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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他跪了 第100節(jié)

    我心里最期翼的也是你能好好的。

    阿黎,求你,別那樣講,我很痛,真的很痛。

    謝云舟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攥住,那人的指尖深深嵌了進(jìn)去,瞬間他的心出現(xiàn)若干破洞,鮮紅的血液蜂擁著冒出來。

    那人似乎覺得還不夠,指尖繼續(xù)用力摳著,隱約的,他的心像是和身體慢慢分離。

    撕裂般的痛感席卷而來,讓人痛不欲生。

    謝云舟有些不能呼吸了,他身子慢慢傾下,手撫上胸口,本想緩解下疼痛,豈料,越發(fā)痛了。

    額頭上的冷汗突突冒出來,豆大的汗珠滾落,他顫抖著唇喚了聲:“謝七。”

    謝七勒馬停車,掀開車簾問道:“主子怎么了?”

    謝云舟道:“去常太醫(yī)那?!?/br>
    常太醫(yī)給江黎看完診后回了自己的府邸,謝七凝視著謝云舟,知曉若不是真的不好他不會如此交代的,不敢停留,放下車簾,揮舞著鞭子駕馬直奔常太醫(yī)府邸而去。

    謝云舟是真的不好了,意識不清,呼吸孱弱,整個人像是溺在了水里,無論他怎么掙扎都不行,窒息感一波波襲來,他好像要死掉了。

    死前他隱隱看到了江黎,江黎眉眼彎彎對著他輕笑,還很溫柔的喚了他聲,夫君。

    他喜極而泣,顫抖著伸出手指,冷白指尖碰觸到了她的臉頰,輕軟細(xì)膩,他手游走到她的后頸,輕輕按住,哽噎喚了聲,阿黎。

    江黎笑得越發(fā)開心了,她問他為何要哭?

    他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搖頭說,不哭,我不哭。

    江黎白皙指尖落在了他眼角處,輕輕一抹,隨后湊到他眼前,笑問他,說好的不哭,為何流眼淚?

    謝云舟笑著輕哄,他是高興的。

    夢境再變,方才還在身前的女子此時正在同另一個男子舉著傘游走,他們說說笑笑,姿態(tài)親昵。

    他追過去,扣住江黎的手腕,問她,這是干什么?

    江黎冷笑,謝云舟,我不要你了。

    她不要他了——

    謝云舟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眸的剎那,眼底都是酸澀的,淚珠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流淌出來,染濕了發(fā)絲。

    謝七問道:“常太醫(yī)如何?”

    常太醫(yī)道:“歇息片刻便好?!?/br>
    謝云舟尋著聲音側(cè)眸看過去,問道:“常太醫(yī)給我止血了?”

    常太醫(yī)道:“將軍若是再不止血怕是活不過明日了?!?/br>
    “可你說過,若是止了血,心頭血的藥效會不好?!敝x云舟滿眼滿心依然是江黎,“真要那樣江黎怎么辦?”

    “將軍放心,”常太醫(yī)淡聲道,“方才我又研讀了書籍,上面并未說一定不能止血,再者,將軍若真是出了意外,江二小姐的毒更無解?!?/br>
    雖他如此講,但謝云舟依然不放心,“常太醫(yī)可否把書籍借給謝某看一眼?!?/br>
    常太醫(yī)早料到他會想看,一早便命人準(zhǔn)備好了,親自拿給他,“將軍請過目。”

    謝云舟從床榻上坐起,伸手接過書籍,他看得很仔細(xì),每一處都反復(fù)研讀,確定無礙后,心才安下來。

    常太醫(yī)一臉歉意道:“這事也怪老夫,是老夫堅持讓將軍服用活血藥物的?!?/br>
    “常太醫(yī)也是為了能救人?!敝x云舟輕擺手,“無妨?!?/br>
    他放下書籍,撫著胸口站起,頭還是很暈,身子晃了下,謝七扶上他,“主子小心?!?/br>
    謝云舟推開他,“無礙。”

    說著他走上前,提袍,鄭重其事跪在了常太醫(yī)面前,抱拳作揖道:“常太醫(yī)應(yīng)該看出我的心思了,江二小姐與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勞常太醫(yī)一定要治好她。”

    “若是我同她之間需選一個能活的話?”謝云舟目光灼灼道,“她活?!?/br>
    謝七驚呼:“主子,不可。”

    謝云舟睇向謝七一個眼神,示意他閉嘴,隨后道:“常太醫(yī)盡管放心去救,辰硯萬死不悔?!?/br>
    常太醫(yī)輕嘆一聲,傾身扶起謝云舟,“謝將軍嚴(yán)重了,醫(yī)者父母心,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救治江二小姐?!?/br>
    謝云舟輕咳兩聲,“有勞常太醫(yī)了?!?/br>
    -

    從常府出來后,謝云舟沒回將軍府,而是去了另一處私宅,趕巧的是,今夜不想見的人都出現(xiàn)了。

    謝云舟剛從馬車上下來,便有人徐徐走了過來,那人穿著青色的披風(fēng),帽子蓋住頭隱約只能看到她紅艷的唇還有精巧的下頜。

    她身上淌著濃郁的香氣,風(fēng)吹來,香氣散開,落入到謝云舟鼻息間。

    謝云舟微蹙眉,還未看出來人是誰,那人先開了口,聲音輕柔:“阿舟?!?/br>
    是江藴。

    這么晚,江藴出現(xiàn)在這里著實(shí)讓謝云舟一愣,他沉聲問道:“你怎么會在此?”

