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不存在永恒的夢 ro uw enw u7 .c om
書迷正在閱讀:每天都想給同桌下藥怎么辦?、替身受他有千層套路、沉溺NPH、春風不入夜、復(fù)制屬性值后我成了萬人迷、大美人要過普通人的生活、怎么還不懂!、穿成貓后大佬們爭著養(yǎng)我、學(xué)神十三歲、豪門大美人被反派全家讀心后
何梁沒有拒絕,嗯了一聲后,握住唐元的手。 也是在露天之下,唐元才發(fā)現(xiàn)月和星全被云層遮住了,模糊到失去形狀,也看不清棱角。 “你騙人,今晚的月光和星光一點也不美?!?/br> 何梁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唐元,“你比月光美多了,當然不覺得它美了。” 他翻過陽臺,雙手撐在白色的羅馬柱上,剛好和她面對面。何梁眨眨眼,故意模仿莎劇演員的腔調(diào):“她臉上的光輝會掩蓋了星星的明亮,正像燈光在朝陽下黯然失色一樣。” 唐元被逗得抿唇笑,樣子靦腆。何梁這才拿出嚴肅的語氣: “說月光很美只是借口,終極原因是我想見你?!?/br> “學(xué)校里連續(xù)好幾天見不到你。我快瘋掉了?!?/br> 唐元很想說前段時間你不在學(xué)校,我也是這樣的啊,現(xiàn)在,你終于能體會我的情緒了吧。 可她只露出安慰的笑,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說:“但時間還是這樣過去了呀?!备嗝赓M好文盡在:cf p la ng 8. 唐元學(xué)著何梁,也去跳到對面那棵樹上。何梁站在樹上,伸手過去幫忙。唐元卻一直沒接,在成功跨過后,才自豪地對他揚了揚下巴,“我一個人也很厲害吧?還是第一次爬樹哦?!?/br> 何梁沖她比了個大拇指。在為她高興的同時也感到苦澀。像一個母親看著養(yǎng)大的孩子在學(xué)會求生本領(lǐng)后,跟家里人說拜拜,開啟獨自冒險的旅程。 也是在此時,唐元忽然發(fā)現(xiàn)他今晚是別樣的隆重:剪了頭發(fā),全身的黑色運動衫和運動長褲都被熨得平整,散發(fā)著洗衣粉香味,腳上還是那雙被刷得一塵不染的AJ。 如此整潔,連手上的汗毛都挑不出一點毛病。 唐元別過頭,避開去看他,心怦怦的跳著,像是在期待又在害怕著什么。 “我自己下樹哦?!彼f。 但何梁這次卻沒聽她的。下樹要危險得多了。他在地面站好,握住她的腳,要她把鞋踩在他的肩上,還貼心地捏緊她的裙角,以防被樹刮壞。 唐元只能由他去。這么久了,她還是無法抵擋他的溫柔。她低著頭,從他懷里慢慢往下縮,當踩到了地,正要動時,何梁卻忽然抱她更緊了。 “你這是干什么呀。” 他只把臉埋到她肩上,吸取著她身上的味道,好久,才說:“我把摩托車停在你家小區(qū)門口了?!?/br> 小區(qū)門口正對著一條馬路支路。今晚的行人和車很少,唐元一出來就認出了路邊的那輛黑色摩托車,是何梁在小鎮(zhèn)騎的那一輛。 美好的記憶碎片剎那撲來,時間仿佛又倒回了上一個冬天。 何梁從車上取下一個牛皮紙包的花束,把它遞到唐元面前。 唐元怔愣住?;ㄊ煞塾艚鹣?、粉玫瑰、粉雛菊以及粉蝴蝶蘭組成,點綴的是綠色的茉莉枝條,腰身上還系著粉色的蝴蝶結(jié)。粉色基調(diào),在夜里看上去是那樣柔和,那樣富有生命力。 “原諒我太貪心?!?/br> “想送你粉雛菊,因為保鮮期很長,可以陪伴你好久。但又覺得女孩子一定得收到一次玫瑰,所以還想把粉玫瑰獻給你。而走在路上,看到沿街的粉櫻花開得那么爛漫,又忍不住想折下好多給你。” “所以,不知不覺,把花湊成了這樣。” 他是第一次送女孩子花,沒什么經(jīng)驗,那么笨拙,只知道要得把所有美好通通塞給她。 