的猩紅的點。 電話響起。 她接聽,貼在耳邊。 “喝了多少?”低沉的嗓音跟著響起。 陳靜安手撐著窗邊,回:“幾杯?” “喝醉了嗎?” “還沒。” “可惜了?!鄙蛄艺Z氣淡淡,“我已經(jīng)做好接小酒鬼的準(zhǔn)備?!?/br> “你的語氣還挺遺憾?!?/br> “畢竟今晚就沒人騎我身上,叫著喊著要讓我嘗嘗被強吻的滋味?!?/br> 用詞直白到令她耳熱。 陳靜安提前離開,阮靈交給隔壁宿舍的女生盯著,關(guān)系不錯,很可靠,她拿包下樓,亂掉的不只是腳步,她像只翩遷蝴蝶,在夜里出現(xiàn),又在眨眼間,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胸前濕掉的那一塊有些明顯。 沈烈想問,陳靜安墜入他懷里,主動地?fù)碇?,溫軟如玉,屬于她的香味跟淡淡酒精味道混合,讓人迷醉,她仰頭,眼里有閃爍星光,唇瓣紅潤。 “沈烈,我想接吻?!?/br> “……” “也想做?!?/br> “跟你?!?/br> 作者有話說: 俺來了,頂鍋蓋任打任罵,明天還敢 —— 感謝在2023-06-12 23:53:51~2023-06-13 22:50: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luftschloss 6瓶;nl.、j.don?、噗噗 5瓶;66730506、n& y^~m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