    江藴當(dāng)然是為他而來,自從聽說他出了將軍府她便坐立難安,生怕他再與江黎續(xù)前緣,遂命人在各處守著,只要謝云舟回去,立馬來報。

    而她則等在了這處宅子前,她在賭,賭謝云舟來這里,沒成想還真讓她賭贏了,他真來了這里。

    “我來看你?!苯溍撓旅弊?,露出那張精致好看的臉,勾唇問道,“我能去你府里坐坐嗎?”

    深更半夜一個女子攔住男子,要同他一起進(jìn)府,明眼人都能猜出江藴這是要做什么。

    用恬不知恥形容最為恰當(dāng)不過。

    但江藴不介意,在她眼里,拿下謝云舟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名聲,等她坐穩(wěn)將軍夫人的位子誰還敢亂嚼舌根。

    真有敢的,她也不會讓那人好過。

    “不可?!敝x云舟已經(jīng)不是昔日那個看到她眼紅便會輕聲細(xì)語去哄她的男子,他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為何要允她進(jìn)門。

    “阿舟?!苯溠蹨I說來便來,淚眼汪汪睨著他,“我在這等你許久了,腳都站累了?!?/br>
    昔日,江藴但凡示弱謝云舟都會心疼允了她,他見不得她有一絲不妥,江藴故技重施,“真的好酸?!?/br>
    說著,輕抿唇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

    她當(dāng)年便是這副神情哄得謝云舟心軟,她想今夜照樣可以。

    江藴大抵是忘了,前段時日她夜闖謝府被謝云舟掐住脖頸的事,還在這做著春秋大夢。

    “江藴,”謝云舟聲音清冽道,“我說過,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忘了?”

    他之前確實(shí)是說過這樣的話,但江藴沒放在心里,男人嘛,說過的話不能當(dāng)真,哄哄便好了。

    “阿舟,你別這樣?!苯溇彶缴锨?,試探的伸出手,剛要觸及他的衣袖,被他怒拂開。

    江藴也不惱,紅著眸子說道:“別對我這么兇嘛?!?/br>
    梨花帶雨的女人總是能引起男人的保護(hù)欲,江藴這副樣子,若是被其他男子看到,肯定會摟在懷里輕聲細(xì)語哄著。

    但,謝云舟不會。

    他早已看穿了江藴的伎倆,知曉她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將軍夫人的位置,冷哼一聲:“江藴到底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你真當(dāng)我不敢對你怎么樣是不是?”

    那夜的恐懼浮上心頭,江藴嚇得后退了兩步,腦海中冒出一道聲音,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別怕,他只是在虛張聲勢,有江昭那呢,他不會真對你怎么樣。

    大不了像上次那般,把你轟出去。

    江藴,不能退縮,幸福得靠你自己爭取。

    江藴心里腹誹一番,又緩步邁近兩步,揚(yáng)唇笑著說道:“阿舟,你又在欺負(fù)我?!?/br>
    “你是不是就喜歡看我哭?”

    “好,你若是喜歡看我哭,我哭給你看便好了?!?/br>
    “阿舟,別這樣看著我?!苯湸笾懽由斐隽耸?,可最終還是沒敢碰觸上,她悻悻收回,無礙,等以后在一起了,有的是機(jī)會。

    腦中盤算一番,她談起了江黎的事,“聽說阿黎身子不適不知現(xiàn)下可好些了?阿舟你見過阿黎了嗎?”

    江黎是謝云舟的軟肋,想起她,他眼神都變了,眼底溢出柔和的光,唇角若有似無輕扯一下。

    他的阿黎,是這世間最好的女子。

    江藴見他沒發(fā)怒,繼續(xù)道:“兄長說她很不好,我也甚是擔(dān)憂,阿黎也真是命苦,總算有機(jī)會可以開始新生活了,卻又發(fā)生了這樣的事?!?/br>
    “新生活?”謝云舟眸光落在她臉上,“何意?”

    江藴一臉詫異道:“你不知道嗎?荀家公子已經(jīng)向阿黎提親了?”

    提親?!

    冷不丁的,謝云舟像是挨了一拳,他還真不知荀衍向江黎提親了。

    不其然的,他們相處的畫面浮現(xiàn)在眼前,荀衍給江黎剝橘子,江黎含羞接過,說了聲:“謝謝,衍哥哥?!?/br>
    荀衍淡笑回:“你我之間不用言謝?!?/br>
    他當(dāng)時看到后只覺刺目,并未多想,現(xiàn)在想來,確實(shí)只有那樣的關(guān)系才會做這樣的事。

    荀衍向阿黎提親了。

    荀衍向阿黎提親了。

    謝云舟只覺得胸口猛地一顫,有濃重的血腥味沖上來,他張開嘴,嘩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謝七原本在幾步外的地方,見狀跑了過來,扶住謝云舟,怒斥江藴:“你胡說八道什么。”

    “我哪有胡說,”江藴眼神閃爍道,“這是兄長告知我的?!?/br>
    江昭告知的,那便沒有錯了,無法言說的疼痛席卷而來,謝云舟險些站不穩(wěn)了,方才的盛氣凌人霎時沒了,他瞳仁倏然變紅,眼底氤氳蒙蒙的,隱隱浮著霧氣。

    阿黎要嫁人了。

    他的阿黎要嫁人了。

    謝云舟的心好似被攪碎了般,疼到無法言語。

    偏偏,江藴還不閉嘴,她端詳著他,繼續(xù)挑撥離間,“阿舟我早就說過,阿黎同那個荀公子關(guān)系不一般,如今你可信了?我猜,他們或許很早便好了。大抵是你未回燕京前便有往來?!?/br>
    她就差說出jian、夫、yin、婦四個字了。

    謝云舟倚著謝七的肩膀大口喘息,眼神落到江藴臉上,若不是氣力不足,他這會兒已經(jīng)上前把她的嘴撕碎了。

    他的阿黎,才不會如她講的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