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那束高嶺之花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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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術睜開眼睛,就發(fā)現(xiàn)鋒利的刀刃貼緊他的面龐,剛剛的刺痛全都是因為這把刀所導致的。 而拿著這把匕首的主人,正是他許久未見、且一直踩在腳底的明寶。 “你這是……什么意思?”朝術擰著眉頭,陰沉的眸中閃過危險的光。 明寶并未多言,只是將一把匕首遞給他:“朝公公,您還是給自己留個體面吧。” “公公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奴才的言下之意,這都是殿下的意思呢?!?/br> “果真是太子殿下吩咐你的?” “自然?!?/br> 第63章 皇帝剛剛才駕崩, 按理說來應該發(fā)國喪才對,但國不可一日無君,登基大典和發(fā)國喪的事要一起進行。 若是朝術還在這的話, 恐怕會無比吃驚,只因蕭謙行身邊跟著的大太監(jiān)并不是他所想的李明覺, 還是之前的東廠廠公——德公公。 德by郁閻兔公公其實也是蕭謙行還是儲君那時的人, 當初也是故意幫著他打壓自己, 讓老皇帝戒心消失。 蕭謙行將手中的劍遞下去, 立刻就有人上前接過, 那劍身寒光刺目, 鮮血不斷從上面淌下來, 腥味和煞氣都重得嚇人。 “來人,孤要沐浴更衣?!彼裆行┚氲? 不眠不休舟車勞頓趕來京城,就忙得不可開交。 現(xiàn)下還未曾登基,他的自稱便未更改。 換了還是儲君時的衣裳,一身潔凈沒有任何奇怪的味道,絞完面之后, 蕭謙行才招來李明覺:“我讓你安排的朝朝,他在哪?” 蕭謙行曾去過邊關上陣殺敵,如今性子再怎么溫和也掩蓋不了一身的兇煞, 就連曾經跟了他十幾年的李明覺都會被嚇一跳。 “朝……朝公公在承露宮?!崩蠲饔X回答,特地在公公二字上咬字極重。 蕭謙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李明覺, 你在孤身邊也待了不短的日子。你應該知道, 孤最恨的便是他人置喙孤的決定。最厭惡的, 也是他人的自作主張?!?/br> “殿下, 老奴惶恐?!崩蠲饔X跪了下去,“老奴絕對不敢做任何違逆殿下的事。” 縱有千言萬語他都咽了回去,一個奴才確實沒什么資格對天底下最尊貴的人說三道四,連隱晦的提醒都不被容許。 …… 早就知道自己小命會到頭,朝術卻沒想過會來得這么快。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明寶,只不過這時疑惑對方的用意已經不重要的了,至少對方沒有折辱自己,愿意給他一個痛快。 再者而言,他原本就想自盡一了百了,總好過蕭謙行回過頭來把他千刀萬剮吧。 或許蕭謙行對自己可能有一點溫情,但那點情誼對上位者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比起他們的顏面,可以說壓根不重要。 明寶也沒有看著他自盡,似乎對于結果并不重視,也不在乎他會不會逃了。 這是蕭謙行對他最后的恩賜嗎,哪怕是他逃了,只要不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他是不是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朝術回想起從前一年的光景,那么長的日子他們不是沒有溫馨愉快的回憶,只是一飲一啄皆有定數,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可,即便是出了宮,他一個閹人又有何處能容身呢。 蕭謙行的面容在腦海中浮現(xiàn),他的溫度和他的愛撫,以及他的縱容,越是甘甜在這時候越是宛如甜蜜的毒藥,痛得朝術淚眼模糊。 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沒聽見外面的腳步聲。 匕首已經放在了細瘦脆弱的白皙脖頸上,緊緊貼著,只要一用力就能劃破鼓動的血脈,像是之前的蕭子宴那樣,立時就沒了呼吸。 還不知道會不會痛,又會痛多久,亦或者一瞬間就感受不到痛苦了……朝術怔神時,隱約看見了蕭子宴,對方似乎在朝他伸手。 他是來接自己的嗎? 朝術不解,這人是不會生氣的么。他明明都應該是害死了蕭子宴,對方化身為鬼怪之后非但沒有殺他,反而還來接自己共赴黃泉。 他愣神之際,手上就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拿著的匕首也不得已掉了下去。 不是夢也不是幻覺,走過來的人不是蕭子宴,而是滿身寒意的蕭謙行。 “朝術,你真是好得很。” 他是第一次見到蕭謙行這樣憤怒的時候,哪怕是在很久之前被蕭子宴激怒、或者是被皇帝冤枉要賜死時,都沒有見到過這人如此失態(tài)的時候。 “殿、殿下,您……” 西域進獻的鮫綃價值百馀金,入水不濡,非常珍貴,現(xiàn)在卻束縛著朝術的手腕,根根緊繃束縛著,他便是連動彈都做不到。 猛地被推在榻上時,頭頂的冠墜落,烏發(fā)如瀑似的散落在金絲床被上。美人雙眸含淚,無助的神情徹底壓不住臉上的媚色,往日的陰沉全都消失。 朝術顫聲道:“殿下,求您給我一個痛快。