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消毒液碰到傷口,刺辣辣地疼,舒雋呼吸急了一瞬,腿不自覺地往后躲一下。 厲璟源察覺立刻停下動作,轉頭看他:“疼了?” 舒雋松開咬著的下唇,還在嘴硬:“不疼?!?/br> 可他頭頂?shù)男∪藚s吧嗒吧嗒地抹眼淚:“嗚嗚嗚,好疼?!?/br> 厲璟源丟掉消毒面團,又換了個新的:“我輕點。” 傷口的血跡清理干凈,厲璟源在傷口尾部發(fā)現(xiàn)了一塊細長的碎瓷片,豎著扎在rou里。 拿著鑷子,出聲提醒:“找到了,我?guī)湍銑A出來。” 舒雋點點頭,但是發(fā)現(xiàn)他沒看自己,補了聲:“好?!?/br> 下意識攥緊拳頭,以為會很疼,結果一個眨眼的工夫,厲璟源就把鑷子拿開了:“好了?!?/br> “謝謝?!笔骐h動了動小腿。 厲璟源松開手,舒雋嗖地把腿抽了回來:“厲先生謝謝你幫忙?!?/br> “沒事?!眳柇Z源起身:“不用叫我厲先生,你是徐楠的朋友,隨著他叫我哥或者名字都行?!?/br> 直接叫哥,舒雋有些叫不出口,直呼姓名又覺得沒禮貌,于是折中了一下:“那我以后叫你源哥?” “行,都可以。”厲璟源沒在樓下多留,踏上樓梯回了二樓。 他上樓后舒雋也沒在樓下待太久,傷口不出血他起身去喝了水,也上樓睡覺。 第二天一早,舒雋起床下樓沒見到厲璟源,家里安安靜靜地一點聲音都沒有,猜他大概是早起出門了。 舒雋吃了口面包當作早餐,之后也出門。 他打算去附近轉轉,熟悉一下環(huán)境,然后去商場買一只花瓶。 因為管轄區(qū)規(guī)定嚴格,非居住外來人進出流程非常繁瑣,所以區(qū)域內只有幾家軍方所有的生活超市,賣一些生活必需品。 如果想買必需品以外的東西,還是要去外面的民眾商業(yè)區(qū)。 舒雋記住了離家最近的幾家超市位置,然后開車出了管轄區(qū)。 昨天他進來的時候已經進行了車輛登記備案,也領取了出入碼,這次出門就方便許多。 來到一處主營家裝用品的商場,舒雋盡力憑著記憶在挑選相似的花瓶。 花瓶選好了,他還把自己暫缺的用品買齊,順便把午飯也解決,不然回家只能吃面包泡面什么的了。 購置完畢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上車,正準備啟動車子回家,智腦提示響了,是林博仁。 他早就料到林博仁最近會聯(lián)系自己,可看到名字的時候心里還是一陣煩躁。 現(xiàn)在林漾才剛剛安頓好,還不是和他撕破臉皮的時候。 等過幾天他整理完林博仁虐待林漾的所有證據,提交起訴奪回林漾的監(jiān)護權以后,他和林博仁的較量才真正開始。 母親的死像一根深埋在他心口的刺,日日夜夜剮著他心上的軟rou,刺得鮮血淋淋,一定要讓林博仁和沈萍付出代價。 這么多年他不斷在努力,除了林漾以外,他切斷了林博仁一切能控制他的可能。 舒雋深呼吸調整情緒,接起電話。 那邊瞬間傳來林博仁令人反感的笑:“我的好兒子,你和厲先生到哪一步了?上床了嗎?” 他嘴里說著不要臉的話,舒雋聽得拳頭都硬了:“他很忙,過些日子才有時間見面?!?/br>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林博仁那邊瞬間變臉:“你怎么這么沒用?還沒把人釣到床上去。”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像只發(fā).情的狗到處爬別人的床?”舒雋很少用這種刻薄的話去罵人,但林博仁剛剛說的話讓他心里的火氣蹭蹭地躥,壓都壓不住。 “你罵你老子是狗?你tm……” 林博仁的話還沒說完,舒雋直接關閉通話。 他不是狗,因為他對舒雋做的那些事連狗都不如。 舒雋天生腺體發(fā)育遲緩,別人十歲可以檢測第二性征,他愣是拖到了十四歲才勉強測出第二性征。 得知他是個omega的那天,噩夢一樣。 林博仁是個惡劣到骨子里的自私alpha,在他心里一直看不起omega,所以這么多年對舒雋的母親肆意辱罵,拳腳相加。 甚至在他母親結合期時使用信息素暴力,逼其下跪求饒,導致他母親一直體弱多病。 在得知舒雋是omega那天,把他關在地下室整整一個月。 后來是母親傷痕累累地來看他,把他帶出了地下室。 雖然母親沒說,但他知道,母親身上的傷一定是求林博仁時被虐打的。 也是那個月,他母親懷上了林漾。 在他母親懷孕期間,林博仁不再經?;丶?,他們母子倆也少挨了不少打罵,舒雋和他的母親還天真地以為是他良心發(fā)現(xiàn)了,結果卻是因為林博仁和沈萍搞在了一起。 漸漸地,沈萍不滿足于做他的地下情人,但法律又有規(guī)定,懷孕和生育不滿三年的夫妻不能離婚。 林博仁和沈萍不肯等這三年,更不愿意讓舒雋的母親分走家產,于是在生下林漾的幾天后,兩人一起把人逼得從樓上跳下。 舒雋當時就在樓下,他看著母親摔在自己的面前,她顫抖地拉著他的手,指認樓頂?shù)膬词郑f小心,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尚在襁褓的林漾。 那天、那一幕,對舒雋的傷害太大。 自那以后他病了好久,母親臨死前的模樣沒日沒夜地折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