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同頭發(fā)長，發(fā)量多，吹了二十分鐘才差不多干了。衣服是一個小護士借給她的，還不還都是另一回事，主要是有點太緊了，得先回家換下來才行。

    薛預(yù)澤再去辦公室確認了一下，呼吸內(nèi)科的大夫跟老板打了包票，說寧老師連水都沒嗆口狠的，薛預(yù)澤這才放了心。韓璟拎著她的濕衣服，一邊跟他示意，一邊低頭用手機聯(lián)系陳碧渠。

    “潛月還沒來啊，”寧昭同問，“聶郁跟他在一起嗎？”

    “剛到樓下，”韓璟笑了一下，抬頭按電梯，“說撞見兩個喝多了的小流氓，在街上亂摸姑娘屁股，讓他給拷了，得等派出所過來把人帶走才行。”

    “到樓下了？”

    “對，走吧?！?/br>
    電梯到了，寧昭同拉了薛預(yù)澤一把，撓了撓他的掌根：“可惜了，說好的遛狗，鬧到醫(yī)院來了?！?/br>
    “你沒事就好，”薛預(yù)澤神色很柔軟，開玩笑道，“回去揍狗也是一樣的?！?/br>
    叁個人都笑，韓璟念叨：“是該教訓教訓了。在家里的時候看著還安分，一出來就開始放肆，野得沒邊兒了?！?/br>
    寧昭同懷疑：“你確定你說的不是覓覓嗎？”

    薛預(yù)澤沒繃住笑：“昭昭！怎么這么說孩子！”

    “別老孩子孩子的，她歲數(shù)比你大多了。這丫頭最會順著桿子往上爬的，本來就夠放肆了，你再說她是孩子給她開脫，她更要理直氣壯地犯混賬了，”寧昭同吐槽，又罵韓璟，“你也是，一天天在家寧愿躺著刷手機也不管管閨女。我說趙思源那小伙子挺好的，天天被覓覓欺負，你就不能沒事兒罵寧璚幾句嗎？”

    這事兒將軍確實理虧，滿口應(yīng)下：“回去就揍回去就揍！”

    寧昭同還想補充幾句，但門開了，只能先出去。陳碧渠和聶郁就站在車邊上，朝這邊招了招手，聶郁走近了：“沒事吧？”

    “我前天喝水嗆到都比這個嚴重，寶釵的疑病落我身上了，”寧昭同開玩笑，跟他稍稍抱了一下，然后示意了不遠處陳碧渠身邊的中年男人，“誰啊，派出所的？”

    “沒事就好，”聶郁不敢多抱，聲音不高，“昆明市局的，認識小陳，碰上了?！?/br>
    韓璟問：“碰上了跟你們來醫(yī)院干什么？”

    “說他兒子掉水里了，也在這邊醫(yī)院，”聶郁看向薛預(yù)澤，“是不是就是同同救起來那個男孩子？”

    薛預(yù)澤問：“姓什么？”

    “哦，這倒是沒問?！?/br>
    “過去打個招呼吧，”寧昭同引著一家人過去，“潛月?！庇謱χ腥诵α艘幌拢骸澳愫?。”

    “舒隊長，這都是我的家人，”陳碧渠確認她沒什么大礙，跟中年人介紹，又跟寧昭同道，“昆明市局六大隊的舒隊長，去年剛帶領(lǐng)隊伍立了集體一等功?！?/br>
    昆明市局六大隊，寧昭同略有印象，應(yīng)該是辦重案的隊伍。

    她伸出手，笑道：“舒隊長，今晚您跟小陳一起辦了案，我跟令公子一起落了水，這也算緣分了吧？”

    舒聯(lián)慶和很多老刑警一樣，有個油光锃亮的腦門、忽視不了的大肚子和一口煙牙，看不出多少銳氣。此刻他哈哈一笑，一副爽朗大哥的模樣，抬手跟她交握了一下：“你這個話我都不曉得哪樣回呢，寧老師，謝謝你救了席玉。這個娃兒手閑屁股癢肯吃不肯長呢，各人都不會游泳還學人家救人，還好遇見的是寧老師……”

