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哥哥臨走前特地吩咐我辦這件事，我就一定要把它辦好。”

    “王嬸已經(jīng)在廣播里當(dāng)著全村人向我道歉了，其他人應(yīng)該心里多少也有數(shù)了，你以后千萬別再干這種事了?！?/br>
    林河答應(yīng)了一聲：“好。”

    “對了，”糯米想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向衛(wèi)東被打的事情是不是你哥干的？他打了向衛(wèi)東會不會給你們家?guī)砺闊俊?/br>
    林河滿不在乎地一揮手：“我哥還需要親自動手收拾他嗎，打他還臟了我哥的手呢！”他見糯米一臉疑惑忍不住笑道，“好啦，跟你說實(shí)話吧，人是我哥幾個手下打的，我求了他半天他才答應(yīng)帶我去的，他們打的時候我還過去補(bǔ)了兩腳呢，我哥等他們打完了才慢悠悠地走過去警告了他兩句，說你已經(jīng)是他未婚妻，讓他以后不準(zhǔn)再纏著你，嚇得他屁滾尿流哈哈！”

    糯米聽得目瞪口呆：“你哥還有手下幫他打人，他是土匪啊...”

    “什么土匪??！”林河對她的措辭非常不滿，“那些人都是我哥以前在部隊(duì)的下屬，我哥以前從不麻煩他們，他是為了你不讓人欺負(fù)才搞這么大陣仗的，你還這么說他，太沒有良心了！”

    “好好好，我錯了，”糯米連忙道歉，“那你以后別再堵人家煙囪了，我不希望你們家任何一個人因?yàn)槲野l(fā)生意外?！?/br>
    林河點(diǎn)了點(diǎn)頭：“糯米，你以后一定要嫁給我三哥啊?！?/br>
    糯米坐在山坡的草地上，轉(zhuǎn)過頭問他：“為什么突然說這個？”

    “因?yàn)槲腋缡钦嫘南矚g你才會為你做這么多事的?！绷趾余嵵氐卣f道。

    ☆、第53章 當(dāng)日預(yù)言

    轉(zhuǎn)眼端午到了，家家戶戶都要洗糯米，包粽子，插艾旪，掛菖蒲。老人要給小孩手、腳、脖子上結(jié)端午繩偑香囊，以求小孩平安，在農(nóng)村還要用生石灰，沿房子四周撒一遍，以防蟲蛇。

    池家煮了很多雞蛋、鴨蛋，池媽包了很多粽子，還有雄黃酒和五月菜頭，擺了滿滿一桌。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白粽子蘸紅糖外加一個粽葉染過的雞蛋，便是池家每個人的早飯，糯米很喜歡過年過節(jié)，因?yàn)樾r候只有到過年過節(jié)她才能吃飽飯，那時候每天都掰著手指頭等過年過節(jié)。

    高粱平時在學(xué)校都是吃素的，好不容易有個節(jié)日能改善下伙食，吃棕又吃蛋把肚子撐得飽飽的，還計(jì)劃著到學(xué)校少吃一頓把錢省下來當(dāng)零花錢。

    沒想到結(jié)果吃壞了肚子，在家里躺了好幾天，這個小弟弟雖然老是調(diào)皮搗蛋吵得家里天翻地覆，可他病了家里一下安靜下來，全家人還真有點(diǎn)不習(xí)慣。

    端午節(jié)的前一天，鳳凰的初中同學(xué)鄒麗到池家請鳳凰去新橋看龍舟，沙洲有句老話叫做“寧荒一年田，不輸一年船”，可見當(dāng)?shù)厝藢濤堉鄣闹匾暢潭取Ｓ浀们皫啄挲堉垡驗(yàn)橛腥寺渌鐢蓝Ｖ?，沒過幾年又開始了。

    鳳凰本來想到張奶霞和顧紅可能會去就不想去，可鄒麗再三重申說她倆都說不會去，池媽一聽說這次他們出去是鳳凰初中班里的一幫人，有男生也有女生，當(dāng)即拿出10塊錢讓鳳凰一定要去，到時候給同學(xué)買點(diǎn)小零食大家一起吃。

