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妾身一向品學(xué)兼優(yōu)。
遲源推門進(jìn)來,壓低聲音:“傅東君跟老聶聊了一個多小時了,你也不管管,不怕他倆打起來?” 陳承平悠然抬眼:“打什么?聶郁不是說得挺明白的,那姑娘也沒介意啊?!?/br> “我靠老鬼,你是裝傻還是懶得理?。俊边t源臉上的驚訝稍微夸張了點,“不說老聶當(dāng)年要死要活的,沒人信他真放下了。你看那姑娘,一路上看都不看老聶一眼,你要說沒點兒怨氣,誰信?” “嘿,你這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陳承平坐起來,這床質(zhì)量真的太差了,一動就咯吱咯吱響,“就不能是小寧真沒當(dāng)回事兒?” 遲源嗤笑一聲:“你喜歡過女人嗎?” “那我還能喜歡過男人?” “不是,老鬼,你真心實意喜歡過一個女人嗎?在自己身上紋人家名字的那種。” 陳承平看他一眼:“公職人員不能紋身?!?/br> “你別跟我這兒賣蠢啊,你懂我意思,”遲源進(jìn)浴室拆了牙具套裝,滿口泡沫地出來,含糊道,“雖然我跟寧姐也說不上太熟,但她這人,智商輪不著我評價,情商肯定也沒問題,否則不可能在戰(zhàn)區(qū)混那么久沒出過大事。既然不是戀愛腦,還能在身上紋聶哥名字,她當(dāng)年鐵定特別喜歡聶哥,奔著跟他過一輩子去的?!?/br> 遲源進(jìn)去吐了口泡沫,出來繼續(xù):“設(shè)身處地想想,我打算結(jié)婚的男人,我睡了一覺就要跟別的女人結(jié)婚了,我又沒犯什么錯,換你你能一點兒都不生氣?就不說生氣,換你你能那么爽快地放手?” 陳承平聽得都有點煩了:“我肯定有氣,但他們跟老子不是一類人,誰知道文化人怎么想的,沒準(zhǔn)兒真不介意呢?像傅東君,逢年過節(jié)還給自己前男友發(fā)祝福短信,小姜完全沒反應(yīng)。” 遲源一噎:“……好像也是?!?/br> “行了,輪不著你管,趕緊洗,”陳承平脫鞋上床,“睡了?!?/br> 對面床的聶哥睡得似乎不太安穩(wěn),喻藍(lán)江自然更沒睡意,盯著天花板,握著自己的鳥。 囫圇嘗了一口,知道她滋味好,沒吃實了反而就饞得更厲害。甚至不止是饞,心里躁得有點發(fā)慌,老想摟著她,什么不做也行。 他復(fù)盤了一下,想起那雙腿。 雪白肌膚下包裹著合度的肌rou,線條完美,摸著相當(dāng)有彈性。足弓很漂亮,腳踝纖細(xì),腳趾圓潤,指甲上帶著斑駁的紅甲油痕跡,招人得要命。 腰也細(xì),自己一手就能掐住。 還有那一痕驚心動魄的雪白溝壑……是真的大,手感又軟又膩,他都不敢用力。 臉長得也是他喜歡的那種。 性格,性格……帶刺兒,夠勁兒。 完了。 喻藍(lán)江給了自己一個小巴掌。 他媽的,老子以為自己是素得太久了,結(jié)果是情竇初開了? 他猛地跳起來,沖進(jìn)浴室里,開冷水嘩啦啦朝著身下沖。等它半蔫兒了,他關(guān)了水,打開窗。 耳根輕動,聽見風(fēng)吹樹葉,蟲摩擦翅膀,窸窸窣窣。 他神情微微一僵。 隔壁傳來曖昧的輕響,壓抑的喘息與輕叫,guntang粘膩,光聽著就能想象出那是怎樣的活色生香。 他暗罵一聲隔壁這對臭不要臉,關(guān)燈關(guān)門跳回床上,聶郁問了一聲,他沒回,月色灑進(jìn)來,映出被頂出一個包的被子。 片刻后,他翻了個身。 他越想越躁動。 她那么白,還細(xì)皮嫩rou的,一嘬就是一個紅印子,估計明天都不能穿她那裙子了。 那么細(xì)一截腰,他一手就能握住,要是他從后面按著干她,估計他的掌痕都能印在她腰上……那樣也好,他就逼著她穿短上衣,一抬手就能露出來,讓那些覬覦他的男人都識相一點兒。 越想越硬,他提上褲子跳起來,沖進(jìn)廁所。旁邊那對兒已經(jīng)消停了,他郁悶地打開水,在水聲的掩映下粗魯?shù)匕炎约涸俅螖]射出來,最后微微喘著抵在了瓷磚上。 算了,就今晚,他多想一想,應(yīng)該沒犯法吧? 他想要她。 想狠狠頂她,看她全身顫抖,泣不成聲。 想吻她,把她所有的哭聲都吞進(jìn)去,看著她滿眼的委屈,卻一點聲音都漏不出來。 