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她驕縱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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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間長喘一口氣,推門而下時,膝處才覺綿軟。 不等他行穩(wěn),雙腿便直直跪俯于門前的青石階上。 今日暴雨,尚公館漆紅大門緊閉,保安亭都熄了燈。 黎錫然手臂撐在門前石獅上,半晌也沒能起來。 深色襯衣加黑色西褲,他整個人就像是被融進了這雨夜之內(nèi)。 唯有身后一道車燈,照亮他半側(cè)陰影,也照亮他滿身狼狽。 - 而一墻之隔,充滿少女氣息的房間點著香薰蠟燭,滿室馥郁平和的靜謐。 尚禧暖側(cè)躺在軟榻上,平日嬌氣的大小姐不愛夜雨天,今天卻格外有興致地賞窗外雨夜花園。 但她又不許亮起院中夜燈,就借著雷電轟鳴的瞬間,觀雨打花枝,春華落滿地。 青磚院墻,時有鏤空裝飾的藝術(shù)瓦片。 穿園定睛,能看到墻外朦朦朧朧的亮光,自然也能看到石獅前跪俯難立的男人。 他那雙膝從前受過傷,是巡查工地時不慎踩空。 雖是從二樓墜下,又仗著年輕,但也養(yǎng)了大半年,每逢陰雨天不少受熬煎。 大小姐眨著翹密瞳睫,悲與笑都不達眸底。 而被她無情丟在腳邊的手機,就一遍遍回蕩著低沉的溫柔男聲清唱慢吟。 屏幕上不斷亮起的來自滬上的陌生號碼,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待她拉黑第三個號碼時,大小姐徹底沒了耐心,直接將手機關(guān)機。 沒過一分鐘,蕙姨敲門,手里握著尚公館的公呼。 蕙姨并沒有接,只等大小姐宣判死刑亦或是無罪。 只是今日法官過于鐵面無私,并沒給那通電話半個心軟的余光。 蕙姨了然,嘆了口氣掛斷,并轉(zhuǎn)身為她關(guān)上了房門。 “你看,他當(dāng)初要是想向我解釋,有一萬種辦法?!鄙徐吐暷剜?,似是與自己談心。 蕙姨剛走,又有人敲響她臥室房門。 “暖暖,是外公?!?/br> 尚禧暖連忙起身,就見尚遵披著長袍睡衣進來。 “看來我們小公主,還沒有消氣?!?/br> 大小姐驕縱的公主病,連表露時,都會挑剔地選在特定人群面前。 看到尚遵過來,她則是直接撲進老爺子懷里。 “唉,真是凈養(yǎng)了一群冤家?!鄙凶駶M眼疼惜,輕撫她發(fā)絲,“乖囡囡,錫然這次固然有錯,但也不用鬧得太僵?!?/br> “外公,你不許幫他說話。我才是受委屈的人,誰都不可以為他說好話?!?/br> 尚遵笑,語氣內(nèi)盡是妥協(xié),“好。我們暖暖才是外公一點點養(yǎng)大的金疙瘩,外公肯定不會偏向于外人。只是外公怕你未來會后悔,僅此而已。” 她年輕氣盛,從小被全家人捧在手里心里。 又仗著尚家遮天權(quán)勢,乃至于整個滬上,誰敢不給她尚大小姐半分顏面。 “只要我們暖暖說一句喜歡,他們黎家那點破事,外公出面擺平?!鄙凶褫p拍著她后背安撫,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寵溺至極,“我們小公主不知道能來這世上走幾遭,但這輩子既然做了尚家的金疙瘩,外公就不會讓你有得不到的東西?!?/br> 連日的壓抑情緒,尚禧暖顫抖著肩膀抽泣,“不要!我不要外公再為了我被外人指摘半句。暖暖全都知道,這個世界上,再沒有能比外公更愛我的人了?!?/br> 尚遵看到她哭,眼眶也隨之紅起來,“傻孩子,以后真不會后悔?” 尚禧暖吸了吸鼻子,咬著唇角久久醞釀出堅定的兩個字,“不會!” “好!”尚遵滿目疼惜地給她擦干眼淚,“現(xiàn)在不后悔那現(xiàn)在就不見他?!?/br> “以后后悔了,想見了,大不了外公再把他捆著,綁著,就算打斷他的腿,也讓我們公主殿下見到。” 大小姐被逗笑,一時間淚花和笑聲都失了序。 老爺子哄了半晌,也算是沒辜負陪年輕人熬了個夜,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 心情紓解的大小姐,躺倒在床上。 再看院落外的電閃雷鳴,心頭都起了涼意的漣漪。 于是她開始尋找電動窗簾的遙控器,決定將外面的世界徹底隔絕。 只是還沒給她足夠的尋找時間,她臥室通往院落的落地窗門就突然被推開。 卷席而來的雨絲和泥土腥味,一時間齊齊涌入馨香室內(nèi)。 恰時的電光驚雷,更是直接映出始作俑者的面容。 黎錫然整個被暴雨澆透,襯衣緊貼于胸膛,西褲和鞋子踩了滿地的泥濘。 從前那張矜貴斯文的英倫紳士面孔,都如同被外面的雷電撕碎。 大小姐被他嚇得連尖叫都忘了,只怔怔盯著滿攜潮欲的他,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直至她被擁進一個分明冰冷,卻又滿是熾熱的胸膛之內(nèi),尚禧暖才反應(yīng)過來去推桎梏著她的人。 不知是不是極度的驚悚,她聲音都被洶涌的雷電堵回了喉間。 