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指揮林衛(wèi)宗到柜子里?拿一罐麥乳精。

    “麥乳精旁邊還?有一包奶粉，你?把奶粉也?拿下來?！奔依?的奶粉是林衛(wèi)宗托人從外蒙帶回來的純正?奶粉，蘇糖不?愛喝這玩意，喝了一次她就把它放在柜子里?了。

    “秀秀生了孩子，不?知道她的奶水多不?多，要是少的話，我們送的奶粉就可以沖來給她的孩子喝，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奶粉給孩子，麥乳精給秀秀喝。”東西?誰是給誰的，蘇糖都安排好了。

    林衛(wèi)宗懷里?抱著麥乳精的罐子，他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蘇糖說的奶粉。

    “糖糖，我沒有看?到奶粉，你?真的把它放在柜子里?面?嗎？你?是不?是放在別的地方了？”

    蘇糖伸手讓他把麥乳精遞給她，她再把它放到桌上，她踮起腳往柜子里?面?看?：“真的不?在嗎，我記得?我是把奶粉和麥乳精放在一起的，你?再仔細(xì)找找。”

    林衛(wèi)宗把柜子里?的東西?往外拿，蘇糖在下面?接。桌子上慢慢堆了一大堆東西?，蘇糖的眼睛在擺放在桌子上的東西?和柜子中間來回看?，自言自語道：“柜子也?不?大，怎么裝了這么多吃的？”

    “大概是因為我買回來的東西?你?沒有吃完，吃不?完我們就把它們放在柜子里?，不?知不?覺就放多了?！绷中l(wèi)宗也?沒有想到柜子里?塞了這么多吃的，“哪天有空了我來清理?！?/br>
    蘇糖小雞啄米地點頭：“好啊好啊?！彼遣?想動手清理的。

    林衛(wèi)宗：“我找到了，在這里?的。奶粉被擠到最里?面?去了，它前面?又有一包餅干擋著，我差點就把它錯過了。”

    蘇糖抱著奶粉，林衛(wèi)宗把桌子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放回柜子里?，蘇糖說道：“我們要不?要再挑點東西?拿去送給秀秀？反正?家里?有這么多吃的，我們一時半會又吃不?完?！?/br>
    林衛(wèi)宗接話道：“那糖糖你?打算拿哪些吃的給她？”蘇糖想把它們拿去送人那就送人，林衛(wèi)宗沒有意見，全?送了都行。要是東西?都送給別人了，她又想吃了，他再給她買就是。

    蘇糖：“我看?看?，這個要拿，那個也?要拿......”

    最后兩人拎著大包小包出門了。

    來到醫(yī)院，林衛(wèi)宗跟著蘇糖進(jìn)病房看?了眼胡秀秀生的孩子。周?；丶叶穗u湯去了，林衛(wèi)宗跟蘇糖說了一聲，他揣著結(jié)婚證到醫(yī)院某處領(lǐng)計生用品。

    蘇糖探著腦袋看?胡秀秀枕頭旁邊用襁褓包著的小嬰兒?，小聲說道：“秀秀，他好小哦?！彼斐鍪衷谛雰?的臉旁邊比了比，“我的手都比他要大?！?/br>
    除了小，他還?有點丑，皮膚皺得?厲害，臉上又有一些黃疸。蘇糖還?有腦子，沒有傻乎乎的當(dāng)著胡秀秀的面?說她的孩子丑。

    不?過......他是真的長的丑，明明胡秀秀和周海長的不?丑啊。

    胡秀秀剛生完孩子沒幾天，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憔悴。看?到蘇糖的動作，她笑著說道：“剛生下的嬰兒?個頭都很小。過幾個月他的個頭就會長大了?！?/br>
    蘇糖：“秀秀，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襁褓的顏色男女都能用，蘇糖辨不?出來。

    “是個兒?子?！焙阈阈θ轀厝?，“之前我的肚子是圓的，大家都說我懷的是一個女兒?，周海安慰我，說我生兒?生女都可以，只是他的媽不?太高興。后來我生了兒?子，她一下子就高興了，這不?她跟周?；丶医o我燉雞湯去了?！?/br>
    蘇糖開口恭喜她生了一個兒?子，周母聽著就是一個重?男輕女的人。胡秀秀要是生的是女兒?，就算一開始周海沒有意見，周母在他耳邊念叨久了，說不?定他會對她生出不?滿。

