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黎錫然往日里都是矜貴筆挺的西裝革履裝束，像今日穿著寬松休閑的家居服, 頭發(fā)軟順趴在額前的, 毫無攻擊性的乖順形象少之又少。

    莫名，“人夫感”一詞，從尚禧暖腦海里冒了出來。

    只不過此刻的黎錫然, 在兼具人夫感的同時，又多了些痞壞的腔調(diào)。

    甚至還在故意挑逗, 惹人浮想聯(lián)翩。

    “流氓的話...就是要無拘無束, 還有未知刺激...”

    “暖暖, 要體驗嗎？”

    他隨之貼靠的距離也更近了，氣息更是滿帶侵略性, 肆意挑動著人心跳加速。

    只是在唇齒微毫?xí)r，黎錫然突然低笑一聲，灼熱的唇息便盡數(shù)撲灑在尚禧暖耳垂。

    曖昧, 旖旎。

    氣溫也在頃刻間升騰。

    尚禧暖就像是被裹挾在一片調(diào)風(fēng)弄月里, 沉默與相視里滿載試探。

    只是此刻的理智就像一杯雪莉酒，需要靠冰室儲存，可它卻偏偏是烈酒。

    連醒發(fā)的顏色，都和黎錫然的瞳色相得益彰。

    “黎錫然...”她綢制的長衫系帶也十分合時宜的松動開來, 暗紋提花上印著銀色的蝴蝶, 如破繭飛出。

    “嚇唬你的?！敝皇强此櫫讼旅? 黎錫然連忙改口, “我就抱著你，不做什么。”

    “嗯？”這話就像給剛被淋濕的人披一件毛毯, 但連接心臟的血管卻突然倍感空寂。

    “怎么聽起來, 很遺憾地感覺？”他低聲問道, 卻連看她的勇氣都沒有。

    “黎錫然，關(guān)于和你...我有提前做心理準(zhǔn)備的。我長大了...”她聲音虛如蚊聲，卻剛好足夠徘徊在人耳畔。

    “好了乖乖，別說下去了?！彼緛砭褪窍攵阂幌滦」媚锿妫瑓s沒想到會撩起自己的火氣。他聲音都變得沙啞，每個字音更像是劃過砂礫上。

    如果記憶有影像和聲音，他們會回溯至那個春夜，“我記得我對你說過，有的事情，你可以。”

    如一場春雨，覆落驚蟄的雷聲。

    下一刻，尚禧暖便溺進了專屬黎錫然的濕潤、熾熱，具有溫暖雪松草藥香的吻里。

    原來積攢多年的固執(zhí)在崩塌的瞬間，是混合眼淚的，是溫柔的。

    而他的吻，就如同他的人。

    足夠治愈她所有雨季里的滂沱。

    “暖暖，我想了很久?！崩桢a然含著她下唇，眼睛和心皆是濕漉漉的，“我原本想為你準(zhǔn)備一場盛大的告白儀式，但現(xiàn)在的節(jié)奏好像被打亂了。”

    “我似乎更應(yīng)該，先給你我女朋友的身份?！?/br>
    尚禧暖望著黎錫然的眼睛，想告訴他，再盛大的儀式她都見過，大小姐出來只在乎愛。

    “黎錫然，你給我的，是比儀式更盛大的東西?！彼麑λ瑥膩硎歉冻鰰r間，金錢，乃至于生命的。

    愛是不會活在儀式感里的，愛該體現(xiàn)在日常點點滴滴里。

    “大小姐，這還不夠。”黎錫然顫著聲音說道：“我要給你的，還有更多?！?/br>
    “黎錫然，這個世界的圓滿本就太慳吝了。我不要更多，我只想要你的頻頻回首，望向我的寸寸目光?！北凰麗蹠r，大小姐能感受到全世界都被黎錫然拉來做她的后盾。

    今日的黎錫然，更是激起了她青春里所有的悸動。

    他分明只是在看報紙的間隙抬眸無意瞥看她一眼，她冰封萬年的雪山高原便發(fā)生了一場小型雪崩。

    她想，她是心甘情愿，為他浮糜余生的。

    “乖乖，我們只會圓滿?！崩桢a然瞳內(nèi)閃動著淚光，溫?zé)岬氖终茢堉箢i親吻眼角，“我是真的，愛你還來不及?！?/br>
    尚禧曖感覺到世界周遭都變得模糊，如繽紛色塊，唯有眼角綿長溫柔的吻愈發(fā)纏綿。

    她聲音顫抖著誘春風(fēng)深入道：“男朋友...那要...”

    “傻乖乖?！彼托χ敖裉觳皇且粋€好的時機。”

    尚禧暖突然便瞪大了眼睛，“嗯？”

    “我該讓你有一場溫柔綿長的記憶，今天太倉促的?！崩桢a然溫言說著，“而且，還沒有那個...”

