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矜予也加入其中，幫忙查看監(jiān)控錄像。

    而所有人并不知道，就在他們忙于查案時，清除小隊的地下倉庫內(nèi)。

    遒結(jié)纏繞的藤蔓如同一張蛛網(wǎng)，密密麻麻地鋪滿整片泥土山壁，遮天蔽日的，像一張濃密的大毯子，要覆蓋一切。

    又是一陣窸窣的枝葉生長聲。

    高大的土壤牢籠內(nèi)，小機器人在玻璃牢房里無語地?fù)P起平板腦袋，盯著一張（=。=）的大盤子臉，沒好氣道：“大哥，不是我說，你做人不行?！?/br>
    爬山虎002：“……”

    004扯著尖細(xì)的嗓子：“哪有你這么不講道理的，你說說看，你才搬過來多久，我好心跟你分享房子，你還得寸進(jìn)尺！別長了別長了，你再長葉子我都沒地落腳了！”

    “大哥，平日里我對你好吧，我多好??！之前老變態(tài)來，我讓你幫忙打他一下咱們正好逃出去，誒嘿你怎么做的？”

    “你不理我o(￣ヘ￣o＃)！”

    “呵，你不只做人不行，你做大哥更不行！”

    爬山虎：“……”

    咱們兩個污染物加起來，都寫不出半個人字。

    “誒大哥，你說啊，老變態(tài)這個死變態(tài)，他到底……”

    清脆的男童聲戛然而止，爬山虎嘩啦啦的枝葉翻動聲也在這一刻停住。

    幾乎是窒息的三秒寂靜。

    爬山虎低沉道：“是a01?！?/br>
    004尖叫著：“啊啊啊啊啊啊他怎么好像變得更強了！啊啊啊啊老變態(tài)不是在崩潰嗎，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qaq!!!”

    ……

    繁華喧鬧的中都某美食街，入了夜，騎著車趕來擺攤的小販越加多了起來。

    生煎蒸騰的香氣、炸雞噴辣的椒香，各種味道摻雜著在空氣中彌漫。

    “老板，來根純rou腸?！?/br>
    “老板，來根玉米腸。”

    “來兩根淀粉腸?！?/br>
    勤勞熱情的胖老板笑呵呵地一一答應(yīng)，同時拉開不銹鋼抽屜，拿出一根根新鮮串好的烤腸。

    “老板，我這根多放點辣。”

    “老板？老板？”

    明晃晃的油燈下，只見剛才還笑盈盈的胖老板突然像被人按下暫停鍵，整個人靜止在原地。向上劃開的嘴角在此刻也顯得詭異起來，紅紅的皮膚仿佛是被熱氣蒸過一般，剛走過來準(zhǔn)備買烤腸的兩個年輕人見狀，不知怎的又相攜著走了。

    已經(jīng)掃碼付了錢的年輕人皺起眉：“老板，老板？”

    暫停鍵被打開。

    胖老板：“哦你說什么？”

    “我說我這根玉米腸多放點辣?！?/br>
    胖老板又再次笑了起來，一雙小小的黑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他笑著搖頭：“不好意思啦，今天不賣了。我把錢退給你哦?！?/br>
    “啊？你什么意思？不是，我錢都給了，你退錢什么意思。

    “喂你別走，你烤腸不是已經(jīng)炸到一半了，你退錢干嘛，我不要這錢！

    “不許走，不許走，我呸什么玩意兒?。　?/br>
    ……

    與此同時，中都市，西山山脈。

    凄冷的晚風(fēng)吹過連綿的山巒，一叢叢大山如同匍匐在大地之上的黑影，寂靜地駐守黑夜。

    “那明天見哦?；厝ビ浀枚嗫纯匆曨l里的教程，老師相信你可以的?！?/br>
    穿著褐色棉襖的男人笑了笑，他晃了晃小女孩的手，溫和道：“和朱老師說再見?！?/br>
    五歲大的小女孩搖頭晃腦，嗲聲嗲氣地拖長了聲音：“老~師~再~見！”

    告別了幼兒園老師，蔣維一手拉著一個孩子，父子三人走上回家的路。

    這是一條兩車寬的水泥路。

    偏僻的西山郊區(qū)很少有車流經(jīng)過，這條路還算人多，因為附近有西山唯一的幼兒園。

    蔣維和孩子住的畫室離幼兒園很近，只有兩公里路程。除了太過炎熱的盛夏，他大多都會和孩子們散步回家。

    路很黑，或許是因為人少，政府裝路燈的時候每隔二三十米才裝一盞燈?？傆心敲磶酌椎穆烦滩辉跓艄夥秶?。

    女孩咯咯地笑著：“爸爸，你又黑咯?！?/br>
    蔣維俯下身子，摸著女兒的腦袋：“好哦，爸爸黑了?！?/br>
    “哥哥也黑了，哥哥也黑了。”

    早熟的兒子卻板著臉：“馬上就到有燈的地方了?！?/br>
    “噢，爸爸又亮嘍！哥哥又亮嘍！”

    ……

    風(fēng)比昨天的暖了一些。

    畢竟還是入了春，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感覺明天會是個好天氣，或許可以曬一曬被子？蔣維忍不住地想到。