    手掌溫厚粗糲，說明這位的的確確是熬上來的，寧昭同收回手，笑得真誠了兩分：“有您這樣為公為民盡職盡責的父親，席玉耳濡目染的，看到別人有危險就上去了。是個善良孩子，您和夫人有福氣?！?/br>
    舒聯(lián)慶都不好意思了，撓了兩下臉，寧昭同也沒有多寒暄的意思：“席玉他們在叁樓，您上去吧，我就先回去了?！?/br>
    “啊，好，你先去，你們先去！”舒聯(lián)慶讓開位置，“陳隊，我回昆明再跟你匯報工作！寧老師，今天謝謝了，到時候我把舒席玉喊起過來給你道謝！”

    “道謝就不用了，”寧昭同坐上副駕駛，揮揮手，“您快去吧，記得夸夸他?！?/br>
    舒聯(lián)慶一笑，跟幾人示意了一下，轉(zhuǎn)身進了電梯。

    薛預(yù)澤還是不放心，親手打掃了衛(wèi)生，逼著寧昭同泡了個熱水澡，并要求她必須泡滿二十分鐘。

    寧昭同其實有點想先看韓璟欺負狗，但被薛預(yù)澤盯著，沒敢辜負他的勞動成果，帶著衣服默默進了門。

    一聲輕響，家里男人的目光都撤回來了，聶郁問韓璟：“你要怎么教訓懷人？”

    懷人委屈地嗚汪了一聲，鉆到聶郁腳邊趴著。

    狗只是太高興了！

    “能怎么教訓，又不能揍它，”韓璟看它瑟縮的樣子，又氣又好笑，拽著繩子把它扯出來，用力把它攔腰抱起來，“給它洗個澡吧?！?/br>
    崔喬有點想笑：“這是教訓嗎？”

    “這是教訓我！”韓璟笑罵一聲，把狗按在水龍頭底下，“我沒把它管好，是我的問題、不許動！還不懂事，找抽是吧？”

    懷人甩了一下毛，水珠濺得韓璟直跳，眾人都笑，陸續(xù)撤到客廳里去。

    還不到九點，除了薛預(yù)澤都適應(yīng)不了那么早睡覺的日子，于是男人們商量著自己開始找樂子。柜子里有麻將，但是大家陪陳承平打麻將打得有點想吐了，最后從茶幾底下翻出幾張游戲碟，開始連上屏幕打游戲。

    崔喬聶郁一人一個手柄，那陳碧渠只能躺進沙發(fā)里摸魚了。

    他兩輩子都不知道游戲是什么東西。

    薛預(yù)澤就沒那么自在了，今晚員工打電話過來就是有點麻煩事，之前覺得寧昭同落水他有責任才一直壓著沒急著處理，現(xiàn)在總騰出手來了。

    打了幾個電話，剛收完手機回來，寧昭同就出門了。

    她全身都是紅的，臉上一塊潮濕的嫣紅色，頭發(fā)也是潤潤的。陳碧渠立馬迎上去，把溫好的開水遞給她：“夫人?！?/br>
    “好貼心，”泡那么久確實口渴，她一口喝完，抱了他一下，“親親。你怎么不跟他們一起玩，他們不帶你？”

    一個吻落在面頰上，陳碧渠眼睛都笑瞇了，拉著她坐到沙發(fā)上：“臣不會玩游戲，看著他們玩也很有意思?！?/br>
    崔喬DNA動了，警惕地看來一眼：“不要背著我們說我們壞話?！?/br>
    “那是壞話嗎？”寧昭同輕輕給了崔喬一下，然后捏了一下他的臉，“都長哪兒去了，摸著沒這么厚啊?！?/br>
    大家都笑，而韓璟也終于抱著濕漉漉的狗出來了：“阿綺！”

