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崔家二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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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海邊,身邊盡是零零散散的貝殼、被潮水沖散的腳印、在遠處捕食的大藍鷺。還有我的小七。大海里躺著我的小七。我七歲時,我在窗臺上發(fā)現(xiàn)了受傷的幼鴉,我聽到了它求救的聲音。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我可以和烏鴉交流,我給它治好傷后,它留了下來,成為了我最好的朋友。 “你很想它嗎?”相奕在我旁邊坐下。 “嗯。”我說。 “這是你第一次帶我來看它?!币估锖芎冢_叺目諝饴湎聛?,暗下來。這里沒別人,只有我和相奕。他們都走了,不見了,但你仍可以聽到他們的言語聲漸漸消失,腳踏在沙子上的腳步的回音,幾聲遙遠的笑聲。 它死在了瀏市中學的籃球場。 我還記得,我們在那個室內(nèi)籃球場掃地的那天,幫了文冬。我第一次接觸惡是從那里開始的。 日光從天而降,輕柔地彌漫開來,像透明露水般落在一切物事上。大家都在教室里午休和自習。我一開始只以為那幾個人是在自己解決爭端。一個中長發(fā)的男生,我知道那是孫明,我的同班同學。還有一個長直發(fā)的女生,他們兩個對著衣服有些臟的女生,動手動腳。我,靳鐘瑞,還有韓桑影看似在各掃各的地,一直在用余光關(guān)注著他們那邊的動靜。 “你看什么呢?他們會幫你嗎?”那個卷發(fā)女生,開始看著我們咯咯笑。發(fā)出很尖銳的聲音。直到孫明正要掐著那個女生,他把她抵在半截臺階上,好像要猥褻她。我離他們幾個很近。我們?nèi)齻€快速對視后,我拿起掃把迅速沖向他,把他從她身上撞開。他踉蹌了下,回過神就搶過我的掃把要揍我,我拉著她跑開。靳瑞鐘很快就過來抓住他的頭發(fā),“你想干什么?”她又換了只手扯他頭發(fā),迫使他的頭往后仰,“你媽沒告訴你不能sao擾女人嗎?” 靳鐘瑞一米八的身高,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高。力氣也大。從小就學拳擊。我還沒見過有哪個男的打贏過她。 孫明只顧著自己的頭發(fā),分不出手來掙脫她?!耙灰猨iejie教教你怎么做人?”她用腿勾住他的小腿,往后拉,他變成單膝下跪的姿勢?;蠲撁撓褚湍莾蓚€女生求婚。 直發(fā)女和卷發(fā)女不敢惹她,站一旁冷笑,翹著嘴唇站在我和韓桑影面前,“你想代替她嗎?”“你是不是有病?”我給她翻了個白眼,把女孩往我身后拉。 她拿手指抵在我的鎖骨窩下面,想施加力氣把我往后推。我扮過她的食指就用力扭。卷發(fā)女沖我喊叫一聲,直發(fā)女皺著眉大叫著讓我放手。她想揪我的頭發(fā),因為我拿腳用力踩她,她只弄亂了我右邊的頭發(fā)。韓桑影和卷發(fā)女又扭打在一起。 一聲砰結(jié)束了這場鬧劇。至少當時我覺得是一場鬧劇。我才想起還有一個獨自在一旁打球的男生。他一直都這樣,看似沒有參與作惡,但他比誰都臟。你想看他暴怒的樣子,只需要像那個被他揍的男生一樣,說兩個字:色盲。我見過他在走廊上打人的場景。他拿球砸向了我的背,我悶哼一聲往前傾,直發(fā)女被我撞倒在地上。她用腳把我踹開。好像有一把刀刺進了我的脊骨,剝開了我的神經(jīng)感知。 女孩把我扶了起來,問我的背怎么樣。我當時的確很疼,但是我想說,我的疼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韓桑影放開卷發(fā)女過來看我的情況,她大罵他為什么不來幫忙。 我回過神后,平復呼吸,死死的瞪著他,給他豎了個中指。我還是第一次被人打,接著靳鐘瑞飛奔過去給了他一腳,他倒在地上想起來,捂著腹部。她又給了他一腳。“你也是個狗雜種?!