    鳳凰得了錢也不好不去了，她本就愛看熱鬧，高高興興地跟著鄒麗出門了，到了新橋和一幫同學(xué)說說笑笑仿佛又回到了學(xué)生時代，感覺還真不錯。

    龍舟在雷鳴的鼓聲和兩岸人的吶喊助威聲中漸漸遠(yuǎn)去了，鳳凰和幾個同學(xué)一路走一路說話，聊著聊著就聊到張奶霞身上了。

    “你們聽說沒啊，張奶霞結(jié)婚了！”

    “不是吧，這么快，她跟她男人才認(rèn)識幾天啊，這就結(jié)婚了？”

    “是啊，奶霞嫁的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聽說是個衢商，在衢安擺了五十多桌酒，那金鏈子比我手指頭還粗，人家在衢安開公司，門縫里掃一掃就夠我們半輩子過了！”

    鳳凰嗤之以鼻：“再有錢也是個二婚的！”

    “不是二婚，”另一個女同學(xué)認(rèn)真地糾正她，“顧紅兒子抓周那天那個男的是為了幫她解圍才說自己是二婚，他以前沒結(jié)過婚?！?/br>
    眾人瞠目結(jié)舌：“張奶霞這是窮漢得了狗頭金了？”

    鄒麗神秘地笑了笑：“你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br>
    “什么又是又不是的，你把話說清楚?！?/br>
    鄒麗說：“我聽我媽說張半仙就拿手的本領(lǐng)就是換命...”

    旁邊一個女生說：“別瞎說了，這都什么年代了，還信這些封建迷信！”

    鄒麗不以為然地說：“這咋叫封建迷信呢，老一輩流傳下來的東西總有它的道理。實(shí)話告訴你們吧，我奶奶當(dāng)年跟我爺爺結(jié)婚前就找張半仙算過命。”

    “他怎么說？”

    “他說這個小伙子人是不錯，就是命短了點(diǎn)，活不過六十歲...聽得我奶奶嚇了一跳，我爺爺?shù)母改负臀覡敔數(shù)臓敔敹紱]活過六十歲。”

    “咳，這你也信啊，他準(zhǔn)是打聽過你爺爺家里的事情才這么說的，這種把戲我見多了?！?/br>
    “不是，我爺爺是外地人，他不可能認(rèn)識我爺爺?！?/br>
    “那后來呢，張半仙怎么做？”有人好奇了。

    “后來他給我爺爺做了一次接壽，然后我爺爺現(xiàn)在都七十多了身體還是很好?！?/br>
    “照你這么說，如果命都能隨便換，那我這輩子是條窮命，我找個有錢人把他的命換給我不就行了。”

    “換命要有對方的生辰八字，這個連本人都未必清楚，沒有生辰八字你做夢！而且換命只是把你命中的福氣提前透支而已，說到底還是損福報啊?！?/br>
    大家聽了這番話有些將信將疑但還是不太相信，這也太反科學(xué)了，不過他們只是一群孩子，天氣這么好出來玩，很快就把這些事情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們走到曬谷場的時候看到一大群人圍在那里，擠進(jìn)去一看是個雜耍藝人在耍蛇，他們幾個也進(jìn)去看，只見一個藝人拿著一條吐著信子的眼鏡蛇做出各種親昵的動作，一時把蛇當(dāng)圍巾似的掛在脖子上，一時又把蛇頭貼在臉頰上，看得大家瞠目結(jié)舌，背后生涼。

    表演完畢，藝人拿出一個小簸籮問圍觀人要錢，有人大方地給個五塊，有的人好半天才從口袋里掏出一毛錢，耍蛇藝人倒是滿不在乎。簸籮轉(zhuǎn)眼就到了鳳凰他們跟前，其他幾個同學(xué)也幾毛錢地給了點(diǎn)，好歹人家表演也很辛苦不是，可鳳凰身邊只有池媽給的10塊錢沒有零錢，更何況她還想攢下來買衣服呢。

    “小姑娘，給點(diǎn)吧，我們賣藝也很辛苦?！彼Ｉ咚嚾撕寐暫脷獾卣f。

    鳳凰瞪著他：“沒有就是沒有！你們表演辛苦，姑奶奶可別逼你們表演！滾開！”

    幾個同學(xué)都勸鳳凰多少給點(diǎn)，還有個男生打算拿出五毛錢幫鳳凰給，也被鳳凰攔住了：“別給他們，都是一群騙子，耍點(diǎn)雕蟲小技的把戲就想騙錢，沒門！咱們走！”

