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以此身此魂,換她一縷生機。
半月后,薛預(yù)澤將新報告發(fā)在了群里。 【細胞凋亡速度明顯降低,已經(jīng)在一個相對正常的范圍里了?!?/br> 【媯神醫(yī)說以后常規(guī)治療就好。】 【繁息媯:我都瘦了!】 【繁息媯:(圖)】 【繁息媯:@江河承平 準備怎么感謝我?】 【寧璚:你怎么會在這個群里?】 【繁息媯:?】 【繁息媯:本人,昭帝親封正二品媯夫人,有什么問題?】 【繁息媯:@韓璟 公主頑劣不尊長輩,你管管】 【韓璟:你算什么長輩?】 【繁息媯:?】 【繁息媯:過河拆橋是吧?】 【韓璟:你當年不想結(jié)婚硬讓陛下給你個名分,現(xiàn)在你憑什么進這個群?】 【崔喬:原來如此】 【喻藍江:還有這事兒?】 【繁息媯:一個名分而已】 【繁息媯:陛下都無所謂,你還替陛下介意,是丟陛下的人】 【韓璟:少來這套,你什么時候滾出去?】 【繁息媯:你以為我很想跟你住在一個屋檐下嗎?!】 【繁息媯:陛下醒了我就走】 【林織羽:@繁息媯 陛下何時能醒?】 【繁息媯:你不什么都能算嗎,問我干嘛?】 【林織羽:你今日有血光之災(zāi)。】 【繁息媯:?】 【韓璟:?】 【韓非:人別死家里。】 【繁息媯:太師你】 【寧璚:我笑死】 【崔喬:我笑死】 【韓璟:我笑死】 【聶郁:同同什么時候能醒???】 【媯神醫(yī)說暫時不能確定?!?/br> 【繁息媯:應(yīng)該不會太久】 【繁息媯:@陳碧渠 陳統(tǒng)領(lǐng)你什么時候回來?】 【繁息媯:我在這個家里天天被欺壓,趕緊回來救救我!】 【傅東君:小陳回北京了,最近是在正常上班】 【聶郁:偵查是暫時告一個段落了嗎?】 【傅東君:是】 【傅東君:你們家準備怎么處理巴澤爾?】 【韓璟:天天給瓅瓅當狗騎】 【韓璟:最近沒栓繩了】 【韓璟:(圖片)】 【聶郁:?】 【喻藍江:?】 【寧璚:我覺得這個發(fā)展不太對勁】 【繁息媯:好了好了】 【繁息媯:看在我的面子上給他兩口吃的】 【繁息媯:我走的時候牽著走】 【繁息媯:對了,什么時候能給他辦個狗證?】 【韓璟:你也是黑戶】 【繁息媯:……】 【繁息媯:我這種美人不應(yīng)該被高供于廟堂之上嗎,怎么能用一本證書把我限制???】 【寧璚:那不是等于你死了嗎?】 【繁息媯:……】 【繁息媯:寧璚你有沒有文化!】 …… 薛預(yù)澤含著笑,放下手機。 “boss,參加面試的候選人都到了,”徐總助探頭說了一句,“您移步吧?!?/br> 薛預(yù)澤頷首,起身:“好,去看看吧?!?/br> “寧姐怎么樣了?”遲源小聲問,“我聽傅東君說你們找了個什么神醫(yī),真把那種極速衰老的狀態(tài)逆轉(zhuǎn)了?!?/br> 喻藍江看著心情不錯:“是,指標都正常了,就看啥時候能醒?!?/br> “咋的,指標正常了還沒醒?” “不清楚具體情況,繁息媯說什么心脈閉塞,要慢慢來?!?/br> “?”遲源咋舌,“中醫(yī)啊?!?/br> “繁息媯不樂意說自己是中醫(yī),他說他不開藥只扎人,跟中醫(yī)不同,”這些東西喻藍江就更不懂了,“不管那么多,有效果就行?!?/br> 對針灸推拿遲源還是比較有好感的:“也是,有效果就行。