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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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次約定沒有實現(xiàn),出發(fā)之前,李冬青難得想化個妝,剛打了底,接到祝熹的電話。小姑娘哭得聲淚俱下,依著陳祐的習慣也叫她“Eden”,叫了好幾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過了好久,才壓下情緒說:“Eden,你能不能,來幫幫我?” 祝熹受朱虹教導,三歲而蒙,機敏活潑,少有這樣失態(tài)的時候。李冬青直覺不對,好在電話那頭有成年人,幫忙說明情況??伤宦?,心里更慌了。 “你是朱虹的家屬嗎?她突發(fā)腦梗,麻煩你過來一趟!” 抵達病房時,周圍是細細碎碎的抱怨聲,李冬青找到主治,表明身份,醫(yī)生只是皺眉:“她沒有別的親人了嗎?” “她女兒很早去世了,丈夫現(xiàn)在也在住院,兒子在國外。您有什么事,先跟我說吧!” “……是這樣的,她突發(fā)腦梗,送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晚了。我們做了溶栓,但是想效果要等她醒過來才能確定。有可能沒什么影響,也可能出現(xiàn)腦梗死,導致智力下降或者偏癱之類的情況。你最好聯(lián)系一下她兒子,要做好準備!今晚先觀察一夜,身邊要留人!” “好好,我會留在這里?!?/br> 他的話很長,祝熹聽不明白,只能一個勁兒地落淚。李冬青忍住哀慟,抱著她。不知過了多久,祝熹才停止哭泣。 “都怪我!我貪玩!明知道姥姥照顧姥爺已經(jīng)很累了,我還不肯讓他們放心。要是早一點回家,早一點發(fā)現(xiàn)姥姥,可能就不會這樣了!” “怎么會怪你呢?你也不知道會這樣的??!” “可是……可是……” 從天而降的意外是個謎,所有人都想為意外找一個原因,證實它不是偶然??烧襾碚胰?,也只能證明,這就是個偶然。祝熹想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也無濟于事。李冬青看她自責,實在心疼。 夜里春寒料峭,月光往地上灑了層薄霜。李冬青哄著祝熹睡覺,往來的護士忽然過來問:“你是朱虹的家人嗎?那你認識祝橋生嗎?” 祝橋生是朱虹的愛人,李冬青點頭:“認識的,他怎么了嗎?” “他狀況不太好,你等下也過去看看?!?/br> 李冬青沒記錯的話,祝橋生是因為肺心病入院,反復發(fā)燒才一直沒出院。狀況不太好的意思是——?她不敢驚動祝熹,一個人前往病房。祝橋生戴著呼吸器,形容也相當憔悴。 命運也恃強凌弱,愛挑軟柿子捏。 在醫(yī)院熬了一夜,李冬青不知不覺又紅了眼,全然忘了與林敢的約定。直到他的電話打進來,她才有氣無力地說:“抱歉,下一次吧?!?/br> 對他,她總是薄情??涩F(xiàn)在,確實挪不出更多的精力去兼顧了。 朱虹不止是她的老師,更是無血緣的家人。她看上去很不近人情,其實比誰都心軟。會盡心盡力地指導她的學業(yè),會幫她搜羅人脈,問診求醫(yī)。本科時候李冬青偶爾因為性格被別人造謠生事,也是她幫忙處理,妥善安置。 她的愛人祝橋生之前也是P大老師,退休后在社區(qū)里教別人練書法。李冬青去朱虹家吃飯時見過那手字,溫潤如玉,很是漂亮。她成年后少練字,落筆毛糙。