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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發(fā)家致富奔小康[九零]在線閱讀 - 發(fā)家致富奔小康[九零] 第84節(jié)

發(fā)家致富奔小康[九零] 第84節(jié)

    一頓年夜飯吃的冷冷清清,誰都不說話。

    江檸和江柏都不是活躍的性子,往年有江松在家,除夕夜全都是他和江爸的歡聲笑語,江松永遠都是滿臉堆笑,會對著家里每一個人敬酒,將各種吉祥話說個遍,說的全家人樂的合不攏嘴。

    可今年江松不在家,飯桌上一片沉默,江爸江媽年夜飯都吃的沒勁。

    江爸喝了兩杯米酒,沉默著,看著一雙兒女,這才想起來問江檸在學(xué)校的學(xué)習(xí)情況。

    他放下酒杯,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問江檸:“高中怎么樣?學(xué)習(xí)能不能跟得上?”

    女兒初中成績就不怎么樣,中考還是超常發(fā)揮,才考進了一中,他就怕女兒到了高中后,會跟不上高中課程進度,成績越來越差。

    “有沒有什么不會的?剛好你二哥在家,可以問問你二哥,也可以來問我?!苯謱τ谧约旱母咧兄R是很自信的,一直到他六十多歲,《蜀道難》《琵琶行》還能倒背如流。

    就是他不會說普通話,用水埠鎮(zhèn)方言背的詩別人聽不懂。

    菜都冷了,江柏正在往鍋子里燙蓮藕rou丸吃,聽到江爸的話,抬頭看了他一眼說:“meimei怎么可能跟不上?上次聯(lián)考她還考了全縣第一。”

    第80章 80

    江爸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第一?”

    江柏吃著蓮藕丸子:“全縣第一?!?/br>
    “誰全縣第一?”江爸手里的筷子都頓住了, 眼睛睜的老大。

    “檸檸考了全縣第一?!苯匾廊皇悄歉逼降臉幼?。

    “檸檸考了啥?”江爸以為自己喝多了,耳朵出差錯了,他才喝了兩杯米酒, 不是喝了兩瓶?。?/br>
    江柏很煩他, 抬眼看他,聲音大了一些:“檸檸考了全縣第一!”

    江爸看看江柏, 又看看江檸,再看看江爺爺,轉(zhuǎn)頭問江媽:“我剛剛好像聽到柏子說,咱檸檸考了全縣第一?”他撫撫自己的額頭,“大概是我聽錯了, 柏子說的是全校第一,我聽成了全縣第一?!?/br>
    就是全校第一, 他都不敢想,更別說全縣第一了。

    江松成績最好的時候, 也沒考到過全校第一啊。

    他拿起酒杯看了看,又聞了聞杯中的酒水:“今年釀的酒,后勁還挺大?!?/br>
    他才剛開始喝呢,就有些喝多了。

    江柏給自己倒了杯熱水,說:“你沒聽錯, 就是全縣第一, 全!縣!縣!不是校!”

    江爸剛把一口酒喝到嘴里, 聞言一下子嗆住, 不停的咳嗽, 驚的江媽立馬起身, 狠狠在江柏背上一拍:“考第一就考第一了,說話那么大聲做什么?看把你爸給嗆的!”又立刻給江爸拍背, 抱怨道:“你也真是的,喝酒都能嗆到,女孩子考第一又有什么用?還能當狀元不成?”

    “就算當狀元也是別人家的狀元,你激動個什么勁?”她不以為意地說。

    她聽多江爸說的,男孩子初中成績不行,到了高中沖一沖就好了,女孩子初中成績好,到了高中后勁就沒了的話,也深深覺得如此,所以并不覺得江檸考了一次第一就如何。

    “什么別人家的狀元?這是我們自己家的狀元!”江爸對著旁邊一陣咳嗽,咳的臉部通紅,半響才轉(zhuǎn)過身不敢置信的問桌上另外三人:“檸檸真考了全縣第一?什么考試考了全縣第一?考的什么?”

    江柏早在江爸嗆的時候,就用鍋蓋把桌上的鍋子蓋住了。

    燙鍋子的是個紅泥小火爐,里面只能放一塊煤球的那種,他們這里因為有炭山,家家戶戶都有煤爐,煤球也是自己去炭山拉了煤回來,自己用打煤球機,一個一個將煤炭打入到煤球機里,壓出來的。