    “不會難受嗎？”她不是看不出黎錫然變了臉色，脖頸的青筋都虬結(jié)猙獰開來。

    “我很愛你，所以不想為了一時的貪慕歡愉，讓你承受愛之外的風(fēng)險和意外?！崩桢a然撐坐起身子，還在為她揉搓腳踝處安撫。

    “女朋友，我們來日方長。”

    第46章 明月藏鷺

    ◎“乖乖，我真的不是正人君子。”◎

    尚禧暖便窩在黎錫然懷中, 甚至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身份上的變化。

    可心臟處的異常跳動，又證明了她藏不住的雀躍。

    這時門外傳來門鈴聲, 和保姆詢問是否可以進門的聲音。

    再看尚禧暖和黎錫然, 兩人衣衫不整，頭發(fā)凌亂，面色滿是潮紅, 很難不讓人浮想聯(lián)翩。

    于是在黎錫然準(zhǔn)許保姆進門的同時，他直接拿起一邊的毛毯裹住大小姐打橫抱起上樓。

    “怎么這個眼神看我？”尚禧暖被放在床上, 黎錫然就站在床邊頷首淺笑盯著她看。

    “有點不真實, 所以想多看一會兒?！彼毧磿l(fā)現(xiàn), 黎錫然望向她的瞳內(nèi)盡是溫柔，還有久久未平復(fù)的淚光。

    大小姐伸出雙臂, “想你抱我一會兒。”

    黎錫然側(cè)身躺下，長臂伸展將人攬進懷里，“你不想見陌生人, 我總要向保姆交代一些事宜?！?/br>
    “外公都提前和她交代過了?！眲偞_定戀愛關(guān)系的小姑娘, 只想全世界都是他們兩人。

    “本來還說讓你倒時差，結(jié)果鬧了一下午?！崩桢a然就像把玩芭比娃娃，一會兒捏捏她臉，一會兒捏捏她手臂, 如何看都愛不釋手, “不過也挺好, 我終于有女朋友了?！?/br>
    算起來, 他今年三十二歲。

    從前心里除了被對父母的愧疚情感困住外，便是為了黎氏和陳韶怡明爭暗斗。

    他每天的工作時間幾乎都被精確到分秒, 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去考慮感情問題, 甚至不敢考慮感情問題, 生怕成為人生負(fù)擔(dān)。

    在他遇到尚禧暖之前，其實早已做好了孤身的準(zhǔn)備。

    而對大小姐難以克制的心動，或許就是因為人永遠無法抗拒自己缺失的遺憾。

    她永遠都那般明媚光鮮，朝自己跑來時，就連飄揚在空中的發(fā)絲都是恣意的。

    只要有她站在方圓之內(nèi)，滬上這片以鋼筋水泥構(gòu)造的城市，總會有屬于他的那片晴雨。

    “黎錫然，其實我有個憋在心里的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當(dāng)初沒有追著我去沙漠，我也沒有原諒你。而是選擇和別人在一起，你會怎么辦？”

    他的世界，是否會有瘋狂的舉動，抑或是一蹶不振。

    “暖暖，我不會讓我們之間有如果?！彼p拍著尚禧暖后背，像是在安撫小朋友。長久地，他又嘆一口氣，然后才說道：“如果真像你所說的如果。那么你選擇做官的，我就保他仕途永順。你選擇行商的，我就護他財運亨通。”

    “但是暖暖，我不會讓這種如果發(fā)生?！彼B想一想，都會覺得心臟開始隱隱絞痛，“在大小姐這里，我不許自己如有敗仗?！?/br>
    尚禧暖就靜靜望著他，然后湊近輕吻他額頭，“寶寶，我也是?！?/br>
    以前她不理解母親，直到遇到了黎錫然，才明白了什么是固執(zhí)。

    逃離去往沙漠，與其說是想忘了他，不如說是害怕自己變成另一個母親。

    好在，黎錫然在她枯木逢春的青春里，從不負(fù)所望。

    蔓延了他們一整個季節(jié)的雨徹底停歇，黃昏也因此刻的微醺紅了香腮。

    黎錫然撐住尚禧暖盈盈一握的腰肢，稍稍一抬，她便騎在他腰胯上。

    隨之，他寬厚溫?zé)岬氖终瓶墼谒X后，將剛剛淺嘗輒止的吻加深。

    他好像很喜歡她下唇，輕舔慢咬不緊不燥。

    情人間從前那點不愉快，都被融化進這吻語中。

    “暖暖?！彼致乱?，握著她椎骨貼靠近自己，嗓音沙啞又溫柔，“我永遠是你的。”

    尚禧暖纖白的手指纏著他脖頸，在逐漸加重的呼吸聲中睜開眼睛。

    她承認(rèn)，因為這句話，有點心疼了。

    他連情動時，都只說自己是屬于她的。

    “暖暖！”在她手伸進他睡衣衣擺時，黎錫然及時制止。

    “我想讓你擁有些什么。”她眼眶微紅道。

    “乖乖，我真的不是正人君子。”他抽出她的手，胸膛都在劇烈顫動，“但對你的底線是，沒有絕對的防護措施，不可以。”

    “我已經(jīng)感覺到你的反應(yīng)了。”大小姐輕咬唇角笑著，然后伏在他耳邊，“我也很想?！?/br>
    她早已成年，也有好奇的伊甸園。

    “不害臊嗎？”

    “愉悅的事，為什么要害臊？”

    她直起腰身，坐得更深，“我可沒打算談柏拉圖戀愛。”

    黎錫然手掌就箍在她后腰上，“我還怕，剛確定戀愛關(guān)系，就這樣抱著你親，大小姐會不高興?！?/br>
    “黎錫然，你真是老年人。”

    黎錫然便平躺著，仰視端詳大小姐眉目。

    明艷的姑娘，他實在深愛，小心翼翼地怕傷她分毫。

    “大小姐，放心好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尚禧暖腰肢頓時一軟，翻滾著躺倒在他身邊，“喬曦還提醒我要提前準(zhǔn)備著，我也沒想到，會進展這么快。”

    黎錫然抱著她，手指纏繞她發(fā)絲把玩，“大小姐真是，喜歡的東西，就要立刻得到?！?/br>
    尚禧暖嬌嗔地“哼”了聲，手指戳著他腰側(cè)肋骨，“可是有人，就是要和我作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