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遠英應(yīng)下，又問：“瓅瓅沒來嗎？”

    “鬧著回去，早上送她去機場了。”

    “她自己一個人??？”

    “我等她登機才走的，那邊有人接，”寧昭同拍了他一下，“不用擔心。他在哪兒？”

    “二樓書房，您直接上去就好?！?/br>
    得到準許，她擰門進來，照面是一盆養(yǎng)得極好的蘭花，在天光下花瓣都是透明的。

    她沒急著說話，左右欣賞了一下，沉平莛含笑看她一眼：“喜歡就端回去?！?/br>
    “端回去也沒用，我往后得帶著孩子到處跑，”她擠到他的椅子上，目光從桌面一掠就過了，“昨晚休息得還好吧?！?/br>
    他讓開一點位置：“還不錯，只是有些想你?！?/br>
    老男人真愛說黏糊話，她微微一哂：“別想了，今晚就過來?！?/br>
    他輕笑一聲，把她摟進懷里抱了個嚴嚴實實：“真是狠心，我都把孩子哄過來了，你也不肯過來陪陪我?！?/br>
    “幾年才飛這么一次，肯定要見見當年的老師朋友們，而且約翰的身體狀況真的不太行了，我覺得他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她說著說著情緒就低落下來，他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長發(fā)：“生死有命?！?/br>
    生死有命。

    她起身，轉(zhuǎn)過身再跨坐到他大腿上，看著他。

    “想說什么？”他問，摸了摸她柔軟的下巴，“再這么坐下去，一會兒就待不了客了?！?/br>
    她聽出言下之意，撲哧一聲：“以后就要頂著那么不好聽的名聲了，生不生氣啊？”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是跟封遠英說，一天都沒上網(wǎng)了嗎？”

    “跟然也打電話的時候從背景聲里聽到一點，”她道，又指了指他桌上正在看的那份文件，“而且。”

    而且，隨便瞄一眼都是這件事。

    那是一份今天的外交部記者會紙質(zhì)版記錄，非常厚，畢竟今天這場從早上九點開到了下午四點才結(jié)束，期間只有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

    “事實而已，我生什么氣？”

    他摟著她的腰把她抱得近了一點，她掙了一下，撐著他的肩膀跪起來，有點想笑：“別鬧，一會兒來的可是一群搞紀檢的，你不要臉我還要呢?！?/br>
    他攬住她的脖子，迫著她彎腰下來，和她交換了一個吻：“我不要臉，有你就夠了?！?/br>
    這句話作為上一句的回復(fù)，似乎有些不太齊整，然而要作為更上一句的回應(yīng)，就讓她難免有些觸動了。她看著他，他將她的簪子抽了，任長發(fā)鋪天蓋地籠罩住自己的臉，隔絕出一點氣息交纏的空間。

    她捧著他的臉，吻出百般纏綿滋味，到最后意識到情況不妙，齊齊撤開。她連忙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走，急促的呼吸惹得尾音都是顫的：“我去換件衣服。”

    門被關(guān)上，他沉下心緒，將一杯溫熱的茶一口喝到了底。

    片刻后，他往下一看，嘆了口氣，起身走向衛(wèi)生間。

    寧瓅一進門，興高采烈地撲進蘇笙懷里：“奶奶！瓅瓅好想你！奶奶有沒有想瓅瓅！”

    蘇笙年紀大了，還真不敢讓孩子這么撲，先按住她，才蹲下來把她摟進懷里：“奶奶可想你了……”

    寧瓅沒跟蘇笙說到幾句就起身，將費力拎回來的行李箱打開，給家里人送上禮物，連來做客的徐青青都有份。

    徐青青是被黃勇用惡心手段強娶到手的，家里人畏懼黃家權(quán)勢，也沒人能為她做主。如今黃勇進了看守所等著判，黃梓楠也被黃冰接走了，她倒是難得能有個自在日子，經(jīng)常都過來幫蘇笙的忙。