    “秀秀你?要是再生一個女兒?，就可以湊個好字了，有兒?有女?！?/br>
    胡秀秀：“隨緣吧，我要是有女兒?緣，總會有女兒?的。我以后是不?敢再相信肚子尖懷的是兒?子，肚子圓懷的是女兒?這種話了。”

    “糖糖，你?和衛(wèi)宗結(jié)婚了，衛(wèi)宗他媽有沒有催你?生孩子？你?和他爸媽相處的怎么樣？”

    蘇糖：“還?不?錯，他們對我挺好的。”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和林衛(wèi)宗搬出來住了。他們沒有住在一起，就不?會有矛盾。

    “他們還?沒有催我?！贝咭?沒有用，這個月她和林衛(wèi)宗用了好多個計生用品，就算催他們生，他們也?生不?出來。

    胡秀秀：“沒有催你?，看?來他們確實對你?不?錯。你?是不?知道，我嫁給周海的第?二天，他媽就開始明里?暗里?的催我趕緊給周海生一個兒?子出來，要不?是沒有條件，我都想和周海搬出去住?！?/br>
    這時，小嬰兒?張嘴哇哇哇地哭了。蘇糖默默揉了揉耳朵，他個頭小，聲音倒是嚎的大聲。

    胡秀秀解開衣服給小嬰兒?喂奶，苦笑道：“我奶水不?多，他一次喝不?了多少，周?；丶覠蹼u湯就是為了讓我喝了能夠快點下奶?！?/br>
    蘇糖把奶粉拿起來：“我給你?帶了奶粉，你?可以給他沖奶粉喝?！?/br>
    胡秀秀神情?欣喜：“奶粉？你?給我送奶粉了？”奶粉可是稀罕物，“糖糖，謝謝你??！?/br>
    她抱著小嬰兒?搖了搖：“有了奶粉，他就不?用挨餓了。”

    蘇糖擺手：“不?用謝我，我也?是怕你?奶水不?夠，再加上我家里?正?好有奶粉，我就把它給你?帶過來了?！?/br>
    看?完了胡秀秀，蘇糖和揣了一袋計生用品的林衛(wèi)宗離開醫(yī)院。

    他們沒有急著去見黃莉，而是先騎車回八道灣胡同把計生用品放在家里?。蘇糖不?小心瞥到它們，發(fā)現(xiàn)它們和之前用的有些不?一樣，她低頭拿起一個仔細(xì)看?了看?：“它們是不?是變薄了一些？”

    “對，是薄了?！绷中l(wèi)宗解釋說，“醫(yī)院的人說我領(lǐng)的這些計生用品是用一種新材料做的，還?沒有推廣，先在醫(yī)院試用。”

    “給我發(fā)計生用品的醫(yī)生還?說什么他需要我們把用過它之后的感受告訴他，為此他特意多給了我一些?？?在他給了我這么多計生用品的份上，我就答應(yīng)他了。糖糖，你?要是有意見，你?就告訴我，我回頭把你?的意見一起告訴給醫(yī)生。你?放心，我不?會把你?說出來。”

    蘇糖羞惱的把東西?扔到他懷里?，等他把東西?放好，拽著他的手往外走：“我什么意見都沒有，你?別問我！你?回頭自己琢磨去，現(xiàn)在你?跟我回家吃飯?！?/br>
    他們回家陪黃莉吃了烤麻雀、油炸麻雀。

    江國平忽然回來了，見到蘇糖和林衛(wèi)宗在，停下來跟他們簡單說了幾句話，便?拉著黃莉進(jìn)屋了。

    沒一會兒?，江國平從屋里?出來，腳步匆匆地走了。

    蘇糖看?向慢江國平一步從屋里?走出來的黃莉：“媽，爸這么著急是出了什么事?嗎？”

    黃莉看?了眼林衛(wèi)宗，他不?是外人，沒有什么不?好說的：“江溪她前不?久去知青點報名了，報的地方是邊疆，今天她就坐火車去邊疆了。她說是當(dāng)知青，其?實她是去找趙軍，以后她會留在那邊，你?爸找我拿點錢給她。”邊疆那地方，男人去了都能脫層皮，江溪去了，嘖嘖，自找罪受。

