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他有千層套路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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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眼熟……我好像在哪見過他?!?/br> 嚴(yán)修摸摸后腦勺,突然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道:“臥槽!是簡裴杉的畫,簡裴杉知道他是洛泱的替身!” 霍序商仰著頭,雪花一片一片落在臉上,嘶啞的聲音問:“什么畫?” 嚴(yán)修鉆進(jìn)車?yán)?,簡裴杉說畫很珍貴,所以他一直帶在身邊親自保管,從手套箱里抽出包裹緊實文件,慌忙掀開遞給霍序商。 “這是簡裴杉為游樂場畫的壁畫設(shè)計稿?!?/br> 巴洛克派的油畫風(fēng)格,蔚藍(lán)夜晚,年輕的少年立在船頭,海風(fēng)拂過卷曲頭發(fā),手臂挽起一截袖邊,威廉莎士比亞玫瑰的文身,甲板滾著墨蘭龍舌蘭酒瓶,身后是一匹威武雄壯的純血馬。 少年時期的洛泱,霍序商捧著畫的手顫抖,這是他曾經(jīng)藏在心底十年的臉,不會認(rèn)錯。 簡裴杉真的知道這一切。 嚴(yán)修猛地一拍腦門,“簡裴杉當(dāng)時說這幅畫的主旨是愛與自由,是給你的一個驚喜?!?/br> 霍序商大腦一片空白,“什么時候的事情?” 嚴(yán)修打開手機(jī)看了下時間,準(zhǔn)確回答:“十七號?!?/br> 霍序商用力閉上眼睛,那天是簡裴杉精心布置家里,要跟他更進(jìn)一步的日子。 后來……郁白來了,一切都沒有了。 嚴(yán)修輕聲問:“他后來怎么沒有來畫壁畫?” 霍序商躬下腰摁住心臟位置,心口痛得厲害,像是一把尖刀刺進(jìn)心里,要把他的心臟活活剖出來。 因為我讓他傷透了心。 叮—— 突兀鈴聲響起。 鄭助理背過身接電話,低聲說了幾句,轉(zhuǎn)頭問:“霍總,我們的人已經(jīng)在簡先生家門口了,行動嗎?” 霍序商怔愣幾秒,扶著欄桿著急坐起身,快速說:“讓他們回來,不要傷害杉杉!” 鄭助理猶豫一下問:“下周我還要去東南亞出差嗎?” 霍序商猶豫一下,“不要去,杉杉知道會討厭我。” 鄭助理心說,我的霍總你都?xì)⑷肆?,這是他討厭不討厭你的問題嗎?” 雪花靜靜地覆蓋著一切。 霍序商昏昏沉沉,仿佛醉酒一般回到家,那個為洛泱準(zhǔn)備的家。 走進(jìn)門的第一步,他重重仰倒在地板,像條死狗一樣望著天花板。 胸口痛得呼吸不上來。 每呼吸一口,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嗓子里的血腥味和嘴里的腥甜混在一起,很痛。 管家老叔聽見開門聲,到大廳里見到一道漆黑人影躺在門口,嚇了一跳,撲過去喊:“霍總!霍總!” 霍序商躺著一動不動,喃喃地說:“好痛?!?/br> “哪里痛?”管家老叔詫異看著他臉上觸目驚心的傷,青青紅紅,慘不忍睹。 霍序商閉上眼睛,鼻子抽著氣,“好痛?!?/br> 老叔端詳一遍他,沒看到其他傷口,“要叫救護(hù)車嗎?” “好痛。” “您哪里痛?” “心好痛。” 霍序商雙手摁住痛得厲害的胸口。 老叔沉默一陣,“這個要叫簡先生吧?” 霍序商睜開眼,失神的眼神緩慢找回焦距,直愣愣地盯著他,“簡裴杉他很愛我?!?/br> 老叔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只是簡裴杉有段日子沒回來過了,霍序商就變成今天這樣了,“你跟簡先生吵架了么?” 霍序商沉默不語,胸膛劇烈一起一伏。 老叔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上個月吵架了?我有天看到簡先生哭著從琴房走出來?!?/br> “琴房?” 霍序商坐起身,偏頭望向走廊深處。 老叔說:“是啊,簡先生看起來哭得很傷心。” 霍序商扶著額頭站起來,大步走向琴房,“拿鑰匙開門?!?