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神話:大唐 第9節(jié)
說罷他望著李道玄,眼中的欣賞之色更加濃郁了幾分。 “你只學了幾張符,就敢去降妖除魔,還真的斬殺了一頭修煉百年的蝠妖,有勇有謀,不錯!” 李道玄剛要謙虛幾句。 就在這時,突然夜風呼嘯,祠堂中的靈位開始不斷顫動。 黃袍道士目光一凝,道:“這些老家伙在提醒我,那紅衣厲鬼,就要脫困了!” 說罷他對著靈牌擺擺手,道:“放心,有道爺我在,莫慌莫慌?!?/br> 李道玄將法力涌入雙眼,看向靈位,卻什么也看不到。 “你道行太淺,很多東西都無法用法眼看穿,不過我道門有開天眼之法,你若學了,想看到他們倒也不難?!?/br> 頓了頓,黃袍道士目光一閃,道:“紅衣即將脫困,也就意味著那個游方道士也要現(xiàn)身了,嘿嘿,小娃娃,你本來就是誤入,現(xiàn)在快點離開吧,莫要丟了性命?!?/br> 李道玄心中猶豫了一下,按道理來說,他應(yīng)該是逃得越遠越好,畢竟接下來很可能有一場大戰(zhàn)。 但是…… 李道玄有種預(yù)感,如果自己真就這么走了,以后很有可能就再也見不到這位道長了。 倒不是說這位道長會死在這里,而是他會錯過一個拜師的好機會。 他雖然有《蕩魔天書》,但在修道之路上,依然存在許多坎坷,就比如說他現(xiàn)在只要一修煉,小腹處就隱隱作痛,甚至痛感還越發(fā)強烈。 這種問題,《蕩魔天書》就無法回答他,那畢竟只是個死物。 而且這個世界,雖然有道家門派,如龍虎山和茅山,但這些門派規(guī)矩森嚴,一般只收七歲以下的孩童,就算他拜了進去,也只是外門弟子,想要學到真?zhèn)?,得到名師指點,恐怕也是千難萬難。 眼前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這位黃袍道長,道行可謂是深不可測,抬手間便將自己召喚的雷霆消散,李道玄以法眼看他時,只覺得對方身上仿佛有層朦朧的玉光,渾然不似凡人。 或許在龍虎山中,他的地位也不低! 一咬牙,李道玄拱手行禮,道:“道長,在下雖然道行低微,但既然知曉了此事,便愿助道長一臂之力!” 黃袍道士緊緊盯著他,道:“小子,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以你的修為,可是很有可能會死在這里的。” 李道玄嘆了一聲,道:“老實說,其實我也很怕死,如果此刻只有我一人,那我肯定扭頭便跑,但既然還有前輩在——” 李道玄抬起眼眸,目光清澈而堅定。 “在下不才,但也愿冒險一回,畢竟道士道士,便是替天行道之士,李某雖然尚未入道籍,但亦有顆求道之心!” 他倒不是只在說漂亮話,李道玄雖然想拜對方為師,但同時也確實對那個釋放疫病,以一村百姓的性命來布局養(yǎng)鬼的游方道士,有著強烈的厭惡。 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邪道修士,比什么蝠妖和厲鬼更可惡! 聽到李道玄的話,黃袍道士目光一亮,他哈哈大笑,贊嘆道:“好一個道士便是替天行道之士,這話對道爺胃口,小子,你不錯?!?/br> 他拍拍李道玄的肩膀,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道玄,字長源。” “你聽好了,道爺我叫張乾陽?!?/br> 說罷黃袍道士,也就是張乾陽微微一笑,已經(jīng)做好了對方目露震驚,連連驚嘆的準備。 李道玄眨了眨眼,毫無反應(yīng)。 張乾陽咳嗽一聲,有些尷尬地問道:“你沒聽過我的名字?” 這名字很有名嗎? 李世民、魏征、房玄齡之類的我聽說過,張乾陽是哪位? 不過出于禮貌,李道玄連忙道:“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張乾陽更加尷尬了,看來這小道士是真的沒聽過自己的名字。 他從懷中取出一塊圓形古玉,遞給李道玄。 “小子,拿好它,關(guān)鍵時刻能保你一命?!?/br> 李道玄連忙將其收好,藏進懷中,雖然他還有幾張六丁六甲護身符,但保命的東西,誰又會嫌多呢? “對了,除了那紅衣新娘和邪道修士,你也要小心兩個鬼?!?/br> 李道玄立刻道:“是那陳家老爺,和一個穿壽衣的老婆婆嗎?” 這兩個鬼和其他地縛靈不同,似乎有清醒的神智,尤其是那個穿壽衣的老婆婆,李道玄總覺得她不像是村子里的人。 張乾陽有些意外,道:“沒想到你已經(jīng)注意到了,不錯,那陳家老爺因為是新娘的父親,沾染了幾分怨氣,如今已是厲鬼了,而那穿壽衣的老鬼……” 張乾陽冷笑一聲,道:“若我猜的沒錯,她是那個邪道修士養(yǎng)的鬼,就是為了監(jiān)察村子,好不生變數(shù),若是有外人不小心闖入,她要么自己解決掉,要么就引導(dǎo)闖入者去婚禮現(xiàn)場,被群鬼分尸!” “小心點,她也是頭厲鬼,并且她身上的那件壽衣,還算有點門道?!?