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甜 第107節(jié)
顧曦月的面色卻沒好多少,憂心忡忡道:“三天前,我爺爺帶兵回京,那天下午你沒來,府里來了好多人給我爺爺接風,雖說人多熱鬧,但賢王擺了好大的排場,還當著眾人面親自敬酒……” 太子雖沒來,但太子的進臣來了幾個。 那場面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看著都覺得心慌,爹娘卻不幫著爺爺找臺階下,反而幫著賢王抬舉爺爺,絲毫不覺得被一個受過處罰的王爺給予如此重的禮節(jié),是件有隱患的事。 此事柳云溪已有耳聞,那時傳的是顧老將軍欣賞賢王,與其對酒暢飲,沒想到真實的情況竟是如此。 可見沈晏已經(jīng)開始下功夫了。 她小聲問:“你沒有私下規(guī)勸你爹娘幾句嗎?” “他們不聽我的,說我是個女兒家,不懂這些彎彎繞繞?!鳖欔卦聼o奈的嘆了口氣,“爺爺年紀大了,又常年奔波勞累,也不對這些事多上心?!?/br> 看好友苦惱的樣子,柳云溪伸過手去,輕輕拍了下她的胳膊? “真辛苦你了,明明是為著家里人好,卻不被理解?!?/br> 顧曦月深吸一口氣,喝茶潤潤口,嘆氣道:“過日子嘛,總是這樣剪不清理還亂,虧得我認識了你這個朋友,彼此還能寬慰幾句?!?/br>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今日聽好友說了這許多,柳云溪坦誠道:“我該給你想想辦法的,可是王爺不在,我又出身不高,明面上更不好與顧家往來,只怕幫你承擔不了許多?!?/br> 顧曦月笑著拍拍他的手背,“別想太多,我知道你的為人,不想拉你下水?!?/br> 說完略顯沉重的家事,柳云溪借著斟茶的空檔輕松的轉(zhuǎn)移話題。 “曦月,我這兒還有些治療風濕骨痛的藥,藥效還不錯,是我娘家弟弟參照古書配的,你要不要拿幾副去給老將軍試試?” “好啊,真是太謝謝你了?!鳖欔卦罗D(zhuǎn)憂為喜。 兩人在屋里喝了半壺茶,一炷香的時間后,柳云溪讓秀心去取藥,拿給了顧曦月的丫鬟,送二人離開。 顧曦月離開后,柳云溪又獨自往庫房里去。 秀心看著外頭太陽越來越高,主動詢問:“小姐,到午飯時間了,咱們是回王府,還是……” 柳云溪放下手上捏著的甘草片,“去酒樓吃吧?!?/br> 還不想回王府。 主仆二人往最近的酒樓里去,進雅間點了幾道菜。 柳云溪來時還覺得餓,等坐到桌前,看著桌上的飯菜,卻覺得食欲不振,只吃了幾口就擱下了筷子。 “我吃飽了,你吃點吧?!彼龑π阈恼f完,轉(zhuǎn)頭望向了窗外。 已經(jīng)一個月了,沈玉衡怎么沒有送信回來呢? 她大概能猜想到,是因為京中勢力復雜,沈玉衡害怕兩人的信件被別人攔截。 即便有合適的理由解釋,也還是念著他能寫封信回來,相隔太遠,完全不知曉他的近況,自己心里實在不安。 若是再過一陣子還沒有他的消息,那她就……去青州找他? 嗯,大不了就去青州找他。 就算到不了軍中,能在軍營駐扎地附近打聽些消息也是好的,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般被皇城困住,一點消息都沒有。 心里想著,耳邊隱約聽到外頭有焦急的聲音逐漸走近。 “公子,這間房里已經(jīng)有客人了,您還是去別間吧?!?/br> 聲音就在門口,秀心搶在她之前,到門邊去觀察情況,人剛到門前,房門就從外頭打開,小丫鬟還沒發(fā)出聲音,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拽到了門外。 一身茶白的男人走了進來,隨手關上房門。 看到面露驚色的女子,男人心情大好。 許是在昏暗的房間里躺的久了,傷好的這些天看什么都覺得刺眼,如今看著女子著一身清雅的衣裙,仿佛春日里新生的荷葉蕩漾在水中,配上那張清麗脫俗的臉,簡直是他連日來見過最美的風景。 沈晏進門時表情還嚴肅的繃著,如今逐漸拉近兩人的距離,心中的笑意怎么都隱藏不住。 “好久不見啊,柳姑娘?!?/br> 他熱切的打招呼,就算不得她回應,也能旁若無人的走到桌邊。 “你自己一個人吃飯嗎,還是說……在等我?” 按照規(guī)矩,柳云溪該起身給他行禮,可見到他這幅自欺欺人的模樣,她很不愿違背自己的良心給他半分敬意。 看了他一眼,平靜道:“玉衡都已經(jīng)跟我說過了,賢王殿下不必在這兒裝模作樣,好像是把人當傻子耍。” 都已經(jīng)彼此動過刀劍,怎么還能裝出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 該說他是沉得住氣,還是面具戴久了摘不下來了。 她一開口就戳破了他好心要營造的氛圍,沈晏有些不滿,站在她身邊,故意威嚇。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不但不行禮,還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是什么道理,難道不怕我責罰你嗎?” 