唐元的眼圈已經(jīng)紅了,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這樣脆弱。光是這一步,就足以擊垮她多年封閉的墻。 “哭什么呢。”何梁輕輕地擦去她的眼淚,他今天的目的才不是叫他的小公主流淚呢。 他抱她坐上車后座,又貼心給她戴好頭盔,自己才騎上車,啟動。 轟轟幾聲摩托車便在馬路上飛馳起來。 何梁沒說去哪里,唐元也不問,只抱著花,放心把自己交托到他寬厚的背上。 已經(jīng)是春天了,笨重的羽絨服早被褪下,換上的,是輕薄的春裝。兩人的肌膚由此隔得比任何時候還要近。 何梁走的是外環(huán)線,繞城而過。深夜時分,沿途僅有幾輛貨車,但都跟他們隔了好大一段距離。 越往前走,霓燈越少,路邊風景由高樓大廈逐漸變成圍著綠網(wǎng)的施工樓。馬路空曠,迎面的夜風無盡吹來。世界此刻仿佛只剩下兩個人。 “好像在做夢?!碧圃穆曇繇樦L飄到何梁耳畔,“從小,我就喜歡做白日夢。夢里的一切像鴿子一樣,純白又輕快地飄在天上?!?/br> “為什么喜歡做夢?”他問。 “知道嗎?夢是隔絕骯臟最好的方法。當我無法忍受現(xiàn)實世界,就做一個夢,把自己想要的都放進去?!彼^續(xù),“現(xiàn)在,我在做一個只有你和我的夢。構(gòu)造一個只有我們的世界,把灰暗通通擦掉,只留下底色的純白。” “但人總是要醒的。所以,何梁,不存在永恒的夢。” 他的手微顫,仍穩(wěn)著聲:“存在?!?/br> 他帶她騎往前方的隧道,幽黑綿延,日光終年難遞達,“在這里走,一直是黑夜,夢就永遠不會醒,永恒就會存在?!?/br> 隧道是鋪天蓋地的網(wǎng),織成兩個人的小世界。光線昏暗,石頭拱頂上綴著的夜燈一閃一閃,好像星星。 “為什么要還來找我?”她忽然問,“…尤其是這些天我對你做了這些事之后,你不怨我嗎?” “因為我能感受到,你也很痛苦。你不是在單純地折磨我,你是在煎熬中向我發(fā)出求救的信號。” “對不起?!碧圃胝f好多話。譬如,很抱歉,把你拉入我的泥沼;又或者,都怪我太依賴你了,不會正確地表達自己的感情,以至于狠狠傷害了你。 但最終,她只說:“我好渴望擁有自己救自己的能力。這些天,我想了好久,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個才出生的嬰兒,斬斷和過去的一切,把塵封的記憶全部甩掉?!?/br> “我想重新活一回?!?/br> 外面有煙花聲隱隱襲來,遠處的光明清晰可見,仿佛盡頭就是天堂。 唐元卻再不敢看了。一束鮮花就已足以讓她投降。 “何梁?!焙鋈唬龔暮笕ノ撬牟弊?,柔軟的嘴唇蜻蜓點水一般,一碰再碰。輕柔、難耐到極致。 “別再往前了。求你,停下吧?!?/br> 她的唇撓著他的脖頸,酥酥的,甜甜的。他始終抵不過她甜蜜的電流。摩托車的速度漸漸降下,最終停在原地。理智主導(dǎo),卻抵擋不住感性的爆發(fā)。 他長長哀吟,像是再不能忍受,理直氣壯地從肺腑出聲:“為什么……” 她并不回應(yīng)他的問題,只說:“我真希望,我在16歲的秋天就能認識你?!?/br> 16歲的她,世界還未完全被褚品良染指。一個孤獨又任性的女孩,每天重復(fù)著乏味但單純的生活。 不安終于得到應(yīng)驗,再也不能安慰自己只是錯覺,再也不能上演這場自欺欺人的戲碼。他哭著臉,拼盡全力去挽留她,卻還是擋不過她的下一句話。 “何梁,我們分開吧?!?/br> 他上一秒還緊繃著的手徹底垂下。她滑下車,脫下頭盔,把它放好在車上。 隧道盡頭就是漫天煙花,是他為她擺出愛心的蠟燭,是更豐富更鮮艷的花朵。是音樂、是光明。她也早就猜出來了。 唐元背對著何梁,握著花束,往昏暗的反方向獨自前行。盡管聽不到他的正式告白,但她早已把他剛才送花時說的話當成了表白辭。已經(jīng)很動人了,足以叫她用以后的所有時間去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