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他跪了 第1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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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后,第一局結束,何玉卿輸了。 兩刻鐘后,第二局結束,何玉卿又輸了。 連下五局,何玉卿都輸了,她苦著一張臉,道:“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荀衍淡聲道:“抱歉,未曾留意。” 何玉卿算是明白了,在荀衍眼里怕是唯有阿黎才值得他禮讓,其他人在他荀公子眼里什么都不是。 算了,不找虐了。 何玉卿擺手:“好了,不玩了?!?/br> 話音方落,外面?zhèn)鱽砝茁?,接著閃電亮起,今日的雨格外大,風也格外大,樹枝亂顫發(fā)出作響聲。 金珠進屋來報,“小姐,謝將軍一直在門外站著未走?!?/br> 何玉卿挑眉:“他在門外多久了?” 金珠:“晌午后來的,一直等在門外?!?/br> “那么久?!焙斡袂湎仁强戳搜劢?,隨后又看向外面的雨,“秋末雨冷,這要是被淋,大抵會病一場?!?/br> 江黎握著茶盞的手微頓,啟唇道:“正好,晚點常太醫(yī)會過來,一并看了吧?!?/br> 阿川尋荀衍不知有何事,兩人去了另一處交談,偏廳只有何玉卿和江黎,何玉卿眨眨眼,“真不把人叫進來?” 江黎輕抿一口茶水,賭氣似地說道:“嗯,不叫?!?/br> 話雖如此,當雨越下越大時,江黎終是沒忍住命金珠銀珠把人請了進來。 謝云舟就那么一身濕漉漉的站在了江黎面前,江黎想起了多年前的大雨日,他也曾這樣站定在她面前,問她,你真好嫁我?不后悔。 她定定回道:“我嫁?!?/br> 可惜,她那般的篤定都未曾等來他真心相待。 江黎神色漸漸暗下來,謝云舟打量著她,猜測她定是想起了之前他做的那些混賬事,忙低聲哄人:“以前都是我不對,咱能把那些事忘了嗎?” 忘? 談何容易。 “好,不忘也行。”謝云舟又道,“下次你再想起時便打我好不好?使勁打去,打到消氣為止?!?/br> 江黎被他的言語逗笑,輕勾了下唇角,喚了金珠一聲:“去準備干凈的衣衫?!?/br> 江昭有些衣衫放在這里,他們身形差不多可以暫時穿一穿。 趁換衣衫的空隙,謝云舟把曾經做過的那些惹人的事前前后后仔仔細細想了一遍,最后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惡。 謝七伺候他更衣,見他捶打自己的頭,以為他身子不適,忙問道:“主子,你哪里不適?” 謝云舟回道:“心?!?/br> “……”這話謝七沒辦法接了,抿抿唇,繼續(xù)伺候謝云舟更衣。 謝云舟心緒難寧,本以為換好干凈的衣衫會好些,誰知不是,他從房間里走出,一眼瞧見江黎正在同荀衍賞雨。 煙霧蒙蒙,似霧似紗,到有種江南梅雨節(jié)氣的美。 他們聊得很暢快,謝云舟垂下身側的手指慢慢束緊再束緊,指尖都要陷進rou里了,有抹難以言說的酸澀感在心間沖撞,這撞一下,那撞一下,撞到他郁結難舒,像是要瘋掉了一樣。 偏偏瘋子能做到事他還不能做。 他就那么看著,直到江黎發(fā)現了他,轉頭看過來,那剎間的對視,他雙眉淡挑,牽強笑了笑。 荀衍迎上他的笑,故意似地湊近江黎說了什么,江黎聽罷臉上笑意加重。 這幕落在謝云舟眸中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他難捱。 忍不住了,他抬腳朝前走去,一把拉過江黎,“阿黎,我有話同你講?!?/br> “我同阿黎還未講完,”荀衍扣住江黎另一只手腕,把人拉近。 謝云舟隨即又把人朝他這側拉近,江黎就這樣被他們搶來搶去,最后她輕斥道:“都松手?!?/br> 兩人才不情不愿松開。 - 那日后來,荀衍先離開的別苑,隨后是謝云舟,謝云舟不太舍得走,眸光一直落在江黎臉上舍不得收回。 江黎被他看得一臉燥熱,耳后根都紅了,輕咳一聲:“將軍不早了,您請回?!?/br> 謝云舟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大抵是下雨的緣故他腦袋不清楚,亦或是看到了江黎耳后那抹紅暈后膽子突然大起來了。 總歸,他那日好似吃了雄心豹子膽,哄著她,要她喚聲,謝云舟,他才肯離開。 其實他想聽的是,阿舟哥。 但沒敢說出來,怕再次被趕出去。 江黎眼睫輕顫,仿若沒聽懂,“什么?” 