柳云溪不怵他,冷冷道:“比起責罰我,殿下更應該擔心自己強行闖入此間,與兄弟之妻共處一室,若傳揚出去,不知皇上和朝臣們會怎樣看您?!?/br> 她可是皇帝最瞧不上的商女,沈晏最會討皇帝歡心,怎么敢把兩人獨處的事讓旁人知悉。 沈晏輕笑一聲,“牙尖嘴利?!?/br> 柳云溪覺得身子懶懶的,坐在凳子上不動彈,直白的送客:“殿下若沒有旁的事,就請出去吧,我吃飯的時候喜歡安靜的呆著?!?/br> 這樣冷漠的態(tài)度,就好像與他毫無關系。 如果他不緊緊的抓住,她絕對會越走越遠,連帶著往日的情分一起消散。 沈晏咬緊后槽牙,不再說些彎彎繞繞,直言:“柳云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br> “我不想回答?!绷葡ゎ^拒絕。 “不容你不答?!鄙蜿躺焓职瓷纤募绨?,強迫她轉(zhuǎn)過身來面對他,“你必須得告訴我,你到底看中沈玉衡什么?” 他處處都比沈玉衡強,憑什么柳云溪會看上那個廢物,還那樣死心塌地。 柳云溪回以沉默。 眼中的男人沒了鎮(zhèn)定、溫潤的偽裝,好似一頭得了病的豺狼,呲著牙彰顯自己的危險,可內(nèi)里沒有一點氣能撐住這副皮囊,只是一具病態(tài)的行尸走rou。 她對他的問題沒有興趣,也不害怕他的威脅,沒有回答他的理由。 沈晏狠狠的盯著她的眼睛,聲聲質(zhì)問:“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嫁給他?” 他不明白。 自己掌握先機,是天選之子,重活一世該事事順心才對,可為什么,最該讓他順心的女人卻沒有選擇他。 這樣不對,一切都該按著他的想法發(fā)生,意料之外的事也該被扳正。 在他的質(zhì)問聲中,女子的眼神變得越發(fā)疑惑,她終于抬起眼眸看他,在他極大的期待中張開了口——卻沒有回答他。 “殿下,我還沒追究你在揚州暗害我夫君的罪過,你反而來問我們夫妻間的私事?我真看不懂你?!?/br> 惹人心動的容貌,溫柔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叫人厭煩不已。 沈晏擰眉,“不許叫他夫君?!?/br> 柳云溪咬了下牙,“你簡直不可理喻?!?/br> 她起身要走,還沒站起就被掐著肩膀按回了凳子上,男人凹下去的眼眶越來越黑,他好像頭疼似的,閉上眼睛晃了晃腦袋。 睜開眼睛,命令她:“我問你的問題,你必須要給我一個答案?!?/br> 柳云溪看著他,無奈又可恨。 既然他非聽不可,那她就說幾句。 “我喜歡他的真誠,他對我毫不掩飾的欣賞,他的美貌,還有他王公貴族的身份,我不過是個商女,一介俗人,能有一位皇子把我看作最要緊的人,我當然會為此心動。” 說的是沈玉衡,但某人很自然的代入到了自己。 微笑著說:“所以只要是個王公貴族,長得好看些,你都會喜歡?!?/br> 柳云溪偏了下視線,“緣分一生只有一次,他堅定的選擇了我,我才沒有錯過他?!?/br> 前世的孽緣,她已經(jīng)用死亡的代價做了了結(jié),就該爛在泥里。 今生選擇的路,她也不會后悔。 看到她堅定的眼神,沈晏第一次產(chǎn)生了懷疑:難道她真心喜歡沈玉衡?就像當初喜歡他那樣,認定了,便不回頭。 被她認定的人,不是他了…… 沈晏又氣又痛,感覺頭像撕裂一般,不得已松了按在她身上的手,從身上掏出個藥瓶來,一口喝干。 痛楚緩解,他猙獰的表情才逐漸正常下來。 空氣中飄著他剛剛喝下的藥的氣息,柳云溪嗅覺靈敏,分辨出這藥味她在沈玉衡身上也聞到過,是……是那個會讓人上癮的銷魂散。 她感到不安,趁著他身上藥效發(fā)作,意識模糊,趕忙站起身。 “我已經(jīng)回答了,你滿意了嗎?” 一邊說著,目光往門邊瞟,時刻準備著奪門逃出去。 剛才還情緒激動的男人,在喝下藥之后很快平靜下來,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離開他吧?!彼孟裣露撕艽蟮臎Q心。 “你在說什么?”柳云溪嫌棄的甩開了他的手,像碰到了什么臟東西,趕忙在裙子上擦擦。 沈晏視若無睹,邁步朝她逼近,聲音輕柔道:“離開他,我娶你。” 只這一句,讓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她還天真的相信沒有任何擔保的花言巧語的時候,聽信了不知道多少句這樣的話。 娶她? 呵,垃圾。 柳云溪繞過他,“我要走了?!?/br> “這不是提議,是命令?!鄙蜿躺焓謹r在她面前,平靜的語氣告訴她,“兵權、人脈和父皇的寵愛,沈玉衡一樣都沒有,你跟在他身邊能得什么好?!?/br> 柳云溪側(cè)臉看他,皺起眉,“所以你就想哄騙我放棄他?” 沈晏凝視著她的眼睛,像是施舍了莫大恩惠的了不得的人物,提醒她:“你可要聽明白了,我說我會娶你?!?/br> 說第一遍就已經(jīng)夠可笑了,還當成寶似的再強調(diào)一次。 “哈哈哈!”柳云溪沒忍住笑出聲來。