    耍蛇藝人也沒辯解，任由她離開了，接著幾個孩子開始參觀曬谷場，梧桐村的曬谷場以前是讓村民曬谷子的，后來不知道怎么的，這里的地老是濕濕的，谷子根本曬不干，后來就變成村民聚會的地方。

    鳳凰他們幾個找到一架秋千，鳳凰搶先坐在上面讓大家搖她，可搖著搖著突然鄒麗叫出聲來，只見秋千的繩子上出現(xiàn)了一條絲絲吐信的眼鏡蛇！再然后整個秋千周圍全是扭曲爬動的蛇。幾個同學(xué)嚇得早就跑開了，鳳凰尖叫著，被那群蛇包圍著。

    圍觀的好些大人也圍過來了，可誰都不敢去救鳳凰，這時有人邊跑邊叫：“快去找張半仙！快去找張半仙！”

    等張半仙達(dá)到曬谷場時，鳳凰已經(jīng)在蛇的包圍下嚇得瑟瑟發(fā)抖，張半仙把叫他過來的人叫過來說了幾句話，那個人點(diǎn)頭表示會意，跑開了。

    鳳凰一見張半仙站在那里不動就大聲罵道：“張半仙你見死不救，你個狗生的畜生！”然后罵了一堆不堪入耳的生殖器，在場好多大人都聽不下去了。

    張半仙卻跟沒聽見似的，沒多久那個人跑回來手上多了一把雄黃粉，他把雄黃粉撒在蛇圍成的圈周圍，蛇漸漸地退開像煙霧般凝聚成一條蛇，張半仙用他手上的水煙槍往蛇的七寸處一指，那條蛇剎那間斃命了。

    原來包圍鳳凰的只有一條真蛇，其他都是耍蛇藝人用幻術(shù)幻化出來的。

    這時張半仙對著耍蛇藝人的方向說：“你們走江湖賣藝就要講江湖的義氣，你們賣藝是自愿，對方給不給錢也應(yīng)該講究個自愿，怎么可以恃藝凌弱，用這種把戲欺負(fù)一個女孩子家？”

    耍蛇藝人驚呆了：“你不是瞎子嗎？”

    “我眼睛是瞎，”張半仙指著自己心口，“但這兒不瞎。”

    耍蛇藝人這才明白遇到高人了，不住地給鳳凰作揖賠不是，轉(zhuǎn)眼間張半仙已經(jīng)飄然遠(yuǎn)去了。

    鳳凰回到家剛進(jìn)門就聽池媽跟去市區(qū)幫傭剛回來的池爸念叨這幾天家里發(fā)生的家長里短。

    “都說趙瘸子他娘重男輕女她還嘴硬，前兩年顧紅左一個右一個地生女兒，她整天掛著張苦瓜臉跟人欠她幾百萬似的，如今生了個兒子你看她婆婆說話都不敢對她大聲，笑得那臉上的褶子都快成菊花了！哎，這年頭像我這樣的婆婆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幾個，蘭兒生了妞妞我還不照樣當(dāng)孫子似的疼?！?/br>
    池爸哭笑不得地?fù)u頭：“你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像蘭兒這樣的好姑娘肯嫁給咱家兒子，你就偷著樂吧。我聽村里的媒人說如今介紹對象是越來越難做了，村里的女孩子太少了，聽說核桃村有姑娘相親，媒人當(dāng)即找了三十幾個小伙子滿屋子排排站地讓她挑！”

    池媽咂舌：“這...這也太離譜了，”想了想又說，“那要不讓鳳凰也去核桃村挑揀挑揀，說不定真能讓她瞧上一個?！?/br>
    池爸嘆道：“月平，咱們那閨女的脾氣別人不曉得你還不曉得，以她的條件要不是把眼睛放頭頂上，早就跟顧紅似的孩子滿地跑呢！核桃村男孩子多不假，可又有哪個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雖然這么說，池媽還是想搏個萬一，核桃村是附近幾個村子里男女比例最最失調(diào)的一個村子，每家每戶但凡兒子到了適婚年齡都發(fā)了瘋地找媳婦，彩禮高得嚇人，可但凡村里媳婦懷上孩子總要千方百計(jì)地找人弄清楚性別。

