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甜 第88節(jié)
雖然是招贅婿入門,不似旁家新娘子出嫁那樣沿路都能沾到喜氣,卻也比尋常人家嫁娶要熱鬧多了。 從早上到黃昏,柳府門前的街上就沒冷清過,時(shí)時(shí)刻刻都有很多人,幾乎占了半條街。 柳府的大門敞開著,也不拘圍上來的是什么人,都有喜錢分,喜糖拿。若有機(jī)靈的,喜慶話說的中聽,柳朝便將人迎進(jìn)門跟著吃頓喜宴。 外院擺了十桌子,前廳上還有兩桌子,柳安年今天精神好了些,從下午便坐在喜宴的主位上。 柳明川同沈玉衡在酒席上敬酒,柳朝在門邊迎客,到了時(shí)辰便讓王伯繼續(xù)在門邊看著,他走去主桌跟著哥哥和姐夫一起招待客人。 后院里點(diǎn)起燈籠,一片黃橘色的暖光將寂寥的園子照的溫暖。 丫鬟們里里外外忙碌著,喜婆在床上撒帳,點(diǎn)亮一雙龍鳳紅燭,便退到門外候著。 新房里,一身嫁衣的新娘子安靜坐在床邊,從下午坐到天黑,只聽得見屋里放輕的腳步聲,和垂在面前的珍珠流蘇輕輕碰撞的細(xì)碎聲。 白嫩的手按在床沿上,摸到了一顆花生,她沒覺得餓,只是等的無聊,隨手抓兩顆桂圓紅棗在手里解悶。 前院和東院隔著些距離,平時(shí)有些什么響動(dòng)也不會(huì)聽到。 今日前院客人來的不少,熱鬧的響聲都傳到這里來了,柳云溪聽在耳朵里,心生好奇。 房門打開又關(guān)上,是采晴去前面跑了一趟,剛回來。 她順口問:“外頭發(fā)生什么事了嗎,聽著好熱鬧?!?/br> 采晴搓搓凍涼的手,開心道:“今天來了好多人,我走了一趟也沒看全,就看到賀家公子和咱家姑爺比做詩,李先生聽著,說姑爺?shù)奈牟捎虚L(zhǎng)進(jìn),比賀公子的詩略勝一籌?!?/br> 柳云溪輕笑一聲,催他臨時(shí)趕工多背了兩天書,竟然還挺有成效。 “還有別的嗎?” 采晴想了想,又說:“宋家小姐和許家小姐較勁吃酒,兩人都喝的半醉,還是咱家大少爺上去勸,才解了兩人的攀比。” 只聽這話,她都能想象出兩人喝的臉色熏紅的樣子,“宋妤是想借著我的好日子,解解她的酒癮啊?!?/br> “今天小姐大喜,大家都很高興?!?/br> 采晴笑著說,七手八腳的筆畫,“來的客人太多了,秀心jiejie和青娘jiejie都在前頭幫忙呢,王伯年紀(jì)大了,只怕熬不了夜,還得靠?jī)晌籮iejie出力?!?/br> 聽她說的開心,柳云溪主動(dòng)提議:“你再出去逛逛吧。” “我還是不去了,小姐身邊不能沒有人?!辈汕鐡u搖頭。 “去吧,你忙了一天,也該出去吃杯喜酒?,F(xiàn)在剛溫的酒還熱著,天氣冷,等晚些就涼透了,只能吃冷酒了?!?/br> 她柔聲說著,小丫鬟本就新鮮外頭的熱鬧,被勸了幾句,心就動(dòng)搖了。 還沒答話,外頭推門又進(jìn)來一人。 來人招呼她,“你去就是,新娘子這兒我替你陪一會(huì)兒。” 柳云溪蓋著蓋頭,看不到眼前人,只聽聲音,分辨出來是宋妤,許是喝了不少酒,聲音有些啞。 “多謝宋小姐?!?/br> 采晴小跑著出去。 沒多久,柳云溪就看到身前垂下一席鈴蘭紫的裙子,頭上頂著珠冠玉翠不好抬高臉,只能平視著看她。 出言調(diào)侃:“你怎么想著過來了,跟許家meimei吃酒沒吃醉了?” “幾杯熱酒就想把我灌醉?”