    寧昭同回頭，忍不住笑：“辛苦了玠光將軍，看懷人這個表情，肯定已經(jīng)深刻意識到錯誤了?！?/br>
    懷人嗚了兩聲，朝著她掙了一下，又被韓璟拎著項圈拉了回來：“別跑，還沒吹。”

    寧昭同去樓上拿了兩個吹風機下來，給了韓璟一個，另一個遞給了陳碧渠。沒辦法，懷人掉毛，她真不想再洗一個澡了。

    崔喬和聶郁玩的是第一人稱射擊游戲，崔喬以前玩過一些類似的，段位還不錯，但跟聶郁組隊算是躺得明明白白了。這把聶郁兩分鐘撿到狙，配滿子彈后在十一分鐘再次高位清場，崔喬終于有了一點實感：旁邊這哥們兒是個狙擊手，還是特別牛逼的那種。

    “……晚點兒開，我緩緩，”崔喬放下手柄，小聲問聶郁，“你殺過人嗎？”

    聶郁直接笑出聲：“不然你問問同同？”

    “問我啊，我殺過，”寧昭同懶洋洋躺著回消息，“殺過一百來個吧，沒細數(shù)過?！?/br>
    薛預(yù)澤終于打完電話了，走到她身邊坐下：“在聊什么？”

    寧昭同樂：“崔喬犯病了，問郁郁殺沒殺過人?！?/br>
    薛預(yù)澤輕笑一聲，端起自己的咖啡杯。

    “為什么叫我就連名帶姓的叫他就郁郁？”崔喬略有不滿，“陛下，端水要端平一點，不然容易出事的啊。”

    “他在威脅我，”寧昭同跟男人們說，“你們警惕點兒，別被他忽悠搞事?！?/br>
    陳碧渠認真：“諾。”

    韓璟揚聲：“收到！”

    薛預(yù)澤笑：“好啊?！?/br>
    寧昭同看著聶郁：“你呢，表個態(tài)?！?/br>
    聶郁直接過來抱住她的腿，仰著一張臉：“我當然永遠堅定不移地跟同同站在一起——所以現(xiàn)在是在陶片放逐嗎？”

    崔喬：？？？

    寧昭同笑出聲來，揉了揉聶郁的耳朵：“你好意思撇那么清嗎？今晚罰你跟崔喬一起睡?！?/br>
    崔喬大為不滿：“同同！你罰他的同時為什么還要懲罰我！”

    “這種蠢話需要問嗎？”寧昭同詫異，“誰是始作俑者大家一清二楚。趕緊閉嘴，不然待會兒真陶片放逐了啊?！?/br>
    “……”

    崔喬屈辱地住嘴，又開了把游戲。

    懷人毛又厚又長，兩個男人翻來覆去吹了接近四十分鐘才把它吹干，確認浮毛都梳干凈了，寧昭同把狗抱進懷里搓了兩下。懷人把腦袋往她臉上拱，在伸舌頭的前一秒讓韓璟叫住了，韓璟過來一腳把狗踹開：“我還沒親呢，輪得著你嗎？”

    “好了好了，它知道錯了，別欺負它，”寧昭同哄了一句，“時間不早了，去洗澡吧?！?/br>
    她睡褲上屁股后面有兩個長耳朵，韓璟有點想摸，沒敢伸手：“那親一下。”

    “你洗干凈再親，”她沒拒絕，輕輕踹了一下他的膝蓋，“去吧，我玩會兒狗?！?/br>
    好奇怪的用詞。

    韓璟感嘆了一句，起身沖澡去了，陳碧渠也是一身毛，決定上樓去洗。

    薛預(yù)澤從旁邊湊過來，把下巴搭在她肩頭，小聲道：“怎么玩的？”

