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謊言(七)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妖君大人、我把星際技術(shù)上交了、穿越成了男主的美人師尊(仙俠1V1)、影帝重臨[重生]、穿成豪門后媽后我逆襲了、袖里春、女配帶著金手指跑路了[慢穿]、惡龍的新娘(西幻 H)、金主關(guān)系(1v1 高H)、【古希臘】《諸神,在上》
房間里,周韞初正預(yù)習(xí)功課,輕柔的敲門聲響起。 “進(jìn)來?!彼^也不抬地拋出兩個字。 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誰。 趙盛益很少進(jìn)她房間,就算進(jìn)也和周行芳一樣,直接推門而入,也只有周時言和保姆會敲門。 “哥,什么事?”周韞初的注意力仍放在習(xí)題上。 周時言從背后拿出一盒巧克力放到桌上,周韞初眼前一亮,他總是會給她一些小驚喜讓她開心。 她停下了筆,拆開一顆吃。 “好吃嗎?”周時言問。 周韞初笑著點(diǎn)頭。 看到meimei開心,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喜歡吃再給你買。” “也就只有你給我買了。”周韞初說,“他們不讓我吃熱量高的東西,說會發(fā)胖。” 周時言心疼地皺起了眉頭,“我再跟爸媽談?wù)?。?/br> “不用了,你夾在中間也挺為難的,而且,談了也沒用?!?/br> 周韞初聳聳肩,又吃了顆巧克力。 她早就對母親不抱期待了,也早就當(dāng)自己沒有父親了。 周時言無奈嘆息,目光黯然。 周韞初轉(zhuǎn)移了話題,“哥,你好像又長高了?” 她起身跟他比了比,他的身高已經(jīng)過了一米八,十三歲的她才到他胸口。 “你也長高了。”周時言溫柔地說。 在他的印象里,meimei還是個小孩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青春期的少女了。 周韞初坐到了桌子上,挺直背脊,“這樣就比你高了?!?/br> 周時言與她相視一笑。 周韞初的雙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意味深長地問:“哥,你有沒有……” “什么?”周時言沒明白她的意思。 周韞初心里有了底,露出天真的笑容,“有沒有談戀愛,或是有喜歡的女孩子呀?” 周時言無奈一笑,“沒有?!?/br> 學(xué)業(yè)壓得他喘不過氣,哪里有時間情情愛愛?況且,他本就沒有這個心思,他更喜歡獨(dú)處或是跟meimei在一起玩,這是他的舒適區(qū)。 不過他感到meimei有點(diǎn)早熟,心里不免擔(dān)心。 他順著話問:“有沒有男孩子追你?” 周韞初一努嘴,“有你在,我怎么會看上別的男孩子?” 他怔住了,一顆巧克力滑進(jìn)他的嘴里。微微的苦澀蔓延開來,她喜歡吃黑巧,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 可他覺得,回味是甜的,就像她的笑容。 “哥,我有你就足夠了。”周韞初摟住他的脖頸,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以后呢,我不要找男朋友不要嫁人,我要一輩子陪著你?!?/br> 溫?zé)岬臍庀⒗`綣在鼻尖唇邊,他的身體略微僵硬,她的言語與舉動似乎過于親密,哪怕他們是親生兄妹。 見他的眉頭微皺,周韞初委屈地問:“你不希望我陪著你?” 周時言立刻回應(yīng),“不是?!?/br> 她笑得很開心。 周時言欲言又止,沒再說什么,可能是他想多了,只當(dāng)是童言無忌。 他也隨她笑了笑。 周韞初閑聊的語氣說:“哥,我還挺羨慕你的?!?/br> “羨慕我什么?”他問。 周韞初沒有明言,放下了手,漫不經(jīng)心地拆開顆巧克力吃,“羨慕你是家里的老大吧。” 周時言眸光一動,“其實(shí)……” “嗯?”周韞初心生好奇。 “沒什么?!?/br> 他笑得很溫柔,帶著不易察覺的憂郁。 周韞初隱隱覺得自己的哥哥藏著什么心事,可他很少回家,放假的日子也很短,和他相處的時間并不多,她不是很了解他。 她只知道自己把他當(dāng)成了短期內(nèi)的靠山,對他的兄妹感情變質(zhì)了,里面摻雜了利益,變得復(fù)雜,甚至……不那么道德。 