不是我說,寧姐這人生啊,也太傳奇了……”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那算了,聶哥我勉強可以,你和老鬼就算了?!?/br> 喻藍江對他抬起了拳頭,遲源笑著躲了一下。 不多時,遲源又問:“那個,那位跟你們家,什么關(guān)系?。俊?/br> 喻藍江瞥他一眼。 “哦,行,我懂了?!?/br> “你懂錘子你懂?!?/br> “我懂,領(lǐng)導(dǎo)家事不能說,領(lǐng)導(dǎo)提杯我就喝,”遲源悠悠扔出兩句俏皮話,“近水樓臺,大波,你有這種造化,茍富貴勿相忘啊?!?/br> “我有什么造化?”喻藍江瞪他一眼,“老子都準備退役了。” “?” 遲源差點嗆著:“你認真的啊?老姜昨天還跟我說讓我多勸勸你,犯的什么毛病,申請書都遞上去了?!?/br> 喻藍江沒有第一時間搭腔,片刻后:“想退役陪著老婆孩子?!?/br> “你老婆同意嗎?” “你他媽是不是想打架?” “我認真說的,你閨女不缺人帶,寧姐同意你退役嗎?”遲源根本不怕他,“還有你爹媽,你說清楚了嗎?” 喻藍江不說話了。 遲源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波,想清楚再說。你們家倒是不缺你出人頭地,但以后不說,現(xiàn)在你還在淬鋒,真舍得走?” 喻藍江吸了一口氣,別開臉:“我怕寧昭同活不了幾年?!?/br> 遲源一愣:“啊……對——我靠!那傅東君這——那位媯神醫(yī)能給傅東君治治嗎?” “繁息媯說能,但傅東君自己不是很熱絡(luò),說下次休假再說,”喻藍江頓了頓,“最近老姜對這事兒挺上心的,還讓我?guī)椭鴦駝窀禆|君?!?/br> “不是,老傅不想治?圖啥啊?” “不清楚?!?/br> “不行,我這人受不了不拿命當命的,”遲源拍拍屁股,“我要去跟老傅聊聊,走了!” “你說話注意點兒??!” “輪得著你提醒?走了!” 【老媽:兒子】 【老媽:小寧現(xiàn)在怎么樣了?。俊?/br> 【老媽:東君那里有消息嗎?】 【沒什么大事了】 【就是還沒醒】 【老媽:哦,那就好】 【老媽:那天真是把我們都嚇著了】 【你們別熬夜,早點睡吧】 【我們還有個夜訓】 【老媽:好,那不打擾你了】 【老媽:注意身體!】 【好,你和爸也是】 切出聊天頁面,姜疏橫抬頭看了一眼桌邊出神的傅東君,心頭微微一沉。 “嚯,這天兒真是不讓人活,一年比一年熱,”黃偉腆著肚子,拿著保溫杯慢慢上樓,“趕明兒退休了,我也去昆明住?!?/br> 陳碧渠笑:“那就太好了,有您當鄰居看著,我就放心了?!?/br> “你小子,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使喚我,”黃偉樂呵呵的,推門進了辦公室,“隨便坐。小寧還沒醒呢?” “還沒有,但是指征都很正常了?!?/br> “指征正常,那怎么醒不過來?是不是閉鎖綜合征一類的?” “大夫排查過,腦干沒有問題,”陳碧渠頓了頓,“大夫說,要是再不醒,就考慮下電刺激一類的療法。” 黃偉點頭,不多問了,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后:“越然那條線查出情況了,在老喬手里。但老喬說感覺最近有人盯著他,你也別急,過一陣子再去找他,耽誤不了事兒。喬孟光沒有注意到你,這是我們的先機……” 陳碧渠一一聽著,眼底有清淺的笑意。 “瓅瓅奶奶!”幼兒園老師一臉的笑意,“瓅瓅奶奶,瓅瓅mama的身體怎么樣了?