    蘇糖聽了波瀾不?驚的哦了一聲，她不?太關(guān)心江溪去邊疆的事?。

    離開家，兩人又騎車去林家。

    路上，蘇糖忍不?住對林衛(wèi)宗吐槽：“她好不?容易回城，現(xiàn)在又跑去報名當(dāng)知青，去的地方還?是最苦寒的邊疆。去了那里?，她連野菜都挖不?到?！?/br>
    蘇糖以為江溪頂多是回青山村。她丟了糧食站那份工作的原因是違反紀(jì)律，和外人里?應(yīng)外合，原因還?記在了她的檔案上，她在城里?找不?到工作。結(jié)果江溪一鳴驚人，直接去了邊疆。關(guān)鍵是江溪她就算去了邊疆，她也?見不?到趙軍。他們一個是知青，一個是在勞改農(nóng)場，她要是敢暴露她和趙軍的關(guān)系，她別想有清凈的日子。

    林衛(wèi)宗說：“她是沒有退路了吧?！苯獧n案上有那樣一個污點，她既找不?到工作，又不?會有什么家世清白的男人愿意娶她，還?不?如去邊疆等趙軍。

    “去了邊疆，她至少會有一個有情?有義、不?離不?棄的名聲。”

    蘇糖把江溪的事?放下，她想到今天見到胡秀秀生的兒?子，扯了扯林衛(wèi)宗的衣服，問道：“你?看?到那孩子的長相沒有，他是不?是有些丑？秀秀和周海他們兩個人怎么就生出來一個丑兒?子?！?/br>
    “衛(wèi)宗，你?說我們到時候生的孩子會不?會也?很丑??？”蘇糖憂心忡忡。

    林衛(wèi)宗頓了頓，遲疑道：“應(yīng)該不?會吧。我們兩個人長的不?差，他們就算長的不?像我，只要長的像你?，就能勝過許多人?！?/br>
    蘇糖幽幽說道：“秀秀和周海他們也?長的不?差?！?/br>
    林衛(wèi)宗：“要不?咱們不?生了？”他一想到他會有個長的不?像糖糖的丑孩子，他就有點接受不?能。

    蘇糖哼了哼：“你?說的輕松?！秉S莉早就想抱孫子孫女了。

    黃莉只有蘇糖一個女兒?，她要是不?生孩子，黃莉會擔(dān)心她，怕她沒有子女養(yǎng)老，怕她在婆家過的不?好，怕她......

    可是生孩子她可能會生出一個丑的不?行的孩子，蘇糖嘆氣。

    唉，要是黃莉能多生幾個孩子，她有幾個兄弟姐妹就好了。

    這一刻，蘇糖和林衛(wèi)宗腦回路一致。只不?過他們兩個人，一個是沒有過夠夫妻生活，不?想太快生孩子，一個是怕生個丑孩子出來。

    直到半個月后，蘇糖看?到胡秀秀的兒?子變了一個樣，變得?白白胖胖可可愛愛的，她才不?再那么提心吊膽的害怕她會生個丑孩子。

    女大十八變，沒想到小嬰兒?也?會十八變。

    第38章

    蘇糖合上傘, 握住傘柄在友誼商城的門口甩了甩，雨珠甩到地上。

    蘇糖抬腳走進(jìn)去?，張小?娟一見到她, 就對她說了個好消息：“今天倉庫要清庫存了，上午我們要接待客人沒有時間, 中?午我們?nèi)}庫里看看有沒有什么我們想要買的?東西?！泵看紊坛乔謇韨}庫的?貨物?，她們這些售貨員永遠(yuǎn)是最捧場的?。

    蘇糖：“好啊?！彼『糜邢胍I的東西。

    “最近天氣變冷了，氣溫驟降, 我想買點毛線。”起初她是?想給林衛(wèi)宗做件衣服, 可是?她不會用縫紉機(jī), 衣服做不了。她只好退而求其次用毛線給林衛(wèi)宗織一條圍巾。

    張小?娟手巧會織圍巾, 她脖子上戴的?圍巾就是?她自己織的?。蘇糖盯上了她的?手藝, 她跟張小?娟約好了, 等到她把毛線買好, 她就教她織圍巾。

    天氣變冷，來逛商場的?人比較少，上午蘇糖輕輕松松度過?。一到中?午, 她挽著張小?娟的?手往倉庫走去?。

    她們到的?時候, 倉庫里已經(jīng)有售貨員在挑東西。蘇糖剛要走進(jìn)去?找毛線，張小?娟拉住她：“別著急，我先去?跟阿芬打聲招呼了來?！?/br>
    阿芬是?倉庫登記員，工作輕松，比當(dāng)售貨員還要輕松。她的?舅舅是?曹主任，她和張小?娟認(rèn)識，兩人感情不錯。張小?娟又?要嫁給曹主任戰(zhàn)友的?兒子, 她們的?關(guān)系就更親近了。

