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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視角 第29節(jié)

    灰發(fā)女人沉默了一瞬,輕輕點頭:“多謝?!?/br>
    下著細(xì)雨的海都郊外,燈光照如白晝,一群人圍著rou王的尸體仔細(xì)勘測。

    蕭矜予和趙狠則被先送到海都市區(qū)的酒店休息。

    rou王的死亡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特殊的邏輯因子痕跡,接下來蕭矜予的工作就是重走rou王過去兩天去過的地方,尋找可疑的邏輯因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肯定不能去海都市區(qū)檢查rou王去過的地方,所以副隊長徐啟便派人送蕭矜予和趙狠到酒店休息。

    接送的汽車穩(wěn)穩(wěn)地在夜色中開著。

    半個小時后,他們抵達(dá)酒店。

    負(fù)責(zé)接送的隊員:“明天早晨八點,我來接你,蕭先生?!?/br>
    蕭矜予:“好?!?/br>
    回房間的路上,趙狠雙手枕在腦袋后,一路和蕭矜予聊著今天看到的rou王尸體,以及他那位好像并沒有特別悲傷的妻子。

    蕭矜予時不時地點頭應(yīng)和。

    進房間前,趙狠猶豫了會,問道:“你應(yīng)該不會怕吧,蕭矜予??吹绞w什么的?!?/br>
    蕭矜予抬頭看了他一眼。

    “不會?!?/br>
    “那明天見。”

    “好。”

    房間門咔噠一聲關(guān)上。

    下一刻,蕭矜予突然抬頭,冷靜至極的目光迅速地掃視了房間一圈。

    沒找到攝像頭。

    ……不,是他緊張過度了。

    他是被請過來幫忙的,又不是什么嫌疑人,甚至沒人知道他借助004的后門接取過rou王的任務(wù)。

    他只是一個毫不起眼、最普通不過的一級新用戶。

    rou王脖子上的傷口和mama的極像,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所聯(lián)系?

    一瞬間,蕭矜予心中思緒萬千。

    mama身處中都市,與rou王所在的海都市相隔一百多公里。

    一個是普通的家庭婦女,一個是身家過億的富二代。mama和rou王怎么看都沒有關(guān)系。

    而且mama是活死人一樣的詭異狀態(tài),rou王卻直接死了??偛荒芤粋€三級用戶比普通人還脆弱,mama都活著,rou王卻死了吧。

    腦中閃過千萬種念頭,最終,蕭矜予的目光堅定起來。

    之前無所謂,但是現(xiàn)在,rou王被殺的真相他必須查清楚!

    ***

    第二天清晨,海都市清除小隊的隊員準(zhǔn)時抵達(dá)酒店門口。

    這個年輕的隊員拿著rou王死前兩天的行蹤記錄,帶著蕭矜予和趙狠一起在海都市逛了起來。

    這份記錄十分詳細(xì),精準(zhǔn)到秒。

    奇怪的是,rou王這樣的富二代居然行蹤很簡單,每天不是去公司,就是回家,中途最多偶爾和朋友吃頓飯,沒什么有錢人花天酒地的癖好。

    他們先去了rou王的公司。

    第四視角每次只能使用五分鐘,接著就必須休息十分鐘。

    花了一個上午,他們才將rou王的公司檢查結(jié)束,沒有任何異常。接著,就是rou王的家。

    rou王的家很大,是棟五層別墅。地上三層,地下兩層。

    地上層是起居室和主人的臥室,蕭矜予使用第四視角仔細(xì)地看過一圈,確實看到了一些游離在空氣中的邏輯因子。他轉(zhuǎn)過頭,對趙狠和隊員道:“和之前在rou王公司看到的邏輯因子差不多,應(yīng)該是rou王每天日常生活,溢散在空氣里的,屬于他邏輯鏈的因子?!?/br>
    趙狠二人點點頭。

    隊員又帶著蕭矜予往地下走。

    “地下這兩層都是書房什么的,rou王自己也很少來,好像是隊長經(jīng)常過來?!?/br>
    蕭矜予再次打開第四視角。

    確實,這一次和之前不同,當(dāng)他使用第四視角后,剎那間,視野中便出現(xiàn)一粒粒懸浮空氣中的邏輯因子。這些邏輯因子在空中旋轉(zhuǎn)舞動,光華璀璨,乍一看和rou王的并沒有差別,但細(xì)看便能發(fā)現(xiàn),它們更加明亮絢麗,七彩光閃爍之間,偶爾還會反射出一絲銀灰色。

    而且溢散的量,也比rou王的多很多。

    蕭矜予收起邏輯鏈:“地下兩層也有一些邏輯因子,但是看上去都很平緩地飄在空氣里,應(yīng)該是你們隊長飄出來的邏輯因子。”

    話音剛落,蕭矜予視線頓住,他看見地下二層的書房柜子旁,有一個小電梯門。

    蕭矜予看向隊員:“剛才我們下來的電梯不是這個。這棟別墅有兩個電梯?”

    隊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哦,那個是通往地底收藏室的。rou王和他的父母都喜歡收藏污染物,雖然他的大多藏品早就捐給用戶委員會了,但是家里還留了幾個。這個昨天隊長親自來檢查過,她把里面的三個污染物全拿去邏輯研究所檢查了。聽說沒有異常,現(xiàn)在還在實驗室里。”

    “能進去看看嗎?”

