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愿望(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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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凌坐在沙發(fā)抬眸望向夏怡,看不出是開心還是生氣,將書包和蛋糕盒放在面前小桌上,取下她的斜挎包,又轉身往外走,曾經他只是害怕生死,人與人之間陰陽相隔終究是回不去的,可現在為什么光是一個背影卻也讓他感到悲涼? 聲音像干涸土地,不確定他的果子結出來是甜蜜還是酸澀,“你要走嗎?” “我不走?!?/br> 夏怡只是去鎖門,因為不太確定是不是真的鎖上了,來回撥動門鎖,鎖芯咔噠,咔噠來回轉動。 像來回晃蕩的擺鐘,也像是他動蕩的心跳,因為她沉默著,所以他的世界也沉默著。 最后一聲咔噠,拉了一下門,然后見她轉過臉看向他,自言自語的問:“這應該是鎖上了吧?” 這張臉與那張??ㄉ系恼掌瑢嶋H是無異的,高考結束后的二十天左右,他陪同學回一中拿高考成績,整個過程他并沒有任何的驚喜和失望可言,因為他根本沒有參加,早就脫離苦海享受假期了,一進教室有的桌上右上角還貼著中考學生的信息條,沒有名字,只有考試編號,上面印著噪點十足的黑白照片,細節(jié)看不清楚,大致輪廓還是一目了然。 他桌上有膠水的痕跡,但是那張條已經被打打鬧鬧的同學撕掉了,理科班男生特別多,考完又很躁動,像呱噪的蟬急著要完結在這個夏天,平時問題的習慣都還沒有改過來,喜歡就在他桌上,勾肩搭背圍成一團,無聊地把每個考生的條擺成一列列,開始選哪個女生是最好看的。 個個眼睛睜得大,像放大鏡順著一列列的照片挨個掃,“我感覺這個?!保斑@個不行!” “這個好點!”,“不行,一般。” “滾吧,你有多好看?這還不好看?”,“ “別爭,這個!真的這個!相信我!”,沒人搭理,然后有人左手扒著他肩膀,另一只手撥開他的頭,食指指向角落那張條,他當時覺得真是閑出屁了,不想看。 那手狂拍他的肩頭,叫“靳凌你看一眼,真的,信我?!保韪杏X他要是不看,這人準備拔槍指著他了,蹙眉抬眼看過去,照片里的人眉毛就好看得先聲奪人,明艷的五官緊隨其后,但并沒有意外的冷感,稚氣半脫,發(fā)絲揚起都吃到了嘴里,齊肩的短發(fā)露出兩只小巧耳朵,揚著下巴看起來就叛逆。 男生見他原本在這個場合里毫無參與感,抱著雙臂,靠在椅背上,懶散地看戲,現在是抬眼沒錯過一絲一毫,沉默半晌,爽到了,“怎么樣!是不是!” 指著那張條,興奮得狠,嬉皮笑臉對著別人說:“求你們看一眼,靳凌都說好看,太難得了。” 挑剔的人難得放下姿態(tài)夸過誰,然后其他人立刻好奇地看過來,臉都快湊到桌上了。 靳凌直接側身起來,讓出更寬的位置給他們選,“你煩不煩,我什么時候說過了?!?,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人家甚至還沒上高中,更何況這條名字都沒有。 這場鬧劇很快結束在班主任進來那一刻,剛才那些條被他一把抓走,揉成球,拋進了垃圾桶,老師拿著分數名次對照表,嚴肅地讓大家填自愿,靳凌這才又回到座位,隨手把與他無關的表扔進了書洞里,手背碰到硬物,摸出來看,是卡套,透明殼上是背面,寫著城五中學。 他當時把卡套拆了,正面的照片比考試條上更清晰,彩色的,發(fā)絲尾巴閃著金色,看上去是一個明媚的晴天,依舊沒有名字,Xia Yi,但發(fā)現她的耳朵從耳骨到耳垂上都是耳釘,里面夾著一張紙,字跡工整,寫著:如果你不小心撿到了我的校牌,那就送給你了,因為我馬上要換新校牌了,糟糕的生活馬上要過去了,希望你(陌生人)也是,畫了個笑臉。 