我們下個星期就要開家長會了,不知道瓅瓅mama能不能來參加?” 蘇笙一聽,笑道:“下星期可能不行,但瓅瓅mama已經(jīng)好多了?!?/br> “那就好。家長會沒關(guān)系,就怕瓅瓅太想mama了?!?/br> 聶渡云樂呵呵地把小珍珠抱起來:“瓅瓅想不想mama?” “瓅瓅不用想mama了,”小珍珠眨了眨大眼睛,“mama很快就要回家了!” “過玄老師!”徐素上來跟過玄握了一下手,“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了徐老師,”過玄笑道,“想問同同是吧?” “哈哈,是,當天的情況實在太讓人擔心了,一直也沒聽到什么消息?!?/br> “同同恢復(fù)得很好,”過玄跟著他一起坐下,“等醒過來就能出院了?!?/br> 武柯一進門,看見崔喬嘴角是揚起來的,頓了頓:“寧老師醒了?” “還沒,但說快了,”崔喬放下手機,“晚上有空嗎?請你吃飯。” “不喝酒可以,喝酒算了,”武柯跟他確實也挺熟了,關(guān)了門往沙發(fā)上一坐,“當天我不好多打聽,寧老師現(xiàn)在是因為德里亞那個改造的后遺癥,所以昏迷不醒是吧?” 崔喬開玩笑:“你可信嗎?別我剛說完你就當二五仔,被領(lǐng)導(dǎo)派人追過來殺人滅口?!?/br> 武柯很松弛地舒展了一下肩背:“那太榮幸了?!?/br> 崔喬笑罵一聲,起身給他泡茶。 不過,武柯也許跟他們不算一條繩上的螞蚱,也不至于跟孟峽峰穿一條褲子。別的不說,光那份過他手的寧昭同檔案,給他惹的麻煩,他現(xiàn)在想起來都頭皮發(fā)麻。 當年他年輕,想感受下情報工作的刺激,一不小心當了炮灰。而今能安安分分干外交本職工作,已經(jīng)屬于皇恩浩蕩,再敢動行刺皇后的心,可就沒道理了。 思緒到這里,武柯懊惱地嗨了一聲,覺得自己被崔喬禍害不淺。 他以前可不是這么跳脫的人。 龍井入口,武柯低頭多看了一眼:“我配喝這么好的茶嗎?”尤其還是你崔喬親手泡的。 “當然不配,”崔喬搖頭,“但是我今天心情好,賞你一口。這是陛下賜下來的,今年的雨前龍井,同同說你是個好東西,讓我多跟著你混。” “……我是個好東西,為什么給你送雨前龍井?” “不是給我的啊,”崔喬笑瞇瞇的,“我貪污下來了而已?!?/br> 武柯二話沒說,起身去翻崔喬的茶柜子,崔喬也不阻止他,窩進椅子里來來回回地滑動:“還有那盒子咖啡豆,韓非自己烘的自己磨的,你喜歡你也拿走吧,我現(xiàn)在不太能喝咖啡因飲料?!?/br> 武柯毫不客氣,揣進懷里:“走了。” “一路平安——” 尾音揚起,可見心情真的很好。 武柯走出幾步,突然想到什么,把腦袋探過來:“提醒你一個事,那邊做事不講究,讓你們家里人小心點?!?/br> 崔喬愣了一下:“???不至于吧?!?/br> “尤其是寧老師的父母,”武柯說完就把門拉上了,聲音從窗戶傳過來,“不過看婚禮那天的情況,寧老師好像也不會太在意父母的生死?!?/br> 崔喬想了想,點了一下頭。 寧和孝和成嬌那種人,早點死了也合適。 “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薛老爺子拄著拐杖,拉著薛預(yù)澤坐到沙發(fā)上,“你在電話里說什么改造什么實驗的,我也沒聽明白。