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中醫(yī)的原因 第124節(jié)
“這是我mama留下來的唯一一樣物件,從小我就帶在身邊,如今用?它?裹著?這只蠱蟲,就當是為mama曾經的屈辱復仇了?!?/br> 程十鳶不愿意聽他?們這些亂糟糟的事情,她?只關?心高木什么時候能去見閻王, “你們自己家這些事,關?起門來你們自己捋。我就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把蠱蟲下到高木的體內。否則,我親自殺了高木的那天,也就是你的死期?!?/br> 小澤不敢再問了,起身和程十鳶告辭。 走到客廳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下腳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在門邊糾結了一會兒?。 終于鼓起勇氣?,轉身問道, “程醫(yī)生,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br> 程十鳶的耐心快要告罄了。 小澤小聲問,“北野也是你殺的嗎?” 之前北野在回國的飛機落地的時候,心臟病發(fā)作意外身亡,時間地點都很微妙,而且在他?起飛之前,程十鳶剛給他?扎過針。 高木那么多疑的一個?人,他?自然?懷疑過是程十鳶動了手腳。 他?找了好幾個?中醫(yī)大拿,反復觀看了程十鳶給北野扎針的直播錄像,但都說沒有問題,確實都是治療心絞痛的xue位,這才逐漸打消了高木的疑慮。 但今天小澤看程十鳶的手段,感覺她?好像殺人還挺熟練的,關?鍵是程十鳶的那句話,【死在華國怪晦氣?的】,這又不由?得?讓小澤多想了。 程十鳶伸出食指豎在唇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不該你打聽的,不要瞎打聽,知道太多對你不好。去吧,把你該做的事情做好?!?/br> 小澤不敢再問,抬腿邁出了門檻。 門外的院子傳來咯吱的開門聲,又聽到咔噠一聲,院門重新落了鎖。 北野的事,程十鳶猜到高木會起疑心,在處理他?的時候自然?也做得?很巧妙。 頭一天晚上,北野喝了王奶奶治腳氣?的高度白酒,第二天給他?扎了心絞痛的針,一酒一針,缺一件都不行?。 而且程十鳶也自信,能把兩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看出其中玄妙的中醫(yī),到如今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了,所以她?才這么有恃無恐。 程十鳶拿起遙控器,打開一直在追的那部宮斗劇,電視劇已經要接近尾聲了,追了這么久,突然?就要完結了,莫名的有點惆悵。 * 小澤從程十鳶這邊回到酒店,先去房間換了衣服,去掉在程十鳶家里沾上的香薰的味道,這才去見了高木。 高木今天和程十鳶的談話并不愉快,一方面是合作沒有達成,而對他?的打擊更大的是,程十鳶說他?不能再有孩子了,不能有一個?純正的島國血統(tǒng)的繼承人,這件事對高木的打擊真?的很大。 他?靠臥在床上,正在翻看一本?書。 小澤走進去就看到了封面,是三島由?紀夫的《金閣寺》。每次高木內心不平靜的時候,他?都會翻看這本?書。 書里的主人公?從父親口中得?知金閣寺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可在他?親眼看到金閣寺以后,他?先是失望的。隨著?對金閣寺的了解,主人公?對金閣寺的態(tài)度從失望變成無可救藥的愛上,到最后,他?徹底愛慘了金閣寺,于是瘋狂地、變態(tài)地、極致地想要毀滅金閣寺。 小澤始終難以理解這種陰郁,毀滅性的美學,他?曾經好幾次試圖翻開這本?書,最后都沒能看下去。 現在再看到這本?書,他?突然?豁然?開朗,也許華國的中醫(yī)學,就是高木心中的金閣寺。 從一開始的瞧不上,到了解以后的瘋狂愛上,最終,他?會親手毀滅掉中醫(yī),他?一定會的,因為只有毀滅才能永恒。 想到這里,小澤心里一陣動蕩,恐懼使他?的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高木溫和的聲音在幽暗的房間里響起, “小澤,給我拿藥?!?/br> 高木每天都會吃好幾種中藥,用?來保健身體的,為了便于攜帶,這些中藥都是研磨成粉末再灌到膠囊里,在華國的這段時間,都是小澤親自給他?備藥。 小澤從臆想中回過神來,答應了一聲,走到套房的小廚房那邊去給高木取藥。 他?背對著?高木,拿起一粒膠囊,把其中的粉末倒入水池,再把那只蠱蟲小心地放入空掉的膠囊殼里,平靜地做完這一切,小澤倒了一杯溫水,平穩(wěn)地端到高木那邊。 他?的神色和往常沒有任何區(qū)別,高木也像每一次吃藥一樣,把好幾粒膠囊一起放入口中,喝了一大口溫水,仰頭吞了下去。 就著?溫水咽下膠囊,高木把水杯還給小澤, “你回去休息一下,我們要乘坐凌晨5點的飛機離開華國?!?/br> 小澤垂著?頭,恭順地應著?,“好的,高木先生?!?/br> 高木的視線重新回到書頁上,稀疏平常地說了一句, “小澤,以后你就叫我父親吧?!?/br> 大概是知道自己不能再有孩子了,高木也只能屈尊降貴接受了小澤這個?血統(tǒng)不純的孩子。 只是他?不知道,這個?他?