祝老師看過,會心教導她:“這寫字和做人處事都一樣,要一筆一畫,慢慢來?!?/br> 萬事都當慢慢來,切忌cao之過急。她一直記著。 遠在國外的兒子趕不回來,就由她兩頭跑,顧著朱虹也顧著祝橋生。朱虹稍微有些意識之后,醫(yī)生給她測試了身體情況,確認她右側(cè)偏癱。 李冬青想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可心里有道坎,怎么也過不去。 朱虹年逾六十,因熱愛教學,主動要求退休返聘,恪盡職守。為了幫助更多孩子入門哲學,擺脫對哲學的偏見,花盡心思編寫叢書,她說,哪怕只有一點點幫助都好。 上課時,她喜歡在講臺上走來走去,雙手交迭合握,優(yōu)雅風度。常常有學生說老朱特別擺譜,李冬青很明白,她只是講究禮儀與狀態(tài),不想懈怠任何一節(jié)課。 可是她偏癱了,右側(cè)偏癱。輕則行動受限,重則歪嘴瘸腿,智力下降,甚至不得不與輪椅過完下半生。重新回到講臺,也再難重現(xiàn)之前的風采了。 冬青欲哭無淚,只是心痛。 他們的兒子處理好事務(wù)后趕了回來, 祝熹生硬地喊著舅舅,朱虹卻提起僵硬的嘴角,微笑著說:“你怎么回來了?我沒事?!?/br> 她剛醒過來時也是這樣,沉默兩瞬,說了一句“我沒事”。 李冬青總算明白了,為什么澈君最怕她說“我沒事”。因為旁人就是能一眼看出你在逞強,驕傲地逞強。此刻她想要安慰朱虹,卻無從下手。 照顧病人由家屬接下,她任務(wù)完成。朱虹知曉她的病情,勸她回去休息。 “別為了我,又拖累了自己?!?/br> “說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對不起,小老太太嘴巴不利索啦!” 她是想開導,可李冬青聽來,卻是重錘。出了醫(yī)院,她漫無目的地走著,什么也不做。街上的人都很疲憊,可是健步如飛,能健康,已然是一種幸運。 走累了,不知去向何處,隨便上了輛公交,隨便選擇站點下車,竟然迷迷糊糊來到林敢的酒吧。是巧合還是潛意識,李冬青不想辨清了。 她緩緩走進酒吧,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忙碌、專注,因著扎實的功底,動作更顯自信自然。是她希望他能成為的樣子,也是她最欣賞的樣子。 李冬青凝望著,驀然一笑:“你好,來杯干馬天尼!” 林敢從人群中抽身,對她的到來有些意外。她玩弄他又爽約,他幽怨,想著再別理這個瘋女人了??僧斔搅搜矍?,他又聽話地調(diào)制干馬天尼。 這么多年,這款拿手酒得到許多認可,此刻為她,卻更緊張細致了些。他將此認定為調(diào)酒師的職業(yè)素養(yǎng),專心制作一杯銀亮至極的干馬天尼。 鄰座的人聊起家中老人的多病,痛心疾首。李冬青接過酒,對著燈光,一飲而盡。她接連要了好幾杯,最最酗酒的那段時間都不曾如此,現(xiàn)在胃有些燒得痛,可還是想喝,想喝到一醉不醒,再不要擔憂這樣那樣的煩心事。 調(diào)酒師有著察言觀色的本事,林敢知道,李冬青不能再喝了,她自己卻堅持到底:“不讓我喝,我就去別處喝。” 臨近打烊,林敢得閑,掏出手機,想讓莫皓霖聯(lián)系丁蕙如,李冬青卻直接結(jié)帳,離開座席。他慌張地把吧臺交給領(lǐng)班,到處尋找,于是在后門口,發(fā)現(xiàn)一個倚著門框望月的她。 “李冬青,你怎么了?” 她不應(yīng)。 “李冬青!你怎么了?” 她還是不應(yīng)。 他走過去看看這個一動不動的人,才發(fā)現(xiàn)李冬青臉上掛了兩行清淚。