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甜 第48節(jié)
柳云溪推開抱著自己不放的少年, 理了理被他弄皺的衣裳。 “你怎么過來了?” 少年幽怨地看著她, “我只晨起出去了一趟,回來又不見你的人了?!?/br> 聲音分明是清朗的少年音,說話的語氣倒像是個深閨怨婦。 可憐柳云溪并不是棄家室不顧的負心人,只是極為尋常的出來赴宴, 怕他回來不知道自己的去向,出門時還特意跟家中的下人叮囑了, 見到他回來要告訴他一聲。 她沒有反駁少年的埋怨,只告訴他:“這是在別人府里, 不許胡鬧?!?/br> 一邊說著, 向下拉住他的手, 抓在手心里, 用體溫安撫他的不安。 跑那么遠找過來,一定不是為了埋怨她。 大概是想見她,想撒撒嬌。 沈玉衡自己都理不清的混亂的情緒,在觸碰到她手心的那一刻,瞬間緩解了許多,哪里是什么生氣、幽怨,分明是回家后見不到人,想的慌。 張開手掌與她十指相扣,喃喃道:“我過來的時候看到家里的馬車從側(cè)門離開了,還以為是你,結果發(fā)現(xiàn)是那兩個人。” 大概是護衛(wèi)們剛把人塞進馬車,就被他看到了。 “然后呢?!绷葡Ω信d趣。 “我見她們被綁著,猜想是他們犯了事,所以……”少年放低聲音,語氣多了絲調(diào)皮的意味,“給她們下了點藥。” 聞言,柳云溪有些驚訝。 少年忙說:“放心,不致命,只是會讓她們體虛幾日,沒力氣再瞎折騰?!?/br> 聽到他說不致命,柳云溪才緩過氣來,好奇地說:“我竟不知你手里有這么好的藥,怎么不拿給我一點?!?/br> “用錯了量會出人命的,我可不希望你手上沾上臟東西。”少年輕聲解釋,話語間的輕松儼然是早已將下藥害人的事研究了個透。 有他在,自己倒是不擔心會有除不掉的麻煩。 柳云溪帶著他往外走,門外只有采晴守著,并不見宋妤。 “宋小姐呢?”她松開少年的手,疑惑的問采晴。 “往那邊去了,可能是提前去席上坐著了吧?!辈汕缰噶酥阜较颍潜蝗烁Q視的側(cè)窗,正對著的方向。 沈玉衡心下了然,接了話頭說:“那我們也去入席吧?!?/br> 兩人都這樣說,柳云溪也沒再多想,往前院去了。 稍早些時候。 賀延一腳深一腳淺的從花廳旁跑回到賀夫人身邊,后腦勺發(fā)毛的感覺依舊明顯,及時跑得遠了,也還是沒能消解那些恐懼感。 他是個讀書人,平日接觸的都是溫文爾雅,研究詩詞歌賦的文人墨客,或是揚州城里各行各業(yè)拔尖兒的人,任誰都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人。 那樣的眼神,空洞而冷漠,只一眼就叫人覺得恐怕要小命不保。 明明是那少年做了不知羞恥的事,卻沒有絲毫愧疚,反像一個勝利者,站在高處俯視連他腳尖都夠不到的甚至不配稱為對手的對手。 心里仍舊看不起少年的賣弄,可潛意識里卻忍不住嗔怪母親。 母親看上了云溪meimei,就要他去跟人家示好,不但話沒說上,反倒撞破了柳云溪與那少年不為人知的關系,他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件事。 思索著已經(jīng)走回了母親面前。 賀夫人疑惑問:“怎么跑回來了,光瞧見你在外頭看,怎么不進去啊。” 賀延偏過臉,找借口說:“人家姑娘家在一塊說話,我不好進去打擾。” “是宋妤那丫頭吧?!辟R夫人露出些不耐煩的意思,“我就知道她是個沒眼力見的,也不知道給人家騰點地方?!?/br> 聞言,賀延小聲反駁,“母親,宋妤人挺好的,您別這么說她。” 一向孝順的兒子忽然出言反駁,賀夫人察覺到些許不對勁。 “我不過說她兩句,你倒是會護她,莫不是對她有意思?!?/br> “沒有,母親怎么會這么想?!?/br> 賀延慌張地搖搖頭,趕忙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宋妤她性子急躁,愛鬧騰又容易沖動,我作為她的朋友,自然要好生規(guī)勸,以防她犯下大錯?!?/br> 擺明了朋友立場的話,賀夫人聽了進去,跟在他后面偷偷過來,躲在樹后的宋妤,也恰巧聽見了這一句。 少女臉上好奇的表情頓時失落下去。 她沒有冒出去找賀延斗嘴,而是躲在后面,獨自沉默。 賀夫人不再糾結宋妤的事,只叮囑兒子,“這會兒說不上話就算了,一會兒到席上,你可得給我好好表現(xiàn)。” “知道了?!辟R延乖乖點頭。 母子二人帶著下人離開。 良久,宋妤從樹后探出頭來,望著賀延離去的背影,眼神幽怨著,狠狠的咬了下后槽牙。 —— 已經(jīng)開席,今日到訪的賓客都坐在席上歡笑言談,過壽的賀夫人也帶著兒子在主桌坐定。 柳云溪左右看看,尋找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宋妤悶悶不樂的往她身邊來。 她起身給好友拉開凳子,關心問:“你去哪兒了?” “沒什么,去別處逛了逛。”宋妤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口涼菜。 