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甜 第26節(jié)
“那你還來?”柳云溪感到不可置信,直說,“你大可找一個不相干的人替你出面。” “事關(guān)你的安全,我誰都信不過?!?/br> 那雙烏亮的眼睛盯著她,目光灼灼。 柳云溪頓時語塞。 初見之時,她還無法理解少年看向她的眼神中藏著的復(fù)雜情緒,接連的相處中,也只把他看作是喜人的小狗,親昵愛撫。 直到此刻,她才感受到沈玉衡在他身上傾注的獨(dú)特的情感。 那雙眼眸中流露出來的,是愛意。 滿滿的愛意。 喜歡可以靠甜言蜜語來假裝,用虛無縹緲的承諾來證明,可他什么都沒說。 或許他自己都未曾察覺,更不知如何表達(dá),只是單純的稚嫩到無法掩飾自己眼中快要溢出來的珍視與歡喜。 對視片刻,柳云溪一度失去呼吸,快要被那洶涌的愛意淹沒了。 她不敢再看,轉(zhuǎn)過臉去,故作從容地穿過無人的小路。 沈玉衡很快追上來,低眸看了一眼她垂在身側(cè)的手,似乎手心里還殘留著牽手時柔軟的觸感和余溫。 他吞了下口水,指尖捏住了少女飄在身后的披帛,小心問:“你討厭我了?” “沒有。”柳云溪不假思索答。 剛被他救下,她當(dāng)然不討厭他。 她單知道十八歲的沈玉衡狠辣獨(dú)行,卻不知道他十五歲就已經(jīng)執(zhí)掌了人員遍布大周的秘閣。 有關(guān)秘閣,她知之甚少,只從沈晏口中聽說過一回,說這是個皇帝授意組建的密探組織,只交給皇帝或太子的心腹親信執(zhí)掌。 從他說那一句“有打聽消息的手段”,她就想到了這回事。 起先是有點(diǎn)后怕,得知他現(xiàn)在手握秘閣,她便不能只把沈玉衡看作是個無辜脆弱的少年了。 片刻后,疏離感不再強(qiáng)烈,心里反而升起一股極大的慶幸——秘閣現(xiàn)在握在沈玉衡手里,不就說明,沈晏手里的牌更少了嗎? 真是老天助她,把沈玉衡送來她身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側(cè)過臉對少年道:“既然到這兒,不如去放盞花燈?” 放花燈。 沈玉衡想起自己來時,在岸邊看到放花燈的都是女子,多是相約好友姐妹一起祈愿,偶爾也見到幾個女子身旁有男子相陪,挽手依偎,是眷侶、戀人。 云溪昨夜還說不能與他一同出游,這會兒卻邀請他一起去放花燈,也不怕給旁人誤會…… 他知她心好,必然沒往那方面多想。 盡管如此,也依舊忍不住為她的邀請而心跳加快。 他想往她的身邊再靠近一點(diǎn),彼此再親近一些,推心置腹,毫無保留,最好是她身邊最近的那個位置,永遠(yuǎn)優(yōu)先留給他。 只是心里浮現(xiàn)這想法,臉上便熱的厲害,他不知該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只是單純的想時時刻刻都能見到她,想靠近,想要她也把自己放在一個特殊的位置上。 夜風(fēng)的清涼吹散臉頰的熱意,兩人一前一后走到小路的盡頭,眼前豁然開朗。 閃爍著花燈的河流蜿蜒在眼前,河岸邊售賣賣花燈的攤子照亮了岸上祈愿的姑娘們,聲聲祈禱,歡笑低語,如黃鸝鳴雀般動聽悅耳。 柳云溪到攤子前買花燈,在紅蓮與白荷之間猶豫了許久。 “不如買那個?”少年指了指掛在上頭的一雙并蒂蓮,正好是一紅一白。 年輕的老板抬頭看上去,滿臉堆笑,“公子真有眼光,那可是我們家手藝最好的師傅親手扎的,一雙并蒂蓮,點(diǎn)一個燈芯能亮起兩個花蕊,寓意好事成雙,有情人同心同德?!?