    要只生女兒一個還不打緊，要是兩個三個地一直生公婆再有涵養(yǎng)也要甩臉子，基本上村里生過一個女兒接下來再懷上女兒肯定要打掉再懷，直到生出兒子為止。

    就是這種極端的價值觀導(dǎo)致村子里的男女比例越來越失衡，其實(shí)農(nóng)村之所以如此看重男丁跟耕地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村里的耕地有限，分到每家每戶手上是有數(shù)的，誰家沒有男丁耕地就只能荒著，村里其他人家就會來借用，反正你荒著也荒著還不如給別人家種，借著借著就成了別人家的。

    所以農(nóng)村人家多少都有些重男輕女，池爸當(dāng)初看中林海是經(jīng)過多方面的考量，林媽生了四個兒子一直沒能生出閨女一直引以為恨，所以他們對兩個兒媳婦都好得不得了，更不會重男輕女非要兒媳婦生兒子，恐怕生個閨女還更得寵。

    鳳凰口口聲聲嫌棄林海家窮，以鳳凰的條件嫁個經(jīng)濟(jì)條件好的不難，可有錢人家有他們的規(guī)矩，他們要能生男娃的，要能打掉牙齒和血吞的，鳳凰怎么能受得了那個氣？

    也是鳳凰沒有福氣，大海這么好的人才，這么好的家庭，就是窮一輩子也苦不到哪去，這么好的姻緣就這么被她作掉了，實(shí)在可惜。

    鳳凰在一旁聽到池媽的話鬧起來：“我不去！什么人我都不要！我就要林海！”

    池媽指著她罵道：“你居然還有臉鬧！要不是你前兩年挑三揀四，你早就孩子滿地跑了，今兒我去菜場買菜遇到個老同學(xué)笑嘻嘻地問我你落人家（方言，指女孩子結(jié)婚或訂婚）了沒有，張奶霞她媽也在一旁湊趣，說張奶霞找了個外地的大老板眼瞅著就要結(jié)婚了，這是擺明了笑話你嫁不出去，我恨不得往那兩張老臉上扇倆耳光！你說說你以前要好的那些朋友同學(xué)哪個沒有結(jié)婚生孩子？你耽擱到這歲數(shù)還沒個對象，知道的說你要求高，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當(dāng)媽的存心耽誤你！”

    鳳凰大叫：“我就不嫁！如果讓我嫁那些我看一眼就想吐的歪瓜裂棗，您還不如讓我死了干凈！”

    池媽才不管鳳凰愿不愿意，一廂情愿地開始著手為鳳凰尋覓適合的婆家，當(dāng)初和林海見面鳳凰也是不情愿，到最后還不是非他不嫁。其實(shí)鳳凰年紀(jì)在農(nóng)村雖然比較大，但在男多女少的農(nóng)村，只要她斷了對林海的念想好好物色下人選，好好嫁人過日子她還是很可能得到平靜的生活。

    秦云給她介紹的對象也有不少老實(shí)的手藝人，比如村里有個做黃楊木雕的王木匠，雖然相貌比不上林海，但也是勤勤懇懇的本分人，后來這個木匠成了當(dāng)?shù)赜忻狞S楊木雕藝術(shù)家，因緣際會娶了鳳凰的同學(xué)，婚后非常疼愛老婆，要是鳳凰能嫁給他至少衣食無憂，過上很不錯的日子。

    可那時候鳳凰真的跟魔怔了似的，睜眼閉眼想的全是林海，她還老夢見和林海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還有他們后來開始交往到結(jié)婚當(dāng)天，一幕一幕，有些事情可能當(dāng)時她并不覺得有什么可貴，可如今回憶起來她才體會出林海有多好多忍讓她。

    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鳳凰等不到天亮就跑到張半仙家，不知道為何，小時候鳳凰總覺得張半仙家有種陰森森的感覺，村里小孩玩的時候總會特意避開張半仙的家，鳳凰孩提時去過一次，屋里就算是晴天也是暗無天日的樣子，地永遠(yuǎn)是濕噠噠的，墻上還會長蘑菇，鳳凰去過一次就沒再去過。

    鳳凰在門口轉(zhuǎn)悠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敲門，張半仙大概還在睡著，她使勁捶著門還一邊叫：“張半仙！張半仙！”