    蘇笙心疼她命苦，對她也一直和顏悅色的。

    徐青青接過禮物，有點感動，摸了摸寧瓅的背脊：“瓅瓅，美國好不好玩啊？”

    “瓅瓅都沒有怎么玩，”寧瓅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mama說我是在幫婷婷打白工，沒有工資拿的那種?！?/br>
    徐青青笑得厲害：“可是瓅瓅做的工作很有意義，今天外交部的例行記者會都夸瓅瓅了呢，瓅瓅有沒有看到？”

    寧瓅搖頭：“mama讓我不要看?！?/br>
    徐青青愣了一下，看向蘇笙。

    聶渡云過來揉了揉孫女的頭：“瓅瓅開心就好，中午爺爺做了瓅瓅最喜歡的菜?！?/br>
    “好耶！謝謝爺爺！”

    蘇笙假意吃醋：“奶奶也做了，不謝謝奶奶？”

    寧瓅笑瞇瞇地抱住蘇笙：“也謝謝奶奶，瓅瓅好幸福，家里人都那么疼瓅瓅！”

    接到梅黃溪電話的時候，韓非剛剛睡下，一看屏幕，再好的養(yǎng)氣功夫都忍不住蹙了眉：“長話短說?！?/br>
    梅黃溪壓著氣不敢發(fā)：“你老婆跟沉是那種關(guān)系？”

    “哪種關(guān)系？”

    “你還敢問我哪種關(guān)系？梅楷，我沒這么教過你吧，你有手有腳有學(xué)歷干點什么不行，偏要丟人現(xiàn)眼當——我都說不出口！你給她寫那么多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就是”

    “梅黃溪?！表n非打斷他。

    梅黃溪一愣，而后大怒：“誰教你連名帶姓叫生父名字的？！你的教養(yǎng)都被狗吃了嗎！”

    “梅黃溪，”韓非重復(fù)，語調(diào)平靜，“寧昭同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我們領(lǐng)過結(jié)婚證，也拜過天地鬼神?！?/br>
    “……你是說，你不是為了掩護她，結(jié)了個假婚？”梅黃溪猜測，又問，“那你老婆跟沉是什么關(guān)系？沉對你是什么態(tài)度？”

    “我說了，我和寧昭同是夫妻，其他人是什么身份，于我都無妨，”韓非劃了掛斷鍵，“再見。”

    韓非握著手機，出了片刻的神，梅黃溪很快又打回來，他看了一眼，直接把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半晌，他點進微博，打開編輯頁面。

    【春秋代序-V：忘發(fā)結(jié)婚照了。（圖）X9】

    今天微博實施了關(guān)鍵詞屏蔽，怎么刷TAG都上不了熱搜，寧昭同更是直接關(guān)了所有評論區(qū)，這可給網(wǎng)友們憋了個夠嗆。正郁悶著呢，女主角的老公突然來這么一條，網(wǎng)友們終于找到了一個出口，在十分鐘內(nèi)把這一條送上了熱搜第一。

    #韓非  忘發(fā)結(jié)婚照了#

    同一時間，韓非的評論區(qū)也消失了。不過熱搜還是一直掛著，讓明白的人會心一笑，不明白的人滿頭霧水，也算是官方縱容了微博的一點小反骨吧。

    一直在刷微博的寧瑱在備份過后極速地清空了自己的微博主頁，解散了粉絲群，然而還沒做完一切私信就被擠爆了。

    【太太太太太太快出來我們又磕到真的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怎么嗑的每一對都是真的！】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是寧瑱（怒火）】

    【昭嬈是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太嗚嗚嗚過年了太太】

    【單箭頭更好磕了啊可惡！】

    【床下不熟啥時候更？】

    看到這一條，寧瑱默默摸上自己的ao3，將最后兩萬字的結(jié)局一下子放上去，在作者寄語里宣告封筆。

    聞風而來的姐妹們大慟，紛紛求著太太不要走，里面甚至還有幾個說俄語和越南語的。

    寧瑱按上筆記本，嘆了口氣。

    官方逼死同人的最好方法是什么？

    是官宣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你攬下所有罵名連個名分都不求這種神仙劇情成真還有什么同人文的余地啊啊啊啊?。。。。?！