想從后面來,一次次地把她送上高潮,聽她失神的尖叫,再一口咬在她脊背的紋身上,算作對她的懲罰…… 他關(guān)了水,一愣。 懲罰? 為什么是懲罰? 她都說了不喜歡我,我總不能還纏著她……媽的,她憑什么說不喜歡我? 憑—— 我cao,算了吧,沒有那些有的沒的,老子就是想干她! 嗯,想干她。 “起床起床,還睡呢,快起了同同,不準(zhǔn)睡懶覺!”傅東君敲了兩分鐘,聽里面真沒動靜,直接擰門進(jìn)去,“哎,你怎么門也不鎖,快起了,下樓吃早飯?!?/br> 她盯著天花板,心跳還沒緩下來,有點痛苦地蹙了蹙眉:“我好想罵你。” “罵吧,我忍著,”傅東君在她床邊的地上坐下,“沒休息好嗎?” “不是,你敲門聲把我嚇著了,心率現(xiàn)在還沒下來,”她吸了一口氣,往被子里縮了縮,“這就起,能幫我借件領(lǐng)口窄一點的T恤嗎?我遮一下肩膀的口子?!?/br> 傅東君這才意識到,自己師妹也是感官高敏感人群,一時有點不好意思:“行,這就去。你先起來吧,車上補一下覺也行?!?/br> “謝謝哥,”她揉了揉臉,“關(guān)下門。” 早飯是咖喱雞,喻藍(lán)江意見很大,覺得自己的勞作成果被糟蹋了,野雞應(yīng)該燉才對。沒人理他,眾人吃完就各自回房收拾,因為起得早,門口集合的時候才是曙色將明。 她沒去湊熱鬧,啃了兩口餅干,把頭發(fā)扎成個馬尾,穿上短襪短褲運動鞋,第一個拎著包上了副駕駛。 陳承平一看她就笑:“你現(xiàn)在看著像個女高中生?!?/br> 傅東君借了件喻藍(lán)江的白T恤給她,因為領(lǐng)口夠緊衣服夠長,該遮都遮得干干凈凈,連曲線都不怎么看得出來,非常像男友系oversize風(fēng)格。加上這一頭沒有燙染痕跡的黑長直,素面朝天,確實特別顯年紀(jì)小。 遲源在旁邊跟著樂:“那不合適,咱boss上學(xué)早,高中不一定過14了,犯法啊?!?/br> 哦,把這茬忘了。 陳承平比了個賠罪的手勢:“那女大學(xué)生?!?/br> 她把安全帶拴上,開了個玩笑:“小學(xué)生今天也是你開車?!?/br> 陳承平笑罵一句,按了幾下喇叭,眾人齊齊跳上車。劉宇看見駕駛座上的人,一驚:“哎隊長,今兒我們這是什么首長待遇,您開車???” 傅東君推著他的屁股把他趕到后面去:“廢什么話呢,咱沾誰的光心里沒數(shù)?” 劉宇笑啐一口擠到喻藍(lán)江懷里:“靠裙帶關(guān)系上位的佞臣!” 傅東君不以為恥:“那是,別人有我伺候得貼心嗎?我、哎,誰摸老子屁股?” 眾人齊齊看來。 姜疏橫又推了一下,神情不動:“趕緊坐好,傅公公?!?/br> “噗?!?/br> “笑死哈哈哈哈……” 遲源都快笑傻了,正要跟著賤一句,懷里被塞了個傅東君。這一下堵住沒說出口,干脆也不跟他倆皮了,回頭找大波,突然一愣。 “你這啥表情?” 傅東君跟著看過來,正對上喻藍(lán)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喻藍(lán)江壓低聲音:“你他媽怎么不說你借衣服是給你妹的?。俊?/br> 傅東君“啊”了一聲:“咋了?你介意?” 我他媽的介意錘子!但為什么是我被折磨了一晚上的這個時候??!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我不介意她也不介意?穿別的男人的衣服。” 嚯,沒看出大波那么傳統(tǒng)啊。 “你不昨天才買的新的嗎,怎么就算別的男人的衣服了?”傅東君沒覺得有啥問題,“多大回事兒,再說我也天天穿別的男人的衣服,我對象都不介意?!?/br> 遲源噗嗤一聲:“要不要臉?” 喻藍(lán)江確定傅東君應(yīng)該還沒發(fā)現(xiàn)什么,倒不擔(dān)心這個了,想了想,還為自己的失態(tài)找出個合理理由:“別害我啊哥,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覺得腦門涼颼颼的了,聶哥不會想著想著給我爆個頭吧?” 聶郁和李恪以一大早先出發(fā)探情況,看時間現(xiàn)在差不多已經(jīng)進(jìn)了果集。 