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給昭帝建了個研究中心,聽說現(xiàn)在整個搬到昆明去了?” “是,”薛預(yù)澤笑,“您聽我跟您慢慢解釋?!?/br> 對著老爺子,薛預(yù)澤一向坦然,把來龍去脈講得清清楚楚,聽得薛老爺子一把年紀還不停發(fā)出驚呼。 末了,薛老爺子拉著他:“那現(xiàn)在,媯神醫(yī)把昭帝治好了吧?” “改造的后遺癥已經(jīng)被扭轉(zhuǎn)了,”薛預(yù)澤話頭一向含蓄,“但是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過來?!?/br> 薛老爺子覺得這不是事兒:“人好好的,那就不可能醒不過來!那你說的什么喬孟光,那個事情解決了嗎?” 薛預(yù)澤頓了一下。 “肯定解決了,”薛老爺子自顧自點頭,“沉要查什么事兒還不容易……” “爺爺,那邊的事情我沒有跟,”薛預(yù)澤搖頭,“牽涉到很大的人物,估計要謹慎著辦,這個事情您也別拿出去跟人說?!?/br> 薛老爺子一愣:“這么棘手?。俊?/br> “是,不過您放心,小陳警官會把事情查清楚的,”薛預(yù)澤安慰,又道,“爺爺,我招了個職業(yè)經(jīng)理人,過兩天讓他來見見您?!?/br> 薛老爺子一聽,心里略有些不是滋味:“真打算撒手了???” “意外來得太快了,我不敢讓昭昭等著,”薛預(yù)澤這句話說得有些輕,“我給了小肖一年實習期,等他完全上手轉(zhuǎn)正了,我就放手了。到時候我?guī)е颜押秃⒆映鋈プ咦?,也能?jīng)?;貋砼闩隳?。之后您想培養(yǎng)薛辭還是準備讓二叔生個孩子,我都沒有意見?!?/br> 薛老爺子張了張嘴。 “等媯神醫(yī)空了,我請他過來給您看看腿,”薛預(yù)澤起身,“今天要回公司,我就不陪您吃晚飯了。最近可能都在公司里,昭昭醒了后我估計我顧不上工作,要先做一些交接?!?/br> 八月份,沉平莛又去了一趟廣東,外界研判,這是廣東諸事告一段落的信號。 魯妍陪著沉平莛,走在潮州的文化館里,避開人群,開口道:“寧老師怎么樣了?” 聽到這句,沉平莛帶上淡淡微笑:“沒什么大事了,指標都很正常,就等著醒了?!?/br> 就等著醒。 魯妍笑道:“那是好消息?!?/br> “對,算個好消息?!?/br> “那我也等著我的好消息,”魯妍伸出手,“想來主席不會讓我等太久?!?/br> 沉平莛沒握上去:“人處理買了嗎?” “就幾個小嘍啰,你沒必要這么上心吧?” 沉平莛看她一眼。 “都處理了,從重處理,就差要命了,”魯妍收回手,“小蝦米都那么上心,那我這個領(lǐng)導(dǎo)責任,要怎么負?” “把任安和調(diào)到你手下去,”沉平莛好像早就想過了,“其他的,等她醒了再說吧?!?/br> 魯妍有點驚訝:“你不怕他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一步閑棋,死活不論?!?/br> “真夠狠心的。行,”魯妍笑,“這意思是,你的好消息來了,我的好消息才能來?!?/br> 沉平莛輕笑一聲,抬起手:“一起等吧?!?/br> 天南海北,無數(shù)人在等這個好消息,卻久等不至。 十一月,京城大雪簌簌而下,而在還算溫暖的昆明,寧昭同仍然沉睡在一片安謐之中。 “寧老師的腦功能是完全正常的,我們測試過很多次了,她的腦電波甚至很活躍,”王歡也覺得匪夷所思,“我實在找不到她醒不過來的理由?!?