謝云舟走近,垂眸睥睨著她,目光灼灼,再次道:“阿黎,喚我謝云舟。” 他的名諱便是成親那三年她也未曾緩過,更何況是現在,這種說不清道明的關系。 她更說不出口。 眼瞼慢慢垂下,江黎情愿看腳下也不看他,頭垂得太低,謝云舟瞧見了她發(fā)絲隱藏下的白皙玉頸。 曾幾時他還在哪里留下過淺淺的吻痕。 那抹白撞擊的太過厲害,謝云舟僵著脖子移開視線,輕咳一聲,為從前的事做起了解釋。 “阿黎,其實我……其實我早在很久以前便喜歡上你了,是我被蒙了心一直沒有發(fā)現,還以為在意的江藴?!?/br> “你也知道,我性子犟,若不是我真心愿意,誰也勉強不了我,包括你嫁入謝府,要沒我點頭,你如何能嫁進來?!?/br> “我當時用著江昭做借口允你嫁進來,實則是我心里便是那般想的,就想要你?!?/br> “那日我未曾同你拜堂,實是因為我去牢里見了江昭,在牢里與他發(fā)生了爭執(zhí),他告訴我,你嫁給我是權宜之計,是為了救他出去,你根本不喜歡我?!?/br> “他求我放過我,我才那般離開的?!?/br> 謝云舟聲音有些抖,“可我最終沒忍住,夜里回來見了你,看見你那般羸弱便再也控制不住想要你的心思,便同你圓了房?!?/br> “但我心里是懊悔的,我明明答應了江昭會放過你,到頭來還是把你留在了身邊?!?/br> “我知曉自己很齷齪,接到旨意后,便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三年里你寫了很多信,其實后來我也寫了回信,只是……只是未曾送出去而已?!?/br> “阿黎,我心悅你,不知何時動的心,或許是少時,或許是那日你落水,或許是桃花樹下你含羞送我香囊,或許是這所有的瞬間加一起?!?/br> “或許是在你一聲聲喚我阿舟哥時,我便已經傾了心?!?/br> “傾心不自知?!?/br> 謝云舟虔誠問道:“阿黎,能給我次機會嗎?” - 突如其來的降雨沖垮了屋舍,燕京城里涌進了一大批流民,官府發(fā)放的賑災糧不夠,冬日來臨,百姓食不果腹。 江黎見狀同何玉卿商量,把庫中存糧都捐出去,讓百姓過一個安詳的冬日。 何玉卿同江黎想法一致,當即表示同意,救災刻不容緩,下午,她們便命人運糧,免費發(fā)放給受災的百姓。 荀衍知曉她們這般做,也捐出了糧食,江黎柔聲道:“衍哥哥謝謝你?!?/br> 荀衍端詳著她,眉宇間淌著笑意,“阿黎嚴重了,這是我應該做的?!?/br> 彼時,謝云舟領了旨意南下,這次去的是更遠的一處,武縣,武縣在大燕朝的西邊,毗鄰云蒼國。 他這次去便是見云蒼國的丞相,據聞那人手里有份通敵的名單,謝云舟是為了那份名單去的。 當然,還有藩王的事,他需要找出他們謀反的證據,才好實行撤藩之策,謝云舟自己也清楚,這件事不是那么好辦的。 臨行前他去看了江黎,江黎為了賑災的事勞累許久,正躺在榻上小憩,人也顯得憔悴了些許。 他沒敢吵醒她,而是蹲在她榻前,靜默看了她好一會兒。謝云舟想起了那日的談話。 他對她表明心跡后,她只說了一句,那便是:“錯過了便是錯過了,夢難圓,人亦是。謝云舟,我不想喜歡你了?!?/br> 傷心太多,失望太多,挑挑揀揀竟然尋不到一絲快樂,她為何還要選擇那樣的路。 “你應該去尋個喜歡你的人。”江黎道。 謝云舟是怎么回答的? 他說:“你便是我此生的唯一,若是你不要我,那我情愿獨自終老?!?/br> 他說:“阿黎,昔日是我負你,我知錯?!?/br> 他說:“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br> …… 謝云舟沒忍住,低頭湊近,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心道:阿黎,等我回來。 - 江黎是在那日晚膳時知曉謝云舟離開燕京城的,不知為何她突然沒了胃口,草草喝了幾口粥便去了書房。 平日里她都會看些賬簿方才入睡,今夜她有些看下不去,盯著賬簿看了好久,還是那頁。 金珠見她心不在焉,說道;“小姐是不是身子不適?” 江黎道:“只是有些乏了?!?/br> 金珠:“我去給小姐端熱水泡腳,洗凈腳后,小姐趕快去歇息?!?/br> 話是如此,可真躺在床上時,江黎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腦海中時不時浮現出謝云舟那日講的話。 “我心悅你?!?/br> “我也不知何時動的心?!?/br> “我對江藴的只有感激,從未喜歡過。” “阿黎,要我發(fā)誓么?好,那我發(fā)誓,我謝云舟此生若是再負江黎,不得好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