/br> “鑰匙被簡先生拿走了?!崩鲜逑肓讼?,“您要不給他打個電話?” 霍序商還沒想到要怎么挽回簡裴杉,現(xiàn)在沒臉見人,“去找人撬開。” 老叔干笑一下,吶吶地說:“家里有撬鎖工具,那次簡先生做噩夢鎖了門,您讓我們準(zhǔn)備的?!?/br> 霍序商咬住嘴唇,讓嘴里的血腥味更重,不然會控制不住打自己兩耳光。 老叔拿來撬鎖工具,打開了琴房的門。 霍序商走進(jìn)漆黑的房間,聞到淡淡橘子花的香薰味,他打開房間的燈。 鋼琴被推到琴房的角落,屋子里擺著一張巴洛克式大床,鋪著華麗細(xì)膩的絲綢,床頭兩個抱枕靠在一起。 屋頂?shù)鯚艟睦L制了玫瑰花紋,很浪漫,雙人的沙發(fā),雙人的酒杯,雙人的桃心擺件。 墻上釘著四四方方的相框,一張雪白的賀卡插在當(dāng)中。 霍序商第一眼看到了這張賀卡,一瞬間意識到這個房間是簡裴杉精心為他準(zhǔn)備的。 留給他與他愛的人居住。 他毫不遲疑大步走向墻邊,盯著相框里的賀卡看幾秒,雙手小心翼翼取下賀卡。 纖細(xì)玫瑰花紋透過燈光灑在潔白卡片,他輕輕地掀開。 【霍序商,我祝福你?!?/br> 平整卡面凹凸不平,像是一顆一顆干透的水漬。 霍序商撫過痕跡,他知道,這是簡裴杉的眼淚。 他還知道,簡裴杉比他更痛。 簡裴杉知道自己只是洛泱的替身。 這是第一刀。 聶老的壽宴上,他為讓簡裴杉吃醋,親口承認(rèn)他喜歡洛泱,第二天還當(dāng)著面說送游樂場給洛泱當(dāng)做生日禮物。 這是第二刀。 簡裴杉沒有任何怨言,竟然求洛泱陪他約會,還為洛泱設(shè)計了游樂場的壁畫,想要他如愿以償么? 杉杉將家里布置得浪漫隆重,原來要將自己的身體,當(dāng)成一個臨別的禮物送給他。 可他風(fēng)流成性,欠下的的孽債搞砸了一切。 雖然那是誤會,可在簡裴杉的眼里是他死性不改。 他親手埋葬了簡裴杉最后一絲期待。 這是第三刀。 簡裴杉愛他,很愛他。 可他一點一點剜下簡杉的rou,敲開他骨頭,榨干他每一寸血和愛。 他一刀一刀凌遲簡裴杉的心,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霍序商周身一陣顫抖,呼進(jìn)肺里的氣刺的喉嚨腥甜,手指止不住發(fā)抖,身體很冷很冷。 過了幾秒,他才意識到這不是冷,這是恐懼。 杉杉太好了太好了,杉杉毫無怨言的愛他,為他著想,他的杉杉太好了。 可他對簡裴杉做過的事情很可怕。 霍序商再也支撐不住,將賀卡壓在胸口,緩緩蹲下身。 他一次又一次傷害簡裴杉,可他沒辦法說服自己放手,曾經(jīng)擁有過這樣一個人,有誰能放得下? 老叔再次受驚,“霍總——” “出去,關(guān)上門?!?/br> 門關(guān)上的瞬間,他的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顆顆墜在地板上。 霍序商摸下濕潤臉頰,原來他這樣的冷酷無情的人竟然也會流眼淚。 今天一整天是他人生中最痛的一天,短短幾個小時他從萬人敬仰的天之驕子,變成人盡皆知的笑話,曾經(jīng)喜歡十年的白月光變成讓他恨不得親手殺死的情敵。 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他一直在傷害他深愛的簡裴杉,杉杉是那么愛他,他卻麻木不仁感覺不到。 他竟然還以為簡裴杉不愛他。 喪心病狂的想要綁架簡裴杉,囚禁他,強(qiáng)迫他,再一次狠狠傷害簡裴杉。 這一切都讓他后怕的不行,還好,最后一步懸崖勒馬,否則他付出任何代價都不能挽回這個錯誤。 他拿出手機(jī),迫切地想再三向鄭助理確認(rèn),派出去的人有沒有綁架簡裴杉。 微信置頂里簡裴杉小狗對著鏡頭笑得陽光可愛,他的手指停頓,鬼使神差的點開了頭像。 一連串白色他從未回應(yīng)過的消息。 “今天是畫廊的開業(yè)禮,我的朋友來了,很想你,你真的不來么?” “你出差那么久,什么時候回來呀?” “音樂劇要開場了,你在哪兒?” “我在青鎮(zhèn)寫生,遇到陳山的劇組,他請我客串,我做了一件事你可能會生氣,[壞笑]你想知道么?” “你能不能陪我去青鎮(zhèn)寫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