/br> 繁息媯舉手:“是醒不過來還是不醒過來?” 王歡一噎:“你的意思是,寧老師主觀上不想醒,所以就能不醒?” “我不知道,”繁息媯嘆氣,“但是你們趕緊想想辦法,我要被趕出這個家了。” 沒有人理會他的俏皮話,沉默蔓延片刻,林織羽起身:“我明日遠行?!?/br> 韓非頷首:“去做什么?” “尋址,”林織羽撫了撫腰間的佩玉,淡淡道,“建陵?!?/br> 這句話出,幾人臉色都變了,繁息媯忙道:“不至于吧大卜!你就當她貪睡就行了!” “生者長眠,近死不遠矣,”林織羽也不顧及家里人難看的臉色,對韓非示意,“若陛下一意歸去,我等久留不敬。事死如生,埋骨之地干系后嗣,不可輕忽。臣先行告退。” 韓非沒有留他:“玠光,送大卜回去吧?!?/br> 韓璟應(yīng)諾起身,神色微黯。 第二天大卜遠行,繁息媯也沉默許多,家里人讀出沉重的氣氛,整棟樓都安安靜靜的。 把瓅瓅送進幼兒園,聶渡云問蘇笙:“看他們這個樣子,同同她……” “就是好好的人,躺那么久也要出事了,”聶渡云長長嘆了一口氣,“上次去看同同,那手腕瘦得——唉……” 蘇笙不搭話了,走進菜市場,心里很不是滋味。 今日茅山天有異象,正午12度的氣溫,一陣陰云飄過,竟然下起了小雪。 還是工作日,稀稀散散的游客議論紛紛,還有不少拿出手機,記錄下這場意外之喜。 盛道長推開門,喚小道童來:“貴客來了,去正門迎一迎?!?/br> 貴客?是那位姓林的貴客嗎?! 小道童應(yīng)下,興高采烈地朝宮外走去,期待著那位美得像仙人的貴客,這次會給他帶什么禮物——但這一迎,就迎到傍晚時分。 林織羽獨立于印宮之前,神色靜楚,衣衫被濕潤的風吹起,在空中輕輕地擺蕩。 老君像在霧蒙蒙的暮色里若隱若現(xiàn),小雪化盡,天地也靜了。 周圍只有霜風的聲響,但他能感覺到好多正在開合關(guān)閉的鏡頭。他垂下濡濕的睫毛,朝著側(cè)邊行了幾步,盛道長就站在一叢修竹邊上,對他頷首微笑。 “林先生,”盛道長攏了下袖子,“這邊請。” 林織羽不修道法,他不好稱之為道友。 林織羽看了他一會兒,緩步行來,聲音不高:“夫人功德圓滿,該得天地封正?!?/br> 哪怕盛道長知道林先生來處不凡,這句“天地封正”還是把他嚇到了:“……封正?” “夫人生魂離體,去而復(fù)歸,雖有人軀,非凡靈也,”林織羽神色淡淡,被煙雨氤得眉眼漆黑,“上達天命,自是封正?!?/br> 盛道長向他確認:“生魂離體?” “然?!?/br> “所以,林先生是來求,”盛道長按下心中澎湃,頓了頓,“活祭之法?!?/br> 林織羽還是一個字。 “然?!?/br> 他來求活祭之法,以此身此魂,換她一縷生機。 盛道長知道不該參與他人因果,卻忍不住勸道:“還望先生叁思?;罴乐?,時效是生生世世,一旦法成,便再無飛升的可能。” 飛升。 林織羽看向外面無盡的夜色,聲音很輕:“長生久視,從來非我所欲?!?/br> 盛道長只能嘆息:“先生,紅塵太苦。” “紅塵不苦,紅塵有溫度,還有她,”林織羽搖頭,一瞬似有些稚氣的執(zhí)著,“云間才苦,云間特別冷,我不想回去了?!?/br> 回去。 盛道長愕然。 林先生……當真是云中來客? “還請道長教我,”林織羽抬手,一禮揖下,“此后,此方天地所生之物,道長所欲,織羽但無不與?!?/br> “真人——” 盛道長喉間發(fā)哽,許久,長嘆一聲。 “癡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