/br> 交代完所有要注意的事情,張乾陽再次飲了一口烈酒,望向遠處那沖天的陰氣,目光微微凝重。 此刻的村子上空,已經(jīng)完全見不到月亮了,厚重的黑云如同棺材,將整個村子籠罩起來。 遠處的某個地方,一道nongnong的紅霧沖天而起,煞氣沖霄,凄厲的風聲宛如女鬼啼哭。 正是陳家宅院的方向。 “那紅衣要脫困了,小道士,我們快趕過去!” 第12章 神霄五雷正法 陳家宅院。 此刻這里已經(jīng)模樣大變,新娘子立在正中,身上的嫁衣越發(fā)殷紅,仿佛被鮮血浸透。 她身上彌漫出驚人的煞氣,化作一縷縷紅色的霧氣,在這紅色霧氣的作用下,周圍的一切頓時現(xiàn)出原形。 氣派的樓閣變成了焦炭廢墟,清冽的酒水中爬滿蛆蟲,那些村民和家丁也變成一具具焦尸。 一道陣法在周圍浮現(xiàn),陣紋玄妙復(fù)雜,閃爍著淡淡的光芒,形成數(shù)十根金線,將新娘子包圍纏繞。 正是這個陣法,讓新娘不得不一遍遍重復(fù)著死前的經(jīng)歷,足足上千個輪回,積累的怨氣讓她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砰!砰!砰! 金線不停崩斷,陣法被血霧蔓延,光芒越發(fā)黯淡,最后轟的一聲破碎消散。 新娘抬起紅繡鞋,慢慢走向門外,在地上留下一串血色的腳印。 就在她即將跨出門外時,一道鈴聲響起,清脆悅耳。 新娘的繡花鞋停住了。 夜風吹動她的嫁衣,露出窈窕的身段,新娘一動不動,靜止在那里,仿佛變成了雕塑。 一個身穿黑袍的老道士走了出來,左手提著一口紅燈籠,右手拿著一只三清鈴,剛剛便是他搖動了鈴聲。 老道士皮膚枯黃,滿臉褶皺,一只眼睛呈灰白色,空洞無神,另一只眼睛卻鋒芒閃爍,攝人心魄。 他的目光停在新娘的身上,僅剩的那只完好的眼睛中爆射出精光。 “了不得,竟然能以煞氣破了老夫的囚靈大陣,哈哈,不枉費我苦心孤詣,布局數(shù)年!” “待老夫收了你,再祭練七七四十九日,以百蟲毒汁和孩童生魂來煉你煞氣,到那時,你將有五成的幾率成為鬼王!” 提起鬼王兩個字,他的眼中露出一份熾熱。 那是御鬼之術(shù)的極致,紅衣厲鬼已是難得一見,而紅衣之上的鬼王,更是千載難逢! 道家認為仙人分五種,分別是天仙、地仙、人仙、神仙和鬼仙,而鬼王,就已接近那傳說中的鬼仙! 他朝著新娘走去,一邊走一邊取出一個小壇子,準備將其收進去。 新娘的嫁衣越發(fā)殷紅了,一滴滴鮮血從她的裙子上落下,流淌在地上,她的手指微微一動。 老道士面色一變,連忙搖動手中的三清鈴,隨著鈴聲不斷響起,新娘再次變得安靜下來。 “好兇的紅衣,好在老夫五年前就在你的魂魄內(nèi)種下禁制,否則今天還真不好對付?!?/br> 他掀開壇子,催動法力,默念咒語。 壇子中浮現(xiàn)出一股極強的吸力,將新娘周身纏繞的血霧吸走,緊接著新娘的身子微微顫抖,她似乎在竭力抵抗。 “哼,還想反抗?老夫收你,那是你的造化!” 說罷老道士咬破食指指尖,以鮮血在壇子上畫出了一道符咒,下一刻,壇子中的吸力大盛,新娘雖然不甘,卻也只能雙腳浮空,飄向壇口。 老道士眼中露出一道喜色,終于要大功告成了! 但就在這時,一塊石子飛來,速度奇快,砸在那壇子上,嘩啦一聲將壇子砸得粉碎。 新娘也得以逃脫,停下了身子,緩緩落在地上,自始至終,她的紅蓋頭都沒有掉落。 “是誰?膽敢壞老夫好事!” 老道士勃然大怒,為了這一刻,他不知道籌謀了多久,怎能容忍被人破壞? “哈哈,你個老狐貍,道爺我蹲你幾天了,終于肯露面了!” 遠處張乾陽踏步而來,明明只是氣定神閑地走來,身子卻飄忽閃爍,眨眼之間便到了眼前。 他身后跟著一個氣喘吁吁的年輕道士,那年輕道士的身法與其頗為相似,只是更加青澀和生疏。 張乾陽沒記著動手,反而先看了一眼李道玄,笑道:“不錯,沒想到你連縮地神行都學會了,如此也好,至少能夠自保了?!?/br> 他面上淡定,其實心中卻有些震驚,這縮地神行也是龍虎山的法術(shù),雖然不是真?zhèn)髅匦g(shù),但修煉難度卻也只是稍遜于五雷符,這小子只靠自己就能入門,資質(zhì)之高,十分罕見! 老道士見對方絲毫不理會自己,不由怒道:“哪里來的野道士,今日老夫就把你扒皮剜心,抽魂奪魄煉成厲鬼!” 說罷他搖動三清鈴,這次的鈴聲不再是清脆悅耳,反而有些刺耳,頻率極快,讓人十分不適。 “三教往生,重歸極樂,冥鈴為雌,百鬼作雄,聽吾號令!” 老道士施法搖鈴,頓時那些村民和家丁紛紛變成了惡鬼,眼眸血紅,撲向李道玄兩人。 其中還有著身為厲鬼的陳老爺,他此刻也喪失了神智,被那老道士cao控。 只有新娘一襲紅衣,靜靜佇立,不為所動。 數(shù)十個惡鬼撲來,李道玄手捏五雷符,心臟怦怦直跳,他深吸一口氣,就要施展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