笑了笑,第一次產生了好奇,猜測她因什么而感到糟糕,有多糟糕?是因為中考嗎?還是因為什么?耳朵打那么多洞不疼嗎?搖頭猜不到,既然送給他了,那就好心幫她保管一下。 當時只是兩個陌生人在某個錯位時空里意外打了個照面,而他們都要繼續(xù)著并不交集的生活。 靳凌看著夏怡將門鎖上,室內落地燈昏黃的光線,將影子拉得笨拙又臃腫,慢慢走過來,也不管地上臟不臟,就席地而坐,也不主動說話,拆開蛋糕盒的綁帶,將一個綠色抹面的蛋糕取了出來。 對視瞬間,明明什么表情都沒有,只是一雙沉甸甸的眼睛,堅定溫和,似能騙蝴蝶停留的潭底黑石,給他晃了晃手里的蛋糕。 “這是只有我們兩個人才知道的秘密?!?/br> 可以看出來上面是用奶油畫的立體畫,是草坪,其實不管是什么,送他帶著卡通圖案的中性筆,五顏六色的本子,過分可愛的鑰匙扣,他都很喜歡。 今天晚上夏怡告訴他,希望他陪著她長大,他們才拉了勾,但有沒有一種可能也許真的許下這個愿望的人,也該是他。 夏怡低頭找包里蠟燭的瞬間,瀑布般的黑發(fā),像風一樣輕掃過面前的蛋糕,掀起波瀾,而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捏著一根蠟燭,發(fā)梢沾著奶油,靳凌突兀地伸手,她稍微愣住,可手指只是輕輕捏過她發(fā)梢,攤開五指,是融化的奶油。 抬頭瞬間,靳凌正看向她,但由于眼里太光整坦蕩,酸痛得覺得他或許并不全是想給她看奶油,只是想證明“看我并沒有騙你?!?/br> 太沉重了,她一點也不談這個事情,刻意笑了笑說:“那我給你插蠟燭啦!” 靳凌覺得,他并不是無法直視過去,而是想給他愛的人保留更多的自尊,既是給夏怡,也是給他父親,他不知道該從哪句話說起,只有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答非所問:“夏怡,我其實很早就認識你了,更早之前,我只是不知道那個時候叫不叫喜歡。” 因為這個東西,沒有誰知道是什么到來的,或許是看到那張照片時,或許是他那段時間深夜翻出那張紙條,想問問這個陌生人,糟糕的日子要怎樣才會過去,她的糟糕過去了,但他的糟糕來了;也或許是她自以為偽裝得很好頻繁出現在他面前;而他在那天球場,意識這就是喜歡的時候,即使抵抗,拒絕,也已經回不了頭了。 夏怡將蠟燭插進蛋糕中間,這是個足球形狀的蠟燭,放上去就會像是草地上的足球,以為他說認識這件事情,在意的是程磊說,誰先喜歡,誰后喜歡的問題,搖搖頭說:“但我不在意這個?!?/br> 其實只要是喜歡她就好了,她選擇用心感受,而不是用耳朵去聽。 “但這很重要,我不是因為他喜歡你,才喜歡你,這其中沒有因果關系?!?,不是程磊對別人說的,他一開始對夏怡的各種愛答不理,是因為不喜歡,而之后又答應她,是出于一種勝利者姿態(tài),要在他們兩之間占上風。 夏怡舔了舔嘴唇,這些話聽得她口干舌燥,有種預感,刻意回避,“好吧,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那我點蠟燭了?”,低頭準備點蠟燭,聽見靳凌欲言又止似地叫了一聲她名字,夏怡。 “嗯!” “還有件事情。” “我點蠟燭了!” 打火機在手里,焰火燒個不停,本來就很燙手,感覺越聽越難過,她不想聽他后面要說什么了,點了幾次,才把蠟燭點燃,燭芯燒得噼里啪啦,可是她能感受到蠟燭燃燒時的無力,突然后悔,今晚靳凌問她可以給他什么的時候,她耍賴說的是親親,其實她是想說,我會給你愛啊,可今晚這個屋里的光太昏暗了,一根蠟燭根本照不亮整個房間。 “你許個愿望吧!”,“你們會原諒我嗎?” 話就像兩塊打火石撞在一起,打出火花。 