順著面頰留下,流進衣領(lǐng),流進看不見的心里。 林敢側(cè)頭,微微把住她。這個酒醉的人哭著哭著卻忽然笑了。 “嘿嘿!林敢,你怎么在晃???別晃了,看得我頭暈!” “你喝醉了。” “我沒醉!你自己在晃,怎么變成我喝醉啦!”她七七八八地胡鬧,兩手一拍,夾住他的臉,笑:“誒嘿!不晃了!” 林敢拿她沒辦法,依著她這樣站著。她抽噎著看他,看著看著又開始哭起來,不明所以。 月光皎皎,李冬青不知著了什么魔,摸著他的臉就親吻上來,主動撬開他的唇舌,渡過滿腔的酒氣,把林敢熏得直皺眉。 “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做小三嗎?”四目相對,她眼神魅惑,“我現(xiàn)在愿意選你,你不做嗎?”說完便勾起唇角貼合上來,然后拉著他的手,伸進自己的衣角。 林敢的手還沾著冰塊的氣息,碰到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灼熱。這一瞬,她好像回歸從前的李冬青,平時冷冰,唯有zuoai時才身體熾熱,燙得他心神蕩漾。 那雙手不停地撫摸他,也撫摸他的老二,輕柔挑逗,比他自己的手溫柔許多。隔著衣料,他都知道,自己是要射了。 忽然有了腳步聲,不知是誰說要來抽煙,他拉住她就轉(zhuǎn)身進了存放雜物的小隔間。只隔了一扇薄薄的門,李冬青愈發(fā)張狂起來。外頭是煙霧繚繞,里頭更戰(zhàn)火紛飛。 過了好些年,他們依舊了解對方的敏感點。冬青一串伸縮,林敢一陣摩搓,齊刷刷地將這雜物間堆滿情欲。彼此注視,卻誰都忍著,不肯出聲。 和三浦澈zuoai是互相安撫,和林敢,那就是打仗。當然,依照國際慣例,仍舊是林敢先敗下陣來。他褲襠里濕濕一泡,拉不下臉,對待李冬青也愈發(fā)狠厲。 以唇封緘,然后上下其手。 等到李冬青也累趴,林敢才佯裝正經(jīng)地起身,將她帶去車里,直接回家。推門而入又是一時激吻,他簡直要將這幾年的yuhuo齊齊噴出,李冬青的rutou被揉得發(fā)痛,可她樂在其中。 她也喜歡他,所以絕不告訴他,她喜歡他把自己推在墻沿,親吻,抓撓,抽插,熾烈如火,燒光她的一切思維與煩惱。 地上衣服亂作一堆,兩人累倒在床上。林敢家的床不大,剛剛好睡下兩人,翻個身都會擁抱。李冬青枕在他的臂膀,粗粗地喘氣。眼睛是紅的,鼻頭也是紅的。他一遍遍地親吻她,咬著耳朵,小狼一樣舔舐,尖尖虎牙又留下一陣癢癢。 所有的空虛被這次zuoai填滿,痛苦也暫時淡化,只剩滿身的疲憊。李冬青熬了幾個大夜,早已精疲力竭。任憑林敢如何折騰,也不再逞強戰(zhàn)斗了。 模糊間,有人輕咬在她的肩后,又緊緊抱住她。她莫名心安。早晨醒來,床已是空了。 昨夜好像游園驚夢。 頭疼得要命,她還是光腳下床,走一步穿一件。看見窗口那套墨綠色的桌椅,又看見不遠處零星擺放的空酒瓶,竟然這么和諧。 恍惚間,開門聲響起,四目相對。 “醒啦,過來吃早餐?!?/br> 林敢把東西擺好,涼了的包子又重新熱了一下,每個分一點,遞給她。 冬青接過,看看他手里的那些:“我能吃一個?!?/br> 早前她貪嘴,什么都嘗個鮮,點多了又吃不下,他便當她的垃圾桶。這套程序運行得過于流暢,停運幾年竟完好如初。林敢撇不下面子,眼一瞪:“把你手里的吃完再說!” 李冬青憋著笑,“哦”了一聲,又被他抓住:“笑什么笑!” …… 本來一夜情愛后還有些尷尬,此刻當真蕩然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