    倉庫有什么好東西，沒有人比阿芬更清楚。

    張小?娟去?找阿芬, 她們就不用埋頭去?找了。

    張小?娟回來，說道：“倉庫里有一批棉花、幾件軍大衣和幾件女士大衣，還有別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阿芬說它們在倉庫的?西南角。走，糖糖，我們直接過?去??！?/br>
    張小?娟想要買棉花，蘇糖則是?想買幾件女士大衣。軍大衣家?里有，不需要買。

    蘇糖拿了兩件女士大衣，準(zhǔn)備送給黃莉和向紅霞，她們一人一件。

    她扭頭左右看了看，納悶道：“只有女士大衣，沒有男同志的?嗎？”

    “有的?，你往后面翻翻?！睆埿?娟裝了滿滿一包棉花，打算用它做一件棉大衣，做好了寄給她在海島上的?對象。

    “找到了。”蘇糖把男大衣拿下來，看了看尺寸，很好，是?林衛(wèi)宗可以穿的?尺寸。

    蘇糖懷里抱著三件大衣，她又?去?拿了點?毛線，她想買的?東西挑好了。

    她看向張小?娟：“小?娟姐，你挑好了沒有？”發(fā)?現(xiàn)張小?娟手里只有一包棉花，“你只買棉花嗎？”

    張小?娟：“恩，我只要棉花，別的?我不需要。”

    “好吧。”蘇糖習(xí)慣了，每次她和張小?娟來倉庫，東西買的?最多的?人永遠(yuǎn)是?她，張小?娟大部分時間是?跟著她過?來看看。

    “你怎么買了兩件女士大衣？”張小?娟猜到蘇糖手里的?男大衣是?給她男人林同志買的?。

    蘇糖要是?喜歡大衣，買一件就可以了，她為什么要買兩件？張小?娟不明白，蘇糖她對這款女式大衣就這么喜歡嗎？

    蘇糖說道：“它們是?我買來送人的?，我媽一件，我婆婆一件。”

    張小?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比笠?，價格不菲，這么大的?大手筆也就蘇糖拿的?出來。

    蘇糖今天身上帶的?錢和票不夠，三件大衣買不了，但她還是?拿走了。她先在阿芬這里留了個名字，明天她會把欠下的?錢和票交上來。阿芬知道蘇糖有錢有票，所以沒有為難她。

    下午林衛(wèi)宗來接她，蘇糖把大衣拿出來：“這是?我給你買的?，你把它穿上，我看看你穿著它好不好看。”要是?不好看，下次她就不給他買這種大衣了。

    林衛(wèi)宗雙眼欣喜地接過?衣服，抬手要脫外套，蘇糖阻止了：“外套不用脫，外面風(fēng)這么大，脫了你不冷??？你穿的?不是?很厚，你直接把大衣穿上就行了?！?/br>
    林衛(wèi)宗照辦，抖了抖手把大衣穿上，問道：“怎么樣？”

    蘇糖點?點?頭：“好看?！彼吹剿?第一眼，她就在腦中?想過?它穿在他身上會好看，果然?很好看。大衣把林衛(wèi)宗身體的?高挺筆直的?優(yōu)點?完美表現(xiàn)了出來。

    林衛(wèi)宗笑著在她面前來回走。

    風(fēng)呼呼的?往她臉龐上吹，她打了一個噴嚏：“回家?了，等我們到家?了，你再穿著它走給我看?！痹谕饷婵矗劬κ?看舒服了，身體不舒服。外面風(fēng)好大，她的?臉和手好冷。

    林衛(wèi)宗擋在她前面，蘇糖抓著他后背的?衣服，縮了縮脖子，弓著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到自行車旁邊停下，坐上車后座。

    林衛(wèi)宗把大衣脫下來，開口讓她把手臂伸直，雙手流暢的?套進(jìn)大衣的?寬大袖子中?。衣服他剛穿過?，里面是?暖的?。

    蘇糖低頭，把下巴和臉埋在暖乎乎的?衣服里，只露出耳朵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