夏怡聽完慢慢地抬眸,見靳凌眼眶泛紅,感覺火直接燒到她身上來,徹徹底底要將她變成他的同謀,直愣愣地將她推往另一個昏沉沉的世界里。 她都不需要問,你們是誰?要原諒什么,靳凌家里她已經去過好幾次了,客廳墻上那幅大相框可以收起來,但藏不住它如塊雪白的痂在墻上留下,書架上的相紙可以將更高那個人的臉折起來,好似這個人從未出現過,但回憶無情如流水,會淌過每個逃避的縫隙里,恨的背面都是愛,這個地方處處都有過一個人存在的痕跡。 丟掉打火機,起身,走到靳凌面前,然后跨坐在他身上,沙發(fā)陷得太深,靳凌埋肩抱著她,所以這個時候她比他更高一些,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蠻橫又無理,“不準哭!你要是敢哭,我就不原諒你了?!?/br> 兩雙眼睛一個在手里昏沉的夜里,一個在燭光搖曳的白天,都在克制流淚的沖動,靳凌覺得他其實并不想哭的,他的眼淚很早就流不出來了,不可能每每想到這里都要心痛,只是看到夏怡笨拙地點蠟燭,假裝無事發(fā)生,只是想讓他開心的樣子,讓他想起了很多人,愛他的人。 難以抑制的發(fā)緊,酸痛,濕潤。 而夏怡這樣說,只是害怕,害怕看見眼淚,這樣,一張臉上今晚就會有兩個人的眼淚,因為她的眼淚也會淌到他臉上。 靳凌聽見她輕輕說:“我原諒你了,你給你爸爸許個愿吧,他會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實現你的愿望?!?/br> 夏怡低頭看著,不見眼睛的臉,難過地覺得,因為我們都有機會說原諒,可這個人沒有了,掌心還是慢慢地被帶著濕氣的睫毛掃過,手背被滴滴答答打濕,微微張開五指。 透過縫隙,靳凌瞥見她又落淚了,喉嚨guntang又痛苦笑著問:“我們到底是誰哄誰???” 見夏怡徹底抬開手,反倒是去擦她的臉,似有點崩潰地說:“我不知道啊。” 然后看著靳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整個人徹底崩潰了,哭哭啼啼地說:“嗚嗚嗚嗚嗚,我扮大人扮得好累啊。” 蠟燭燃盡,化在蛋糕上。 靳凌掰開她捂著臉的手,把人放倒在沙發(fā)上,這話聽得他既自責又好笑,剛開始壓上去只是如點水般虔誠地一下下親吻嘴唇,直到夏怡輕輕張開嘴唇,捧著他下頜,伸出舌頭主動地舔舐唇瓣,舌尖試探觸碰,一發(fā)不可收拾,兩人開始沒有任何經驗的,咂咂作響纏著對方舌吻,全憑著本能和欲望。 皆是氣喘咻咻,靳凌從外套下擺,伸進襯衣,摸上后背,問:“夏怡,可以嗎?”,然后,沉迷的,胡亂的,意亂情迷的夏怡,輕輕點頭,手解開內衣扣,無花果一樣軟綿的rufang,小櫻桃樣脆弱的乳尖,蜜桃般絨絨的小腹,由雙掌一寸寸塑出形狀,靳凌想她真的沒有騙自己嗎?這真的只有C嗎?一雙手都快握不住。 低喘著:“夏怡,我聽見你說May I love you了,我當真了,你別忘了。”,他會當真,不止明天的五月,未來的,六月,七月,十月,幾年,十幾年,幾十年,永遠都會愛他。 夏怡被揉得哼哼唧唧,“我才不會?!?,十七歲有自己的果園,而她都允許他摸她了,她甚至還沒有變成女人時候就開始愛他了,那不是一句情話,是一份地契。 靳凌摸上了小巧的耳朵,細細摩挲柔軟卻又堅韌的耳骨,“因為你哭了,我剛剛都忘許愿了,你能賠我一個嗎?” 夏怡注意力被轉移走問,管她什么事情,算了,太可憐了,今天不和他計較,吸吸鼻子,“那你明年再問你爸爸吧,你對著我許一次愿,我看看我能不能滿足你的愿望?!?/br> “那我重新點蠟燭了?!?/br> 然后靳凌虔誠地親了親她的嘴唇。 “好吧?!?/br> 夏怡自顧自地從自己脖子取下她今天在廁所里帶上的生日禮物,雙手像樹干一樣纏繞著他的脖頸,似乎可以用他的愛意為養(yǎng)料而成長。 