    寧昭同大清早送閨女去機場，中午又請了客，時差還沒倒過來，下午四點過隨便吃了點就去睡覺了。一覺昏昏沉沉，醒過來的時候剛好九點，她捏了一下干燥的鼻腔，摸過旁邊的手機。

    群里正聊得熱鬧。

    【傅東君：太師這個熱搜上的  我笑了一晚上了】

    【傅東君：什么叫正妻的底氣啊】

    【傅東君：（貓貓驕傲.JPG）】

    【聶郁：念念怎么把主頁清空了】

    【傅東君：啥？】

    【傅東君：我看看去！】

    【韓璟：她到底在干啥，一直沒說話】

    【陳承平：老封不是說了嗎，四點就睡了】

    【陳承平：倒時差，估計得睡到明早吧】

    【？】

    【陳承平：？】

    【韓璟：？】

    【然也寶貝兒：怎么醒了？】

    【被干醒了】

    【崔喬：？】

    【Togal：？】

    【韓璟：？】

    【聶郁：？】

    【然也寶貝兒：？】

    【封遠英：？？？？？？？？】

    【封遠英：他還在看文件?。。。。?！】

    【？】

    【我靠，我說的是濕度太低了！】

    寧昭同頭疼地揉了一下太陽xue。

    北京剛進四月最高溫度也就15左右，晚上還得取暖，這熱氣烘著，干得都要流鼻血了。

    【陳承平：媽的】

    【Togal：媽的】

    【再說臟話踢了】

    【韓璟：附議】

    【崔喬：你什么時候來武漢看我】

    【崔喬：（貓貓可憐.JPG）】

    【過幾天就來】

    【薛預(yù)澤：昭昭不去他也死不了?！?/br>
    【招質(zhì)：就是就是】

    【崔喬：招招你】

    【口好干，小英子送個水進來】

    【封遠英：嗻】

    【Togal：還說不是太監(jiān)】

    【傅東君：笑死】

    【@Togal  以后就輪到你當太監(jiān)了】

    【@東風夜放花千樹  你笑錘子，不會有人太監(jiān)都當不上吧】

    【傅東君：？】

    【傅東君：寧昭同你是不是仗著老子不敢揍你！】

    ……

    封遠英按下笑肌默默上樓，推開領(lǐng)導(dǎo)的門，小聲道：“主席，寧老師說渴了。”

    沉平莛頷首，似乎困惑了一下，但很快就合上文件起身：“好，我給她倒。”

    封遠英打開門，讓開一點位置讓沉平莛出去，而后走過來收拾桌上的文件，甚至把杯子都刷了。

    嗯，不會吧不會吧，都進寧老師的門了，主席今晚不會還想工作吧？

    什么叫揣摩上意??！

    貓貓驕傲.JPG

    “你怎么能這么狠心，都一個月沒來見我了，”崔喬的腿還不能動彈，扯著寧昭同的外套，語調(diào)幽幽怨怨的，“你是不是真打算始亂終棄，睡膩了就跑？”

    寧昭同瞥他一眼，打掉他的手，坐到沙發(fā)上：“我就始亂終棄你又能怎么樣？”

    “……我就撞死在你家祖墳面前，”他咬了一下牙，“做鬼也要纏著你！”

    她被逗笑了，輕輕推他一下：“行了，趕緊養(yǎng)好病去抱武柯的大腿，瞿明克給我打兩次電話了，問到底什么情況。”

    “寧昭同！”崔喬都生氣了，“你真不打算負責??？”

    “你再橫我抽你你信不信？”寧昭同作勢舉起手，“老子把閨女都丟開了，就在這兒處理這攤子破事兒，你還敢說我不負責？”