以為優(yōu)柔無能,不能成大事的兒?子,今天干了一件他?做夢都不敢夢的大事。 第112章 高?木那邊剛服下?蠱, 這邊程十鳶就立馬收到了孟珊珊的信息, 【事已辦妥?!?/br> 蠱蟲上?了身,養(yǎng)蠱的人是會有感應的。 程十鳶把信息拿給旁邊織毛衣的路北堯看了一眼, 隨后把手機屏幕摁滅,扔回茶幾上?, 繼續(xù)漫無目的地翻著電視機的影視頁面。 那宮斗劇看完了, 又一時找不到代餐, 好空虛。 路北堯現在織毛衣的手法突然嫻熟起來, 甚至眼睛能看著程十鳶說話, 手指繼續(xù)在毛衣針上?穿梭,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程十鳶知道他問的是高?木的事,眼睛盯著電視機屏幕, 手里的遙控器一頁頁向?下?摁過去,隨口回了一句, “沒什么?感覺, 心如止水。早就?知道的結果?,沒什么?驚喜?!?/br> 路北堯把織出一小片的毛衣舉起來,在程十鳶身上?比了比, 那模樣,就?跟個為遠游的孩子織毛衣的老母親似的, 眼神里透著一股子和他俊朗的外形背道而馳的慈祥。 “那我告訴你一件意料之外的驚喜?!甭繁眻蛲O?織毛衣的動作,認真地看向?程十鳶。 “說!” 路北堯挺了挺后背, “奶奶他們從北歐回來了, 明?天?下?午抵達京市, 我父母的意思是, 請你去家里吃頓便飯?!?/br>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程十鳶的表情。 程十鳶沒什么?反應, 淡淡地說了一聲,“好”。 繼續(xù)翻著影視劇頁面,小聲嘟囔, “到底哪一部電視劇好看啊?” 路北堯見她這么?平靜,也?沒再說什么?,順嘴問了一聲,“明?天?我要先去機場接奶奶他們,你要一起嗎?” “也?好,就?一起去嘛?!?/br> 程十鳶淡定地應著,繼續(xù)抱怨,“算了,不看了,這些電視劇一看就?很無聊,我先睡了?!?/br> 然后程十鳶從沙發(fā)?上?站起身,面色平靜地走?回房間,咔噠一聲關上?了房間門。 房門一關,程十鳶裝不下?去了。 她在房間里暴走?兩圈,把頭發(fā)?抓亂,沖到穿衣鏡前看了看鏡子里神情呆滯的自己,又躺回床上?,掀開被子把頭埋了進去。 就?這么?猝不及防的要見家長了? 見到人家父母要怎么?說? “不好意思,伯父伯母,你們辛苦養(yǎng)育二十幾年,長得英俊帥氣,且賺錢能力一流的好兒?子,被我迷得五迷三道的。從今往后,除非忍不住,否則我不會打他的?!?/br> “彩禮是沒有的,婚是不結的,孩子是不要的,條件就?是這么?個條件,是你兒?子非賴在我家不走?的?!?/br> 大實話這么?一說,程十鳶覺得自己好渣啊,都怕把路北堯父母當場氣厥過去。 就?這么?神叨叨地東想西想,程十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一晚上?都夢到路北堯的父母提刀追殺她。 第二天?早上?起床走?出房間,程十鳶又變成?了那個,她自以為的清冷高?貴優(yōu)雅淡定美女神醫(yī)。 直播已經開始了,路北堯這個大嘴巴正在那邊給大家說今天?要見父母的事。 程十鳶瞥了鏡頭一眼,淡定地走?進衛(wèi)生間里去洗漱,在走?廊上?的時候,左右腳絆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個大跟頭。 直播間里, 【她心虛了,她心虛了,騙人騙財,這下?好了,人家父母殺回來了,我倒要看看這下?程小渣要怎么?收場。】 【見家長本來就?緊張,又是見豪門家長,緊張加倍,他們會不會欺負我們程程???】 【想什么?呢?誰敢欺負她?。克墒浅淌S?!?/br> 【就?是,我們程程雖然脾氣不好霸道暴躁又愛亂花錢,但?她長得漂亮又有能力,他們兒?子有什么?????除了長得好,脾氣好,非常有錢,就?問他還有什么??】 【就?是,他還被野豬咬過屁股,我們說什么?了?】 【哈哈哈哈,程程的娘家姐妹們,咱是不是有點過于護短了?】 【就?護?!?/br> 程十鳶洗漱好,簡單地吃過早餐,和路北堯打了聲招呼,就?坐著她的輪椅去醫(yī)館了。 雖說心虛,但?這第一次和家長見面,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 路家肯定是什么?好東西都不缺,這見面禮,程十鳶就?想說給他們帶一些冬季養(yǎng)生的湯藥。 配好湯藥,看時間也?差不多該去接人了,她就?拎著布袋子裝好的一大袋湯藥,開著輪椅回了家。 回到家里,程十鳶把湯藥放在院子走?廊下?面的臺階上?,回房間里打扮了一下?。 她畫了一個極淡的素顏妝,穿一件香奶奶粗花呢的短款外套,下?身一條黑色羊皮傘裙,長發(fā)?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耳垂上?一對?夸張的澳白珍珠,是身上?唯一的一件珠寶。 要不網上?都傳程十鳶的審美是天?花板級別的,她這一身打扮,清秀卻不顯得寡淡,夸張的珠寶不會喧賓奪主,反而襯得她清透的容顏如姣如玉。 【不管,我先截圖,又是在看病直播間里學穿搭的一天?。】 【把我們小北總給迷得五迷三道的,哈哈哈哈?!?/br> 還真是,從程十鳶出來,路北堯的眼珠子就?跟借來的似的,眨一下?都不舍得,就?盯著人家看。 程十鳶斜了他一眼,問, “美死?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