傅東君揚了下眉頭,有點詫異了:“不是吧,你來真的???你還提他,老子正氣兒不順呢,他要能對同同穿你的衣服有意見,老子能樂出聲來!” 遲源也呵一聲:“行了老喻,別胡思亂想了,也不看看啥時候。” 胡思亂想…… 喻藍(lán)江往后一躺,有點郁悶。 這能叫胡思亂想嗎?她穿著我的衣服!身上全是我的味兒!這四舍五入都能代表她是我的人了!我—— 喻藍(lán)江動作一頓。 她都不介意穿我的衣服了,是不是對我也有那么一點意思? 看幾人都回頭了,他偷偷找了個角度,再瞄了一眼。 明明那么普通的衣服,她穿起來竟然還挺好看。 還是人好看。 果集街上人潮涌動。 她戴上墨鏡,從副駕駛上跳出來,漫漫掃了一眼。陳承平遞了根煙過來,她也不點,叼在唇間,含糊道:“很多歐美面孔?!?/br> 形形色色的目光或明或暗地投過來,陳承平走到她身邊去,俯身過來擦亮打火機,低聲:“聯(lián)系上了。薩菲就住這附近。” 一個極親昵的姿態(tài),擋去了大部分窺探的視線。 她狠狠吸了一口煙,尼古丁浸入肺部,刺激得思緒霎時清明。 墨鏡下視線緩緩環(huán)視一周,雪白的小臉各處轉(zhuǎn)動,是毫無掩飾的觀察與打量。她靠在車窗上,吸完了那只煙,把煙頭按在他掌心:“希望他可以主動一點?!?/br> 陳承平合掌,輕敲車窗,起伏兩次,回身卻見她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怎么?”陳承平以為有什么問題。 她想了想,小聲問:“你為什么兩手食指上都有繭???” 陳承平?jīng)]想到她問的是這種問題,有點好笑地看著她:“我兩手都能開槍?!?/br> 得到答案,她點點頭,戴上帽子,邁步進(jìn)了眼前的商區(qū):“讓他來找我吧?!?/br> 導(dǎo)購小姐悄悄打量著高挑的女人。 一身少見于南中國的雪白肌膚,細(xì)膩無暇。 沒有一點燙染痕跡的黑發(fā)長到臀下,質(zhì)感好得像光澤最上乘的絲綢。 墨鏡是個貴價牌子,鞋子也不便宜。 身上的T恤卻質(zhì)感廉價,在地攤上可能只值五美元。 要是喻藍(lán)江知道,肯定得忍不住澄清一下:他在鎮(zhèn)上寡婦的店里一共買了十七件,只分尺碼不看花色,統(tǒng)統(tǒng)十五塊人民幣一件。如果不談他付出的色相,五美元實在是太看得起它了。 店員帶上職業(yè)性的微笑:“May i help you?” 她看店員一眼:“Do you speak ese?” “啊、可以的?!钡陠T切換成不太流利的漢語,帶著濃厚的云南口音。 她笑了笑,取下一件白色的長裙,對著自己比劃。 店員保持著恰當(dāng)?shù)臒崆?,為她介紹各種時新的款式。她很少試,但看起來有自己的審美,到后面店員也不拿著那套話術(shù)亂夸了,只跟著她,不時還扯幾句家常。 而這位看起來不好接近的女士實則相當(dāng)健談,聊到最后,店員忍不住問她:“您真的是中國人?” “是?!?/br> “這里現(xiàn)在很亂,”店員拿起一條綠裙子,她發(fā)現(xiàn)這位女士很喜歡綠色,“您是為了什么來緬甸的呢?” 這處商區(qū)是果集最大的一家,臨近政府,果集又有溫流坐鎮(zhèn),生意還算平穩(wěn)。但店員覺得這種平靜不會長久,有機會她還是想帶著父母離開緬甸。 她笑笑:“你認(rèn)識薩菲嗎?” 店員一愣,而后臉色微微一變。 她不該亂搭話的……這位小姐竟然是那一類人。 寧昭同安撫地拍了下她的肩:“You know him? Saphir, a handsome french man.” “……Yes.” “太好了,那你能向我介紹一下他嗎?”她轉(zhuǎn)過頭看著店員,眼睛特別亮。 那雙眼澄澈得像銀河,粼粼波光璀璨,幾乎讓店員說不出拒絕的話。 是那位的追求者嗎…… 店員猶豫了片刻,吐露出一些只言片語來。 陳承平把腳搭上方向盤:“咱妹不是美國留學(xué)的嗎,怎么發(fā)音這么英式。” 遲源看傅東君:“她這是干啥呢,套話也沒這么套的啊?!?/br> “我現(xiàn)在只知道這個藍(lán)寶石是個長得很帥的法國男人,金發(fā)藍(lán)眼,潔身自好不亂搞,”劉宇撓了撓頭,“這種信息沒啥用啊?!?