    他有點慫，從被子里探出半張臉：“過分死了?！?/br>
    “行了，說正事，”寧昭同把包放一邊，“沉平莛親自授意，啟動了對孟峽峰的調(diào)查。但是孟峽峰不貪污不受賄，這事必須要往刑事上靠，否則查不出來東西，沉平莛臉上不好看?！?/br>
    崔喬沒明白：“刑事？”

    “嗯，所以需要你和招瑜出來做個證，指認孟峽峰，”她頓了頓，“我是說，為了把事情鬧大，你的名字后面要跟著你的公職?！?/br>
    他吸了一口涼氣。

    出來指認孟峽峰，鬧得滿城風雨……

    寧昭同告訴他：“如果你有顧慮，我也可以另做打算?！?/br>
    “沒有顧慮，”他很快地回復(fù)，湊近了一點，“那招招可以回去上課了嗎？”

    怕孟峽峰狗急跳墻，這個月招質(zhì)一直只在醫(yī)院和家里活動。

    “還要晚一點，我準備先把小質(zhì)帶回云南，你跟招瑜說一句。再打電話給你們系老師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免修不免考什么的?！?/br>
    “說到這個我就生氣，這丫頭都不聽我的話，”崔喬略有惆悵，“還暗戀自己老師，我是真管不了了……”

    她安慰：“情竇朦朧的時候?qū)熼L生出好感，很正常的事，慢慢引導(dǎo)就好了。”

    她沒說支持，師生戀是道德問題，何況那位女老師是不是喜歡女孩子還另說。

    “我是怕招瑜亂教她。”

    “亂教什么？”

    崔喬不說話了。

    “看來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寧昭同又瞥了他一眼，起身，“行了，后天給你辦出院，你回云南養(yǎng)傷。”

    他忙問：“去哪里?。磕悴灰黄鸹卦颇蠁?？”

    “現(xiàn)在要去找一下招瑜，”她拿過包，“把你送回去后要去北京一趟?！?/br>
    他懂了：“該去哄他了？”

    她輕輕擰了一下他的耳朵，小聲道：“該去幫你出氣了！”

    孟峽峰是以七十二歲高齡從中央政治局常委的位置上裸退的。

    不談他往日的傳說，就光說裸退這件事，他也是個足夠特別的人物，因為上一個讓沉平莛那么不留情面的人，還是二十年前的儀征市委書記；而如果談起他往日的傳說，這個人倒也值得大書特書一番，因為他的普通。

    對，因為他普通，所以當他走到一個不普通的位置，就會尤其的顯眼。

    凡有些成績的政客，多半會得上二三個花哨的外號。比如魯妍叫“笑面虎”，母老虎，這肯定是個貶稱；張敬文早年被人稱為“張秀才”，因為他是秘書出身，社評寫得一絕，為人還有點酸；就是沉平莛，早年也讓人蓋了個輕佻的外號，叫做“沉美人”，所謂美人鄉(xiāng)英雄冢，說的是不少好漢都折在了他的手里。

    而孟峽峰有個外號，從廣西發(fā)家就一直跟著他，叫“孟都好”。

    孟峽峰這人最擅長的就是打圓場，從來不跟人紅臉，遇見沖突常常連聲道“都好都好”。這種有和稀泥嫌疑的作風也貫穿他整個政治生涯，不論在什么崗位上，只求無過，不求有功。

    除此之外，孟峽峰甩鍋技術(shù)一絕，且因為他老好人的人設(shè)立得牢，還有不少人背鍋背得心甘情愿。

    面捏的人，沒脾氣似的，好糊弄。這在平時容易叫人看不起，可作為領(lǐng)導(dǎo)，那就是大部分人都不反感的狀態(tài)。

    大家一起糊弄，混口飯吃，當然以和為貴。

    這樣一個人上了正國級，雖說有些能不配位的嫌疑，但中國自古都有把德行當能力算的傳統(tǒng)，于是也沒人多看不慣他。就是沉平莛自己想著，如果孟峽峰沒有搞那些有的沒的，他或許可以考慮留他一席之地，這人好歹不會特地惡心他。