    大年夜的飯菜是很有講究的,比如桌上的一道魚,是不能動的,要留到大年初三,表示著年年有余。

    去別人家吃飯,飯桌上的魚也是不能碰的,會犯人家的忌諱,尤其是不能給魚翻身,這簡直是不能碰的大忌諱。

    他們這邊特別迷信這個,認為給魚翻身,意味著翻船。

    江柏根本不管那條魚,只注意護住自己跟前的那兩道菜,一道紅燒rou燜油豆腐,一道豬頭rou。

    他慶幸桌上還有個小火爐擋著,不然他面前的這兩道菜也要保不住。

    江檸吃飯一向是很快的,她不快點吃,后面就沒得吃了,所以一說可以吃年夜飯了,她就先舀了一碗蓮藕丸子湯,燙著香菜吃。

    香菜是江媽自己種的,他們這香菜并不是和蔥一樣,當做配菜的香料,就是當主菜吃,這個季節(jié)的香菜香味非常濃郁。

    桌上幾人都很淡定,唯一不淡定的就只有江爸。

    見江爸終于不再咳了,江柏掀開鍋子上的蓋子,一邊往里面燙著香菜,一邊說:“聯(lián)考啊,一中、吳中、二中,還有下面七八個學(xué)校一起聯(lián)考,meimei考了全縣第一?!?/br>
    江爸驚呼:“吳中也參加了?”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女兒:“這么多學(xué)校聯(lián)考,你把吳中都壓過去了,考了全縣第一?”

    自己女兒什么時候成績這么好了?暑假的時候他還看她買了許多雜書在看,這樣都能考全縣第一?

    江爸怎么覺得自己有點暈?zāi)兀窟@還沒喝酒就醉了?

    他不確定地問:“你meimei在聯(lián)考中,真的考了全校第一?”

    江柏不耐煩地抬眼白他一眼:“是!你沒聽錯!檸檸在聯(lián)考中考了全縣第一!全縣!第一!”

    江爸這才相信了這個消息,坐在座位上怔愣了半響,才后知后覺的高興起來。

    作為老一中人的江爸直接興奮的高喝了一聲:“好!不愧是我江國平的女兒!來,跟爸爸喝一個!”

    晚上一直興致不高的江爸,此時高興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直接倒了一杯米酒倒在杯子里,跟江檸連碰了兩杯,又給江柏倒酒,“你也陪我喝一杯!”

    江柏就跟喝水一樣,一口把酒悶了,江檸也是。

    這酒是自家用糧食釀的,他們這里有釀酒的習(xí)俗,幾乎家家戶戶都會自己釀一些米酒,當?shù)厝诉€喜歡用各種東西泡酒,正常點的如桑葚酒、梅子酒、參酒、三七酒等等,不正常的如蛇酒、蝎子泡酒、狼鞭、牛鞭泡酒,以前他們這山上有老虎的時候,還有虎鞭和虎骨酒,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不到老虎了。

    誰家地窖里要是沒有兩壇子酒,過年都不好意思邀請客人來自己家里吃飯。

    很多小孩子饞嘴,爸媽不在的時候,他們就偷偷的喝酒,江松江柏小時候就沒少偷喝江爸釀的米酒。

    不光江爸喜歡喝,江媽也喜歡喝。

    應(yīng)該說,江家,包括江爸江媽江檸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有一副好酒量。

    反正在江檸記憶中,她就沒喝醉過,天生海量。

    她在工作中一直都是不會喝酒的人設(shè),可真喝起來,她能將滿桌子的人全都喝趴下,自己一點事都沒有。

    此時兄妹兩人喝著江爸倒的酒,真的跟喝水沒兩樣。

    江爸又給江媽倒了酒,碰了下江媽的杯子:“來,愛蓮,你也陪我喝一杯?!?/br>
    見一晚上都沒什么勁的江爸,終于有了些高興的神色,江媽也沒說什么掃興的話,很干脆的把酒喝了。

    “唉?!苯趾戎戎?,就忍不住嘆了口氣:“要是松子在就好了,他要是能復(fù)讀,明年說不定也能考個縣狀元回來,他從小就聰明,腦子靈活,就是沒把心思放在讀書上?!?/br>
    “你現(xiàn)在想這些也沒用了,先把人找到再說?!苯瓔屨f:“也不曉得他在外面什么情況,想沒想家,吃的怎么樣,都大年三十了,他怎么還不曉得回來呢?”

    江爸也嘆氣:“誰說不是呢?不管掙沒掙到錢,過年人得回來啊!”

    大過年的,他們都不敢說什么不吉利的話,可他是真的擔心大兒子,不曉得他在外面吃的飽不飽,穿的暖不暖。

    他從沒離開家過,這離開的第一年,就沒回來過年,真是讓他們把心都cao碎了。

    理智上來說,夫妻倆都知道大兒子應(yīng)該不會被人欺負的。

    他接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又是從小打遍附近所有村子無敵手的孩子王,走到哪兒,他這個體格擺在那兒,別人想找事的話,也不會跟他動手。

    他怕兒子是被人騙了,被人扣在了哪個地方出不來。

    尤其是他和江媽這些年在工地上打工,知道外面是有多亂的,那些人為了爭工程,三五不時的就要聚集在一起打一回,那是真拿刀去砍啊。

    他就怕江松年輕氣盛,講什么哥們兒義氣,跟人混社會去了。

    那些拿刀砍人的人,刀劍無眼,真要被捅一刀或者砍一刀,他就是有再強壯的體格也沒用。

    這話還真被他說中了。

    不過江松倒是沒有被人捅,而是真的在幫著哥們兒去打架,身先士卒,沖在最前。

    他從小打架都打習(xí)慣了,三頭身剛會走路,就敢跟著村里大人們?nèi)ズ訛┥献ヴ~,差點沒把江媽的魂給嚇飛。

    從會走路就開始打架,先是把整個三房的同齡的或是比他稍大一兩歲的男孩子們?nèi)即蚺肯铝耍賻е康哪泻⒆觽兒痛蠓慷克姆康拇?,把他們打服后,又帶著他們和許家村的小男孩們打。

