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者，人恒殺之！

    白素貞?yīng)q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看來你確實有所懷疑，是誰？但說無妨?！?/br>
    李道玄聲音平靜，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勢，仿佛整個天地都變得肅殺起來，徐州城風(fēng)聲鶴唳，云龍山草木皆兵。

    小青甚至生出了一種難以呼吸的窒息感，渾身都在顫栗。

    但她心中卻很興奮，隱隱有種預(yù)感，這天下將迎來一場風(fēng)暴了。

    不過白素貞的話卻讓李道玄露出錯愕之色。

    “老爺，那人身上……有長孫皇后的氣味。”

    ……

    第643章 先天太陰之氣，師姐最后的饋贈

    長孫皇后……

    李道玄眸光一凝，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根據(jù)之前聽到的消息，長孫皇后已經(jīng)在貞觀十九年的時候去世了。

    當(dāng)時整個朝廷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她雖然曾留下遺言，說要“因山而葬”、“儉薄送終”，但李世民還是為她舉辦了盛大的國葬，幾乎所有京官都身穿孝服，送這位賢后最后一程。

    當(dāng)時還發(fā)生了一件事，中書舍人許敬宗在送葬的隊伍中看到一個人，便是著名的書法大家歐陽詢，而因為歐陽詢相貌丑陋，許敬宗竟然沒忍住笑了出來。

    好巧不巧，還偏偏被李世民給聽到了，于是直接將他貶為洪州都督府司馬，有多遠滾多遠。

    此事因為有趣，在民間流傳甚廣。

    也就是說，長孫皇后確實死了，不然李世民絕不會舉辦國葬。

    “你如何確定是長孫皇后的氣味？”

    白素貞答道：“老爺，我的鼻子還算靈敏，對遇見過的人不會記錯，當(dāng)年您帶著我多次進宮，還有登州除蝗神，您派我徹夜趕回太極宮，將蝗蟲帶給陛下，當(dāng)時長孫皇后也在場?！?/br>
    李道玄點點頭。

    小白對氣味確實很敏銳，雖然還比不上哮天，但也算是天下罕見。

    當(dāng)年他剛?cè)雽m時，楊妃從身前走過，小白就發(fā)出了異動，這是因為小白在被潘誕掌控時，曾見過楊妃。

    摩羅教中的一些人，定期會相聚。

    李道玄眉頭微皺。

    小白不會對他撒謊，可長孫皇后明明只是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又在貞觀十九年時去世，而小白遇襲，卻發(fā)生在貞觀二十年。

    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李道玄突然想到一件事，長孫皇后是得病死的，如果是原來的大唐也就算了，但現(xiàn)在的大唐可是有修仙者的，別的不說，長樂就是一個陽神修士，還曾跟隨孫思邈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

    什么病連她都治不好？

    此事確實有些蹊蹺。

    “看來確實有必要去長安看一看了?！?/br>
    小青聽到這話，眼睛一亮，有些興奮道：“是不是要去長安打架了？老爺，帶我一個！”

    這小蛇，一聽到去長安就十分激動，連老爺都喊得順口了許多。

    長安，這個大唐最繁榮，也可能是世界最繁榮的地方，聲名之盛，連她這個蛇妖的耳朵都快聽出了繭子。

    和閱盡繁華的小白不同，她初出茅廬，正是向往世界的時候。

    “不急。”

    李道玄眸光深邃，笑道：“再等等?！?/br>
    “等什么？”

    “等一條咬餌的大魚。”

    ……

    夜晚。

    李道玄住在草廬的主室中，這里原本是小白的房間，她收拾了出來，自己和小青睡在一起。

    室內(nèi)裝飾樸素，清香淡雅，還有種淡淡的脂粉氣。

    李道玄盤膝而坐，開始修煉。

    人間靈氣稀薄，比天庭差了幾十倍，他剛回來的時候還有些不適應(yīng)，仿佛龍游淺灘，虎入平原。

    本以為修行會非常緩慢，但隨著他運轉(zhuǎn)周天，體內(nèi)竟然涌現(xiàn)出一縷縷先天太陰之氣，隨著火龍水虎，日烏月兔，走順逆三關(guān)，入大小鼎爐。

    《黃庭古經(jīng)》和《八九玄功》這兩門玄功妙法竟然開始緩緩精進。

    速度不快，卻穩(wěn)定而持久。

    那先天太陰之氣幾乎源源不斷，浩瀚如海，平時無法察覺，但隨著玄功運轉(zhuǎn)，便如雨后春筍般從四肢百骸中紛紛冒出來。

    李道玄的身上頓時彌漫出一股仙靈之氣，清香滿室。

    ……

    “jiejie，好香呀！”