宋妤臉色熏紅,抱著胳膊說,“你家哥哥為人真是方正,明明我才是你的好朋友,他也不幫著我拉偏架,要不是看他長(zhǎng)得俊,我非得在背后說他幾句壞話不成?!?/br> 柳云溪自己坐的無聊,這會(huì)兒有人陪她說話,心里很高興。 “許家meimei又沒有招你,你何必跟她置氣?!?/br> “誰想跟她置氣了,明明是她惦記賀延,也不顧場(chǎng)合就上去套近乎。我這是為了你的喜宴著想,你也不謝謝我。” 宋妤說話總有些孩子氣,柳云溪嘴角勾笑,“謝謝你,你最仗義了。” “嘿嘿?!彼捂ジ吲d的笑了兩聲,俯下身來悄悄問,“感覺怎么樣,頭一回當(dāng)新娘子,緊張不緊張?” 柳云溪細(xì)細(xì)思考,回答。 “有一點(diǎn)點(diǎn)?!?/br> 宋妤低笑,“還好只有一點(diǎn),你沒有公公婆婆要拜見,成了婚也還住在自己家里,煩心事少的多,夫妻之間磨合磨合,很快就能習(xí)慣了。” “說得像你成過婚似的。”柳云溪止不住的笑。 “我這不是為了讓你寬心嘛?!彼捂ノ⑽⒕镒?,正要再說些話逗她開心,就聽到院子外頭傳來腳步聲。 她放低聲音,“外頭來人了……” 扒到窗戶上看了一眼,沒看清人,只看到紅紅的燈籠。 “可能是新郎過來了,我先走啦。”宋妤閉上嘴,貼著墻邊出了門去。 門關(guān)上后,耳邊又是一片寂靜。 雖是自己住了很久的房間,但經(jīng)過裝點(diǎn),處處都透著與尋常不同的喜氣,桌子上擺著桂圓花生和紅棗,放在盤子里堆的高高的。 燃在床邊的一對(duì)紅燭不知添了什么香料,熏的屋子里染上淡淡的香氣,那香味吸進(jìn)鼻腔里,心里都變得暖暖的。 她收回手來,雙手疊放在腿上。 稍過了一會(huì)兒后,房門從外頭打開,一人走進(jìn)來,又把房門關(guān)上。 他朝著床前走來,原本經(jīng)歷平復(fù)的心情在看到一襲嫁衣的新娘子時(shí),還是忍不住洶涌起來,心情激動(dòng)的幾乎失聲。 張口輕聲喚她:“云溪?!?/br> 聽到他的聲音,柳云溪低垂眼眸,竟然有些緊張,交疊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緊。 垂在面前的蓋頭一角被挑起。 燭火的微光和愛人的面容一起映入眼簾,她抬眸看去,眼底滿是驚艷。 看過他穿過數(shù)種紅色,卻是第一次他穿這樣鄭重的寬袖,許是喝過酒,少年漂亮的臉蛋上布滿酡紅,眼神癡癡的盯著她,好像愣住了一樣。 沈玉衡無法描述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從前連仰望都不敢的太陽落在了自己身邊,被她的陽光照耀著,自己變了很多。 白潤的珍珠映襯著燭火的光,朦朧的光澤打在少女臉上,串串珠簾隨著呼吸輕晃,仿佛天邊的仙女,不得被人直視真容,可他只透過珠簾窺視她的美,便驚艷到忘記呼吸。 他不知道說些什么,便被柳云溪先開口問了句:“你吃酒了?” 少年趕忙揉了揉臉上的紅暈,解釋說:“只喝了半杯,你要我少喝酒,我不敢多喝?!?/br> 倒還聽話。 “只喝半杯,也像是醉了?!绷葡χ此苛丝谥拇郊t艷欲滴。 沈玉衡癡癡的看著她,神情羞赧。 “能娶到你,像做夢(mèng)一樣?!?/br> 他俯下身來,指尖撥開珠簾,唇瓣就要落在她臉上。 