    但，就是這么一個普通的人，不僅從正國級裸退，現(xiàn)在還可能要被清算了。

    “刑不上常委”，這玩笑話雖然不是沒人打破過，但可沒有這滿城風雨的樣子。

    一個公使銜參贊的實名指控，加副部級大使聯(lián)名，不可能輕拿輕放。

    三月十二號，新華社發(fā)布消息，孟峽峰涉嫌嚴重違紀違法，中共中央決定對其立案審查。

    不僅違紀，而且違法，這說明查他不僅是中紀委的事，還有最高檢察院的參與。

    當然，如果這位崔大使的指控是真實的，買兇故意殺人，確實是板上釘釘?shù)男淌掳讣?/br>
    國內(nèi)外風風雨雨，有的說沉在第二個任期終于圖窮匕見，也有的說沉和孟峽峰應(yīng)該是有私仇。更多的是想從中看出未來的走向，在浪潮里立身，甚至期待著被推一把。

    不論如何，中國政壇會動蕩一陣子，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除了孟峽峰，沉還會對其他人動手嗎？

    孟峽峰到底犯了多大的錯，沉竟然要對他趕盡殺絕？

    幾年前江蘇就被沉殺得頭顱滾滾，如今總不會對孟系的官員網(wǎng)開一面。他就不怕壓不住群情激蕩？跟著這樣一位寡恩的領(lǐng)袖，又是不是一條好路呢？

    人心惶惶之下，一份通報來得比所有人想象得都快得多。

    四月二號，所有官方媒體的頭條都大字標紅，通報對孟峽峰的審查情況：

    【……嚴重違反黨的紀律，濫用職權(quán)，犯有嚴重錯誤、負有重大責任；

    利用職權(quán)為他人謀利，違反組織人事紀律，造成嚴重后果；

    涉嫌勾結(jié)外部勢力，出賣國家機密；

    包庇和縱容黑社會團伙犯罪，殘害公民；

    ……

    孟峽峰的所作所為完全背離黨的性質(zhì)和宗旨，嚴重違反黨的紀律，極大損害黨的形象，給黨和人民事業(yè)造成重大損失，影響極其惡劣……決定給予孟峽峰開除黨籍處分，對其涉嫌犯罪問題及線索移送司法機關(guān)依法處理……】

    這份通報和退役申請書在同一時間到達傅東君手里，傅東君看完，竟然笑了一下：“孟老頭真不睡女人啊?！?/br>
    姜疏橫拿過那張退役申請書，開始幫傅東君填基本信息：“不夠。”

    不夠。

    “是不夠，”傅東君將平板放到一邊，“師妹跟我說，孟峽峰必須死?！?/br>
    “什么時候跟小寧聯(lián)系了?！?/br>
    “很久之前了，她都好久沒聯(lián)系我了，估計是因為念念的事，她怕我跟上面鬧。結(jié)果她自己鬧得最兇，有段時間每天更新念念照片，一發(fā)就發(fā)九張。”

    “那你要鬧嗎？”

    傅東君瞅他一眼：“我等那傻逼能罩我了我再鬧。”

    姜疏橫知道他的意思：“等他回來，組織上應(yīng)該就要研究了?！?/br>
    聶郁最近在西點軍校交流，就是過年說的那事。

    “媽的，你比那傻逼差哪兒了，他憑什么爬那么快？”傅東君嫉妒，踹了姜疏橫一腳，“你瞧瞧人家老公，能不能給我爭點兒氣，我回家在寧昭同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姜疏橫輕笑一聲：“現(xiàn)在就開始嫌棄我了?！?/br>
    “……那倒也沒有，”傅東君過去抱住他，小聲逼逼，“男人還是自己的好，她自個兒家里亂成那樣，我犯得著羨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