往日我們至少還有一份露水情緣,我對殿下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您不能……” 他的話在蕭謙行沒有褪去衣物,隔著布料就開始時戛然而止,瞳孔震顫,喉嚨只能發(fā)出嗬嗬的聲音,便是想叫都叫不出。 第一次見識到蕭謙行的殘忍,原來從前他對自己竟是收著斂著,垂憐時當真是極致的溫柔。 朝術后悔了,他千不該萬不該,怎么就在當初招惹了披著人皮的惡鬼。 蕭謙行他不是謙謙如玉的溫柔貴公子,他是執(zhí)掌天下的鐵血帝王,無人能夠反抗。 …… “太醫(yī),他的身子如何了?” 診脈結束的太醫(yī)看了年輕的儲君一眼,或許明日就該叫他陛下了…… 雖是慵懶地以拳托腮,但好歹是在宮中浸yin已久的老太醫(yī),怎會一點眼色也無,殿下分明已經緊張到上了心。 他沉吟道:“這……公子在承恩之時受了點輕傷,不過不算嚴重,現(xiàn)下只是身子受不住昏了過去。不過,還望殿下謹記,往后需得收斂一些?!?/br> “孤知曉了?!?/br> “還有便是,公子身體有許多暗傷沉珂,若不好好養(yǎng)著……”太醫(yī)剩下的未盡之言不言而喻。 蕭謙行放在膝蓋上的另外一只手也漸漸握緊了拳,面色有些陰沉,嚇得太醫(yī)手一顫。 “孤會好好養(yǎng)著他,會叫他長命百歲,活得比誰都舒坦安樂?!?/br> 帝王一言,重于九鼎。 驕奢華貴,金堆玉砌的宮殿仿若金絲囚籠,而它的主人是普天之下最尊貴的人。 被束縛在其中的人對此一無所知,仍舊酣然入睡。 太醫(yī)都不知道這是好是壞,是該羨慕,還是該同情。 宮中陰狠變態(tài)的朝公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新天子金屋藏嬌的美人。 第64章 新帝登基是天下頭等的大事, 流程自然是異常繁瑣,讓人聽了就覺得未免頭疼。 不過好在新帝是個仁善且不拘小節(jié)的人,決定一切從簡, 他們的工作自然可以稍微輕松點。 昭告天下之后,就該舉行登基大典了。 帝王受命于天, 率先要做的便是祭拜天地。 “陛下呢、陛下……”宮人們慌慌張張來轎輦這兒尋人, 聽見某個不可言說的聲音后, 一下跪在車輦外面, 膽戰(zhàn)心驚地說:“陛下……太傅他們說不可耽誤了時辰?!?/br> 朝術嬌慵無力地攀附在新帝身上, 眼睛里全是淚水, 他立刻明白, 定然是自己剛才沒忍住就喉間泄出的聲音叫人聽見了,所以那宮人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 他早就被新帝護得密不透風, 成了日日不可言的那位主。新帝的鐵血作風,也讓人不敢觸他的霉頭。 “陛、陛下……”朝術忍著羞怯,推了推他的手,“耽誤了吉時就不好了,我想看您登基?!?/br> 新帝對他是什么心思已經不得而知了, 只是許他能在對方面前自稱“我”。 蕭謙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吉時……天地……朝朝還信這些?!?/br> 朝術抬頭看他,眼里一片水霧,他吶吶道:“孔子都說了, 鬼神敬而遠之。既然是不知有無的東西,小心一點準沒錯?!?/br> “朝朝在擔心朕?!?/br> “是,陛下?!?/br> 蕭謙行似乎被他哄得心情愉悅, 才放下?lián)е淼氖? 然后出來, 隨意用絲帕擦拭一兩下濕漉漉的地方, 寬大的衣袍完美掩蓋了狼藉和羞恥,所有隱秘都被遮住。 朝術臉頰上浮著紅暈,自己是萬般想不到,他居然也會成為當世妲己,差點在讓新帝登基這樣的大事中都荒唐不作為,只知道同自己笙歌。 可他明明也不是自己情愿的,要是之后那些老臣非要請愿將他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孽斬殺了可怎么辦,朝術已經開始憂心忡忡了。 他磨磨蹭蹭地蓋上了蠶絲被,車輦傳來敲門的聲音,是一位聲音清亮的宮娥:“公子,殿下吩咐奴婢來給您送衣服?!?/br> 朝術臉一下變得通紅,連耳根都仿佛充了血,他結結巴巴地說,“你就放外面吧,我自己來。” 蕭謙行這個可惡的混蛋,就算是皇帝又能怎么樣,害他丟臉的時候他一樣會默默腹誹對方。 不給他穿衣服就算了,還那樣明目張膽地吩咐宮人,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荒唐事嗎? 朝術伸出一只手,從車輦外面拿來了自己的衣裳,整個人都變得紅撲撲的,就像一只飽滿多汁的粉嫩蜜桃。 他磨磨蹭蹭地穿好了衣裳,然后扶著車壁從走了下來,觸碰到某個隱晦的地方時,臉上還會出現(xiàn)隱忍的神色,格外惑人。 朝術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對上了張箋的目光,他覺得自己臉熱得都能冒水汽了,怎么早不見,晚不見,偏偏是在他事后見到。 張箋直直地朝著他走來,便是朝術想避一避都不行了。 “陛下讓我?guī)闳タ匆豢?,見證他的登基大典?!睆埞{解釋。 朝術點點頭,跟在他身后,見這人一直不走,才狐疑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張箋答非所問:“朝術,你是自愿留下來的嗎?如果不是,我可以……” “張箋——!”朝術的語氣有點重,“你最好少說這些?!?/br> 且不說隔墻有耳,他這種行為完全就是在忤逆新帝的尊嚴。蕭謙行可不是先帝那種廢物,他的手段無人想要領略。 張箋壓低了聲音,在朝術耳畔低語:“你可知,先帝中了丹毒的那些丹藥是誰給我的?” “——是陛下?!?/br> 朝術瞳孔放大,驚駭又無言。 “陪在這樣一個人身邊,朝朝就不會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