/br> 說著,用桿子取下了花燈,擺放在臺面上供兩人細(xì)看。 同為商人,柳云溪自然知道他說的話半真半假,多是說來討人喜的。 她平時沒少聽過這樣的話,并不往心里去,眼下卻心里發(fā)熱,忍不住用余光看了一眼沈玉衡。 少年愣怔著看那花燈,似乎是給老板說到了心坎里,臉上紅的厲害。 他果然誤會了。 七夕同游,一起放花燈,聽人說這些祝福有情人的吉祥話,不誤會才怪。 再怎么有意,自己和他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當(dāng)不得真,當(dāng)不得真。 柳云溪努力平復(fù)躁動的心情,“就這只吧?!?/br> “好嘞。”老板歡歡喜喜的把花燈拿下去,往里頭裝上蠟燭,點(diǎn)上燈芯,再交到她手上,“姑娘拿好了。” 付了錢,柳云溪捧著花燈到岸邊。 陪在身邊的少年默默的注視著她,眼眸中倒映著少女的青綠身影。 她手捧花燈,嫻靜優(yōu)雅,在岸邊俯下身去,花蕊散出的光照亮了她溫婉的面龐,像烏云后透出的一縷陽光,照在了盛開的白荷上。 沈玉衡安靜的看著這一幕,目光中滿是驚艷,只想將這一刻深深的印在腦海中。 河岸兩邊有數(shù)不清的人,身前身后傳來的聲音又雜又亂,可他心里意外的平靜——視線專注在她身上,再多的言語,再多的紛擾,都無法讓他移開眼睛。 看著精致的花燈,柳云溪閉上眼睛,在心中祈愿。 織女娘娘,信女此生不再奢求平步青云,只愿有一人知我懂我,我亦信他愛他,彼此相伴余生,平安喜樂。 睜開眼睛,捧在水中的手掌松開,花燈隨水流而去,將她的祈愿也送到了天涯海角。 她本想求自己家業(yè)興旺,但自己前世把家業(yè)經(jīng)營的不錯,若無沈晏,她必然是能富貴長存的。 并非所有的男人都能像她的父親一樣支持自己的妻子從商,立一番事業(yè)。她也不覺得自己能輕易找到欣賞她,支持她的夫君,便將這份隱憂托給織女娘娘,祈求上天庇佑。 柳云溪從岸邊站起身,身旁自然的伸過來一雙手扶,她竟想也沒想便搭了上去。 等站直身子才看到,一直等候在身側(cè)的沈玉衡,正微笑的看著她。 看著那張被暖光照亮的臉,清澈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紅潤的唇,每次細(xì)看都叫她忍不住在心里驚嘆:好美。 她很喜歡他的長相,是那種不帶有攻擊性,惹人憐愛的美。 像被雨打濕的山茶花,顏色更艷更濃,卻在落雨中透出一種柔弱的破碎感,讓她很想把他捧在手心。 少年生的漂亮,眉眼間是溫順的笑意,“你許的什么心愿?” 柳云溪把手臂從他手里拿下,清咳一聲,“向織女娘娘許的愿,隨意說給旁人就不靈了?!?/br> 說著就沿著河岸走去,沒走兩步,身旁響來一聲感嘆。 “哎呀呀,這才分開不到一個時辰,我的好云溪就有佳人相伴了。” 轉(zhuǎn)過臉,是宋妤邁著歡快的步伐走近來,視線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轉(zhuǎn)頭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少年身上,“讓我瞧瞧,這是哪里來的小情郎???” 沈玉衡站在柳云溪身側(cè),對陌生人突如其來的靠近有些抵觸,側(cè)臉轉(zhuǎn)向柳云溪,并不愿與自來熟的宋妤正面接觸。 “妤兒,你別……”柳云溪攔了一下好友,根本攔不住。 宋妤圍著少年走了半圈,摩挲著下巴忍不住稱贊:“嗯~生得真是標(biāo)致,我看了都忍不住喜歡,也難怪云溪愿與你同游。” 柳云溪趕忙掩飾:“我們只是偶然遇見,并不相熟?!?/br> “今天才遇見,那是一見鐘情???果然七夕出門夜游能遇到好緣分?!彼捂ピ秸f越興奮,玩味的眼神打量著二人。 “不是……” 眼見好友越描越黑,柳云溪無奈的扶額,低眸看了一眼身側(cè)的少年,他眼中倒是沒有被誤會的為難,反而很高興似的,嘴角微微勾起。 他在想什么???都不解釋一下。 不過解釋了估計(jì)也沒什么用,宋妤腦子機(jī)靈又愛玩兒,即使知道兩人的真實(shí)關(guān)系,也還是會變著法兒的打趣他們。 “宋妤,你不要打趣云溪了?!迸赃呌肿邅硪蝗?,開口替她解圍。 柳云溪看過去,有些驚訝,“賀延哥哥?” “云溪。”賀延面露微笑。 見了賀延,宋妤臉上的笑容才淡了些,一點(diǎn)正經(jīng)的抱起雙臂,調(diào)侃道:“你還能找過來啊,我以為你早跑回家去了呢?!?/br> 賀延微微低頭,并不反駁。 打從上次請賀延到家里來之后,柳云溪已經(jīng)有小半個月沒見過他了,本想他在忙于學(xué)業(yè),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他。 “妤兒,這是怎么回事?”柳云溪拉了下宋妤的袖子。 宋妤垂下手臂,湊到她身邊,在她耳邊道:“他不是被柳依依給踢了嗎,我聽賀伯母說他整日閉門讀書,人都快憋傻了,所以就把他拽出來逛逛?!?/br> 話是偷偷說,聲音卻不小。 賀延聽了一耳朵,羞愧道:“慚愧,慚愧?!?/br> 了解了原委,柳云溪笑著說:“勞逸結(jié)合,趁今夜熱鬧,哥哥多和妤兒走走吧?!?/br> “一個弱書生,走的還不如我快?!彼捂ヅみ^頭去,哼了一聲。 賀延看著她,無奈道:“我是怕你走丟了,特意在后面看著你?!?/br> “切,誰讓你看著了?!?/br> 眼見宋妤又要起好勝心,柳云溪忙按住她的肩膀,“好了,你別跟賀延斗嘴了,他可說不過你。” 宋妤撅著嘴說:“誰稀罕和他斗嘴了,我可是出來遇姻緣的,今兒你開了個頭彩,我也不能落下。” 說著說著,又拐回來了。 柳云溪靠過去小聲提醒:“我和他真不是那種關(guān)系,別再開玩笑了?!?/br> 聞言,宋妤瞄了一眼少年,手臂挽住柳云溪的胳膊肘,把她往一旁拉過去。 低聲道:“云溪啊,你再怎么解釋也遮不住小情郎那雙含情眼,瞧瞧那眼神,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在你身上,我說了這么多,也沒見他斜眼瞅上一瞅?!?/br> 聽她這么說,柳云溪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去,果然又對上了少年的視線。 眼神好奇中帶著些寂寞,似乎是在怨她因?yàn)楹糜训牡絹矶h(yuǎn)了與他之間的距離。 柳云溪走回他身側(cè),平靜道:“玉衡,你先去旁的地方逛逛吧?!?/br> “我不能和你一起嗎?”沈玉衡沒想到她會直接要他離開,心下一片落寞。 看著他的眼睛,柳云溪感覺自己的心亂的不得了。 她要的夫君是彼此知心知意的,盡管她很喜歡沈玉衡的臉,也不討厭他的性子,但她沒有把握能承受與他彼此坦誠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