    “……喂！”寧昭同好笑地看他一眼，把他推開，“那么多人，說話注意點兒。”

    薛預(yù)澤嘆了口氣：“那怎么做人才能少一點??？”

    她摸了一下他的臉：“你試試打個響指？”

    他低頭咬了她一下她的指尖：“真過分?！?/br>
    “哎，剛摸了狗的，”她抽回手，朝他眨眨眼，“真不打嗎？試試嘛。”

    “……”

    薛預(yù)澤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看到過的一個帖子，“你什么時候讀懂了別人的暗示”——他按捺著一點古怪的羞恥，抬起右手，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聶郁和崔喬都回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收回了目光。

    “咳咳，”寧昭同把懷人推開了一點，正色，“你好薛先生，你喚醒了神燈里的精靈。我可以實現(xiàn)你一個愿望，你有什么想要的嗎？”

    “？”

    聶郁放下手柄，轉(zhuǎn)了個身：“我掛一會兒機?！?/br>
    “不是，馬上就五連勝了，”崔喬把自己藏好，再拿起聶郁的手柄cao作角色鬼鬼祟祟地靠過來，“有沒有素質(zhì)，打游戲的時候想女人?！?/br>
    薛預(yù)澤沒忍住笑，不知道是因為寧昭同還是因為崔喬，但一下子抱住了她的手臂：“燈神jiejie，今晚可以來我的房間嗎？”

    “嗯……”她略有為難，“可是我說好了陪潛月度假一星期，昨晚就自己睡的，他明天就要走了。”

    薛預(yù)澤試圖講道理：“昨晚已經(jīng)打破承諾了，那今晚陪不陪他都一樣。昭昭說好要實現(xiàn)我一個愿望的，不陪我的話就是又打破了一個承諾，昭昭也不想這樣吧？”

    崔喬架著狙瞄底下的人，插話：“你們可以一起睡，這樣一個承諾都沒打破?！?/br>
    寧昭同拍拍手底下的大狗：“懷人，揍他?！?/br>
    懷人一下子撲了過去，把崔喬嚴嚴實實按在爪子底下，看樣子還想舔他一口。崔喬架住懷人的嘴，都呆住了：“……我——不是，寧昭同你來真的??！”

    聶郁悶笑一聲，奪過手柄：“讓你亂說話?！?/br>
    “你太過分了聶郁，我跟你說，我這回真生氣了，”崔喬坐起來，正色，“我哪次不是跟你有福同享的？我不奢求你能跟我有難同當，但我沒想到你竟然落井下石。”

    聶郁還沒出聲，薛預(yù)澤略有疑惑：“有福同享？”

    “讓他倆吵，讓他倆吵，”寧昭同連忙起身，拉著他上樓，“正好我有事兒要跟你說。”

    當晚夫人進了薛預(yù)澤的房間就沒出來，陳碧渠雖然略有失落，但也不是太失落。

    嗯……連著做了五天，誰也得休息休息的。

    第二天陳碧渠走得很早，寧昭同迷迷糊糊地下樓送他，仗著男人們都沒跟來，他把她按在副駕駛親了半個小時。等懷人上車的時候她嘴唇都被親腫了，一邊拴狗一邊罵他，小陳統(tǒng)領(lǐng)在駕駛座上笑得眉眼都帶光：“臣在家里等著夫人！”

    “不回了，讓你氣我！”寧昭同輕哼一聲，跳下車，“開車慢點，趕得及吃午飯的。”

    “好，夫人再見！”

    “去吧！”

    目送他轉(zhuǎn)角離開，她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進門。才六點半，樓上還沒什么動靜，薛預(yù)澤倒是已經(jīng)坐到沙發(fā)上了，不過又讓夫人牽上樓去了。