冬去春來。 快高考了,趙盛益把周時言叫回了家。 他提了下褲子坐到沙發(fā)上,從褲兜里順出半盒煙,他拿出根煙點(diǎn)燃,朝后一仰,翹起了二郎腿,一副懶散又傲慢的模樣。 “怎么回事?考試又沒拿第一?” 模擬考的成績出來了,宋立輝的大兒子宋懷啟又得了第一,他排在人家的后面,以前他的成績可是遠(yuǎn)超過宋懷啟。 面對父親的逼問,周時言心情沉重,說什么都是蒼白無力的,他垂下了頭,“我下次爭取?!?/br> 趙盛益沒有回應(yīng),冷著一張臉抽煙。 他和宋立輝雖然是好友,但只是嘴上說說,酒桌上碰杯時能為兄弟兩肋插刀,真涉及到利益,巴不得對方落魄,家破人亡。 兩人一直暗中較勁,比事業(yè)、比女人,比誰家的兒子更優(yōu)秀?,F(xiàn)在他家兒子的成績超過了自家兒子,壓自己一頭,心里難受極了,尤其一想到宋立輝向他炫耀顯擺的可憎模樣,怒火就越燒越烈。 客廳的氣氛很冷很壓抑,細(xì)微的聲響傳來。周韞初的鋼琴課結(jié)束,周行芳接她回家了。 趙盛益端著父親的威嚴(yán),命令女兒:“把煙灰缸給我拿過來?!?/br> 煙灰缸就在他面前,一伸手就夠到了。周韞初沒理會,準(zhǔn)備上樓回房間。 趙盛益的火壓不住了,怒吼了聲:“站?。 ?/br> 周行芳被嚇得一激靈,大氣不敢喘,想要說什么,可又不敢出口。 周時言立刻將煙灰缸放到趙盛益的手邊,“爸,少抽點(diǎn)煙,對身體不好?!?/br> 他試圖轉(zhuǎn)移話題,可趙盛益正在氣頭上,誰的話也聽不進(jìn)去,朝她大吼:“你給我過來!” 周韞初仍沒理會,邁步上臺階。 趙盛益更氣了,抓起煙灰缸一扔,周韞初閃開了,煙灰缸碎了一地。 “爸、爸……” 周時言連忙攔在趙盛益身前,止住他怒氣沖沖的步伐。 周韞初深深呼出一口氣,她的情緒很煩躁,很想逃離,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那副讓她厭惡的嘴臉,可她不甘心,不甘心憑什么離開的是她?不管是以后嫁出去還是逃出去,這里難道不是她的家嗎? 她調(diào)整好情緒,冷靜地分析現(xiàn)在的處境。 周行芳默默地收拾著地上的碎片,趙盛益雖然很生氣,一副要揍她的架勢,但有周時言攔著,拳頭大概率是不會落到她的身上。 至少現(xiàn)在,周時言還是護(hù)著她的。 她躲到周時言的身后,拽著他的衣角,“哥……” 看到meimei害怕的模樣,周時言更心疼了,不再是溫和地勸,態(tài)度變得很嚴(yán)肅。 “爸,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韞初還那么小,而且,她也沒做錯什么。您是因?yàn)槲业某煽兩鷼猓荒馨鸦鹑龅剿纳砩?,這是你的不對?!?/br> “我不對?你懂什么?”趙盛益咬牙切齒地指著她,“她就是個大逆不道的東西!” 別人家的女兒都是貼心小棉襖,乖巧聽話懂事,讓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根本不會忤逆長輩,可她完全反著來,一身逆骨,他根本不想要這個女兒,恨不得把她丟到冰天雪地里自生自滅,可他還惦記著周凌云給她的那套四合院,在她十八歲之前,他還不敢對她做什么。 周韞初很清楚他的心理,暗暗瞪了他一眼。 這一眼,被趙盛益捕捉到了。 “你個死丫頭!今天非得好好教訓(xùn)你!” 作為父親,他有權(quán)力懲戒孩子,他是這樣想的,可他也清楚,他就是想打她,怒火一旦引燃了,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如同失控似的,他拼命地扒開兒子,拳頭揮向女兒。 周時言死死地護(hù)著周韞初,不讓趙盛益有機(jī)可乘。 “爸!”周時言也生氣了,“大逆不道的人是我!” 爭吵的聲音戛然而止,周韞初一怔,趙盛益和周行芳也看向了他。 周時言的怒意消失了,神色復(fù)雜,似無奈、似悲哀,又似落寞。 “我的成績不如宋懷啟,我也不想勝過他?!彼瓜骂^嘆了聲,“我累了?!?/br> 周行芳愣住了,趙盛益既憤怒又震驚,一時間說不出來話。 “哥……”周韞初抓緊他的手臂,心里有些擔(dān)憂,他的那句話觸犯了父母的底線,尤其是趙盛益。 周時言側(cè)頭扯出一抹溫柔笑意,對她輕聲說:“回房間吧,這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