    開門的是張奶霞，這次見到奶霞她變得漂亮多了，頭上戴了頂假發(fā)，聽張奶霞說是她未婚夫從香港給她帶的進(jìn)口貨，鳳凰上下打量張奶霞，只見她不僅是穿著比以前高檔多了，渾身上下也有種特別的貴氣，眼里蹭蹭冒火。

    張奶霞從前受了鳳凰多少氣無處發(fā)泄，好不容易得了這個天賜良機(jī)哪肯放過，連忙擋在鳳凰面前：“呦，這不是咱們村里的鳳凰嗎，怎么飛到我家了？”

    鳳凰看都不看她一眼：“我找張半仙，你給我滾一邊兒去！”

    張奶霞笑：“找我阿爸？好好好，你找我阿爸干嘛？算命？我也會算啊，相由心生，你的命就是這樣了，男人們也許會喜歡你一陣兒，可到最后他們都會把你當(dāng)臭狗屎一樣踩到腳底下！”

    鳳凰轉(zhuǎn)頭看她：“那你的命呢，你自己算得出來嗎？張奶霞，換命就是逆天而為，你將來的報應(yīng)你想過沒有？”

    張奶霞笑了笑：“像你這種長得好看的才有將來，我連現(xiàn)在都顧不了，哪還顧得了什么將來？你池鳳凰要活得轟轟烈烈，我張奶霞也要一條路子走到黑，大不了這條賤命不要了，也總強(qiáng)過默默無聞白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張奶霞這番話震動了鳳凰，她一把推開奶霞往屋里走，張奶霞也未阻攔。

    張半仙的屋子里光線不是很好，張半仙坐在案前一半臉在明，一半臉在暗，臉上的皺紋線條在若明若暗的光線中仿佛舊廟里的瘟神泥塑，肅穆而陰森：“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鳳凰不由自主地肅然起敬：“半仙，我不會再改了。”

    張半仙簡短地說：“好?！比缓竽贸鲆坏婪谏厦鎸懥诵┦裁?，喃喃地念了好些咒語，然后把符給鳳凰說：“你把這道符貼在與你換命的人的床下，這道符就會自動生效！”

    鳳凰舉重若輕地接過符，慶幸張半仙沒讓她喝符水，不過到了現(xiàn)在的地步，就算張半仙讓她喝符水，她也會毫不猶豫一股腦兒全喝了！

    鳳凰走了，張半仙坐在窗前，他那瞎掉的雙眼有一瞬間突然發(fā)出奇異的光芒，帶著幽冥的智慧。

    十幾年前，池媽登門：“半仙啊，為什么自打我生了小的，鳳丫頭的哮喘老不見好？”

    張半仙算了算兩人的生辰八字：“你這個小女兒是天生的富貴命，而且婚配也是極佳，將來必定公婆疼丈夫愛...”

    “那我家大女兒呢？”池媽急急地問。

    張半仙掐指又反復(fù)算了算，最后搖了搖頭：“鳳丫頭的命...哎，不妙！不妙！”

    池媽心驚rou跳：“怎么個不妙法？”

    張半仙說：“你家鳳丫頭是天生的童女命，多災(zāi)多病而且不利婚姻，要是強(qiáng)行婚配只怕三十五歲前必定有生死浩劫！而且你這兩個女兒，相生相克，一方強(qiáng)勢必會有另一方的衰弱，兩人若是一起長大只怕會姐妹反目，家中必然會有一場浩劫！”

    池媽駭然道：“早知道我就不生小的，直接去醫(yī)院做掉好了！”

    張半仙連連搖頭：“你命中有兩女，這是天意，既然是天意便不可違，你以為做掉這個就不會有下一個嗎，兩個孩子就是注定要生在你家，這就是你的命！你命中注定要有兩個反目成仇的女兒，你家中命中注定會因這倆姐妹難逃血光之災(zāi)！”

    池媽嚇得撲通一聲跪下：“求半仙指點(diǎn)迷津！要是告訴我化解的辦法，我下半輩子給您當(dāng)牛做馬報答您，這點(diǎn)小意思希望您能收下！”

    說完，把手腕上的玉鐲子脫了下來，這可是老池家祖?zhèn)鞯陌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