    “懷人也跟著回去了?。俊币魂P(guān)門，薛預(yù)澤小聲問，“你說今天去爬蒼山，我還以為要帶狗狗一起去?！?/br>
    “我查過了，大型犬去不了，”寧昭同解釋，然后把他壓到身下，拿他當床墊用，“更想牽你去?！?/br>
    他忍不住笑，捏了捏她的鼻子：“那今天只牽我去好不好？”

    “哎呀，他們想去我也攔不住嘛，蒼山又不是我開的，”她抱住他蹭了兩下，“不說了，我好困，讓我再睡一會兒吧，親親?！?/br>
    九點鐘，韓璟過來敲兩人的門：“起床了啊，今天要去西坡，再晚回不來了。”

    薛預(yù)澤過來開門，衣服都穿好了：“這就來?！?/br>
    早飯隨便吃了點，一家人商量著收拾好背包，整齊地坐上了車。開車的還是韓璟，跟著導(dǎo)航直接開到一個村子里，到水庫邊上停車。

    蒼山西坡是高山草甸，杜鵑花還沒開，山茶倒是已經(jīng)很艷了。游客不多，但一路上零零散散也能見到幾個，走了接近一個小時，家里人才停下來開始賞景拍照。

    寧昭同把登山杖放到一邊，兩步跳上山坡，遠眺重山。今天太陽有點烈，風停時有種非洲一樣的干燥感，她低頭瞅了一眼崔喬，正巧對上他的鏡頭。

    她眉梢一挑，擺了擺手：“玩泥巴嗎？”

    崔喬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出聲來：“玩夠了！”

    杜鵑花沒開，溜達了一會兒家里人就回去了，午飯在村里農(nóng)家樂吃的。吃完飯在村子里逛了一會兒，叁點鐘家里人出發(fā)回民宿，結(jié)果一下車，一個中年女人站在門口，朝著幾人客氣地笑。

    薛預(yù)澤示意家里人進去，然后迎上女人，聲音放低了。家里人沒有什么探尋的心思，一路坐車也不算累，聊過幾句，崔喬主動進了廚房，準備做晚飯了。

    大概半小時后，薛預(yù)澤回來了，沒等寧昭同問，主動介紹：“民宿老板?！?/br>
    寧昭同愣了一下：“啊？”

    “這間民宿的所有人，”薛預(yù)澤笑，“這邊風景不錯，位置也清凈。最近大理出了新政策，房價受影響了，正好老板急著用錢，賣出去她也省心?！?/br>
    “……你把這座房子買下來了啊？”聶郁感嘆，“那狗毛是不是要我們自己打掃了？”

    寧昭同反應(yīng)過來，有點好笑：“不是，這么過日子啊？”

    “來玩就是過日子，不來就當投資了，”薛預(yù)澤抱了她一下，“回去后把證件發(fā)給我一下吧，好像還需要結(jié)婚證，手續(xù)我托人去辦。”

    “寫我名字?。俊?/br>
    “不寫你他們不好意思來。”

    韓璟探頭：“也沒有不好意思。”

    崔喬端著一盤青菜出來，問寧昭同：“你會不好意思嗎？”

    “以前一直都挺不好意思的，后來快習慣了，反正以后都是要留給閨女的，”寧昭同誠懇，“在深圳那會兒他塞給我一鐲子，我估計比這房子貴?！?/br>
    “鐲子和房子都能買到，但昭昭的快樂好難買，”薛預(yù)澤顯然不是很想多聊這件事，拉著她往后院走，“我想在石子路盡頭那里修一個木長廊，太師肯定很喜歡，但是不知道政策允不允許……”

    崔喬放下盤子，對著聶郁嘆息了一句：“他不怕我會自卑嗎？”

    韓璟有點樂，卷了袖子進門幫忙：“沒事，咱們有女兒?！?/br>
    聶郁安慰：“沒事，他馬上就要退休回家?guī)Ш⒆恿?，你還要工作起碼十年呢?！?/br>
    “……不然你別說話了吧？”崔喬誠懇跟聶郁商量，“這福氣我給他他愿意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