/br> “不是為了獲取信息,”傅東君心里有點數(shù),看向陳承平,“準(zhǔn)備什么時候動手?” 陳承平?jīng)]搭話,指節(jié)朝玻璃上叩了兩下:“大波,去找她?!?/br> “啊、我?”喻藍(lán)江愣了一下,“我是不是太扎眼了。” 傅東君笑了一聲:“越扎眼越好,趕緊去?!?/br> 喻藍(lán)江只好跳下車,整理了一下儀容,大步進(jìn)了商場門。 傅東君那話一出,遲源也琢磨過勁兒來:“這辦法是不是太粗暴了點兒?!?/br> “別看扁人了,仔細(xì)聽聽,”傅東君笑,“她這問法句句都朝人敏感點戳,又表明了自己手頭有關(guān)于他的信息,那藍(lán)寶石聽了肯定來?!?/br> 劉宇點頭。 陳承平轉(zhuǎn)過頭:“你好色情?!?/br> 喻藍(lán)江這形象確實有點太扎眼了。 196的身高,上肢肌rou又很可觀,走在路上跟堵墻一樣。再加上一張俊得要命的臉,回頭率簡直要爆表,都不知道他這種個人特征鮮明到這種程度的是怎么混進(jìn)淬鋒的。 他一路找過來,在四樓碰到她,本來路上還想好了就裝她弟,結(jié)果一看她身上那件衣服,全部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店員驚訝地看著門口的他:“oh——” 她回頭,也有點詫異,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笑出一臉親稔:“等急了?” “沒事兒,你忙?!庇魉{(lán)江特別懂事,一屁股坐到了沙發(fā)上。邊上和女朋友來買衣服的小哥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移開了半個身位。 這家店的店員是個三十多歲的jiejie,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打量他的目光要放肆得多,看完低笑著朝她豎大拇指:“Strong man.” 她讀懂了那個手勢,卻有點不知道怎么澄清,只好點點頭:“Ah, yes.” jiejie又想起什么:“所以,薩菲?” 看著jiejie痛心懷疑的眼神,她忍不住尷尬起來:“我不是要追求薩菲……” 好在jiejie已經(jīng)幫她腦補完了,不停點頭:“Yes, yes, your man is very good! 千萬不要愛上那個邪惡的外國人!” “哈哈……”她干笑兩聲,把話題揭過。 遲源在車?yán)镆呀?jīng)快笑拉了,而傅東君蹙著眉頭,突然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下午五點半,她改頭換面,帶著大包小包進(jìn)了酒店。 門一開香風(fēng)撲鼻,套房沙發(fā)上整整齊齊窩著六個人,目光齊齊朝門口投過來。 她含笑揮手:“吃飯了嗎諸位?” 陳承平腿一抬:“沒來得及呢,光聽你跟店員吹牛逼了。” 她撲哧一聲,把包全扔在桌子上。喻藍(lán)江跟在后面,也連忙把一身東西往下卸。 “怎么說?”傅東君問。 “別急,等到六點半吧,”她把鞋往邊上一放,“好累,我休息一會兒。” 傅東君坐到沙發(fā)沿上:“確定能來找我們?” 姜疏橫也跟著讓開,沙發(fā)頓時空了一半,她聞言頓了片刻,然后罵了一句:“敢不來我就去砸他家窗玻璃,還跟我擺譜?!?/br> 哎呀,還有這又嬌又橫的一面。 陳承平忍不住笑:“你還干過這事兒?” “沒有,妾身一向品學(xué)兼優(yōu),”她認(rèn)真澄清,又笑,“我看到熟人了,沒問題的,您放心就好?!?/br> 陳承平其實沒什么不放心,他認(rèn)定了一個法子就不會瞻前顧后,何況她這路子雖然野,但他確實是評估過也贊同的。 他只是需要一些時間適應(yīng)這種非主導(dǎo)的角色。 而且…… 他看了一眼鐘,打發(fā)他們?nèi)バ?/br> 這南中國的溫度太熾烈。 熱得他這位最好的獵手都有些缺乏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