見好友心情低落,柳云溪很是疑惑:剛才不還好好的嗎,只分開一會兒,怎么就不高興了? 她問:“心情不太好?” 宋妤吃了兩口酸甜的涼菜開胃,放下筷子,小聲說:“云溪,你說我當初是不是豬油糊了心,才覺得嫁給賀延是件還不錯的事?!?/br> “怎么突然這么說?!?/br> “我剛才聽見他和他母親說話,才知道他在他母親面前就是個只知道點頭的小雞仔兒?!被叵肫鹳R延那副慌張又軟弱的樣子,宋妤一臉的嫌棄。 聽她所言,柳云溪大概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輕聲勸解,“人都是復雜的,跟不同的人說話是不同的樣子,還算正常?!?/br> 好友說的在理,宋妤卻搖頭拒絕。 喃喃道:“我原先是當他溫柔,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是個慫貨?!?/br> 等她說完,柳云溪抬起頭來瞧瞧這張桌上的旁人,確認并沒有人注意到她們兩個的竊竊低語后,才摸兩下她的后背。 寬慰道:“好了好了,等回去我陪你一起罵他,只這會兒在人家家里,就先忍著些?!?/br> 賀夫人亦是是官宦人家出身,今日過生辰,屋里擺了一桌,外頭院里擺了六桌,還請了城里有名的戲班子來唱戲,宴席上熱鬧的很。 柳云溪坐的桌上,一桌都是未出閣的姑娘,算上她和宋妤,總共九個人。 姑娘們說話都是聊聊才子佳人,胭脂水粉,或是哪家哪戶里出了什么事,三三兩兩的說著,還算一團和氣。 期間,一個身著黃綠的姑娘起了身,在一眾姑娘好奇的注視下,走去了主桌給賀夫人敬酒。 等人回來,眾人也不多在意,各吃各的,各聊各的。 忽然,桌上一直斜著眼看人,沒怎么開口說過話的袁家姑娘,對著剛坐下的姑娘悠悠開口。 “許meimei這樣殷勤,莫不是想討好賀夫人,做她的兒媳婦?” 許家姑娘也不怵她,放下空了的酒盞,正面看過去。 “是啊,我就是想討好賀夫人啊。我做事光明磊落,想要什么就去爭取什么,不像某些人,心里想要的不得了,表面上還要裝的毫不在意,看著別人得臉,就跳出來挑刺。” 說了一連串的話,堵的袁家姑娘不知如何反駁,惱羞成怒的訓斥:“你怎么說話的,小門小戶出來的,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br> “說誰小門小戶呢!”許家姑娘不悅地反駁。 桌上的姑娘都聽見了,大抵是出身類似,有幾個也開口幫許家姑娘說話。 “小門小戶怎么了,咱們在這兒一塊吃席,也沒得罪袁家jiejie,竟還被平白無故的嫌棄一頓?!?/br> “也不瞧瞧是在誰的家里,講規(guī)矩訓人,真把自己當主人了?!?/br> 眼瞧著桌上熱鬧的氛圍為著只字片語漸漸冷下來,宋妤開口調(diào)解說。 “能來這兒赴宴,諸位jiejiemeimei家里都是有頭有臉的,這原本是許家meimei和袁家jiejie的爭辯,咱們摻和什么。” 話音剛落,就被袁家姑娘盯上。 “喲,平常在什么地方碰到,屬你宋妤最能鬧騰,怎么到了賀家,受了這書香熏陶,宋meimei也變得矜持起來了。” 柳云溪本不想摻合,可聽到袁家姑娘夾槍帶棒的話,就忍不住替宋妤說話。 “袁jiejie,宋妤是好心,你何必如此挑釁?!?/br> 她一向不主動沾惹是非,可若是有相識的親近的人碰上了麻煩,她是能幫就幫的,因此在同齡的姑娘里,人緣還不錯。 聽到一向脾氣好的柳云溪都開口駁斥袁家姑娘,另外幾個隱忍著的姑娘也跟著幫腔。 “就是,袁jiejie想做賀家的媳婦,也沒人攔著你,犯不著旁人說一句你就要懟十句。” “怕不是當賀延是塊肥rou,咱們這些姑娘家家的都是豺狼虎豹,要搶她的rou吃呢?!?/br> “可不是,這揚州城又不只有賀家一個名門,只有賀延一個男子,好像她看上了人家,咱們都得看上人家似的?!?/br> “這以后當著袁jiejie的面,我們可不敢跟賀家人搭邊兒了?!?/br> “哈哈哈?!?/br> 姑娘們笑的歡快,旁的桌上只聽見姑娘們不知在聊什么,笑的這樣開心,只有吃了敗仗的袁家姑娘憋悶著一口氣,再不出聲。 “哼?!彼浜咭宦?,也學著許家姑娘,端著一杯酒,起身去主桌要敬酒。 剛從桌邊站起來,還沒走出一丈遠,就見賀夫人帶著公子從主桌那里走了過來,竟是朝這個方向來了。 袁家姑娘眼睛發(fā)亮,屋里端著酒盞,動作矜持又羞澀。 等兩人到跟前,她抬高酒盞,剛要開口說些吉祥話,賀家母子就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主人家過來了,姑娘們收起聲音,不敢笑的太放肆,可親眼瞧了袁家姑娘吃癟,個個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賀夫人帶著賀延停在柳云溪身后。 親切地開口:“云溪啊,難得來一回,不給我敬一杯?” 柳云溪愣了一下。 眾人也因為這指名道姓的親切的稱呼,將目光聚集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