靳凌覺得他的后頸,被手指摩挲得發(fā)癢,“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之前為什么要打這么多耳洞?” 見她撅著嘴,略感疑惑,顯然不知道他為什么知道這個耳洞的事情,但是他突然不想告訴她校牌的事情了,剛剛要給她說,她自己不聽的。 夏怡一次又一次地嘗試給靳凌扣上項鏈,什么也看不見,只能憑感覺摸索,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說,她那個時候去打耳洞是因為她要中考,壓力太大了,如果她考不上重點高中就要被送去新加坡讀國際學校,她只是不想離開家,所以考試考差了一次,就去打個耳洞。 靳凌指腹感受到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凹下去的坑,那確實是…很糟糕的生活,他之前才猜過她是為情所困,為小男朋友,所以要這么折磨自己,把耳朵搞得慘兮兮的,問:“考差了四次???” 夏怡終于扣上了,累得她胳膊都酸了,“不是的,還有很多次,但是打不那么多了。” 靳凌還是有點不確定:“就因為這個?你之前喜歡過別人沒有?” 夏怡覺得他今晚也太趁人之危了,怎么那么多問題,在沙發(fā)上摸到靳凌的手機看時間,還有五分鐘就零點了,居然今天有那么多人給他發(fā)生日快樂的消息,有的名字一看就是女生,根本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你猜吧,快點對我許愿,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靳凌蹙眉,低頭看見夏怡給他帶的鏈子,上面掛著一個圓形的吊墜,刻著XY,一次又一次與那個他出生就開始帶著的玻璃種平安扣碰在一起,問:“你送我的生日禮物為什么要寫你的名字。” “因為你太不聽話了,所以要給你牽住?!?/br> 靳凌覺得夏怡這張嘴才是太不聽話了,吧啦吧啦地說個不停,盡說他不喜歡聽的話,重新去啃和吮吸她的嘴唇。 夏怡含含糊糊地提醒:“時…間…要…過了!” “伸舌頭!” “不!嗚嗚!” 其實這無所謂,在那蠟燭燃燒的時間里,他許了愿,一開始希望靳遠原諒他,從下葬那天之后,他一次也沒去過看過他,因為一直以來是恨更多,恨他的不辭而別,恨他的言而無信,所以懲罰自己,幼稚希望有天醒來可以聽到他對自己說,他錯了,不該做那個決定,但事實是,即使很多次覺得第二天不會到來,但太陽依舊每天升起。 后來覺得他完全可以親自去告訴他這些事情,說他釋懷了,其實可能早就釋懷了,只是不想承認,再說說,他遇到的夏怡,她是誰,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可愛的,稚氣的,成熟的,敏感的,這么多詞都形容不下,想到這里,他又改了愿望。 說希望夏怡可以一直愛他,即使知道他不僅過去會犯錯,以后也許也會犯錯,也都要原諒他,但是又覺得這不夠,他最害怕的其實不是這個。 而是害怕浮生若夢,生死難料,所以如果靳遠可以幫他實現一個愿望,那就保佑夏怡可以平安,健康,無憾的長大就好了。 夏怡舌頭都被吸得麻麻的,咬了他一口,見靳凌走神片刻,好奇地問:“你是不是偷偷許愿了,許什么了?偷偷告訴我?!?/br> 就是這個愿望,不能告訴她,說出來就不靈了。 靳凌見夏怡把耳朵都湊了過來,好奇心怎么那么重?捏著可愛的耳垂,低沉地說。 夏怡聽完整個人臉通紅。 怎么會有人許愿,祝她二次發(fā)育???到底是希望她長哪啊!長個子還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