唯聽耳邊傳來黎錫然嘶啞的低哀,“暖暖,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第20章 銀碗盛雪 ◎這算不算,你還關(guān)心我?◎ 在被黎錫然突然闖入臥室, 抱住幾秒后,尚禧暖才緩過神尖叫出來。 大約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會是黎錫然做的事。 原本以為他放下工作, 追自己到沙漠,已經(jīng)是極限了。 “暖暖?!崩桢a然灼燙的氣息就打轉(zhuǎn)于她耳畔,男人低沉嘶啞的聲音也滿是低哀,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尚禧暖心臟迅速跳動,全身都被濕漉漉的他裹上夜雨泥濘。 大小姐驚魂安定后, 咬著唇角緊皺眉頭, 屈膝便朝著黎錫然小腹猛然撞去。 黎錫然吃痛, 下意識想要松手,下一秒?yún)s又抱她更緊。 “黎錫然, 你這是擅闖民宅?!?/br> “暖暖,我只是見不到你,很不安心。” “你何必呢?”大小姐冷笑, 幾分悲涼, “何必這樣不給人半點喘息的空間,我以為在沙漠已經(jīng)和你講得很清楚明白了。” 黎錫然聲音都在顫抖,抱著她的手臂也收得更緊,幾乎帶著恨不得將她融進胸膛的力量, “我承認, 我就是不想給你絲毫冷靜的時間。” “暖暖, 我深知你的性格, 想通了就真的可以放下所有。”她出生在尚家,普通的錢財禮物, 在大小姐眼中不值一提, 感情于她, 更是情緒價值大于所有外在所有。 “我真的怕了?!彼钗豢跉猓瑹o奈,消散不掉的不甘,想緊握卻又不斷傷害彼此的慌亂,“你現(xiàn)在就像是,決心要用更盛大的世界來稀釋我的存在。我怕這個小小的風(fēng)潮在你生命中落歇后,我也變得無關(guān)緊要?!?/br> “暖暖,你不知我的世界,能喧囂起潮波的人實在少之又少?!?/br> 他一直覺得自己無趣又死不掉的人生只存在了二十八年,那個初夏的驚鴻一瞥,同樣拯救了他塵封落滿蛛網(wǎng)的世界。 “大小姐,我們不再鬧了好不好。還像從前那樣,我把能給你全部給你,這次包括昭告天下的愛?!?/br> 尚禧暖鼻尖猛地刺痛,想推他又推不開,想罵他時連心都是疲累的,“黎錫然,可我現(xiàn)在就是不想要了。” 她心里過不了一些坎,一些她自己都說不上的坎。 那種感覺就像是如鯁在喉,取不出來,又吞不下去。 何止是黎錫然在難過,在執(zhí)著地不肯放手。 她也同樣的,找不到從前那個自己了。 黎錫然緩緩放開她,單膝半跪在她面前。灼燙熾熱的手掌摩挲在她頰側(cè),以絕對的低位者姿態(tài)仰視著她。 咫尺之間,能清晰可見他眼眶內(nèi)閃動的淚光。 “暖暖,連我都是后知后覺。你的出現(xiàn)貫穿了我人生最璀璨的節(jié)點?!彼?jīng)習(xí)慣于封閉自己,也不擅長去表達情緒。所以一律用溫潤無棱角的絕對圓滑迎接整個世界,可若安靜回望過去會發(fā)現(xiàn),一向情緒穩(wěn)定的人,只為她連連失控過。 “我以前太破碎了。真的是,連我自己都討厭?!彼运?jīng)對尚禧暖的愛只敢做到無底線的寵溺包容,但害怕她見識真正的自己,“現(xiàn)在,我把自己全然剖白?!?/br> “給你看全部的黎錫然。他也有陰暗,情緒撕裂,墜入泥潭的一面?!蹦切┳霭櫚櫚桶鸵粓F廢紙的人生,尚禧暖是第一個肯把他撿起來,熨燙平整的人。 大小姐緊咬著唇角,她聞窗外暴雨如瀑,聽黎錫然情真意切的心里剖白。 心里那座倒塌的南墻,好像也被這場潮濕梅雨洗刷。 曾經(jīng)的她以為,黎錫然是絕對冷靜的,就連他所有的情緒都可以做到隱忍不宣。個人愛恨,更是幾近寡淡,面臨再大的風(fēng)波,都能從容不迫,淡然置之。即使是錐心的悲苦,好似也只能停留在他微微蹙眉的瞬間。 此刻黎錫然的失控,仿佛讓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他。 也透過他如今易碎的理智,看到了不曾得到回應(yīng)的四年里。他的無限沸騰,那些被清醒的審慎,遏抑而下的洶涌愛意。 “暖暖。”他跪俯于她腳邊,像最虔誠的教徒,“我們和好吧。” 大小姐還沒想好如何回答,下一刻,就被突然出現(xiàn)的尚澹打破。 尚澹一腳將黎錫然踹倒,再急忙把尚禧暖護在身后,“黎錫然,你他媽瘋了,大半夜來我妹這里耍流氓?!?/br> 黎錫然倒在地上,唇角都是血。 他只看了眼滿是驚慌的她,然后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你有沒有傷到,他沒怎么你吧?”尚澹也沒理會地上的黎錫然,只緊張的上下檢查尚禧暖是否受傷。 “哥,我沒事。”大小姐扯過軟榻上的薄毯披在身上,“他還是來求原諒的,沒對我做什么?!?/br> “沒事就好,以前也不知道他這么不要命?!鄙绣_@才去扶地上的人,“你睡吧,我把他送回黎家?!?/br> 暴雨的夜,大小姐遲疑道:“會不會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