    十里八鄉(xiāng),就屬江家村和許家村兩個村子最大,性子也最野,兩個村的小男孩們,天天約著放學(xué)去堤壩的草坪上打群架,放學(xué)的大孩子們小孩子們都圍著看熱鬧。

    河堤的大草坪是呈梯形的斜坡,下面有個兩米寬的平地,經(jīng)常這些小男孩打著打著就抱在一起從斜坡滾到下面的水田里,在水田里繼續(xù)打,打的渾身是泥。

    那時候江爸還開著養(yǎng)雞場,正是江家日子過的最好的時候,江松零花錢多,又仗義疏財?shù)暮?,買什么辣條、唐僧rou、水果糖什么的,也愿意跟小伙伴們分,直把周圍村子的小男孩們?nèi)即虻恼J他當老大。

    江柏和江檸永遠都不懂,江松那旺盛的精力是哪里來的,就像一只野性難訓(xùn)的哈士奇,天天在外面不停的沖沖沖,打打打。

    江爸江媽天天都跟在江松后面為他跟別人賠禮道歉。

    不管打輸了,打贏了,都要連累江柏和江檸跟著挨頓打。

    江松打輸了,江媽就會說:“你哥哥在外面跟人打架,你都不知道幫著!”江柏跟著挨頓打。

    江松打贏了,江媽會說:“你哥哥在外面跟人打架,你都不曉得拉著勸著?”江檸跟著挨頓打。

    所以江檸小時候經(jīng)常挨打,挨打的原因就是沒看好哥哥,讓哥哥又跑出去打架了。

    可以說,江松從小到大,除了被關(guān)在一中的那三年,他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后來江爸江媽實在沒辦法,出去打工把江松帶在他們身邊,把江松和那些人分開,可只要過年回家,那群和江松一起打到大的小男孩們,就齊聚江家,來找江松玩。

    江松也很神奇,他從來就不會有自卑這種情緒,周圍人家的房子,個個比他家高,比他家新,比他家大,他也從不介意,三五不時的就把他的好朋友、好同學(xué)、好兄弟們往家里帶,江爸江媽就負責(zé)好酒好菜的招待他們。

    一直到上高中了,一中天天把他關(guān)在校園里出不去,滿身的精力發(fā)泄不出去,他就打球,打籃球、踢足球、跑步、跳遠,整個cao場上全是他的身影,永遠都在呼朋引伴,到處都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好不容易高中畢業(yè)了,他就像個被解開繩子放飛出去的哈士奇,一頭奔進了自由的海洋,在深市幫好兄弟打架搶工地搶項目,打的不亦樂乎,哪里還會想到老家還有兩個擔心他的老父親老母親?

    沒有江松的消息,江爸就在家瞎著急。

    就江松那個性子,他是真怕他在外面又跟人家打架。

    江爸在飯桌上長吁短嘆,江檸和江柏吃完飯,就去洗漱了。

    冬季寒冷,這兩天恰好是個晴日,江檸將被子被褥全都曬了,床下墊著的稻草也都換了新的,原本的稻草都扔到廚房里燒了。

    江檸給江爺爺打了洗臉水,去扶江爺爺來洗臉。

    江爺爺直接掙開江檸的手:“不用你扶哦~又不是七老八十不能動,洗臉水也不用你倒,我自己都曉得搞。”

    他一個人在山上待習(xí)慣了,也習(xí)慣了什么事都自己動手,突然被小孫女這樣事事伺候著,他很不習(xí)慣,覺得自己就像個不能動的廢人一樣。

    江爺爺不耐煩的揮手催她:“你自己忙你自己的去,洗個腳還要你看著?我自己都會弄,不用你在這,你自己回房間看書?!?/br>
    江松不在家,他晚上是要和江柏一起睡的。

    江家只有兩個房間,中間是堂屋,兩邊是正屋,左邊的正屋睡著江爸江媽夫妻倆,右邊的屋子被隔成了三間,朝南的半間是江松江柏兩人的屋子,中間是稻倉,最北邊是江檸住的屋子,放了張一米寬的高床和一張書桌,床尾放了米缸和一口大水缸,水缸里養(yǎng)了今年新做的年糕,床底下還有個地窖的入口,里面堆放著今年新收上來的紅薯和江爸釀的米酒。

    可以說是塞的滿滿當當。

    江檸每次洗澡,都要將板凳推到桌子下面去,才夠塞得下一個洗澡盆,就這她都得很小心,不然水就會灑到外面,灑到床上。

    江爺爺要自己弄,江檸也不勉強他,自己去做自己的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