柳云溪抬手按在他胸膛上,小聲提醒,“合巹酒還沒喝?!?/br> 沈玉衡反應(yīng)過來,忙掀了蓋頭,走去桌邊倒了兩杯酒,帶回到床邊。 從少年手中接過酒來,她眼中晃著珍珠的光澤,看眼前人的動(dòng)作總覺得如夢(mèng)似幻,手臂挽上他的手臂,仿佛兩人的氣息也交纏在一起。 正紅的嫁衣如同月老的紅線,纏在胳膊上,纏在身上,從彼此觸碰的那一瞬,便將兩人系在一起,怎么都解不開了。 苦酒入喉,沈玉衡為她取下珠冠,再?zèng)]了任何遮掩,終于能正視他的新娘。 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 穿過了前世今生,數(shù)次歷經(jīng)生死。 從來只敢把她放在心里,如今,終于名正言順的擁有了她的一切,也把自己的一切交托給他。 一時(shí)間,各種心緒交織在一起,鼻頭一酸,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柳云溪凝視著他,雙手捧住他的臉,沿著下頜的輪廓撫到細(xì)長(zhǎng)的脖頸上,用自己手心的溫度去暖他微涼的肌膚。 在少年眼角滴落的淚光中,溫柔的親吻他的唇,輕柔的安撫,許下永不背棄的誓言。 “從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br> 聞言,少年眸中淚光一震,迎著她的唇吻上來。 “我是你的人了?!?/br> 眼淚滑落,灼熱的吐息吞沒在交錯(cuò)的呼吸中。 “你也是我的?!?/br> 第50章 50 ◎新婚燕爾◎ 點(diǎn)燃喜燭的房間中, 一眼望去是滿眼的紅,如同跌進(jìn)了落滿紅山茶的花海。 鼻尖芬芳著淡淡的花香氣, 被溫暖的熱氣包裹著,早已分不清是寒冬還是鮮花繁茂的盛夏。 手臂圈住的肩膀在微微顫抖,少年連哭聲都是低低的,晶瑩的淚水劃過下頜,隨著帶著哭腔的聲音一起,落在她的心尖,漾起陣陣細(xì)微的漣漪。 她眼中朦朧著燭火跳動(dòng)的光影,一雙映照暖色的瞳孔被少年雪白的面龐占據(jù)。 看著他的臉,他顫動(dòng)的羽睫, 他未干的淚痕,心緒蕩漾。 順從地張開唇, 任由懷里的人將軟舌探入, 如同饑餓過度的幼獸那般肆意在她口中攫取呼吸。 少年一手按著她的后背, 一只手扶上她的后腦勺, 垂著濕漉漉的眼睛與對(duì)方交換著濡濕的深吻,明明是得償所愿的歡欣,眼淚卻止不住的流。 從沒有人站在他身邊,無論前行、后退或是停在原地, 他的抉擇關(guān)乎著他的性命,踏錯(cuò)一步便是深淵。 他驚慌恐懼、焦慮不安, 為過往抹不去的罪孽,也為前路迷茫的孤獨(dú)。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他腦中揮之不去的始終是那夜少女憐憫的勸告。 “剩下的時(shí)光, 就留給自己吧?!?/br> 于是他掙脫了受盡一生的擺布, 尋著心的那個(gè)聲音, 選擇了他真正想要的。 而他的云溪,在經(jīng)歷的一生的不甘與憤恨后,依舊愿意為了他選擇一條注定不會(huì)安穩(wěn)的道路。 這是他們共同選擇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