蓖铝丝谕倌谒砩?。 那是我第一次接觸暴力。暴力仿佛成了我們所生活的這個小世界賴以生存的原動力。除了暴力還是暴力。 “你叫什么?”我們四個走在路上穿過人群。已經(jīng)下課了。 “文冬?!蔽铱匆娝亲由嫌泄蝹K难凵癯錆M了害怕,和剛剛被欺凌的時候一樣。那種恐懼是最讓人難受的,稠密,幾乎rou眼可見。如果我們?nèi)齻€漠視,我們會愧疚一輩子。 我見過直發(fā)女,在衛(wèi)生間洗手時,鏡子里的兩個女生很漂亮,是那種很明艷的長相。我偷偷問韓桑影她們是誰?!澳憧吹剿谋砬榱耍俊彼龜Q開口紅蓋。 “真精彩?!痹瓉硭齻儺敃r欺負的人是文冬。 直發(fā)的是林珍珍。卷發(fā)的是李莎。 “他們這樣欺負你多久了?”到了醫(yī)務(wù)室后我問老師拿了個創(chuàng)口貼給她貼上。 “兩個星期了?!彼趾莒t腆地說了句謝謝。 “你身上有傷嗎?”韓桑影牽過她的手看了看。 她搖頭。我感覺她很文靜,是那種做任何事都很輕輕柔柔的女孩子。 “等會我們陪你去找你的班主任?”我把紙丟進垃圾桶。對大多數(shù)被傷害的人來說,暴力是道深淵,把生命分割成前后兩段。許多人不打算回到過去的生活。也難以回去。 “你們不用上課嗎?”我能看到她眼里一條波動不止的絲帶,一條總往視野外綿延的路,從這個世界里延伸出去。那是希望。 “她們這是在霸凌你,還上什么課?”靳鐘瑞很生氣地說了一句。 “謝謝你們?!本o接著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可是你們,出手打了他們?!?/br> “拜托,你是受害者,想他們干嘛?”靳鐘瑞彎腰摸了摸她的頭?!皼]事,他們不能拿我們怎么樣啊,反正死咬不是我們干的唄。”她難得放緩語氣?!八齻兪且驗槭裁雌圬撃??是因為你幫了誰嗎?”因為長期練習拳擊,經(jīng)常發(fā)出類似“呼哈”的短促聲音,發(fā)出聲音時腹腔用力腹隔膜自然下沉,更有利于核心區(qū)域發(fā)力。她和所有人說話都極為有力。 “就是,兩個男人被揍,怎么可能是我們揍的呀?”韓桑影捏著嗓子說完最后幾個字。她那滑稽的樣子讓我們所有人都笑了。“是……是前兩周跳樓的那個同學?!薄皩O明和劉哉揍完他之后,我給他買了一瓶水?!蔽亩鄣子指∩峡謶值纳袂?。 “放心,以后她們動不了你?!表n桑影笑著說。 事實上和老師說并沒有用。沒有任何證據(jù)。在緊張的備考復習里,沒有人愿意趟這趟渾水,所有人都低著頭寫作業(yè),選擇保持沉默,朝著固定的數(shù)字一往無前,只在乎遠在天邊、遙不可見的目標。 只是那個時候我還相信正義這種東西。惡就像是,偶爾會有些聚積在沿岸水底的障礙物,形成小漩渦。它可以把正義卷進去。 我們?nèi)齻€上課遲到了,所有人都盯著我們。 我看著最后一排的位置,那人正撐著下巴挑眉看著我。一只眼瞇起,眼角微微往上挑起,額前的劉海兀自蜷曲著。 崔佑問我去哪了。 他是崔家二少爺,因為腿部受傷休養(yǎng)了半個學期,缺席了考試,從最好的A班掉至我們這種B班。我從講臺旁邊變成最后一排。他成了我的同桌。我們只有按字母排序的班級,只有A班最優(yōu)秀,剩下的都是魚龍混雜。B班男生和女生對半開,但是我前面基本都是男生。很臭。夏天經(jīng)常有各種酸臭味和汗臭味。 教室后門經(jīng)常有女生路過,探頭往他的座位上看。也有男生這么干。 沒去哪。我沒好氣的說。我很愿意給他刻上難纏,拒人千里的印記。 他忽然靠近我。手指上卷著我的頭發(fā)。他的氣息滲入靠近他那側(cè)的身體。 你干嗎?我拿書啪的一聲打過去,讓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瞄見了一條銀制項鏈陷入了他的鎖骨窩。他拉了下我背部的衣服。你這很臟。有那么一瞬間,他的手指幾乎是貼著我的皮膚,我感覺腰部上的癢意從那處迅速擴散開,蔓延至我的頭頂 。異物的觸碰總是讓人迷失一陣。他的腿部大概率是,被哪個情敵或情人給創(chuàng)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