    小青鼻子一動，順著香氣走到庭院中，便看到李道玄所住的房間竟然在隱隱散發(fā)著霞光，周圍云蒸霞蔚，宛若仙境。

    甚至于夜空之中，出現(xiàn)青鳥與鳳凰的虛影，在房頂上徘徊飛舞。

    “這……”

    小青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從遇到李道玄開始，她今天已經(jīng)不知道驚訝了多少次。

    “小青，這是老爺在修煉，你我坐于室外，一邊護法，一邊修行！”

    白素貞倒是有些見怪不怪，老爺這種神仙般的人物，修行時有這種動靜太正常了。

    她當(dāng)年還是小蛇時，最喜歡的就是跟在老爺身邊修行。

    兩女在李道玄的室外打坐，很快入定，鼻間吸入從室中逸散出的靈氣，雖然不多，卻質(zhì)量極高，至精至純。

    這就是為何妖怪愿意給仙人當(dāng)坐騎的原因，除了打不過，最主要的是跟著那些大能，對方吃rou，自己也能跟著喝湯。

    神佛隨便給點好處，對于妖怪來說，都是莫大的機緣。

    這一修煉就是兩個時辰。

    室內(nèi)不再逸散出靈氣，霞光也漸漸消散，最后一切都復(fù)歸平靜。

    小青臉上紅撲撲的，仿佛喝了十壇竹葉青，整個人都醉醺醺的，這是她修為不夠，又吸收了太多靈力，一時煉化不了的緣故。

    與她相比，白素貞卻肌膚流光，眸光明亮，好似容光煥發(fā)，更加明艷了幾分。

    只是兩個時辰的修行，她這位陽神境大妖，修為竟然就更精進了幾分，堪比數(shù)年苦修。

    “老爺，小白求見?！?/br>
    門自動打開，李道玄緩緩睜開眼睛。

    霎時間，虛室生電，小白只覺得眼前如有雷霆，整個夜空都仿佛成了白晝，然而下一刻又恢復(fù)如常。

    只有那雙如天上辰星的眼眸在靜靜望著她。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老爺雖然在看著她，卻總像是在看另一個人。

    李道玄望著那道白衣勝雪，清雅出塵的身影，再次想起了師姐。

    他已經(jīng)明白了這些先天太陰之氣的來源。

    師姐乃是西王母轉(zhuǎn)世，而西王母便是先天太陰之炁所化，李道玄與其雙修，自然受益無窮。

    鳳床一夜春宵，師姐不僅是在報復(fù)西王母，也是在給他最后的饋贈。

    恍惚間，他的耳邊仿佛再次響起了師姐的聲音，笑意盈盈，略帶調(diào)侃。

    “師弟，那朵小蓮花能給你的，師姐也能，而且給的更多哦?！?/br>
    剛剛兩個時辰的修煉，他受益匪淺，而煉化的先天太陰之氣才只是滄海一粟，可想而知這份禮物有多么珍貴。

    撫摸著手腕上那條淡淡的紅痕，李道玄心中一嘆。

    最是難消美人恩。

    “老爺，您曾經(jīng)教我的那些修行法門，不知道能不能讓小青也修煉？”

    白素貞行禮問道。

    雖然和小青情同姐妹，但沒有得到李道玄的準(zhǔn)許，她從未教過小青道門妙法，所傳之術(shù)都是自己開創(chuàng)的。

    李道玄瞥了一眼門外，小青如喝醉一般在地上打滾，嘿嘿傻笑，不時還翻幾個跟頭，倒立行走，宛如江湖雜耍。

    他搖頭笑道：“無妨，傳她便是?！?/br>
    小青雖然野性未消，但心性還算純良，講義氣，有女俠之風(fēng)，倒也可堪造就。

    “多謝老爺！”

    白素貞眼中一喜，提起裙擺盈盈拜謝，接著就要告退。

    “等一下?！?/br>
    李道玄屈指一點，一道金光鉆入了她的眉心。

    “你已入陽神境，這門神通也是時候傳給你了，只是其精微奧妙，晦澀難懂，能否修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br>
    白素貞閉目良久，再睜開眼時，眸光滿是動容。

    天罡大神通——移星換斗！

    她萬萬想不到，老爺竟然連這門神通都能傳給自己，她畢竟是妖，老爺卻如此信任……

    “此乃我道門上乘神通，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得傳授給他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