    隊員想了想,沒有拒絕。

    三人一起走進電梯。

    蕭矜予沒想到,rou王收藏污染物的地下室居然設(shè)立在地底五層。

    也就是說,這棟別墅一共只有地下兩層,可是rou王專門挖了一個地洞,在地下五層的位置建了一個儲藏室,還設(shè)有獨立電梯前往。

    污染物為什么要放在地下這么深的地方?

    蕭矜予突然回想到,同樣的情況004好像也說過,它是被關(guān)在地下很深的地方,很黑很冷。

    蕭矜予將這件事放在心底,表面沒有顯露。他打算回去抽空問一問004。

    很快,電梯門打開。

    看清門外的場景后,蕭矜予目光一動。

    只見電梯的外側(cè),竟然是一條直直的土道。墻壁全是濕潤的土,腳下踩著的也是松軟的土。走到走道盡頭的收藏室時,隊員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入目所見的,竟然還是一間土屋子!

    土壤。

    污染物。

    蕭矜予使用第四視角,在這間收藏室里觀察一圈。

    他回過頭:“沒有異常?!?/br>
    最后只剩下rou王臨死前一天早上,去過的咖啡廳了。

    車輛在海都市區(qū)的街道上緩緩行駛。道路上并沒有幾輛車,畢竟輻射后的世界,只有有錢人才會駕車出行。

    “11月10日早晨9時13分15秒,到10時15分3秒。嗯對,rou王就是在這里喝了杯咖啡?!蹦贻p的小隊員確認(rèn)好行蹤軌跡,抬頭說道。

    車子停在一家裝飾樸素的咖啡廳門口,蕭矜予抬眸掃了眼。

    一家平平無奇的咖啡廳。

    門頭是西式風(fēng)格的大理石圓柱,店門抬高三個臺階,在門口做了一個小花圃??上КF(xiàn)在正值隆冬,微雨朦朦朧朧地下著,花圃里只有幾條干枯的殘枝敗葉,頗有幾分肅殺蕭瑟的氛圍。

    確定沒找錯地方,三人走進咖啡廳。

    這間咖啡廳不大,進門后所有桌椅都收入眼底,只有最角落的兩張三角桌被綠色盆栽擋住大半模樣。

    蕭矜予輕輕地掃了眼。

    角落里的兩張桌子,一張沒人,一張露出片黑色的衣角。

    他收回視線。

    小隊員快步跑到窗邊,招呼道:“他那天就是在這張桌子喝的咖啡?!?/br>
    rou王死后,海都市清除小隊在第一時間就調(diào)取了全城監(jiān)控,如此rou王的行蹤記錄才會精準(zhǔn)到秒。至于這間咖啡廳的監(jiān)控視頻,小隊員昨天已經(jīng)翻來覆去看了三次。

    蕭矜予和趙狠走到桌前。

    抬起右手,打開第四視角。過了五分鐘,蕭矜予看向滿臉期待的小隊員,遺憾地?fù)u頭:“沒有看到邏輯因子?!?/br>
    小隊員愣了愣,才道:“好?!?/br>
    這間咖啡店不同于rou王的家或者公司,rou王大概每周只來一兩次,他的邏輯因子并沒有溢散到空氣里。

    這里是rou王最后一個曾經(jīng)到場過的地方了。

    小隊員再三向蕭矜予確認(rèn),這間咖啡店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的邏輯因子。最后,他失望地低著頭,跑到店外給徐啟打電話匯報情況。

    趙狠沒想到自己的任務(wù)這么快就完成了。隊長派他帶蕭矜予來海都市幫忙查rou王的案子,順便負(fù)責(zé)蕭矜予的人身安全。這才過了一天,任務(wù)就圓滿完成。

    想到很快就能回中都市,趙狠心情愉悅,點了兩杯咖啡,笑道:“現(xiàn)在才下午兩點,還來得及趕四點鐘的地底列車回家。蕭矜予,那我買票啦?”

    “等一下。”

    趙狠愣?。骸霸趺戳耍俊?/br>
    蕭矜予神色鎮(zhèn)定:“我在海都市有認(rèn)識的朋友,打算留幾天。你先回去吧?!?/br>
    趙狠驚訝地咦了聲,他想了想,撓撓腦袋:“那行,我就先回去了。之前沒聽你說你在海都市有朋友啊,現(xiàn)在大多人都沒離開過自己的城市,原來你還認(rèn)識海都市的朋友?!?/br>
    蕭矜予隨意地應(yīng)了兩聲,敷衍過去。

    他不能回去。

    不僅僅是因為存在豐恒銀行的任務(wù)獎勵沒有領(lǐng)取,還有rou王的死,他還沒找到答案。

    全城道路監(jiān)控視頻不會出錯,rou王在臨死前的兩天,一共只去過家、公司,還有就是這間咖啡店。

    這三個地方都沒有異常,難道說,是rou王妻子判斷出錯,在她離開海都市前,她的丈夫就已經(jīng)陷入別人的邏輯鏈里了?

    透過咖啡店干凈的落地玻璃窗,蕭矜予看著在店門口打電話的小隊員,陷入沉思。

    現(xiàn)在只有那三個曾經(jīng)被rou王收藏、但是又被他妻子送去研究所檢查的污染物,是他沒看過的了。

    喝了口咖啡,青年俊秀涼薄的臉上沒有太多神情。

    要找機會,看一看那三個污染物。

    正思考著,忽然,一陣清脆的風(fēng)鈴撞擊聲傳入蕭矜予的耳中。

    咖啡店緩慢流淌的優(yōu)雅交響樂中,趙狠開心地低頭買車票,小隊員在店外苦著臉和副隊長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