    “叮鈴鈴——”

    一陣車子打鈴聲從身后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

    男人停下腳步。

    女孩眨著眼：“爸爸不走啦?！?/br>
    男孩也仰起頭：“爸爸，怎么了？”

    兩座路燈中間的黑暗中，男人拉著兒女，像一具被水泥澆灌定格的雕像，他緩慢地緩慢地轉(zhuǎn)身，看向發(fā)出聲音的小販車。

    “叮鈴鈴！”

    聲音更響了。

    這輛小販車也更近了。

    從黑暗中緩緩露出真容，小車停在了幾米遠(yuǎn)的地方。騎車的紅皮膚胖子望著不遠(yuǎn)處的蔣維，慢慢地歪了腦袋，嘿嘿地笑了一聲。

    女孩先認(rèn)出了人：“烤腸！”

    男孩警惕地拉住meimei。

    “哥哥，烤腸烤腸，好吃的烤腸。”女孩不解地望著自己的哥哥。

    烤腸老板下了車，他撓了撓腦袋，好像很有顧慮，過了很久才說：“我還是覺得，你很想吃我的淀粉腸，你一定很想吃的。所以……你要不要來一根？”

    嘿嘿。

    ***

    中都市，地底列車站。

    火車轟隆隆地響著，黑衣男人邁出車廂，他先是望了眼出口的位置，接著卻沒走，而是拿出手機，低頭發(fā)了條消息。

    很快，就得到了對面的回復(fù)。

    【蕭矜予：你回來了？】

    宿九州一只手插著大衣口袋，一邊往出口的方向走。他忍不住揚起唇角。

    【宿九州：嗯，提前處理好了?！?/br>
    【蕭矜予：我在清除小隊總部。昨天跟你提的那個食人邏輯鏈，有了點進(jìn)展。你先回家么？】

    【宿九州：我先去找你?！?/br>
    第136章

    “你讓我回憶高強出事前兩天發(fā)生的所有事？我得好好想想，你讓我慢慢想一下。

    “高強出事、出事嗚嗚嗚……謝謝，我好多了。他出事的前一天我們都要上班，我在一家奶茶店打工。我那天沒見過劉方，晚上高強來接我吃晚飯，我們?nèi)サ氖侵卸忌虉龈浇患姨m州拉面。晚上十點我先下班，高強在酒吧上夜班，那天上到兩點多。劉方不是夜班，他早在他們租的房子里休息了?！?/br>
    ……

    “約會是提前約好的，高強和劉方正好都有假，我們就一起出來玩。

    “早上十點他來我家樓下接我，大概不到十一點，我們坐地鐵到了中都商場。劉方和趙妍妍已經(jīng)在等我們了。我們先去吃的，吃的是中都商場三樓南區(qū)那家泰國菜……”

    ……

    明亮寬敞的審訊室里，高強的女友神色憔悴，眼下全是虛青。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按照隊員的要求，盡可能回憶自己過去幾天經(jīng)歷的事。

    透過一面單面玻璃，蕭矜予和趙狠就站在審訊室隔壁的小屋里，觀察審訊情況。蕭矜予轉(zhuǎn)過身，看向身后的另一面單面玻璃——只見劉方的女友更是哭成了淚人，在一位女隊員的細(xì)心安慰下，才哽咽著進(jìn)行回憶。

    趙狠：“他們雖然一直在中都商場附近活動，但商場攝像頭也存在一定死角。哎，也是沒辦法，還得請她們倆過來幫忙調(diào)查。畢竟她們倆是親身經(jīng)歷者，攝像頭都不知道的東西，她們一定知道?！?/br>
    劉方和高強是受害者，他們的女友也是受害者。要求兩個女孩一遍遍地回憶自己男友臨死前一天發(fā)生的事是一件很殘忍的事，但這也是無奈之舉。

    蕭矜予將目光從劉方女友身上收回，道：“劉方女友的說法和高強女友大同小異，兩人互相有補充的地方?！?/br>
    半個小時后，隊員就整理出兩個女生的詢問資料。

    “趙哥，我們把趙妍妍和喬靜的口供做了對比補充，再根據(jù)中都商場附近的監(jiān)控視頻，最后總結(jié)出大致這樣的時間事件線?！痹捯袈湎拢灰娹k公室的大屏幕上出現(xiàn)一張清晰的時間軌跡圖。

    蕭矜予抬起頭，仔細(xì)閱讀。

    上午11時03分，劉方帶著女友趙妍妍乘坐地鐵抵達(dá)中都商場，兩人在商場樓下的某家咖啡店門口站了會兒。三分鐘后，06分，高強也帶女友抵達(dá)商場。

    接著就是進(jìn)入商場，吃飯，約會，溜冰，抓娃娃……

    有了監(jiān)控攝像，趙妍妍和喬靜回憶的事件都能標(biāo)出具體的時間點。根據(jù)時間順線，他們晚上吃完飯，又逛了會街，到晚上九點多，一起離開中都商場。

    看著屏幕上的時間軌跡圖，趙狠的臉色沉了下來：“沒找到什么食物，是劉方單獨吃過，其他三個人沒吃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